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相濡以沫
犬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他总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喝音识别不醉。那桌子上有一个智能出货口，只要他需要喝酒，轻轻按下桌上的警铃，就可以通过语取到想要的酒水。
再加上进入酒吧后，一切消费都是从消费金卡上扣除，因此犬也不必担心酒水不够喝的问题，可以看得出来，刚才那个被偷卡的家伙是个暴发户，根本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犬一连喝了七八十种酒，他的肚子就像一片海那般辽阔，根本不在话下。他试图想要找一种可以让自己烂醉如泥的酒，但不管朗姆酒还是杜松子都无法满足他那海量的大胃。
眼前是一片热闹的舞池，客人们络绎不绝穿梭其间，跳着时而唯美，时而又疯狂的舞蹈，摇头晃脑，一副摆脱了烦恼的畅快模样。但这对平时就沉默寡言的犬来说并没有多大兴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喝酒，一直喝到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妈的，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喝不醉！”在喝满一百八十种昂贵劣质的酒水后，犬终于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发胀了，他踉踉跄跄想去厕所的时候却跌撞在冰冷的走廊不锈钢板上，索性一发火便摔碎了酒瓶子。
淋漓的酒水溅了一地，感应到这种暴力倾向的智能系统很快便有了反应，走廊里开始闪烁红色警报，电脑一般对于这种无理闹事的客人，从来都是以驱逐处理。
果然很快便有人从走廊的入口处冲过来，保安人员是两台穿着警卫服饰的威武机甲。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客人闹事，您已经扰乱了酒吧的正常秩序，我们要扣除您的操行分以示惩戒，同时为了避免您再有过激举动，我们将请您离开酒吧！”
“我操，居然有这么操*蛋的规定！你们这烂规定执行下来，没有过激反应的顾客肯定他妈的是白痴智障！”犬狠狠地骂着，可以说这种耍流氓的行迹距他上次发作应该有足足好多年了吧，好像是在与师傅汲苍天相处的时候他才会如此谩骂不休。
犬正要举起拳头狠狠朝那两台蛮横无理想要捉住自己的机甲揍去，然而一拳陷在对方的要害部位，却只听见当地一声闷响，那机甲的外壳被捶出了一个凹凼，自己的拳头却麻木不仁。
“先生，您的破坏情绪已升值，我们必须采取强制措施请您离开！”被击中的机甲电子眼闪烁的速度愈发急促，声音也显得更加冰冷。
此时的犬还待挣扎，却发觉自己早已被一捆钢索套住了四肢，原来这正是从机甲的武器舱中弹射出来的防具，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那酒精的效果早不发作，迟不发作，却在这关键时刻突然降临，立刻便让犬感觉浑身无力。他就像一个玩具被两个机甲拎起来，亦步亦趋运到了酒吧的门口。
一只电子手凌空伸长，胳膊以肩膀为轴心高速旋转，而犬则乖乖被捏在手心里，只听见那电子音说了一声：“请客人离开！”
此时被甩得七荤八素的犬一下子便如断线风筝般，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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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飞了出去，一个狗吃屎摔出了数丈远，木愣愣地栽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哼哼唧唧，半天抬不起头来。
夜幕逐渐降临，这座商业城也开始露出她那妩媚妖娆的一面，繁弦急管正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来到这座不夜之城中纸醉金迷。
此时此刻，作为一个神一般存在的犬，却被这群愚木无知的凡人给边缘化了，他的心中当真有万千愤慨难以言状。
若是被人发现了他正是七勇士圣殿中的向氏，那个曾经打败超然征服龙族共和国的大英雄，现在却躺在阴暗肮脏的垃圾堆里，恐怕这立刻便要成为明天网络上一炮走红的头条新闻。
犬早恨不得将自己的碎虚空体给爆出来，一掌便将那些对自己无理的机甲拖出来捏碎，可那样除了满足一时的泄愤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犬只能长叹一声，悲哀一声，想要慢慢支撑起自己根本不听使唤的身体。正在这时，他却感觉有一双孱弱却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背脊，轻轻在搀扶着他。
那声音道：“嘿嘿，小伙子，你不回自己的部落去么？你在哪个部落的啊，妻子和孩子都还等着你回家从事生产吧，还不赶快回去。”
