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旧事

第四十八章 那一夜8

就秦爷爷来说,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从这迩知山到山城,只有水路;

沿着这不知名的大河顺流而下,就能进入泯水,然后由这泯水支流进入山城,最后到山城的朝天门下边的两江交汇处登岸,进入山城;

秦爷爷他们年轻的时候,正是战乱的年代;在那战乱的年代里,为了保住这家族,总是奔波在外,不断的杀戮;甚至还多次在这样正值洪水的季节里,驾着舟船在这洪水里急行;因此,就秦爷爷对从这迩知山到山城的水路,可谓比自己的手掌纹路还要清楚;

这随着时代的发展,从这迩知山到山城,已经不需要走水路,走陆路更加的快捷;

从水路到山城,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而走陆路只需要半天的时间;以现在的交通条件,走陆路到山城,只需要两到三个钟的时间;

因着这陆路的快捷,从这迩知山已经不需要走水路了,而且这秦爷爷的年纪也是一大把了,对这驾船在洪水里急行的本事,自然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可现在这老爷子唯一的指定继承人,正在山城里边身处险境,绝对不能让老爷子的传承给断了;

于是,这秦爷爷决定亲自出马,就走水路去山城;尽管现在正是洪水猛长的季节,可以秦爷爷自负年轻的时候走过无数次,也因为不能让老爷子的传承给断了,这一着急上火,便豁出去了;

不过,当这秦爷爷决定自己动手的时候,可让这园子里的人都给吓傻了;

不开玩笑,这么大的洪水,万这一秦爷爷有个什么闪失,以这些人对他们的大少爷渝闲的了解,这些人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这事实就摆在眼下,如果不能及时的赶到山城,那这大少爷也会有危险;而以园子里的人对秦爷爷的了解,如果大少爷出了什么事儿,那这后果可比秦爷爷有个什么闪失还要来得严重;

眼下的情况是,这秦爷爷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这渝闲肯定会将这园子里的人生吞活剥了不可;而这渝闲同样不能出事儿,如果出了事儿,这秦爷爷做出的事儿,可更加和严重;

虽然这些年以来,秦爷爷早已不再四处走动了;而且与秦爷爷同辈的兄弟也都相继的离开人世,可这些小辈们可是有听闻过秦爷爷在年轻的时候是什么脾性的,可比这渝闲疯多了;

这秦爷爷不能有闪失,同样这大少爷也不能出事儿,这局面算是给僵持住了;而正当这僵持的时候,这小十三儿却想起个办法可以赶到山城,同时也不让秦爷爷亲自出马;

小十三儿的说法是,从这迩知山行船大概四个钟可以到一个叫做小沔的地方;而在这小沔可以通过陆路去山城,而且就算是陆路给山洪阻断了,那在小沔也可以找到船老大去山城的;

这连园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外地方,这小十三儿是怎么知道;

这小十三儿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这小十三儿在园子里算是年龄最小的;当哥哥姐姐们一个个儿的都长大成人了,而这家族的规矩是,凡是成年以后,首先得进入家族那支军事化的武装里边锻炼,然后再学*族事务;

就渝闲他们这一辈来说,除了小十三儿之外,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成年了;

宋君与渝君年龄最大,虽然是女孩子,却同样进入了家族的军事武装锻炼,只是因为这老爷子知道这南公馆的异心,便没有让两人去山城,而是留在园子里协助秦爷爷管理家族事务;

这老三因为某些原因,已经不再了;这老四在锻炼出来之后,同样是因为南公馆的异心,这才留守在园子里边的;这老五老六,在锻炼出来之后,这也没能去山城,同样留了下来;这老七到老十二,都还在家族的军事武装里边锻炼着呢,还没有资格参与家族事务;

于是,这同辈之中,就剩下小十三儿还可以过着无所忧虑的生活;当然,这其中还有渝闲;

在老爷子原本的计划当中,本来是应该要进入家族武装锻炼的,可这出去参加一个典礼,老爷子遭了暗算,随后便去世了;原本应该在这一年的秋天才算成年的渝闲,便没能进入家族武装锻炼,就直接的经牵扯进了家族纷争之中;

