一纸旧事

第十七章 红颜一怒

关于渝闲这小子,有时候挺能让人抓狂的,也难怪很多年以后小鱼送他一个疯子的称呼;

这渝闲没有去理会李遴的忍气吞声,自顾的在那儿与李爱闲扯,这似乎是不经意的在手底下有些失误;原本李爱那被这大漠风沙所磨砺出来的坚毅脸庞,在渝闲这不经意的失误之下,沿着脖子侧面给划出一条猩红的血线,将那土黄色的衣领给染成了暗红色;

对于渝闲这极为自然而又显得有些突兀的动作,这李遴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他一直盯着渝闲的双手在那晃悠都没敢眨眼,可这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倒是这李遴的卫队反应还快些,在渝闲将李爱的脖子划出一条血线的时候,这立即便掏出枪射击;不过呢,这仅仅是掏出枪而已,并没有来得及射击,便稀里糊涂的给人射杀;

在场的人都不是没见过血的雏儿,这悄无声息的将人射杀,这都不需要动脑子去想是怎么个事儿,很明显是暗处有人在进行狙击;于是呢,这李遴的卫队也没有去理会渝闲,而是迅速的将李遴与这夏祺通给围住,以防止下一颗子弹就会射杀掉这李遴或者夏祺通;

对于这突兀的变故,这李遴都有些抓狂了都;原本这李遴是吃定了李歆不敢乱来的,可现在何止是乱来,跟本就是不负责的肆意胡来;

这渝闲将李爱给划伤,虽然这伤只是皮外伤,这李遴倒也不会真放在心上;可这随着渝闲的动作,这暗处的狙击手竟然也毫不犹豫的将他手底下的人给射杀掉;而以这时候的处境,这很明显是别人的活靶子;完全不去顾及这漠府外面那可以将漠府给踏平的力量,这事儿可不带这么玩的;

不仅这李遴有些抓狂的感觉,连李歆都有些忍不住的白了一眼渝闲;当然,这作为友人,李歆知道这渝闲自有分寸,不会将这局势给弄得不可收拾;可是这渝闲在拿李爱玩着耍儿的时候,这李歆还是有些心疼的,那毕竟是她的小弟;

而李爱呢,对于这渝闲无意识的失误,这脑子还真没反应过来;本来那渝闲的双手在他眼前晃悠,这李爱是没心思去理会的,这时候李歆与李遴在那儿拉开场面是要翻脸了,他给夹在中间,这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这渝闲竟然还动作了都,当然不是指对他李爱动手,而是李遴身边倒下的那两个侍卫;这明摆着是要玩个狠的,说不定下次那无意的错失就会将李遴给射杀;

要不怎么说父子连心呢,虽然这李爱给夹在中间有些左右不是人;可看到自己的父亲随时可能给人射杀,这也是再懒得去理会那么多,于是便在瞬间给爆发出来;

也是懒得再去理会渝闲,或者说看着渝闲老在他眼前晃悠着那双手,这心里来气;于是便直冲冲的给站起来,而因此这李爱的身材远比渝闲要来得壮实,这突然就站起来,偏这渝闲又站那么近的去调戏李爱,这不就自讨苦吃,让李爱给撞得差点跌倒在地上;

而正是渝闲这般的弱不禁风,连给人撞一下就差点跌倒在地,或许也是这李爱给刚才被射杀的侍卫而极为担忧自己的父亲,于是这便口无遮拦的吵吵着渝闲,大概就是什么废物点心,一幅娘们稀稀的模样,还在那儿瞎晃悠,也不看看自己那三寸丁的个儿之类的话语;

面对这李爱突然的爆发,这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住了;不过这反应却各不相同,也挺有意思的;

最先反应是李遴,别人不知道渝闲什么手段,当然李遴也没亲眼见过,但这从得知的讯息也能猜到渝闲是个狠角色;而这般的狠角色给李爱这么当着面给损一顿,那这渝闲肯定会动手的;

俗话说这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渝闲是长得挺秀气的,而且那时候又不流行伪娘;这当着人的面说人家娘们稀稀的,还说人三寸丁;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再好的涵养也会恼羞成怒;

于是这李遴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着将李爱给拉开,不过这刚有动作,便又给人射杀掉两个侍卫;而这样果断的处置方式,这李遴还真忍住了上去拉开李爱的想法;不过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被暴露在别人的枪口之下,而是这李歆将渝闲给拉住了;

