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孟婆汤

第25章

第25章

二皇子宋廉也心情好的朝着赵丞相的方向道:“诸位若是想插手别人的家事,不若去齐老将军的墓前上几柱香,问上一问自己有没有资格。”

这下太子一脉的人脸色更黑了,这雍王最会落井下石,偏偏他们又无言反驳,陛下都已经定了是齐家的家事,他们纵是想管也不敢管了,难道真要去上几柱香问问,他们恐怕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是夜,赵丞相府中有客来访,悄悄的来也悄悄的走,待到客人都走了,右相赵信夫才一个人去了书房,命人将写好的书信传入宫中,他站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黑幕,低声叹道:“齐老儿你去便去了,偏偏齐家还握着兵权不放,留一个黄口小儿来撑场面,着实可笑,这是你们齐家的选择,莫要怪老夫不念旧情。”

这边将军府,老管家将自己的担忧一一说给齐越听,他在将军府待了一辈子,生怕自己经手的事情会有纰漏,所以凡事都要未雨绸缪,不然如何对得起老将军和夫人。

齐越也知晓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性,稍一思索便应了下来:“齐叔放心,明日我便去挑几个信得过的人,这府里也该养一些可靠的家将,日后我若不在,你们总不能被欺了去。”

“主子放心上就成,老奴只怕那些个宵小之辈不安分啊。”老管家徒然长叹,这人啊就怕被惦记,虽然小主子功绩卓然,但也注定了将军府高处不胜寒啊。

齐越点了点头,放人之心不可无,她也不是傻子:“无妨,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对了,长公主在府中可好,我今日回的晚了,还要多劳烦齐叔上心些。”

隔壁厢房,宋曦虽然早早就歇下了,但是并没有入睡,而是辗转反侧的等待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悬在半空的等待是为何,直到外面声音响起,知晓是齐越回来了,那份等待才落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心中暗自喜悦,这便是翘首以盼的感觉吗,原来望夫石的滋味是这般。

待到外面没有声音了,知道齐越已经用过早饭就寝了,宋曦才安心的闭上眼睛,睡前还在想着明日早些醒来,一起用早饭,最好是送齐越出门,还要给她整理一下衣服,想到这,睡梦中的人悄悄的扬起嘴角,不知道在梦里乐成了什么样。

晚间小睡了一会~

醒来一看群里,发现某黑天使说我会睡过头~

我一个不小心受了刺激,熬夜码一章作业交上,哼~

第24章 第二碗汤

11:

夜黑如墨,将军府中一片寂静,齐越却久久不能入睡,她不觉得会有人胆子大到来将军府作乱,她真正在意的是几个月后的那场战役,是和前世一般被人算计致死,还是能改变一下结果呢。

想起这些的时候,她看了眼对面的墙壁,一墙之隔的另一面是长公主,也不知是否住的习惯,明日要不要早些回府,或者干脆提前申请多休沐几日,脑子里胡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寅时刚过,齐越就听到了隔壁有人说话的声音,想来是长公主醒了,她不自觉的轻笑一下,也起来洗漱,待收拾好了,便不假思索的派人去递来请假的折子,自己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先斩后奏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皇帝不追究就是了。

本来相处自在的两个人,在用早饭的时候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比往常要尴尬些,或者说是羞窘,宋曦面色绯红的看了齐越一眼又低下头去,心里想着大概是因为要成亲了吧。

眼下正值初春,天气还没有转暖,吃完饭的两人相顾无言,齐越心里乱纷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

“我……”。

“阿越你先说吧。”宋曦忍不住扬起嘴角轻笑,刚才的羞意顿时去了个干净。

“我无事,一起去书房吧。”齐越也跟着笑了笑,自己这副模样还真像就要成亲的人,蓦地她呆了呆,自己本来就是要成亲的人了,虽然是按照大将军的遗愿来行事,但此时此刻要与长公主成亲的是自己啊。

一直都没有什么代入感的齐越这时才有了些许的醒悟,只是想通后心里又莫名的有些酸涩,长公主嫁的是大将军啊,她齐越是大将军吗?

