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之农家贵妻

170 怀疑

易之云紧紧地抱着她,像是生怕一松手她便会又不见了一般。

“我没事,易之云。”柳桥继续轻声安抚着,她想到他会紧张担心,可是没想到他回害怕到这个地步,“易之云,我没事。”

一声声熟悉的安抚,一点点地平复了他心中的惧意,许久,他松开了她,随后,便是紧张的查看着她有没有出事。

“没事。”柳桥笑道,“真的没事。”

易之云却似乎不信,仔细看了她许久,方才又将她紧紧抱着,“阿桥,对不起!”他答应过要保护她得,可是每一次……每一次都没有做到!

“没事了。”柳桥轻手抚着他的背,“没事了,我没事了。”

“你放开她,你放开她——”这时候,一道尖锐的厉喝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厮磨。

易之云身子顿住一僵,随后松开了手,转身看向那被秦钊拉着却仍是张牙舞爪的景阳公主,杀意凛然,“是你掳走了我得妻子!?”

景阳却愣住了,被易之云冰冷铁青的脸,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镇住了。

秦钊亦是心中一惊。

易之云是经历过战场血战之人,身上的杀意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便是眼前这两人的龙子凤女也亦然,“是你掳走了我的妻子!”

这一次,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秦钊沉声喝道:“易统领这话是什么意思?景阳为何掳走你夫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景阳做的?!”

“是我做得怎么样?!”景阳却直接拆自己皇兄的台,“我就是要看看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将你迷的连本公主也看不上!长的像皇祖母?就算她长的像皇祖母又如何?!她也只是一个乡野村妇,你以为她长的像皇祖母就是永安长公主吗?!”

“你闭嘴!”秦钊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景阳却没有听,“我就是抓了她了怎么样?!你像将我怎么样?!”说着,狠狠地看着柳桥,“这个女人她杀人不眨眼,你是被她给蒙骗了!她就是一个恶鬼,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易之云面色一狞,起步走向她。

秦钊心中一惊,他看得出来易之云是真的想杀人,“易之云你放肆!”

易之云制住了脚步,却不是因为秦钊的怒喝,更不是因为景阳公主,而是柳桥忽然间握住了他的手臂,他转过身,眼底的杀意仍是没褪去。

“不行易之云。”柳桥叹了口气,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不行,便不说她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为了他自己,他也不能这样做,“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易之云不值得。”

易之云的脸色仍是狰狞。

柳桥抬手抚着了他的脸,“别这样易之云,你会吓到我的。”

这话一出,易之云的神色陡变,狰狞退下,换上的是愧疚,“阿桥……”

“我们回去。”柳桥笑道,“折腾了一整晚,我累了。”

易之云目光紧锁着她,半晌,横腰抱起了她,却也没忘记旁边的两人,冷脸寒声一字一字地道:“这件事没完!”

秦钊咬紧牙关。

景阳公主看着易之云如此温柔地抱着柳桥离去,两人的身影在暖阳中融为一体,情绪陡然失控,“为什么为什么——”

她有什么不好,有什么比不上那个乡野村妇!

打断了她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钊。

狠狠的一巴掌,直接将人打倒在了地上。

“皇兄你——”景阳脸颊已经发麻了,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容阴沉的兄长。

秦钊盯着她,目光就跟利刀一般,“你是不是想让我跟母后跟你陪葬你才肯作罢!”

景阳长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

易之云抱着柳桥没走多远,便跟赶来的谢元遇上了,看着两人,尤其是在易之云怀中的活生生的柳桥,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易统领,夫人找到了?”

“你是?”柳桥却先于易之云问道。

谢元看了看眼前之人,他没见过明睿太后,但是眼前之人的镇定却是让他诧异,“本官乃五城兵马司总统领,奉皇上之命前来寻找夫人,如今夫人安好,那请夫人随本官回宫,皇上一直在等着夫人的消息。”

柳桥看了一眼易之云,虽然此时他脸上并无杀意,但这时候仍是僵着脸,“谢统领,我有些不适想先回府,劳烦易统领先进宫禀报皇上,稍后我再进宫谢恩。”

易之云猛然低头紧紧地盯着她。

柳桥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示意他没事。

谢元看了看她,“本官会禀明皇上。”随后看了一眼易之云,“本官护送夫人回府。”

柳桥没有拒绝,“那多谢谢统领。”随后又道:“对了,二皇子跟景阳公主在前面,谢统领不妨也派人护送他们回宫,想必皇上也想见他们。”

她已经救了景阳公主,但可不会圣母到不追究这件事,就算不能将此事公诸于众也该让这对兄妹,尤其是那景阳受点教训!