以李歆将渝闲给拉住的动作,这李遴倒是反应很快;这明摆着是李歆不会对李爱动手,而且还有意护着李爱,这也不由得有些对这小辈之间的姐弟情谊而高看李歆一眼,甚至还闪过那么一丝想法,如果能够顺利的将漠府接掌,或许可以给李歆一条生路;当然,这也仅仅是那么刹那的想法,并不会去真的实现;

而这渝闲呢,在李爱那噼里啪啦里的连珠炮似的话语之中,这还真没有反应过来;而这渝闲原本在李爱的那通怒骂之中,这也确实如李遴想的那般,这有些恼羞成怒;他渝闲又不是圣人,不可能被人给当众怒骂还能保持涵养;或者说,至少那时的渝闲还没有能让人当众怒骂而隐忍不发的好脾性;

不过这李歆及时将渝闲给拉住,这以渝闲的涵养来说,倒也没有真的去计较什么;毕竟这渝闲打小所经历的一切,这被人瞧不上眼,这早已经习惯了都;虽然这些年以来在老爷子的照顾之下,这也是过着大少爷的生活;

但是,渝闲从未有忘记过那儿时所经历的一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吧,以这世家的角度来说,这渝闲的涵养着实挺不错的;

这在被李歆给拉住的时候,这渝闲也在瞬间冷静下来了;以他的经历而言,这犯不着跟李爱一般见识;而且这李爱还是李歆的弟弟,而李歆则是他渝闲的友人;这样算来,这渝闲还真不能将李爱给宰了泄气;

不过这李遴可以坐视,李歆也可以为了姐弟亲情而拉着渝闲,而渝闲也可以为着这与李歆的这份友情而隐忍,可这文黎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本来呢,这文黎让渝闲给哄睡着之后,这渝闲便走了;而这文黎也因为这李歆的事儿给哭得有些累了,这也就睡了过去;可这文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这一个人睡不踏实;或者说没有渝闲陪着,这一个人总是睡不着;

当然,这也是渝闲给惯坏的;原本这文黎在遇到渝闲这前,这就有着习惯性的失眠;而在俩人经历过那么些事儿之后,更准确的说是文黎将渝闲从贫民区里给拉回来之后,这两人也算是心释那么点隔阂;

于是呢,这文黎与渝闲俩人之间还真些那么点绝配的味道;这渝闲不去干涉文黎平常的爱好,比如说文黎习惯抽吸,习惯品酒之类的;但关于这文黎习惯性的失眠,这渝闲就有些受不了;

而文黎也不是那样一旦恋爱就会委屈自己的女孩儿,或者说在文黎的意识形态里边,这凡事都顺着渝闲,并不觉着委屈;虽然这大多数时候文黎都是顺着渝闲的;

而关于这文黎的习惯性的失眠,为这事儿渝闲与文黎还大打出手,而且还不止一次;还好,这在闹过之后,这文黎也还算是能够入眠;可这也养成了另一个习惯,那就是不习惯一个人睡,或者说没有渝闲陪着,这总是睡着不安稳;

事实上呢,这也渝闲以前将文黎给扔在一边,这给留下了阴影;以至这什么时候都习惯有渝闲给陪着,当然这渝闲在文黎的**之后,这也没有那么的混蛋,或者说大都数时候还是挺顺着文黎的;

因此,这渝闲虽然哄着文黎睡着,这自己个儿溜了出来;而文黎在渝闲溜出去没多久,这便习惯性的醒了;而醒过来之后的文黎,这也算是习惯成自然的要看到渝闲,否则这心里就不踏实;

当文黎这拖着一幅没睡醒的模样来到大堂的时候,这恰巧听到李爱在那怒骂渝闲;或许是因为这文黎还没有睡醒吧,这竟然还听到李爱都骂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是骂的渝闲;

这样一来,就将这文黎给惹到了;本座的男人虽然是长得有些清秀,可那也不至于就成娘们稀稀的了吧,你是没见过这娘们稀稀的渝闲在山城里有着怎样的凶名;而且还竟然还嫌渝闲的身材不够壮实,那你长那么壮实不过也只是头任人宰割的猪,顶得了多大的用;

于是呢,这文黎在反应过来之后,这便发火了;看来这老人的话是说得没错,不要去惹怒女人,特别是还没睡醒的女人;

在这李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文黎便带着一脸的不满意,这上前就是给李爱一顿痛揍;当然,这有些夸张;