两人并排走着,宋曦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有些低落,她不知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不高兴了,略一思索,她悄悄的牵起了身边的手,自己伤心时就希望有人可以抱一抱,她尚做不出那么大胆的举动,但牵一牵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右手被人握住,齐越的身子僵了僵又放松下来,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不敢转头看身边的人,这是第一次牵手吧,以往两人最多有个宽松的拥抱。

自己近来习武比较用功,双手早已磨起了一层薄茧,长公主的手温软纤细,让人舍不得放开,方才还处于被动的齐越,思绪稍一挣扎就变成了主动,紧紧的把宋曦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里。

待到进了书房,宋曦才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擅作主张牵手的作用,但是感觉到身边的人心情已经好起来,便放心了。

阳光透过打开的窗子照进来,虽然天气尚冷,但白日里有阳光勉强也算和暖,齐越在一张草图上反复推演着,图上所画正是前世记忆中与百钺交战一带。

不知何时,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果然长公主就在自己身后,她收了收自己的思绪:“曦儿可是乏了,都怪我一时想的入神,忘了多带你在府中熟识一下。”

宋曦仿佛置若罔闻般没有说话,她盯着纸上的图案努力的回忆着,这上面所画的东西好像和有些不对。

她顺手拿起齐越搁在砚台上的笔,蘸了蘸墨然后顺着记忆添了几笔,这才轻轻收起笔道:“这样才对。”

“曦儿你会写字?”齐越惊奇的握住宋曦的手,她看过大将军留下的书信,对长公主的描述是仅仅识字,所以最好不要以书信交流,毕竟没有人教导,免得让长公主为难。她也一直避开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看这蘸墨执笔的架势,分明是个内行人。

“自然,阿越何以为我不识字,虽不至于饱读诗书,但也算粗通文墨。”宋曦疑惑的看向面前的人,虽然自己没有机会和皇弟皇妹们一起开蒙,也得不到名师指导,但教养她的嬷嬷和公公都是满腹经纶的人。

齐越马上也反应过来,恐怕大将军不曾见过长公主写字,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误会,不知为何,想到这她心里莫名的欣喜起来,这是大将军不知道的事,可她知道。

回过神来,看向桌上,她的眼睛再次睁大,这下不单单是小小的惊奇了,可以说是惊喜也不为过,因为她一直想寻求的答案终于找到了。

她望着原本两军对垒的阵营,其中一方孤军深入,完全被敌人包围,呈现一片败势,可是放大眼界去看,就能发现在这个包围圈的外面还有一层,呈合围之势向中间聚拢,很明显原本孤军深入的一方才是赢家。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齐越一时着急恨不得给自己的脑袋来一巴掌,在石室里看了那么多的兵书,怎么变成了死读书,还真是当局者迷啊!

“曦儿,这兵法上面的事你也会吗?”

“啊?兵法吗,这不是母后随便画的东西吗?”

“母后?你说先皇后?是了当年宋军以少胜多,才累的百钺公主来我朝和亲,但毕竟当时只是侥幸得胜,兵力远不如百钺,所以当今圣上才不得不受制于先皇后。”齐越恍悟一番,却又想不通既然先皇后能想出这等妙计,为何还是被宋军给围困了呢?

难道说当时的领将并没有采用这个方法,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战败,只可惜先皇后还是百钺公主时便才名远播,最后还是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母后她……”,宋曦垂下眉不再说话,手腕上的玉镯被体温暖得没有丝毫凉意,但她的心底还是刮起了凛冽的寒风,害得自己又湿了眼眶。

她曾经怨过母后的不理不睬,后来长大便只有同情,同情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人,谁又料到这么多年像个木头人的母亲在紧要时刻会站起来,那一身不输男儿的武艺,那从容赴死为自己挡下致命伤害的决绝,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原来错的一直是自己,母后心中是有自己的,宋曦偏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柔弱,手腕上的玉镯似是起了火,热的烫人,她知道那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悔恨,如果从前能多叫几声母后,或许她们母女就能好好的说几句话呢?

“曦儿,先皇后是心甘情愿的,她只想自己的女儿能好好活下去,所以不要难过了,今后换我来保护你。”

当晚的事她早已调查清楚,甚至还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未来的一国之君所做,齐越站起身把垂泪的人儿搂进怀里,然后痛苦的闭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