这声音犹如一股清风飘入犬的耳膜之中，不用回头看，犬就知道这人正是圣殿中那个一板一眼教导自己念经的鬼道圣徒了。
“是你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犬摇了摇头，这才看清楚这人，果然正是那老者，跟着便反问了他一句。
那老者有些愕然，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落寞，却不言语。
犬注意到，这老者的身后，还拖着一辆木质的板车，车上用绳子捆着一个个竹篓，里面却是捆扎好的各色鲜花。
这些花儿艳丽欲滴，看来正是从部落的森林里摘来的新鲜品种，那老者一双毡靴上布满了湿润的尘泥，看来是入夜之前刚采的，想要趁着夜色逛街的有钱路人走过时顺便购买。
老人本来就蹲在酒吧旁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虽然如此，他的鲜花却格外惹眼，很多路过的情侣都会慷慨解囊买下一束新鲜的小花，或送给恋人，或用于摆设，总会买走一些。
“我在这里卖花啊，赚点零用钱，养家糊口吧。”老者面带苦涩地道。
在老者的旁边，则有一个以竹篾编制各种昆虫的老婆子，这老婆子的双膝用一块厚厚的布盖着，下面没有腿，左边衣袖空落落地垂下来，只有一只右手。
但她的右手却极为灵巧，她能够凭借几个手指头便将手中纤细的竹篾变成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蜻蜓，一会儿又是一只蝴蝶，再一会又是一只奇异的苍鹫，那形象正是犬的坐骑晶石苍鹫。
过客中有很多小孩和女人对这苍鹫特别感兴趣，于是买的人便很多。
这老者待犬还算亲切，两个人便闲谈起来，犬十分羡慕这对老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那种状态。寒冬的大雪里，不断有阵阵砭骨的寒风从辽阔的天地吹来，老婆子很熟练地从板车下面的木桶里检出几块焖好的木炭，放在自卑的一个小火炉中，慢慢生起火来，递给犬，道：“你暖暖手吧，年轻人，看你全身都被酒水打湿了别冻着。”
眼见这一对夫妻对自己如此亲切，犬的心中登时一阵暖意袭上心头，说不出的感动，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人那么关心自己了。
“不用了，老爷爷、老婆婆，你们的身子骨没我硬朗，每天都在这种寒冷的环境里生活，你们更需要暖着身子，不然骨头一定会出毛病的。”犬婉言拒绝了老婆子的好意。
老头子笑笑，对老婆子道：“好了，小兄弟也是为你好，你就好好暖着自己，我们卖完这剩下的十几束花，立刻便回家吧。”
老太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连她嘴里的牙齿都掉光了，但这个笑却极令人赏心悦目。
犬注意到，这老者说话时，凝望着老婆子的瞳孔却显得异常涣散，一看便瞧得出来是个青光眼。
这时又有一对衣着华贵的情侣经过这里，随手从衣兜里掏出特意准备好的零钱，买走了一束花，老人径直站起身来接过钱，双手却努力在那币面上小心翼翼触摸着，这更证实了犬的猜测。
眼见这老头子伸出的手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老婆子下意识便将自己的小火炉靠了过去，两只手盖在老头子那双麻木生茧的大手上。后者似乎感觉到了对方手心的温暖，跟着便转过脸，报以一笑，道：“老伴儿，谢谢你！”
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淡淡地笑了。
“老爷爷，原来你的眼睛……”犬想要刨根问底，却发觉找不到恰当的措辞，因此显得有点窘迫，生怕冒犯了对方。
老者坦然地接过他的话头，道：“你是不是之前还没看出来，其实我的眼睛是瞎的。”
犬默然不语，但这已足够表达自己疑问的语气。
老者捋了捋颔下苍白的胡须，跟着便娓娓讲述起他与老婆子之间的故事。
原来这两夫妻住在圣殿部落森林一个隐秘的所在，每天都会来到商业城中卖一些小东西，借此糊口。因为白天要朝圣，加上脑子里一向有安土重迁的观念，因此他一直没有离开这片土地。但女人却并不是圣殿圣徒的后裔，而是共和国长白星域的一个逃难者。
几十年前这对老夫妻便已经相爱了，因为他们的地下恋情被族人发现了，圣徒们打断了女人的腿，逼迫老人不许他再和女人在一起。老人不愿意离开他土生土长的圣殿，于是他便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假意将女人抛弃于荒野，自己却离开了村子，独自一个人在森林中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居住起来。
居住在深山老林中，不能为世俗所容，他们只能靠山中的野山菌和野果度日，逐渐熬过了这种青黄不接的岁月，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他们终于在森林中开荒拓土，播种谷物，拥有了一定的生活物资，过上了清贫却幸福的简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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