事实是这文黎确实怒了,这本座的男人再怎么着不是,那也不是你这样的平民可以非议的;于是文黎便连个招呼都懒得打,这便向李爱攻击;而这李爱可能也是在这时候这情绪有些躁动,这一时没反应过来,挨了文黎一招;但是,也仅仅是一招而已,便反应过来;

不过反应过来,不代表着就能沾着身材壮实的便宜;或者说在文黎动手的时候,这渝闲已经反应过来,在文黎出手的同时这便出手阻挡,这毕竟是本座的女人,这给伤着了也不是个事儿;

只是这怒极的文黎似乎有些超常发挥,这连渝闲都没拦住文黎的那一招,更别说李爱了;但也仅此一招而已,这渝闲便插进手了;而这渝闲给插进手之后,这一招便将李爱给撩倒,同时便将文黎给拉到身边,然后便是那似乎永恒不变的习惯成自然的将文黎给挽住;这大热天的这样挽着,也不怕长痱子;

对于这文黎的突然插手玩这么一出,这反应最大的可就得算是李遴了;原本这只听下边说起在机场这渝闲有多狠,这心里便将渝闲给划入危险人物之列;而在刚才渝闲这般的出手,仅一招就将李爱给撩倒,这让李遴更加清晰的认识到渝闲的危险性;

这李爱虽然是一直养在漠府,也是在漠府里长大,与他这个父亲的接触这其实并不是很多,可是李遴却也清楚的知道李爱有多少斤两,否则也不会生出将李爱推上漠府主人的位置,这其中也有着李爱确实有能力掌控漠府的能力;而关于李爱的个人武力,这李遴同样的清楚;

而以李遴的了解,这整个大漠府里边,能凭着个人武力胜过李爱的人绝对不会超一手之数;其中这漠府占三个,老爷子和李歆,还有那老爷子的贴身侍卫长伍标,而另外两个则是属于建设兵团的席老大的头马周彬和属于世突会的沙提阿;

李遴自信对这漠府的了解,除开这些人之外,绝对不会有人可以凭着自身的武力可以威胁到李爱的;可这事实就摆在眼前,这看着娘们稀稀的渝闲竟然只用一招就将李爱给撩倒,那这事儿就有些棘手了;

而就李歆看来,这文黎突然玩这么一出,却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看着文黎可以这般的肆意胡来,看着渝闲可以这般的包容文黎,这心中就有些疼;因为文黎这出戏唱得确实有些危险,偏这渝闲没有丝毫的责怪,甚至连恋人之间那么些装模作样的责怪都没有,只是在将文黎拉过来之后,便旁若无人的在那儿争论着这李爱有多强;

文黎的说法是,这渝闲就不该插手,凭本座的武技可以轻松搞定;而渝闲的说法是,这看着文黎玩得热闹就手痒,于是便没有忍住;类似这样的话语,这渝闲与文黎还说得那般旁若无人,完全没有将李爱给放在眼里瞧过;

这李爱好歹也是血性男儿,在渝闲与文黎的刺激之下,或者说这原本就因为李遴受到威胁而有些爆躁的心绪就还没有平静下来,这更让渝闲这般的刺激,这也是给冲昏了头脑,这竟然向渝闲挑衅;

而李爱这般的表现,其实正是渝闲想要的;或者说渝闲从出来的那时候开始,就想着将李爱给挑起火来,然后给李爱结结实实的揍一顿;当然这不是渝闲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只是因为这李爱的身份;

李爱可是李遴唯一的仔儿;而这李遴与漠府翻脸这是无可避免的,可是这李歆又受这漠府的诸多限制,无法放手与李遴玩一把大的;

于是,这渝闲的计划之中就一个字,拖;只要拖到李理赶到,那么就不需要将漠府的全盘势力给扯乱,也可以解决掉李遴;

而在这李理赶到之前,怎么样将李遴给拖住,那这李爱便是其中的关键;只是李爱给掌在手中,那李遴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就实际来说,这渝闲的猜测还是挺准的;不过也有些差别,那就是李遴对李爱有着很清楚的了解,知道这李遴绝对不会是李歆的对手,至少在这个人武力上不会是李歆的对手;

因此,这李遴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李爱与李歆直接动手;虽然在李歆有意提出关于以武定胜负的时候,这李遴也有过那么一丝的动摇,希望李爱可以应承下来,然后以武定胜负,名正言顺的接掌漠府;但是,也仅此而已,李遴不会真的让李爱去与李歆单对单的玩个人武力;