渝闲在老爷子去世之前,是闲着的,同样这渝闲在园子里的同辈之中,只比十三儿的年龄要大;当然,在园子里渝闲是不算排行的,由老爷子在指定渝闲为继承人那天起,园子里的人都称渝闲为大少爷;

因此,这渝闲的年龄算是同辈之中年龄较小的,虽然有着老爷子的指定继承人的身份,却也都将渝闲当作小弟看待;

当这些与渝闲同辈的哥哥们一个个儿的去开始锻炼的时候,这园子里还能够无所忧虑的玩乐的就只有这渝闲与小十三儿了;

而这老爷子对渝闲的宠溺,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于这大少爷经常的偷着出去玩,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不会出现像老五他们那时候偷跑出去玩,回来之后还给秦爷爷狠揍一顿;

于是呢,这渝闲经常的偷跑出去玩,而这几年又没有哥哥们的陪同,只剩下这小十三儿,而这小十三儿也是孩子心性,每次都跟着渝闲一起跑出去玩;虽然这小十三儿也是归秦爷爷**,可毕竟这年龄还小,又是女孩子,这秦爷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从没有像偷跑出去玩的哥哥们那样的揍过这小十三儿;

而正是这小十三儿经常的跟着渝闲偷跑出去玩,这才知道离这迩知山近四个钟水路的小沔,知道从小沔可以坐车去山城,也知道有船老大直到现在还有人在路水路到山城;

小沔原本算不上是什么大码头,还是最近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而这小沔的发展,还是因为有人发现了小沔陪近山头上所产的一种药材的价值;而为运输这药材,便从山城到蜀中的省际公路上修了一条支路到小沔,因此这才可以从小沔坐车到山城;

同样是因为这药材,也带动起了其他的产业;而那时候的陆路确实有些难行,尽管有公路接到小沔,可这条公路跟本负载不了,于是原本就跑水路到山城船老大们又开始重操旧业,重新的开跑起了这水路到山城的航线;

就现代物流来说,这水路的优势是,运载量大;劣势是动输速度慢;而在那时候的公路网络不够发达的年代,这走水路的利润来得更高;而且这走水路并不比陆路多出很多的时间,而这小路一趟的运载量,比公路多上许多倍;于是,这更刺激了小沔到山城的水路;

这秦爷爷都好些年不出门走动了都,就算是对这迩知山周边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可确实对这小沔的情况不堪了解;因为家族事务,这些年已经不再涉及运输这方面了,而转移到了城市里,利用江湖势力的优势,大力的发展商业;

当然,这江湖从来都是家族传统的产业,只是这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江湖势力能够更加的迎合商业的需要;于是,这家族便逐步的放弃了传统的水陆码头,也放弃这传统的运输,着手于城市;

随着小十三儿的提醒,这总算是找到解决眼下困境的方法;

从在迩知山到小沔,不过四个钟的水路;尽管有着这洪水的阻碍,却不用这秦爷爷再亲自出马了;毕竟,这园子是依山临水而建的,在这条大河的上下都有着家族的船只;

跑山城这般的长途,这家族的水手或许不行,或者说不熟悉水道,再加正是洪水季节,这家族的水手有些拿不准;

如果这只跑一段路到小沔,那这段水路,对家族的水手来说,还是没问题的;就算是现在这洪水高涨的季节,可这时候的天并没有暴雨,要跑一段熟悉的水路,不算太难;

于是,这秦爷爷在众人的劝阻之下,算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原本准备的人手不变,让家族的水手送到小沔;到小沔之后,再去找那些般老大;这时候已经没办法找到那么多的车,就算是到了小沔也不行,于是便果断的放弃陆路,改走水路;虽然会比陆路要晚上一些时间,却只能寄托于渝闲能够多撑一些时间了;

对于小沔这码头上的那些般老大来说,这天可真够倒霉的;

经这些船老大的经验来说,这两天就会有一场大暴雨;因为这已经好长时间不下雨了,而这山里多变的气候而言,这越是长时间的不下雨,那么当这雨下来的时候,越是狂暴;

因此,这些船老大们都在准备要在这雨下来之前再跑一趟山城,然后就在家休息,等着这暴雨的来;

