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凶手的身份
第150章凶手的身份
陈璐看着手机上左丘煜发来的长长一段告白，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开始。
过了一会，左丘煜就又发来了信息。
左丘：你不用想着该怎么回复，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在努力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只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也一样，比起逃避，直面它或许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陈璐深深呼吸了下，看着手机里的文字，又想起了那个回忆里的小男孩，于是输入了回复。
Clu：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糖的事吗？怪味糖。你说，只要吃了它就会忘掉其他难过的事，吃了它就不会哭了。
左丘：记得。
Clu：所以我们真的认识很久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左丘：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
Clu：为什么？又是“还没到时候”？
左丘煜没有立刻回答，等了好几分钟才敷衍似的回了句“开始工作了，明天见面说”。
陈璐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回想着刚刚手机中的对话。
“我到底要想起什么呢？”
“我到底忘了什么？”
陈璐叹着气，自言自语。
隔天，左丘煜带着肖萱和另外两名法医一块来到了绥芬工按队，一同过来的还有从市队临时增派来的信息调查员。
到了会议室，左丘煜立刻开始架设投影、电脑，做好了会前准备。
8点，吉喆召集了参与案件侦破的主要成员，在十分简短的开场白之后，便将左丘煜叫到了台前，让他主导会议的后续内容。
左丘煜严肃地站在会议桌前，冲参会众人点了点头，便直奔主题说：“过去几天，我们对发现的十具尸体进行了尸检分析，除了董占久和范秀非、和那两名溺水者之外，另外六名被害人的被害模式几乎完全相同。首先看一下这几组现场照片。”
左丘煜按了下遥控器，投影屏幕上接连放出了几处埋尸现场拍摄的照片。
“虽然尸体已经白骨化，但从尸骨在地下被挖掘出的不同位置可以判断，死者在被埋之前，都遭到了肢解。”左丘煜一边说一边继续向下播放着PPT，然后根据照片进行说明：“后面这几张照片非常明显，死者的手、小臂、大臂、脚、小腿、大腿，都是错乱无须地堆叠在最下方的位置，而头部、躯干的骨骼则相对平整地埋在上层。所以能得出这样的推论，凶手肢解尸体的方式是只被害人的手脚、脚切断，并保留完整的躯干部分。”
“再看这几张照片。”左丘煜按着遥控器，换了另一组照片，“这四具干尸化的尸体从头部还能看到狰狞的面部表情，口腔、鼻腔、喉管中有大量土石。我们没有在尸体面部肌肉中找到任何支撑物和缝合痕迹，所以可以推断出，这几名死者在被埋时依然活着，并且有力气呼喊挣扎，换言之，他们是被活埋的。”
“我靠！那不就是……人彘嘛。”邢晓天皱着眉头插了句嘴。
左丘煜点了点头，又继续分析说：“从被截断的肢体切面痕迹来看，骨骼断面平整，没有遭到反复切割，所以排除了骨锯的可能性，又经过几天的试验，最终我们得出了结论，凶手是使用了高压水刀对被害人进行肢解。这种工业切割工具操作起来具有一定的专业性，而且采购渠道特殊，在整个绥芬县，能用到这种高压水刀的地方不多，可以用来缩小调查范围。”
“我们再回到活埋这个问题上。”左丘煜稍微顿了一下，又继续严肃地解释说：“因为这几处埋尸地点非常分散，考虑到高压水刀不能随处携带，所以可以判断，被害人是在被粗暴肢解后，再被送到埋尸地点进行活埋。在这个过程中，凶手有能力让被害人维持生命，这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说明凶手具有相当程度的医疗水平，很可能受过专业技能培训，或者医疗专业出身，甚至目前正从事医疗工作。”
说完，左丘煜转过头面相投影屏幕，按了下遥控器，画面出现了六张照片：第一张是毕洪涛手绘的鲜血之星的图案，第二张是被肢解的断手断脚，第三张是表情狰狞的干尸面部，第四张是几组雕刻在现场的鲜血之星图形合集，第五张是被吊死在树上的是范秀非，第六张是被封在混凝土墙中的董占久。
左丘煜转过身，两手扶着会议桌，神色凝重地望着现场众人沉声说：“凶手有使用工业高压水刀的经验，有相当程度的医疗专业知识，有掌握被害人隐私信息的渠道，还具有美术雕刻功底。如果凶手是一个人，那么从某种意义上，凶手是个天才，而一个拥有如此多项技能的天才连环凶案，却偏偏选择了如此低调的作案方式……”
“这很不合理！”没等左丘煜说完，坐在前排的允烈突然插话说了一句，随后他便站起身，接着左丘煜的分析说：“就像左丘主任所说的，如果一个凶手会这么多技术，那他确实是个天才，而天才型的罪犯大多是狂妄自大的，他们不害怕留下线索，有时候还会故意留下明显的线索，甚至让自己也参与到调查过程中，而从中取乐。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在处理这几次凶杀的过程中都十分谨慎小心，虽然留下了记号，但这记号显然不是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给是为某个特定目标而留下的。所以从尸检结果来分析，凶手很可能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本就复杂的案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扑朔棘手，县队的景员们纷纷低声议论，眉头紧锁。
允烈转头看了眼左丘煜，扬眉笑了笑，便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左丘煜点头回应了下，接着便抬手冲会议桌旁的众人示意安静，等议论声停息下来，他便继续说：“虽然多人作案听起来会让案子复杂化，但如果我们以凶手不只一人为前提，再回头看看这几起凶手，就不难找出头绪了。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董占久和范秀非，他俩的死亡与另外八人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可以更为直观地表现出凶手对于死者的恨意、羞辱。”
“没错。”允烈再次接过话说：“毕洪涛一直强调他杀人了，让我们去查他，但是他胆子很小，而且没有医疗技能储备，更不会使用工业水刀，他的雕刻技术一塌糊涂，连做一个陶碗都做得歪歪扭扭。但是，他对董占久的恨意却是真实，他对胡莉莉的一厢情愿像极了他养父和他母亲夏雨泽，而董占久的出现也让毕洪涛联想到了自己崩溃的家庭，于是他把养父投影到了自己身上，把对生父毕夏的恨以全部投射到了董占久身上。所以，毕洪涛说他杀人了，可能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杀了人，但只杀了一个，那就是董占久，是他亲手把董占久推进了水泥里，所以董占久才有了完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