谢元闻言神色微变,这景阳公主谁不知道她心仪易之云?如今……“夫人放心,本官会安排。”

“那多谢谢统领了。”柳桥笑道,随后抬头看向易之云,微笑道:“我们回家。”

易之云颔首,抱着她起步离开。

因为柳桥最后推出了二皇子跟景阳公主,谢元并未亲自送两人回去,而是派了人送他们回去,自己则去找到了秦钊跟景阳。

秦钊见了谢元,脸色自然是难看。

“二皇子,景阳公主。”谢元行了一礼,随后便道:“下官护送两位殿下回宫。”

秦钊心里翻江倒海,不过面上却是缓和起来,“有劳谢统领。”

景阳公主却是一脸的木然。

……

柳桥被掳走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便是易之云将柳桥抱着回来,下人们也只是以为他们方才从宫里回来。

而昨晚上闹腾了一夜,如今男女主子回来了,易府的下人也纷纷松了口气。

“夫人,你怎么了?!”白禾也是不知情的一个,不过也是担心了一晚上,担心主子在宫里出事,如今看着易之云抱着柳桥回来,脸都白了。

易之云没理她,直接抱着柳桥进屋,走进了卧室,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蹲在她的面前,“哪里不舒服?”

“没事。”柳桥握住了他放在她腿上的手,“易之云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请大夫来看看。”易之云轻声道。

柳桥点头:“如果这样你能安心点的话。”

易之云转身,眼中的柔光散去,“去请大夫!”

白禾背脊一凉。

“小禾去让人跟管家说便成。”柳桥道,“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做些吃的来。”

白禾这才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去!”随后匆匆忙忙地走出去。

“饿了?”易之云转身,紧张问道。

柳桥笑着:“恩,昨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易之云停了这话,眼眸一寒。

柳桥叹了口气,“起来易之云。”

易之云站起了身。

柳桥伸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了他僵硬的身上,“易之云,我真的没事,昨晚上我被人骗出去之后便被弄晕了,一直到今早才醒来,然后景阳公主就出现了,不过没对我怎么样,她就一纸老虎,吓唬不了我。”

易之云弯腰伸手将她抱上了床,随后覆了上去,“真的没事?”

“没事。”柳桥看着他,“没被劫财也没被劫色。”

易之云青了脸。

柳桥知道他在后怕,“不过我杀人了易之云,一下子就杀了两个。”

易之云浑身一颤。

“觉得我很可怕?”柳桥问道。

“胡说!”易之云低吼道,“是谁?!”

“不是什么大人物,估计就是地痞流氓。”柳桥知道他问什么,“你放心,就算你不去将他们碎尸万段,秦钊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他们先是跟景阳公主一伙,可后来却杀了景阳公主身边的嬷嬷跟太监,不但打算劫我得色,还打算劫景阳公主的……”

易之云身上散出了戾气。

“不过还没动手就被我杀了。”柳桥继续道,“易之云,景阳说的没错,我真的杀人不眨眼。”

“胡说!”易之云再次低吼,眼睛却是暗红。

“我没杀过人,可是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一点犹豫都没有……”柳桥低声道,“易之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不许胡说!”易之云反驳道,“不许胡说!”

“好,不胡说。”柳桥笑道,“杀了那两人之后,我拖着景阳走出了茅屋,才发现是在相国寺的后山,后来听到有人来了,便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不久,便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出现,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而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易之云,这件事背后还有人。”

易之云眼眸一狞。

“景阳公主或许只是被利用。”柳桥继续道,“只是我很奇怪的是那人明明发现了我们,可是却没有动手做什么。”

“我会查清楚!”易之云一字一字地道。

柳桥点头,“不过别急,慢慢查。”

“恩。”

“还有,景阳的事情交给皇帝处理,她不值得你亲自动手。”柳桥继续道,“易之云,我们还得白头偕老。”

易之云面容颤了颤,终究还是点头。

柳桥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拉低了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易之云身子一僵,随后话被动为主动。

两人厮缠在一起,越发的失控。

“夫人,厨房只有粥,你……”

易之云猛然起身扯过了一旁的被子裹着了两人,随后扯落了半边纱帐,“出去!”

白禾面色涨红,差点没摔了手里的粥。

“还不出去!”纱帐后,易之云怒喝。

白禾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托盘便冲了出去关上了门,随后又传来了开门声。

“滚——”易之云怒喝。

白禾快步走到了卧室的门口,扯落了两边的帘子,这才出去。

易之云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呵呵……”柳桥却躲在了被子里笑。

易之云低头看着她得笑颜,神色转为柔和,俯下了身轻轻地吻了她红润的唇,却没有继续。

“吓着了?”柳桥抱着他的背,挑眉道。

易之云眸色渐深,“你饿了,先吃东西。”

“还怕吗?”柳桥继续问道。

易之云喉咙一滚,抱紧了她,“不会再有下一次!”

