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

第97章 海若发现真相!

海若回头,瞪了他一眼:“挖墙脚是吧?一会儿就把你扔楼下去,让你挖个够!”

他低低笑了起来,跟着她一起往外走,去迎面碰到了跟着云帆一起过来的宁向天。

海若和江北让开路,宁向天走进了书房,微微有些惊讶:“这么多?有些影响你书房的格局,不过,拍的确实挺好看的。”

书房四周的墙上都挂着他们的照片,书桌上也摆了,宁向天很认真的一张一张转着看完了,点点头:“海若拍的很美,云帆很俊朗,你们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对。”

云帆笑了,海若也笑了,将手放在云帆手中,紧紧相握。

宁向天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我们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婚纱照,想和谁在一起了,大概就是跑到照相馆照一张合影,最多手牵手,不过,大多只是干坐着,连牵手都会怕人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竟带了温柔的笑意,眼底也浮现出了海若从未见过的柔情,她想,他当年一定也很爱宁夫人,不然何以提到过去,便收敛了一切的锋芒?再硬朗的男人,也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刻,只是他们的温柔,总在不经意间,只为自己深爱的女人而悄然绽放。

海若只顾着盯着他的表情,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口。外套的口袋在心脏的位置,那里放着他的皮夹,皮夹里并没有太多现金,他已经习惯了刷卡,或者由身边的助理来付账,所以除了信用卡和少量现金,便是半张发黄的老照片。

那是半张差点被他扔掉的照片。当年,他将另外半张还给那个人的时候,曾经想将只剩下孤独的自己的半张撕掉,把那些记忆都随着离去的女人,一起抛弃。可是,他没做到……哪怕那张照片上已经没有那个他深爱过的女人,可是,那是他和她定情的纪念,照片记载了他们曾经深浓的爱恋,即便是撕裂了,也抹煞不了,他曾经握住的,是她的手……所以,他留下了,舍不得撕掉。

江北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掏出看了一眼,看了看宁向天,任由铃声自顾的响着,宁向天微微皱眉,继续看照片呢,也不回头,淡淡问:“思思?”

江北“嗯”了一声,手机递向他:“宁伯伯,一定是找您的,您接吧!”

海若和云帆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一脸坏笑,海若汗。这厮实在太狡猾了,大抵是知道宁向天不会向着宝贝闺女,还是讲几分道理的,所以江北才故意的吧?

宁向天果然接过了电话,刚接通,那端就传来了宁思思的声音:“北北哥,你怎么不接人家电话?人家都打了好几个了!你以后再这样,人家就去找江伯母告状,找我爸告状……”

宁向天咳嗽了一声,沉沉的说:“我就是你爹!”

海若隐隐听到那端低低惊叫了一声,电话马上挂断了。

江北低低笑了起来,接过脸色铁青的宁向天递回的电话,收了起来,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宁伯伯是偏理不偏亲的,不枉他这么崇拜他。

宁向天抬头继续看照片,云帆和海若偷偷用眼神表示对江北的唾弃,他厚着脸皮无声的大笑,从他们一进门忽然就低下来的气压,忽然又恢复了正常。

“嘭……”

宁向天只顾着抬头看照片,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忙低头看过去。是一个虚掩着的纸箱,不晓得装了什么,倒也不沉,他一脚就给踢出去半米远。

海若忙跑过去,将纸箱盖好,笑着说:“不好意思宁伯伯,没碰到您的脚吧?”

宁向天摇摇头,继续抬头看画,淡淡的问:“那是什么?”

海若忙解释说:“没什么,一些涂鸦的画而已。”

宁向天低头看了一眼,却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海若又解释说:“我母亲以前画的画,都是随便涂画的,也不算是画,我舍不得扔,想我母亲了就拿出来看看。”

他笑了,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你母亲还在g市?”

