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小英雄（1）

第179章小英雄（1）

隔天早晨7点，天都还没彻底放亮，陈璐就和左丘煜一块去了市工按队。姜寒也早早到了队里，而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被他集中安排在了一间会议室里。等李平安一到，姜寒就询问是单独跟这些小孩见面聊聊，还是一块来。左丘煜似乎早就想好的策略，直接点头说：“一块吧。”

隔着会议室的玻璃墙，能看到围在椭圆会议桌四周的小孩，陈璐快速数了下，总共22人，10男，12女，最大的看起来不到14，最小的大概5、6岁的样子。几个稍大些的孩子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脸色凝重，彼此不断地交流着眼神，像在商量着什么，而小一些的则在互相嬉笑推闹，根本不在意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工按队。

这时，一个稍大些的女孩注意到了玻璃墙外面的陈璐他们，于是推了推身边的大男孩，那男孩又去提醒其他人，不一会，会议室里闹闹哄哄的孩子们就安静了下来。

左丘煜没急着进去，回头冲姜寒问：“有吃的吗？糖果之类的。”

“没有。”姜寒摇摇头。

“买一些吧，饮料、薯片、小孩子喜欢吃的，带一些过来，我需要他们放松下来。”左丘煜解释说。

姜寒点了点头，立刻吩咐手下人去办。

等了一会，有人拎着一大包吃的喝的回来了，左丘煜这才推门进入会议室，并让人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给在场的这些孩子。

那些岁数小一些的孩子们看到吃的，眼睛都在放光，有的甚至吞起了口水，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动手拿，全都在朝着坐在会议桌正中央的孩子看。那孩子14、5岁的样子，坐在那里就显得很高了，他留着小寸头，皮肤黝黑，身体也很结实，一看就有孩子王的架势，刚刚最先对周围孩子发出“安静”信号的也正是他。

“我们是经查，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些福利院里的情况。”左丘煜冲那孩子王说道。

孩子王看了看左丘煜，眼神景惕，接着又用目光示意周围的孩子，让他们不要动。那些孩子本来还很期待，但看到孩子王的眼神，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地坐直了，甚至那几个只有5、6岁的小孩都把视线从吃喝上移开，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简直就像个纪律严明的小部队。

左丘煜也没有再劝，让带着吃喝进来的景员把东西放到桌上，便让他们先退出去了，还特意冲姜寒摆手催促着，示意他也赶紧出去。

姜寒眉头皱出个疙瘩，但估计心里也清楚，他这长相还有那一身烟臭味很不讨小孩子的喜欢，所以尽管不爽，但还是乖乖出去了。

李平安看姜寒出去了，自己也要走，但左丘煜却把他拦住了，也示意陈璐留下来，并让他俩坐在门口，离孩子们稍微远一些。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左丘煜走到玻璃墙边，拉下了百叶窗，让会议室外的人没办法看到屋里，接着又去窗口打开了厚厚的窗帘。

温暖的晨光倾斜着铺洒在会议室中，给原本压抑的房间里增添了不少暖色调。回到会议桌前，左丘煜拽了拽座椅，坐到了孩子王面前，两手自然地放在桌上，搭成了一个三角形。

孩子王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左丘煜的手上，显然他知道这个手型。

“你叫什么名字？”左丘煜冲孩子王问。

“秦羽。”孩子王的声音短促有力，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左丘煜，他并不害怕。

“你知道福利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左丘煜很直接地问。

秦羽紧紧咬了咬牙，又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女孩，缓了口气，冲左丘煜点了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左丘煜继续问，同时也将两手搭建出的三角形稍稍抬高了一些。

孩子王秦羽的视线又一次随着左丘煜的手移动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视线正在被左丘煜观察着，于是急忙将头转到一边。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左丘煜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之前感觉不对，但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后来院长被抓了，我就都知道了。”他声音变低了，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偶尔回望过来的眼神也还是会朝左丘煜的手上扫。

左丘煜再将那三角形抬了抬，这一次他的动作很夸张，屋里的其他孩子也都在朝左丘煜看，其中有几个孩子的目光中明显透出恐惧。

左丘煜快速看了一眼注意他动作的那些孩子，又把手放了下来，然后冲秦羽说：“你们早晨过来没吃东西吧？我带了些吃的，你让他们吃点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聊聊，你愿意吗？”

“你想聊什么？！”秦羽皱起了小眉头，眉宇间带着一股超出他年龄的成熟。

左丘煜没有回答，而是再将两手摆成三角形，朝秦羽暗示着。

秦羽紧紧闭着嘴，景惕地看着左丘煜，过了好半天才低声问：“我怎么相信你？”

左丘煜愣了一下，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他没有回答秦羽的提问，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李平安。

李平安的脸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坐在旁边的陈璐也同样从左丘煜和秦羽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一切，一股寒意瞬间让她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同时也让陈璐或多或少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小孩会表现出如此的纪律性和成熟感——他们是在危机中被迫提前长大的。

左丘煜转过头望着秦羽声音沉重地说：“我没办法向你证明什么，可能誓言之类的你也早就不信了，所以，愿不愿意和我说，你自己做判断吧。”说完，左丘煜将两手自然地交叠着放在桌上，双眼继续注视着孩子王秦羽，耐心等待着他做出判断。

秦羽盯着左丘煜看了一会，接着便又看了眼旁边戴眼镜的女孩。

女孩这时拿出手机递给秦羽看了一下，那是部很旧的老款vivo手机，外壳磨损得非常厉害，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秦羽只在手机上看了一下就顿时睁大了双眼，一把拿过手机又仔细看了下，接着抬起头看向了坐在李平安旁边的陈璐。

陈璐被这突如其来的视线望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冲秦羽微笑着点了下头。

秦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看了陈璐一会，又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左丘煜。

“她是陈璐，你是左丘煜，对吗？”秦羽突然说出了两人的名字。

“对。”左丘煜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谈谈。”秦羽决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