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旧事

第四章 归来

说起来这是渝闲第一次到大漠来,而这到达的时间也已经是晚上;

大漠的夏夜挺漂亮的,而且渝闲最喜欢的时间也是晚上,这刚到达机场,看着这夜空,很明显的感觉到与山城的夜空的不同之处;

由于山城特殊的地理环境,这天空总是雾蒙蒙的,就算是夏季这夜空的视觉也不怎么开阔,更特提山城的那火炉的别称,这夏夜里连个微风都少见;

而这大漠的夜空则极为的开阔,当仰视苍穹的时候,这也不由得有些乱七糟八的感觉,没事瞎感慨一番;

文黎其实也是第一次到这大漠中的城市,不过因为在草原上长大,这也习惯了那无垠开阔的夜空,不过这大漠的夜空与草原还是有些区别的;

草原的夏夜,虽然也是无垠开阔,不过却给人充满生机的感觉,那夏夜的虫鸣让人感觉特舒服;而这大漠的夏夜,却没有那般的生机,有得只是苍凉的寂静;尽管此时的渝闲与文黎才刚下飞机,还算是在城市里,却也感觉到这大漠的苍凉;

当然,这渝闲与文黎还没来得及多去感受这大漠的夏夜;这刚出机场,李歆便拉着渝闲与文黎像做贼一样的躲到一旁,同时与伍标联系;

对此,渝闲与文黎都有些无奈;

原本在李歆告诉渝闲说是家族出事了,这渝闲便将手里的事都给抛在一边,只叮嘱着李理整顿人手赶去大漠,而山城这摊子便交由四姐全权处理;

对于渝闲来说,李歆不远千山的跑来山城给他搭手,这心里还确实有些感动的;因为他与李歆相识的时间很短,也就在维多利亚港的那么一个晚上的时间;虽然算得上是一见如故,可这也还没有达到可以唱这千里驰援的大戏;

因此,渝闲对于李歆的到来,这也是真正将李歆提到友人的情谊上来;而现在李歆的家族出了事儿,那作为友人,这都懒得废话,自然得搭把手;当然,对于渝闲这有些欠考虑的举动,李理是不怎么赞同的;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家族刚刚才收拾掉南公馆,而且这山城也是史无前例的归于一家门下,这需要处理的事儿太多;偏在这个时候,作为这山城新上位的渝侯,却要离开,这样一来,这山城的局势就可能会出现反复;虽然渝闲有交待四姐全权处理,可这李理对四姐的了解还是有些不够,并不觉得四姐能处理好这山城善后的事儿;

当然,这些只是李理的想法,或者说没有来得及说出来,这渝闲便非常专横的就打断了李理,只是让他整顿人手,尽快的赶到大漠,他渝闲先走一步,要是李理来得晚了,那只能给渝闲收尸;

作为兄弟,李理已经习惯了渝闲的专横,看这渝闲是打定了主意是要立即赶去大漠,这李理自知也是阻止不了;可看着渝闲这着急的模样,也是知道这一趟是有些凶险的;

于是,李理也退让一步,由着渝闲先走一步;但是,这必须带上两个人在身边,否则的话这李理也要玩横的了;

对此,渝闲也是着急着随李歆走;虽然李歆并没有说清楚家族到底是怎么情况,或者说李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只是知道老爷子出事儿了,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甚至连卫队都不能同行,因为这李歆的卫队人数可不少,而且这一夜陪着渝闲在南山打得乱七糟八的,这人手也是有些散,一时也聚集不起来;

但是,李歆也同意李理的说法;尽管不知道家族具体是怎么个事儿,可从伍标的话语之中,李歆也知道这趟回去是极为凶险的;而作为友人,李歆其实也是不愿意渝闲陪她一起走的;不过,看到渝闲听她说要立即赶回的时间,这没有做任何的思考,甚至都没有征询李歆的意思,直接的就要拉着她一起走;

对此,李歆也是有些感动的,也因此没有说什么;因为李歆知道,渝闲与她是同样的人,如果她拒绝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

而这时候的李理则有些担心渝闲,这是李歆看在眼里的;当李理与渝闲有些争执的时候,李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在看到渝闲那么专横的打断李理,这也挺有些感动,友人啊,真挺能扯淡的;

而在李理提出退一步,可以让渝闲先走,但得带上两个人的时候,李歆看着渝闲专横的打断李理,这确实有些看不过去,也为李理给圆了话,让李理去挑选人手,她与渝闲先去机场,让李理将挑选的人手直接送到机场;

这渝闲与李歆虽然也是着急着走,而且这渝家在山城的机场也有属于他们家私人的飞机,可这要真正航行,这其中还得有些手续需要解决,这也是需要时间的;因此,李歆这话也圆得不错,利用这办理手续的时间,让李理将选定的人手给直接送到机场;而这渝闲与李歆则先去机场准备;这样一来,这渝闲与李理都算是各自退了一步,也算是达成共识;