海若愣了一下,咬咬唇,支吾着应了一声,再看看云帆,并没有表示反对或者帮她掩饰,那就是说明,宁向天和云帆,并没有交流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云帆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母亲在a县。

海若松了一口气,这样好,最好谁都不要告诉。

宁向天并没有久留,和江北又坐了一会儿,便礼貌的离去了。第二天,因为云帆有市里组织的当地企业家会议要参加,便将接待宁向天和江北的任务交给了海若。

海若倒是很尽职,陪着宁向天和江北用了午餐,又陪着两人在d市的街头走了走,看看这个城市的面貌。男人们边走边聊着关于城市发展的话题,她也插不上话,便默默的听着。

海若的性格有着两面性,有时很安静,像母亲,有着不经意流露的温柔;有时又不经意流露骨子里的强硬,这一点也不怎么像父亲,因为父亲也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也许,是像那个人吧?

宁向天无意间一回头,看到的是那个眼神中常常露出狡黠的女孩子,正低头垂眸,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前行。

宁向天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因为海若发丝滑动到眼前,低垂着眼眸的神情,像极了那个铭刻在他脑海里的女人,只是,她又明明不像她。

在市中心的广场前停下后,江北去了卫生间,海若陪着宁向天在长椅上坐下,几个孩子正各自抱着一本书在不停的唤住路过的行人,不晓得在说些什么,有人会微笑着停留一下,旋即笑着摸摸他们的头,又匆匆离开,有人直接摆摆手拒绝了。

宁向天在看,海若也在看,都存了几分好奇心。

片刻,也有孩子跑向了他们所坐的位置,是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脸蛋红红的,有几分羞涩。

他看了看宁向天,大抵的觉得他比较难对付,而海若笑容比较甜,所以转过头,面对海若,轻声问:“阿姨,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吗?”

海若笑着点点头,摸摸他的脑袋,轻声问:“可以啊,有事吗?”

孩子红了脸,轻声说:“我们老师带我们出来上实践课,任务是要我们给路过的叔叔阿姨讲一个故事,一个就好,就耽误您几分钟,可以吗?”

孩子垂下了头,轻声说:“可是叔叔阿姨都急着去上班,没几个人有时间听。”

海若笑着点点头,又指了指宁向天,轻声安慰说:“你瞧,你给阿姨讲一遍,再给爷爷讲一遍,就是两个人喽!我们正觉得无聊,结果小天使就跑过来给我们讲故事了,我们真是太幸运太开心了。要多讲几个哦!”

海若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孩子瞬间就放松了,当即重重点头,展开书本,让海若和宁向天自己挑故事。

宁向天觉得有趣,一开始还稍微放不开,后来就完全放松了,难得露出了笑容,和海若一起认真的听孩子讲了几个故事,直到他的任务顺利完成。

孩子笑着跑开了,走了很远还挥手示意,海若也笑着挥手,一转头,正对上宁向天的视线,她红了脸,轻声说:“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您看,孩子还小,他们需要鼓励,我们的肯定,就是他们的勇气。”

宁向天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是在想,你和我第一次见到时留给我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有的人了解越多,你越轻视他,有的人了解越多,你越得有趣,你属于后者。”

一向冷峻的他,难得赞赏别人,海若红了脸,心情却微微有些激动,也很受用,话也多了起来,和他倒是多聊了几句。

“能得到您的赞赏,真不容易,我请你吃冰淇淋啊!”海若一歪头,笑着询问。

宁向天摇摇头:“我请你,但是!晚上你和云帆请吃饭,算扯平了。”

海若撅撅嘴:“切!您还真抠门。”

宁向天哈哈笑了起来,将钱包递给她:“我请客,你跑腿,广场那边有家便利店,你去买,别忘了小北的。”

海若毫不客气的夺过他的钱包,笑着跑开了,扔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和威胁声:“我要把您的钱全花完才解恨。”

宁向天笑了,摇摇头,有些叹息。

思思是他的孩子,可是思思和他,从没有过这么惬意的相处,思思会撒娇,但是都是为了让他满足她的要求,比如衣服、鞋子、首饰、开派对等等。他们父女从来不会嬉笑,不会打闹,更不会有默契的做某件都想去做的事。假如刚才孩子遇到的是思思,她一定会不耐烦的驱逐,而不是像海若那样,认真的听完,给予真诚的赞赏与鼓励。所以,他对眼前这个丫头的好感,已经随着相处机会的增多,而愈发多了起来。