现在,李爱竟然主动的去挑衅渝闲,这让李遴有些疯了都的感觉;以渝闲刚才的动作来看,这李爱都无法从渝闲的手里走过一招,竟然还去挑衅渝闲,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于是这李遴便立即出面阻止,甚至还以漠府外面的武力相威胁,说些什么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踏平漠府之类的话;当然,这也因为李遴爱子心切,这也懒得顾及他的那张老脸,虽然他的那张老脸早就不知道扔大漠的那个角落里去了;

对于李遴的威胁,渝闲也知道这事不闹着玩的;如果真给逼急了,还真会来个鱼死网破;可这渝闲也不是那般易与的,这李遴敢威胁,那这渝闲与想着法应付呢;

不过渝闲的提议差点就让李遴抓狂了,因为以渝闲的说法是,这世家之间的内斗,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以武夺嫡;虽然这李遴并不知道他们这漠府的李氏家族有着怎样古老而荒诞的传承,可这漠府屹立大漠这么些年,也可以勉强算得上世家,或者说也自称为世家;而关于世家这么点内斗的规矩,那也还算是了解;

不过这样的提议,这李遴并不赞同,或者说跟本就清楚这看似公平的武斗摆明了是算计李爱的;可这眼下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都,如果退却的话,这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可这真动手,那这李爱也完蛋了,那这漠府掌控在手中还有什么意思;

面对这有些为难的选择,这李遴毕竟是人老脸皮厚,最后还选择了实际的东西,要漠府但也绝对不让李爱送死;于是这李遴便死不要脸的说什么怕他渝闲玩阴招,不与李歆玩这武斗;

对于这样的说法,这渝闲也没有反对或者赞同;倒是这文黎接着李遴的话茬,说什么敢看不起本座的男人,那就由本座与李爱玩一把,输了立即走人;

本来这渝闲是有想着怎么应付这李遴选择避免李爱与李歆面对面的,或者说在渝闲的意识里也不想要这姐弟俩玩什么生死互搏,毕竟这可是有着血脉相连的姐弟俩;同时也正准备着接李遴的话茬,将这事儿给瞎搅和一番的;可这文黎却先接过话茬,这让渝闲第一次有想着这文黎话真多,不该那般的由着她的性子来;

不过呢,这文黎还没有等渝闲说什么,这便主动给渝闲说软话;虽然这渝闲平常什么事儿都顺着她,可这也是有底线;而底线文黎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就知道她这么将自己至于险境会招来渝闲的反对;

同时,这怎么对会渝闲的反对,这文黎倒也算是颇有些心得;只要及时的服软,然后再说些好听的,这渝闲也不会责怪她,甚至还会支持她;而这样的手段,这文黎也算是驾轻就熟;

事实证明,这文黎不愧是这世上最了解渝闲的人;这每次都能把准渝闲的脉,这一通好话说完,这渝闲也是哑口无言,不得不支持文黎;

当然,这渝闲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或者说以渝闲的自负,这大堂就这么大个地方,只是文黎稍有不对,便可以及时出手;而且这罗嬗与罗嫫姐妹俩还在暗处看着,这有什么异动的话,以她们的对渝闲的了解,是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文黎在得到渝闲的赞同之后,这就有些高兴得过头了;或者说这是渝闲第一次同意她去犯险,这也是文黎原本好玩的心性挺有那么些高兴的;于是这在场的人便看到了那样一个看着挺漂亮的年轻女孩儿带着街头小混混儿的轻浮模样,这嘴里还故意叼着烟卷,一幅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模样,这嘴里还嘟哝着什么敢小瞧本座的男人,要让你知道锅儿是铁铸的,沙锅是泥巴烧的之类的话;

对于文黎这般的模样,这渝闲倒是一幅乐得不行的模样,在那儿扯着嘴笑;完全不去顾及已经满头黑线的李歆,自顾着看热闹;甚至连李歆提醒着他这事儿可有凶险,怎么能让文黎上去都没有理会;

而这李爱呢,看着文黎那幅拽得不行的模样,这更是火大;可这男人要命的自尊却又让他无法先出手,只得忍着文黎在那儿拽得不行,同时又恨得牙痒痒;

或许吧,这文黎太过出风头,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李遴的动作;当然不是有什么小动作,而是这时候的李遴觉着应该动用这藏着的棋子了,或者说这被人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射来的子弹,让他决定将这藏着的棋子给用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