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孟婆汤

第28章

第28章

宋雅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赶紧上前两步,亲手扶面前的人起来,两年前面前的人被自己拒绝后就偷偷参了军,她不是不喜欢风流倜傥的赵桉,只是自己的皇兄差的是兵权,她也没有选择,再说父皇也不会同意,赵家的权力太大了,已经引起父皇的忌惮了。

“你近来可好。”

“多谢公主挂念,卑职一切都好。”

曾经情根深种的人,如今只剩下客套的招呼,宋雅的面色暗了暗,然后才提起精神,她此行有要务在身,断不能坏了大事:“三日后急报就要入京,表哥一定要保重自己,功勋不重要,平安回来才最重要。”

赵桉看了眼状似关切的人,面色沉静的道:“爷爷已经安排妥当,公主和殿下安心等待就是。”

宋雅顿了顿,想起自己皇兄的嘱托,还是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本宫晓得外公的计划,只是皇兄的意思是站草要除根,今后的天下还是我们的,外公老了。”

“卑职所料不差的话,太子的意思是……”。

“没错,皇兄要代驾亲征,所以……。”

“卑职懂了,愿听殿下差遣,这是最后一次了,三公主也要保重自己。”

赵桉说完就转身疾走,不给身后人说话的机会,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郎,这颗心里也装不下从前的旧人了,所以就当是最后一次吧,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这一刻的他心里已经存了死志,从前迫于朝堂局势不能做驸马,如今又因为身份不能进将军府,他只已经没有什么想得到的了。

另一边的将军府,齐越罕见的没有沾床即睡,她向右侧翻过身,眼里含着笑意看着身边的人:“长公主,我总怕不能给你幸福,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宋曦皱起好看的眉,疑惑道:“阿越莫不是傻了,对我来说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知你心有烦忧,我也不怪你,因为阿越总户想通的。”

“长公主,上辈子活的糊涂,这一生最知足的就是娶你进府。”齐越恍若未知这一刻的她忘了自己应该是大将军的身份,只把自己当作一个纯粹的自己,在离别之前一诉衷肠,因为她怕这一去就没机会了。

“我早已不是什么长公主了,阿越还是唤我曦儿吧,阿越…阿越唤我曦儿可好。”仿若有什么东西在离开自己,宋曦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长公主你只需记得,不管是齐越还是大将军都心仪于你,只要你幸福,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越,你是不是喝多了,快睡吧”

“曦儿,我做什么都可以。”

将人抱进怀里,齐越颤抖着吻了吻宋曦的额头,然后才闭上眼睛,她从牢笼里走出来了,那层看不见的桎梏终于没有了,她要抱紧这一生所爱。

“痴儿,她想要的本来就是你,前面那个才是顶替你的。”

远远的,似有人在耳边说话,那个声音她听过,好似是记忆中的奈何桥边听到过,梦醒,齐越已经想不起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似是把压在身上的重担卸下了一般。

没有早早的离开,坐在床边盯着还在熟睡的人,她忍不住低下身子亲了下那温软的嘴角,正睡着的人便醒了。

“阿越。”宋曦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被放大的脸,惺忪间认得出是齐越,便舔了舔嘴角继续又睡去,难得的娇憨模样,让看着的人笑出了声。

“曦儿醒醒,陪我吃饭可好。”

“好。”宋曦猛地坐起来,嘴里答应着眼睛却没有张开,引得身边的人又贴过来噙住了她的嘴角。

这趟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个人才从房间里走出来,齐越一脸严肃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人脸上早已红霞满布。

心情荡漾期待夜晚的齐越,拿着手里的圣旨一脸的闷闷不乐,出乎她的意料,与记忆中的日子不一样,急报竟然提前两日入了京,明日凌晨大军就要开拔。

忙碌了一天,料理好军营事务后,她回到府中先去了自己房间,然后才去了书房,自己想见的人也果然宅在书房里。

齐越说完将要出征的事,不待宋曦说话便自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来,她握了握手里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才道:“曦儿,今夜就要出征了,这个你收好,若是我没有随大军回来,就拿着它随齐叔离开京城,他会带你去找我。”

香囊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号令三军的虎符。

赶的匆忙,后天更新再修改,晚安~

第27章 第二碗汤

14:

寅时,天色黑蒙蒙的一片,黎明还没有到来,出征的人就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圣旨中说卯时点将,所以这些将士们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聚在城外的校场上。

此次百钺来犯规模之大,为彰显圣威,太子将随军出征,然而领兵施令者依旧是齐越。宋帝不糊涂,反而比任何人都精明,他虽然心中有自己的儿子,但占去更多分量的是宋国的江山。

天色微亮,两万大军依序启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圣旨下来粮草和辎重就先一步赶赴了战场,然而大军的速度不过一日就赶了上来。

所谓粮草先行便是如此,辎重和粮草的运输太过缓慢,偏又至关紧要,哪怕先一步,到最后还是远远的落在了大军的后方。

将军府,宋曦儿握了握胸前的锦囊,她知道此物的重要性,便时刻带在身上,想起那人临行前的话,眼里又忍不住酸涩了几分,事实上她们二人虽然已成亲,却迟迟没有夫妻之实。

她不理解齐越的坚持和退步,可是性格释然,纵然有惑亦不强去求解,所以她选择等,三年五载或是一生,只要两个人始终在一块,总能等到的。至少没想到,战事一起,却是连等的机会都不一定有了。

十一月末,堪堪入冬。

齐越站在军帐外看着远方的土地,那里撒过许多将士的血,宋国将士的、敌人的,分不清数不清。这一战便是半年之久,她知道快了,最后一战就要到了。

半年里,她像一个傀儡将军,太子指哪便打哪,少了前世的据理力争,做起事来倒是轻松不少,久战最会劳民伤财,然而没有人能怪到自己的头上,毕竟都是太子的主意,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少了争执的功夫,她也多了精力来操练兵士。

军帐中,听到外面练兵的声音,宋应轻嗤一声不予理睬,这半年来齐越还算识趣,他便不再管这闲散之事,毕竟自己的目的并不在此。

想到不日就要实现自己的计划,他忍不住喝上一杯,这边疆见什么都不好,日子也难熬,他身为一国储君却不得不忍受这等折磨,好在当地的官员也相当有眼色,这帐中美酒佳肴不断。

腊月初六,入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一天一夜的时间,雪足足有将近三尺厚,大军也不得不退守城内。

凌晨,五千多名千士兵被齐越安排去城门处快速初雪扫雪,以防敌人借助大雪突袭,翌日雪停,便见城门正前三里内都露出了地面,两边的雪比半人还要高些,被堆积成战壕似的一条路,足足有十多米宽。

长期拖延的战况已经造成了粮草、军备不济,宋帝下旨令太子在新年前整装回宫,所以有些人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