“我要三个冰淇淋……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好的,多少钱?”海若指着冷柜里的冰淇淋,一边问,一边毫不客气的去打开宁向天的钱包。

“二十四。”店员将冰淇淋给她装起来,回答。

海若打开钱包去掏钱,店员找了零钱,她又塞了回去。钱包的夹层鼓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海若偷笑,不会是大额的钱在里面吧?真该给他全花光了。

拎着冰淇淋袋子往前走,远远的看到江北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长椅上,手比划着,和宁向天在探讨什么问题。

海若一边走,一边拉开他夹层的拉链,偷偷看了一眼。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时光在刹那间定格,冰淇淋袋子和钱包一起,从她手中滑落,散了、乱了……

钱掉了出来,被风吹起,有几张真的吹远了,有几张被几个孩子笑着跑过去捡回来,却又懂事的塞回了她手中,她呆呆的接过来,久久不能回神。有老太太将她的冰淇淋和钱包捡了起来,试探着问:“姑娘,你没事吧?”

海若木然的接过来,一向礼貌的她,居然连谢谢都忘了说。她握着钱包的手在发抖,不,是全身都在发抖。

天……天津?不,不是!宁向天……宁向天!

不要告诉她,大小一样的半张照片只是巧合;不要告诉她,背景一样的照片只是巧合;不要告诉她,年轻版的宁向天手中握着的小小的手,伸过来的角度和姿势,和母亲的照片里吻合也是巧合;更不要告诉她,照片背后的角落里写着的“轻晚惠存”同样是巧合!

海若提着袋子和钱包,呆呆的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就一步也迈不动了,她缓缓蹲下身,抱着胳膊,伏在膝头,低声抽泣。

妈,为什么您爱过的人是他?为什么您念念不忘的人是他?您可知道,他现在事业有成,呼风唤雨?您可知道,他娇妻爱女,无限风光?您可知道,他生活的多么惬意?他可能早就不记得您了,他也不知道有个我吧?如果他在乎,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您,让您受这么多的苦?如果他在乎您,为什么这么多年对您不闻不问?

一定是因为他现在的女人,现在的妻子?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是男人的劣根性。他辜负了您,您居然还为他牵挂,为他而影响了自己的家庭,为他而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妈,他不配!他一点点都不配!我一定不是他的孩子,一定不是!我不要做他的孩子,我觉得那是耻辱,耻辱!

可是妈,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该怎么面对他?我不要做他的孩子,我不要……我恨他,恨他!

“海若……海若……”身边传来江北轻声的呼唤,海若不肯抬头,她不敢让他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她不要让人知道她不堪的身世,不要!请让她保留最后一点点尊严,让她保留一点点她的小倔强。

“海若,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呢?”江北急了,想要唤她抬起头,她却不肯,从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呜咽,像是刻意的压制,却又压制不住。

“海若,抬起头来,乖丫头,来,抬起头看着我……”江北显然有些慌乱,挪到她对面蹲下,双手强硬的捧起她的脸,她挣扎,却又挣扎不开,便被江北强硬托起了下巴。

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要碎了。他最看不得她的泪眼,看见一次,心便会痛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当初就会坚持去追求她了,哪怕她是朋友的最爱的女人。

“乖,别哭了……咱不伤心……告诉我怎么了,让我来帮你,好不好?”江北蹲在她对面,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指腹为她轻轻拭去夺眶而出的眼泪,动作轻柔的像微风,想要吹干她的泪,却又怕伤了她。

他的眼底有无法掩饰的心疼,是这一刻慌乱到崩溃的海若无法仔细去体会的,她只知道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宁愿她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男人,也不愿意接受宁向天是那个男人的事实。她对宁向天的印象,才刚刚转好,她和他以后还会因为云帆和江北,而有很多很多的交集,她逃都逃不了。怎么办?怎么办?

“好了,海若,咱不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来帮你,好不好?海若,别哭了,求你别哭……”

江北的声音温柔极了,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他曾经有过的情人,也不曾。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是心,总是为她而软化,这是为什么?

