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症

第167章 成为恶魔的原因(3)

第167章成为恶魔的原因(3)

在书柜里下面的收纳箱里还放着另外几本小说,有日文原版的,还有翻译版的,这些书陈璐在毕洪涛家里都见过,所以猜测这些都是毕洪涛送给郝晨光的。而在这些藏书的最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暗黄色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几个U盘。

陈璐没有去动它们,而是把它们全部交给技术队来处理,估计里面放着的可能是另外几名死者在被害时被拍下来的视频。

一个小时之后,更多的经查来到郝晨光家里,他们拿来了好多整理箱,将他家中的书籍、衣服、鞋袜、以及储物间里堆放的等等杂物统统装箱,带回景队。

陈璐除了那些照片和U盘之外便没再发现其他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等技术队那边确认已经没有什么可拿的了,陈璐便跟着大部队一块回了景队大楼。

清晨4点,吉喆给左丘煜打来了电话,告诉说毕洪涛的父亲找到了。

和允烈猜测的一样,就在郝晨光的父亲曾经住的那栋六层楼里,吉喆带队抓到了至今去向不明的李铁柱和那名护士。当抓到他们时,李铁柱正准备把毕夏的手用菜刀砍下来,让吉喆都没想到的是,跟李铁柱在一块的除了那名护士,竟然还有他的老婆,他老婆拿着摄像机,正准备把砍手的过程拍下来。好在吉喆及时赶到,这才让毕夏免遭毒手。

在绥芬县那一边,邢晓天也不负众望,带队找到了夏雨泽,也将其余几名嫌疑人全部抓获。

技术组通过放大船厂视频判断出了车型,再通过视频拍摄的时间,查看路况监控确认了车牌号,车主正是之前对照郝晨光患者名单和教友名单时找出的那个货车司机。根据道路监控,邢晓天很快确认了目标车辆的行动路线,猜测是去往三道沟村的。于是他立刻带人去了村里马立峰家,果然在院子里堵到了这两个人。

他俩将夏雨泽绑在了一根木桩上,用麻绳抽打她,还烧红的铁在她身上做烙印,而那烙印正是几起凶案现场留下的图形。

毕夏和夏雨泽成功获救,也都送去了医院,所有嫌疑人也被一网打尽,人证物证俱在,郝晨光等人必然难逃法网,至于是否还有其他漏网之鱼,就要等吉喆进一步对主犯郝晨光进行审问了。

案子终于破了,陈璐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前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疲惫也随之袭来。

在走出景队大楼时,天已经亮了。

左丘煜跟陈璐一块来到停车场,见陈璐拿出车钥匙,便关心说:“我送你回去吧,累了一晚了。”

“不用了,很近的,我能行。而且,案子应该还没完全结束吧,吉喆随时会找你的,要公私分明。”陈璐笑着故意这样说。

左丘煜也听得出,陈璐是在故意挖苦他,无奈地笑了笑。

“那你路上小心,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微信。”说着,左丘煜拿出手机示意了下,像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古板。

顺利回到住处后,陈璐给左丘煜发了微信报平安。

左丘煜很快回了信,让陈璐好好休息,案子的后续进展他会及时告诉陈璐,不会让她的好奇心受到煎熬。

刚到下午,左丘煜就把案件的最新进展以微信的方式告诉给了陈璐。

审问进展的十分顺利,郝晨光似乎在见到经查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一切结束了,所以面对吉喆的审问,他没有选择否认或逃避,而是承认了一切。

根据他自己的供述,杀人这个念头最初是模糊的,在他第一次明白了“爸爸在外面有人”这个概念时,他就希望那个男人会死掉,但怎么死,他却并没有想过。后来母亲得了抑郁症、自杀,爸爸又开始频繁把各种各样的女人带回家,他才真正产生了要杀死一个人的想法。

郝晨光说,那天的坠楼其实并不是个意外,也不算是一时冲动,因为杀人的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一直缺少一个契机,或者说缺少动手的勇气。恰巧那天遭到的毒打给了他勇气,于是他把酒醉的父亲从敞开的窗子推了下去,只是没想到他自己也被父亲随手的一抓一并拽下了楼。

所以,郝晨光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他被摔成残疾,倒确实是个意外。

不过多亏了这个意外,让他逃过了法律的惩罚。

他说,本来他已经做好要进监狱坐牢的准备了,可当他在病**得知自己不需要坐牢时,他突然醒悟了一件事——这世上一定存在着神明,是神明惩罚了罪人,而无辜的人会得到救助。

在出院之后,他便开始寻找神存在的证据,研究各种宗教,最后变成了一位基督徒。

或许是受到母亲抑郁症而死的影响,他选择了精神疾病医生这份工作。在他看来,宗教与精神疾病治疗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许多病人患精神疾病都是因为精神世界的崩塌,缺少了支撑自己生活的精神支柱,而宗教有时候恰恰可以填补这一缺失。

当被问到关于毕洪涛的问题时,郝晨光第一次出现了迟疑。但很快他又调整了情绪,十分坦然地说:“最开始,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他需要人帮助,而我就是那个能帮到他的人。但当我对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后,我发现我对他的关心可能有着另外一层原因,我不知道生活中像他这样的人到底有哪一点如此吸引我,最后我得到的结论是,这应该是种一过性精神失常,但我没想到,这病会持续这么久,也没想到它会让我变得如此疯狂,疯狂到会去杀人。但仔细回想,这似乎又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直到现在,我还能经常梦见我和父亲一起从楼上坠落的画面,我很享受,享受那种坠落的感觉,我能听到我父亲垂死挣扎时发出的喊叫,甚至能看到他因为惧怕死亡而扭曲变形的脸。多少年过去,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幕,它让我非常享受。本来我以为,这样的享受已经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但和毕洪涛的相识,让我找到了重温那一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