同样,这些船老大们也接到了活路,正准备着要跑一趟山城;而正在这烈日高照的时候,远远的就从上游驶来一支船队;

这让船老大们有些迷惑,以前从没见过上游也有人跑这条水路啊;

因着这里是山区,再加这时代的发展,已经很少有客船跑水路到山城了;而在这条水域里,这山里的人们赶集,都是分好水段的,不会有人越界载客的,更不会一次出现这么多的船只;

当船队靠近这小沔码头的时候,船队的速度缓了下来,却只有一只船靠上码头;而当那只船靠上码头之后,这船里迅速的涌出一队全幅武装的人手,同时挨个儿的往这码头上停靠着的船上钻;

这时候的这些船老大们算是全懵了,这什么时代了,还有这袍哥在水路上活动;

不过,这也没有用多长的时间,这些船老大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些全幅武装的人手将这些船老大们都聚集在了一起,而这要求只有一个,带他们去山城;

或许是家族这自战乱结束之后,便一直藏在大山里,这些船老大们跟本就弄不清楚这些人是哪儿来,是什么人;

不过,在这逼人的凶悍气息之下,这些船老大们跟本就没敢反抗,却只提出一个要求,去山城没问题,不过得用船老大们自己的船;

至于这原因,虽然这些船老大们熟悉这航道,就算是现在这洪水高涨的季节,只要没有下暴雨,也都可以跑一趟;但也是因为这洪水高涨,船老大们对他们不熟悉的船只,却没有把握,要跑山城,他们只相信他们自己的船;

对于这样的要求,李理没做多想便答应了;毕竟,这些船老大们说得也是一个道理;

这么大的一河水,让这些船老大们用不熟悉的船只,确实会增加危险性;同时,这些船老大们一直都是用的货船,也能够将这随带着的人手全都装船;而这更要的却是,这到山城的时间本就已经晚了,而这晚到一秒钟,那渝闲的凶险就更甚一步;因此,李理觉着只要这些船老大们愿意跑这一趟,那也就没有必要在这用谁的船,这样无意义的问题上争论;

怕船老大们会耍花招,跑一半的时候将这些人给扔河里喂鱼?

这些只是些平民而已,这李理带着的可是全幅武装的暴力力量,谁敢啊;要不是因为这些船老大在这水路上风雨来去所磨练出的坚韧,还指不定就给这些人吓得尿裤子了都,那还敢玩什么花招;

就算再退一步来说,有句话叫做同舟共济,这一旦上船,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小命,也不会玩什么花招的;更何况对这些船老大们来说,这船就是他们的全部家产,甚至于是他们的生命,谁会舍得给扔了不管;

李理在答应这些船老大们用他们自己的船只之后,迅速的转船,同时让家族的船只驶回,并告知秦爷爷,只要他们在,那大少爷就在;

阿虎钻进林子之后,并没有往林子深处走;

手里就这么百多号人,这么大一片南山,如果往林子深处走的话,那这人非得走散了不可;

当然,更重要的是,阿虎在钻进林子之后,这外面的枪作便变得密集起来;这都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的,阿虎凭这枪声也知道是姬家与南公馆交火了;

而这让姬家与南公馆交上火,本来也是阿虎在姬家到来之后,也算是临时想起的这么一个想法;于是,在这枪声大作之后,阿虎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不往林子深处走了,虽然看不到南公馆与姬家交火的场面,可这只听枪声,也觉着爽啊;

看你们南公馆,还有这姬大小姐,敢将爷给夹在夹缝中,现在这打起来了,大家都满意了吧;

正当这阿虎正自得其乐的时候,这电话不适时宜的响了;不过,这在接完电话之后,阿虎却极为肆意的在那儿狂笑不止;

看着阿虎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文黎都不用去问这电话是谁打来的,用脚指头也知道是阿虎玩阴招藏着的力量到了,而且此时的文黎也知道阿虎在玩什么阴招;

事实证明,文黎与阿虎两口子还真是绝配;