海若睁着通红的眸子,圆圆的、晶亮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盈满了,好久好久才滚落下来,这样的她,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她。

这不是带着**的拥抱,更像是友情的安慰,想要她停止哭泣,想要她说出她的苦恼,可是,他这样温柔贴心的动作,他宽阔的肩膀,却让海若像是找到了倚靠,顷刻之间泪如雨下,止都止不住。

她痛哭失声,伏在他的肩头,这种依赖无关情爱,只是她很迷茫,很累,很怕,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需要安慰。

“海若,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让我来帮你……”江北都急出汗来了。

海若伏在他的肩头,想要推开他,却失去了力气,泪眼朦胧中,恍惚看到坐在长椅上等候的宁向天狐疑的看了过来,然后站起身,一步步走来过来。

海若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江北,胸口不停的起伏,在江北再一次追问不停的时候,她咬着牙哽咽着回答:“我把宁先生的钱弄丢了,我怕他会生气……”

“啊?”江北惊讶,半天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有种一脚把她踹到空中的冲动。

浪费他的感情,白白刺痛了他的心,原来只是因为不知道多么一丁点钱。

“颜海若,你真够可以的!”江北腾的站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指着她,叹息:“你能有点出息吗?丢几百块钱就吓成这样了?别说几百块,就是几百万,宁伯伯眼皮都不会动一下的。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宁向天的脚步在蹲着的颜海若面前停下,她立刻感觉到气压低了,她的呼吸困难了。

“海若把您的钱丢了一些,有些懊悔,吓哭了。”江北轻声解释。

宁向天笑了,摇摇头:“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没关系,里面本来就没有多少钱。”

宁向天说着,从海若手中接过钱包,翻了一下,照片还好好的躺在夹层里,至于丢了多少钱,里面原本有多少钱,他压根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最在乎的,只有那半张照片。

海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他闪亮的皮鞋和整齐的裤脚,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双臂,她脑中有些懵,旋即被动的站起身,微微转眸,才发现是宁向天。

“好了,别担心,钱不重要,不要为了这个这么难过。”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说:“我更关心冰淇淋买了没有,钱丢多少我都不关心。”

海若定定的望着他,忽然觉得他的笑容真难看,而且很虚伪!她骨子里的强势和倔强因子又冒了上来,一把推开他的手,将手中的冰淇淋袋子扔在他怀中,咬牙低吼:“吃去吧!三盒都孝敬您了,慢慢享用!”

海若说着,转身就跑,宁向天和江北竟然双双愣在了那里。

这是哪一出?她不是做错事了吗?怎么做错了事,还这么盛气凌人?

江北最先反应过来,拔脚就追,一边追,一边唤着海若的名字,海若忽然站住脚步,猛的回头,咬牙低声威胁:“别跟着我!跟着我我一定会跟你翻脸!我警告你,不要跟我一步,一步都不行!”

她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谁敢多走近一步,她就会扑过去撕咬谁,她现在的情绪,挺让人心惊胆战的。

江北竟被她的失控震慑了,乖乖的呆在原地,不敢再追一步,就连纳闷的宁向天追过来问,他都无法回答。

海若一路狂奔,不坐车,不打的,脑子里一团乱糟糟,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一路上手机响了很多次,她都没有接,就一直跌跌撞撞的跑回家。

云帆不在,她甩上房门,直接跑到厨房。她竟然把那么重要的照片扔在了茶几上,然后收拾到这里来了,然后却忘了拿出来。双手颤抖,狂翻了一阵子,她终于找到了。

看着那半张昏黄的照片,和方才记忆里宁向天的半张照片衔接,果然,就是一张!尽管那半张照片不在手中,但是她依然清楚的记得他那半张照片上的一切!