李理作为渝闲的兄弟,这自然知道渝闲的脾气,这虽然是担心渝闲的安危,可也知道渝闲并不习惯有人老跟在他的身边,特别是所谓的护卫,而且就算是他李理选派的侍卫,那渝闲也会直接给扔机场不管,然后跟着李歆走;因此,李理还真有些说话算话的味道,说两个人,还真就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是渝闲绝对不会拒绝的;

罗嬗,罗嫫是一对双生姐妹,也是老爷子收留的孤儿,原本是老爷子留在身边的;而在渝闲进入园子之后,老爷子便这两姐妹送给渝闲作了侍女,为渝闲打理平日起居生活;因此,这罗嬗与罗嫫也算是跟着渝闲一起玩大的,这之间的感情自然也是极为深厚的;

而更重要的是,这罗嬗与罗嫫并不仅仅是只为渝闲打理平日的起居生活,而且还得负责渝闲的安全,也算是变向的贴身侍卫;

在渝老爷子去世之后,这渝闲给逼得一个人流落江胡,本来这罗嬗与罗嫫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毕竟这与渝闲儿时起就朝夕相处,这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受家族那些长辈们的干扰的;之所以没能跟着渝闲一起走,那还是渝闲给劝阻的,或者说是渝闲将这俩姐妹给吵吵了一顿,让两人留在秦爷的身边,替他照顾好;

为此,罗嬗与罗嫫这两姐妹很是伤心的哭了一场,却也知道秦爷对渝闲的重要,或者说秦爷对她们俩姐妹也是有恩,因为她们俩姐妹是秦爷给带回园子的,让她们不至于流落街头;

虽然罗嬗与罗嫫在园子里的身分只是侍女,可这生活却过得不错,或者说是这俩姐妹在长大之后,对于儿时的经历以及现时的生活,知道她们比大多数的平民都要过得好;而且这跟着渝闲也是从没有被当做侍女看待,因为她们比渝闲的年龄在大上几岁,因此这渝闲总是称呼她们为姐姐;

而渝闲在园子里是什么样的位,这是人所共知的;老爷子指定的继承人,也就是下一任的家主,还称呼她们为姐姐,这其中的情谊,也是让这俩姐妹挺感动的,或者说是因为受到平等的相待,这也相处得挺不错;

因此,在渝闲一个人离开园子的时候,罗嬗与罗嫫这心里真挺不好受的;但是,也知道秦爷对她们的好,以及对渝闲的重要性,这也被渝闲给吵吵了一顿,也勉强的留了下来;

而当秦爷动用家族力量给渝闲帮手的时候,这俩姐妹便向秦爷求了个情,或者说是哭闹着非要去,这秦爷也是给闹得烦了,或者说在这时候可以让她们回到渝闲身边了,于是便也同意了,随着李理一起赶到了山城;

而李理赶到山城的时候,这渝闲已经在南山上给闹开了;而那场暴雨之中的拼命,也确实有些乱七糟八的,也因为如此,罗嬗与罗嫫虽然是随着李理一起的,却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她们;

直到南公馆让渝闲打跨,这李理也得跟着渝闲一起处理一些善后的事儿,这才想起随行的罗嬗与罗嫫这俩姐妹来,也准备将俩人给送回渝闲的身边;

可这北城的易主,让李理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事儿,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李理对姬亦男的那份感情,让他有些乱七糟八,一时也没时间去处理罗嬗与罗嫫这俩姐妹的事儿;

偏这北城的事都还没算是搞定,这李歆却赶来了,而且这事儿还挺急,渝闲立即便要与李歆赶回大漠;

到这时候,李理才算是将姬亦男的感情给暂时放在一边,而为渝闲与李歆这事儿做些想法;于是,这才还算是有些突兀的想起了罗嬗与罗嫫这俩姐妹的事儿;

而就渝闲来说,他确实如李理所了解的那般,并不想要带着人一起回大漠;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歆确实很急,渝闲也就跟着急,只想快些起程;因此,渝闲虽然在李歆的圆话中退了一步,让李理选派人手,可这渝闲也打定主意将李理选派的侍卫给扔机场,或者说让机场赶紧着为他办好航行的事儿,让李理的人手赶不及;

事实来说,这渝闲挺有些混蛋的,所谓为好不得好,大概就是这样;可这私人的航行,这其中的手续也着实有些慢,慢到这李理选派的人手都到了,这还是没有能够起程;

不过,当渝闲看着是罗嬗与罗嫫俩姐妹的时候,这确实有些意外;毕竟这一年来所赶趟的事儿有些乱七糟八的感觉,他渝闲几乎都快忘了在园子里怎样享受的日子了;这乍一看到罗嬗与罗嫫俩姐妹,这还真有些不怎么习惯;

而在罗嬗与罗嫫这俩姐妹那极为习惯的与渝闲相拥的时候,这渝闲倒也没怎么感觉到生疏,还是习惯的称呼罗嬗与罗嫫为嬗姐嫫姐;