文黎猜到是李理与大哥大姐他们到了,便想起来个前后夹击;当然,不是要阿虎现在冲出去,而是看看能不能带着现在这些少量的人手给摸上南山;等这李理与大哥大姐他们到了之后,让这李理拖着这山路上的南公馆与姬家的人手,阿虎与文黎直接在南公馆开打;

正当文黎开口准备说出计划的时候,阿虎却抢先一趟,一把搂过文黎,带着一幅小混混的模样说带文黎上山去玩玩,就阿虎那说法的模样加上语调,简直就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可这也存在着一个问题,阿虎虽然在那时候跟着老爷子到过南公馆很多次,对南公馆的内部也算是了如指掌,可这要说起上山的小路,这还真不知道;

虽然这到南山除了公路之外,确实有一条平民有事没事儿用来登山的小路,而这条小路在现在叫个什么健康大道;但就那时的阿虎而言,虽然在这山城里打混也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却从没有什么闲情来玩这个登山;

正当阿虎这边与文黎想到一起,却又有些为难的时候,这牧歌便不知道从哪儿给凑了过来;

现在阿虎身边的人,除了把子直属的人手之外,就全是牧歌的人;这牧歌的人,自然是由牧歌自己带着,事实上从阿虎重现江湖搅和以来,这牧歌也是一直带着他的人在给阿虎当打手;

就算是在这一夜里,这牧歌依旧保持着他的人他自己带着;而这在进入林子的时候,也是牧歌带着人走的前边,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这南公馆在这林子里下了埋伏,而这时候的阿虎手里,就属牧歌的人最有战斗力,自然得打前阵;

当阿虎这带着人全都进了林子之后,还没来得及去找牧歌在哪儿,毕竟这林子里黑灯瞎火的,就算是这人手不多,要找个人,还是得需要一些时间的;

这牧歌还没等阿虎去他,这就自己凑了过来;

当然,牧歌凑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阿虎正调戏文黎,于是又免不了在心里骂了两句,这什么时侯了都,您这俩口子不在那儿腻味呢;

这牧歌凑过来之后,也懒得去现会阿虎与文黎在那儿腻味,都习惯了都;于是,牧歌便直接的开口,说是这林子里边还有其他的人;

对于牧歌这个说法,阿虎一时还真给愣住了;

林子里还有其他的人?那应该是什么人?

南公馆;

可为什么见着阿虎进林子之后又不动手,甚至这时候牧歌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却依旧没有动手;

这着实让阿虎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这文黎倒是想到了怎么去弄明这些是什么人;

随着文黎的多嘴,一时倒引起了阿虎与牧歌的兴趣;看来这关键时刻还是女人比较镇定啊,这阿虎与牧歌都还在猜测这林里的人是什么人的时候,文黎竟然想到了怎么去解决;

不过,这文黎的方法,却让阿虎与牧歌有将文黎给掐死的冲动;

文黎的方法是,点火;

疯了都,这么大一片南山,现在又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夏季;别说点火了,就算是不点火,这夏季里的山城都经常发生山林自燃,哪儿还经得起有人点火;

现在,文黎这一点火,那这也不用挣什么江湖了,全给陷进这南山的大火场里给烧成灰;

正当阿虎这边与牧歌对文黎这天才想法有些哭笑不得的时候,这下边的人就送过来一部电话,说是林子里边有人给扔过来的,喊话指明让渝闲接听;而这下边的人不知道渝闲是谁,却又看到对方明确表示没有恶意,便将这电话送到了阿虎的面前;

不管渝闲是谁,但现在的大哥却是虎哥,也只能将这电话送过来了;

倒是阿虎听到下边人说起渝闲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原本还与文黎说笑的表现立即给换成了面无表情;

对于这样的表情,文黎是熟悉的;

但凡是阿虎在想事儿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而对文黎来说,阿虎这样的表情是很可恨的;因为阿虎一旦换成这幅表情所想的事儿,从来都不告诉文黎知道,所以文黎是恨极了阿虎这般的表情;

但此时的文黎却没平常的那般不爽,因为文黎知道阿虎的另一个名字就叫做渝闲;而这个时候,一个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人就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同时却知道渝闲在这儿,还要求谈几句,虽然只是通过电话,可文黎依然感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