她跌坐在地上,浑身瘫软,手在不停的颤抖。

手机一直在疯狂的响,一刻不停,仿佛她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她真的不想接,真的不想,她现在完全处在混乱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房门发出混乱的响声,她猛地回神,意识到是云帆回来了,赶紧将照片塞到衣服的口袋里,将盒子踢回原处,从地上爬起来。

云帆甩上门,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看到她的时候长长松了一口气,大步向前,紧紧抱住了她,声音都是颤抖的:“宝贝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就是丢了宁先生几百块钱吗?没事……真的没事宝贝儿,咱们还他,好吗?咱们多还他一些,好吧?这真的是小事,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你电话怎么不接?可把为夫急死了,也吓死了……真的真的是小事,不要乱想了,求你了宝贝儿……”

云帆捧起她的脸,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不停的吻她的眉眼,她的唇,一直到她轻轻哭泣着,瘫软在他怀抱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云帆,我没用……云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担心……云帆,你答应我,永远都不离开我,永远只爱我一个人,永远不要抛弃我,不要去爱别的女人,不要去娶别的女人,更不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说我也会做到的,好不好?”

海若紧紧抱住他,不再说一个字,眼泪滚滚而落,比任何时候都多。

“我想我妈,我要去看我妈……”她抽泣着,低低的央求。她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母亲,一秒钟都不想等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马上就去,行吗?”

“江北和宁向天在哪儿?”

“他们很担心你,你一走他们就打了电话,不晓得你为什么那么伤心,又为什么那么生气。海若,真的是为了丢钱的事吗?”

“嗯,是。”

回a县的路上,海若一直沉默,头歪靠在车窗上,露出好看的侧脸和长长的脖颈。

云帆不时看她一眼,再认真开车,可是心,全都被她牵绊着。

“我陪你进去吧?”这一次,他更不放心。

海若已经平静了许多,摇摇头,轻轻吻了他一下,小声说:“我好多了,你别多心,以前我心情不好,也会想念妈妈,想要回到她身边的。”

“嗯,我许你假,这次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云帆,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我是说我母亲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包括江北和宁向天。”

云帆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的!”

海若松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一步三回头向像阿姨家走去。

云帆目送她很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也没有离去。

他真的不放心,不晓得她为什么忽然失控了,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她却像刺猬一样,将自己牢牢隐藏,竖起全身的刺去面对每一个人。可是,除了丢钱,还发生什么了?

海若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大家都感觉到了,阿姨和嫂子知趣的离开了家,到邻居家去串门,将时间留给了母女俩。

母亲还在画画,依旧是不变的戒烟标示和模模糊糊的建筑。海若一个激灵,脑中忽然浮现一些画面,她想起来了:新缗!母亲曾经画过的建筑物里面,有新缗的公园,有新缗的古塔!

难道,母亲和宁向天的往事,是发生在新缗的?阵名沟划。

点心?母亲抱着点心发呆哭泣……宁向天也买了新缗的点心,他的办公室里就摆了一盒!

海若忽然明白了,也彻底相信了。

母亲和宁向天的过去,发生在新缗,母亲的一些画里,反应的是往日的记忆和宁向天的一些习惯,一定是的!

“妈,您画的这些建筑真好看……这是哪儿啊?”海若眼眶微微红着,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轻声问。

母亲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轻声答:“家……”

她故意装傻:“g市啊?”

母亲摇摇头,海若一脸迷茫:“咱们的家,不是g市吗?”

母亲仍旧摇头,却不回答,海若又问:“那是f市?咱们是从那儿搬过去的……”

母亲仍旧摇头,海若的心提了起来,犹豫了许久,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问:“是新缗市?”

母亲仍然是摇头,情绪未起半分波澜。海若纳闷了,看起来的确是新缗公园里的某些建筑啊,只不过,有些地方不完全一样,大抵母亲画的是很多年前的景象,而现在的公园,和从前相比有了一些变化,建筑也翻新了。

海若脑中一个激灵,猛然想起,新缗以前并不是一个市,而是一个县城,便轻声问:“妈,您画的是缗县吗?”

母亲仍旧摇头,海若失望极了,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又发现,母亲一直在摇头,即便是她的问题问完了,母亲还是不停的摇头,眼神明显也呆滞了,手下的画开始呈现凌乱的趋势,好好的画,忽然就变得一团糟。

海若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呆呆看着母亲,想要抱住她,给她安慰,因为她怕她受了刺激,受不了。可是,她又带着一点点冒险的想法,强忍着,默默等待和观察着母亲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