不过,这渝闲似乎有些太过习惯了,有些将文黎给冷落了;当渝闲给文黎说起这罗嬗与罗嫫的时候,这才发现文黎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于是,渝闲知道麻烦了;

特别是在渝闲有些尴尬的看着文黎的坏笑,将这罗嬗与罗嫫给介绍认识之后,文黎那极具玩味的笑容以及那文黎学着渝闲那小混混儿式的语气所说的那句侍女啊,这让渝闲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这时候的渝闲与文黎之间是再无任何隔阂的,彼此之间的了解已是完全的相融,而且文黎也知道渝闲他们家族那不为人所知晓的传承,再加文黎自己的家世,对于这家里的侍女,也算是再熟悉不过的;

因此,在文黎的意识形态里边,这渝闲的侍女,那他们之间那还不是怎么怎么着的;

而这事实来说,渝闲还真没有文黎想像的那般,可这事儿能解释得清楚吗?特别是当着罗嬗与罗嫫的面,渝闲跟本无法做任何的解释;

于是,这渝闲还真有那么些,就算是你混身是嘴,那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还好,罗嬗与罗嫫在知道文黎的身份之后,便主动的与文黎交谈;或者说罗嬗与罗嫫平日里与渝闲随意惯了,也由于渝闲总是称呼她们为姐姐,这也算是将渝闲当做小弟看待;

而这小弟的爱人,那自然是极为亲密的人;因此,罗嬗与罗嫫与没将文黎当外人,只是象征性的行个礼,便聊开了;

要不怎么说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呢,这文黎与罗嬗和罗嫫俩姐妹还真挺谈得来的;实际上,这也是因为她们都关心着同一个人,这自然而然的便能亲近;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聊闲篇的时候,这李歆还着急赶回大漠呢;

在这赶回大漠的路上,文黎与罗嬗和罗嫫这俩姐妹挺能聊得来的,甚至连渝闲都插不进嘴,而李歆则有些郁郁寡欢,或许是因为家族的事儿吧;于是,这渝闲便也李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对于渝闲那笨拙的安慰,李歆这心里不知道怎么着的,这有些松弛,不再如刚收到老爷子遇袭而生死不明的消息时,那般的着急上火;这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兴致,与渝闲说起关于家族的一些事儿;

按李歆的说法,这渝闲也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一夜在维多利亚港,俩人会那般的一见如故;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同样有着不为世人所知所理解的传承,同样自儿时起就知道自己身上所担负的责任,同样在其他人都认为他们是家族里最轻闲的人的时候,他们却做着不为人知的事儿;

渝闲这看着挺简单的生活,实际上除上老爷子的亲自**之外,还经常跟着老爷子出去处理一些不能被任何人知晓的事儿,而这些时候在其他的兄弟姐妹眼里,那是老爷子对渝闲的溺爱,又带着渝闲出玩游玩去了;

而李歆呢,同样是这样;

虽然李歆是老爷子亲自**,也有伍标一直陪着;可这李歆所经历的远比伍标来得多得多得多;

从李歆与伍标受老爷子**到出师的地步,这伍标便开始跟在老爷子边做随身侍卫,而李歆则如同她在家族里的地位一样,整天都闲着,像极了一个无所事事,整天春愁秋伤的千金小姐;

而在这样无聊的时候,这李歆还经常的偷跑出去玩;而且一出去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每次都将老爷子给气得半死;可是这有谁知道李歆接受了老爷子什么样的任务,有谁知道李歆一个远赴境外去处理家族事务,而那时的李歆才十几岁,正处于所谓花季雨季的年龄;

没有人知道她所承受的孤独,没有人知道她一个人在大漠里独坐到天明,没有知道她一个人在境外所遭遇到什么样的杀戮,那一切只有她知道;

或者说,在遇到渝闲之后,她知道渝闲了解她的一切,因为她所遭遇到的一切,养成了她的行为习惯,而这样的行为习惯,在渝闲的身上也有;于是,她终于在这世间找到一个与她一样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吧,那么孤僻的两个人也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面对渝闲如此笨拙的安慰,却感觉到轻松,还能说起关于家族的事儿;

从山城到大漠有多远,按里程计算应该有几千里路;而以当时的航行条件,这也就几个钟的时间;原本因为家族的事儿,这时间应该过得极为缓慢,现在却只眨眼之间便消逝;

面对这熟悉的城市,这熟悉大漠,李歆却感觉到有些陌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原本因为渝闲那笨拙的安慰而稍有放松的感觉,也随着熟悉的陌生感而消失;

尽管按渝闲的说法,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能搞定;而李歆确实也有过那么一丝的错觉,只要有渝闲在,那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带着渝闲到大漠游玩一圈而已,凡事有渝闲担着;

可这降落,甚至都还没有走出机场,却又崩得紧绑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