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症

第124章 悬案(6)

第124章悬案(6)

临走之前,左丘煜最后向王丽娜问了一下她老公铁柱子曾经工作的地方,也就是胡莉莉做会计的单位。

王丽娜回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123,只好给她老公打了个电话。她老公铁柱子也想了好久,才勉强回忆起那个所谓的工地。

据铁柱子所说,干工地的不是建筑公司,就是一个人专门包各种工程活,他包下来了,再去找其他人手组团,有点类似于倒爷、并缝儿。这个并缝儿的头头是谁、叫什么名,李铁柱是真想不起来了,但他能记住其中一个开货车的司机,说是那司机跟并缝儿的头关系挺好,如果找到司机,应该就能找到并缝儿头头了。

左丘煜按照李铁柱给的电话,联系了一下货车司机孙锦城。

电话顺利通了,也巧了,他本人正好在坝头附近,于是众人立刻按照孙锦城告诉的路线,去了坝头附近的一家砖厂。

刚一进砖厂的大院门,就见一个穿着灰色的棉服的瘦高个一边挥手示意一边迎过来。

他个头很高,目测比左丘煜还高出小半头。很多高个子都有驼背的习惯,这人驼背尤其严重,走起路来就像一个移动的问号。

来到跟前,他用粗哑的嗓音瓮声瓮气地说:“经查同志,你们好,我就是刚才那个接电话那个司机,我叫孙锦城。”

左丘煜走过去跟孙锦城握了握手,便站在院门这里问:“胡莉莉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一听到胡莉莉的名字,孙锦城的嘴角立刻微妙地翘了一下,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似乎也跟胡莉莉有点过往。

“你知道她和董占久之间的事吗?”左丘煜继续问。

“知道,当时谁都知道,现在是怎么了?那俩人犯事了?”孙锦城打听热闹似的问。

“当时雇胡莉莉的老板跟你很熟?”左丘煜保持着一贯的风格,掌控着提问的主动权。

“熟,老哥们了,当年一起打过球的,不过可惜了,去年走了。”

“走了?”

“嗯,肝癌,查出来的时候就晚期了。”孙锦城撇了撇嘴,惋惜地说。

“那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跟胡莉莉比较熟?”左丘煜接着问。

“这我还真知道,我听老林说……哦,老林就是我那个得肝癌的老哥们,我听他提过,是一个叫小毕的小伙介绍胡莉莉过来的。那个叫小毕的小子在信用社上班的,有好几次他到我们当时弄的那个……那个什么厂,我忘了,好像是养狗厂吧,就当时老林张罗盖的那个,他特意去看胡莉莉的,走的时候老林让我送他去信用社,好像那小子对胡莉莉还挺有想法的。”孙锦城一边说一边坏笑。

左丘煜拿着笔做了记录,边记边问:“你说老林当时张罗盖的是个养狗厂?”

“好像是吧,不过都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做啥的我也不知道。”孙锦城说。

“你说的养狗厂,是在火车站东边,靠近加油站的地方吗?”

“嗯……”孙锦城回忆了一下,点头说:“对,就那边。”

左丘煜听后顿时一皱眉,那两名同行的经查也都互相对望了一眼,只有陈璐不清楚孙锦城说出的地点意味着什么。

“稍等一下。”左丘煜冲孙锦城抬手示意了下,然后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了,他立刻说:“晓天,你再带人去一趟第一现场。对,就是铁路加油站的旧狗场。其他几个厂房还有附近一带都仔细检查一下,找找那个图案。”

挂断电话,左丘煜又回到孙锦城面前继续问:“当年施工的那些人,你能记得都有谁吗?”

“这哪能记得住,时间太久了,而且老林都去世了,就更没处找了。”孙锦城撇了撇嘴说。

“那就说说那个小毕吧,他的全名你知道吗?”左丘煜接着问。

“不知道,就听老林叫他小毕,今年应该30多快40了,估计都结婚了吧。”孙锦城猜测着说。

“他当时工作的信用社是?”

“就商贸百货旁边的农村信用社,县里就那一家,不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那边干了。”孙锦城说。

“嗯,谢谢的配合。”左丘煜点头道了谢,再次伸出右手。

“没事,这不都是分内的事嘛,你们要是还想知道点别的啥,就给我打电话,我要是不出车,都挺闲的。”孙锦城一边握手一边说。

离开了砖厂回到车里,众人立刻转奔铁路加油站。

在路上,陈璐问左丘煜,董占久的尸体是不是就在那个狗场里找到的。

左丘煜点了点头,神色严峻,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猜测,但从他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得出,这案子绝不简单。

火车站在县城的东北角,是栋单层高举架的老式砖瓦建筑,在火车站周围是一排排破旧的平房,稀稀落落的雪片点缀在破旧的房屋小巷中,给人一种仿佛被时代遗忘的感觉。

车子沿着窄小的马路向东开了一段路,就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加油站,继续向前,就到了狗场。

狗场被高高的院墙包围着,生锈的铁栅栏拱形门上立着同样掉漆的几个方形匾牌,上面挂着四个字:铁东养厂——中间本应写着“狗”字的匾牌已经不知去向了。

大门敞开着,早有一辆景车停在了院子里,左丘煜他们刚一下车,就见邢晓天站在远处的一间旧厂房那里挥手喊着:“喂!左丘主任!这边,有发现!”

左丘煜立刻带着众人跑了过去。

邢晓天吸了吸鼻子,抬着胳膊歪着拇指朝厂房门里指了下,带着浓重鼻音说:“你让我找的那个图,这里面真有,很不起眼,如果不是特意找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厂房里破破烂烂的,堆着不少废弃的座椅板凳,残破的玻璃让厂房变得四面透风,地上还留着不少残雪。

邢晓天踩着残雪,吱吱嘎嘎地走到厂房的角落,在那里站着的两名景员立刻侧到一旁,伸手朝着紧贴地面的砖墙上指了指,在那里果然画着一个很小很小的灯泡图案,灯丝是叶脉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