“恩。”柳桥颔首,“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以后不会这么笨得被人骗到了!所以易之云,别怕,你怕,我会心疼。”

易之云在她的耳边磨蹭着,“恩……”

柳桥动了情,“其实……我并不是很饿……”

易之云抬头,眼睛晶亮,却也犹豫。

柳桥笑了,竟是妩媚多姿,抬手圈住了他的,再一次主动,易之云的犹豫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了,那放在桌子上的粥渐渐地凉了,没人理会……

……

云氏是在于洋将大夫请来的时候才知道易之云跟柳桥平安回来的消息,当即便赶来正院了,方才到了门口,便见于洋领着大夫出来。

“如何了?”云氏问道,神色有些着急也有些冷。

于洋回道:“夫人如今在休息,让小人先送大夫回去,待过些时候再请来。”

云氏蹙眉盯了他会儿,“云儿可在?”

“在。”于洋回道。

云氏直接进了院子,可到了寝室之后,却被拦在了门外。

“老夫人。”罗妈妈上前,白禾躲开了,没敢在门口守着,“夫人跟爷在休息。”

云氏皱眉,“我进去看看。”

“老夫人。”罗妈妈赶紧阻止,“现在……现在有些不方便……不如老夫人先回山上房,等夫人跟爷休息好了,奴婢再请他们去上房?”

云氏眉头皱的更紧,“是不是柳氏出了什么事情?!”

罗妈妈一愣。

云氏见状,不等她回答便起步走到了门口,动手推门,门本就没有反锁,这般一推便开了,暖意伴随着里面的声响传来,云氏僵住了,脸色顿时很难看。

“老夫人!”罗妈妈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关上了门,而这门一关一合似乎没有影响到里头的人。

云氏眼底泛起了怒火,“混账!”

罗妈妈低着头,没有反驳这话,这大白天的……的确有些不合适,不过这也是夫人跟爷感情好,只是老夫人毕竟是婆婆……这下子夫人跟老夫人之间的婆媳关系估计有要恶化了。

“等他们‘休息’好了让他们滚来上房!”云氏咬着牙道,昨夜发生了那般大地事情,让所有人担心了一整晚,这平安回来了不是来跟她这个娘交代,也不是让大家安心,而是——

她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罗妈妈低头应了这话,随后恭恭敬敬地送了人走,再继续在门口站岗,这院子里面就只有她一个嫁了人的妈妈,其他都是小丫头,这时候也只有她合适在这里,不过……或许该跟夫人提提这院子里面该添一些管事娘子妈妈了。

……

那边谢元是真真切切地护送了秦钊跟景阳回皇宫,给直接领到了乾元殿,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说碰上了两人,至于具体的情况,便是猜到了也不能说,自然,也交代了柳桥的情况。

承平帝目光深沉,“谢爱卿先回去吧,派出去的人也可以收回来了。”

“臣领旨。”谢元回道,随后退了出去。

承平帝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兄妹,“好了,到你们了,谁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妹两人都是低着头,待承平帝开口了,景阳才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可以说是肿成了猪头的脸,“父皇……”

承平帝眯了眯眼,“谁打的?”

景阳眼中一亮,“是那个易柳氏,是她!”

“景阳!”秦钊斥道,目光冰冷。

景阳咬着牙,方才回来的路上皇兄跟她说现在唯一让父皇息怒的办法就是主动认错,反正那易柳氏也没事,只要她主动认错了,父皇便不会真的怪罪她,可是——明明父皇是她的父皇,又怎么会护着一个外人?!就算那易柳氏长的跟皇祖母很像,可又不是真的永安长公主!她凭什么要认错?!不过就是一个下作的山野村妇!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妇!她就是弄死了她也没有错!“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

秦钊这一次是真的恨不得从来没有这个妹妹!

承平帝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怒。

“父皇,她竟然打儿臣!父皇,她不过是一个臣子的妻子,一个三品的诰命,她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儿臣!儿臣是父皇的女儿,是大周的公主,她这样做眼里根本就没有父皇没有大周!”景阳慷慨陈词,恨不得父皇一怒之下下令砍了她!

“父皇,景阳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小?”承平帝打断了秦钊的话,神色莫测,“景阳,你说你年纪小吗?”

景阳看向承平帝的眼睛,背脊莫名一寒,“父皇……”

“是你派人假传朕的圣旨谎称太后病了将易柳氏掳去?”承平帝缓缓问道。

“父皇……”

“是或不是?”承平帝继续问道。

景阳嘴动了动,“是……可是……”

“你好大的胆子!”承平帝勃然大怒,“诅咒太后,假传圣旨,掳走大臣之妻,谁给你胆子!”

皇帝一怒,便是朝臣也无法承受,更何况娇生惯养的景阳公主,便是眼前这人是她的父亲,可是双腿也一软,瘫在了地上。

秦钊也是面色发白。

而这时候,李成安战战兢兢地进来,“启禀陛下,皇后求见。”

“来的正好!”承平帝冷笑,“让她进来好好看看她养出来的好女儿!”

李成安一惊,忙躬身应了一声便出去,半晌,领着荆皇后进来,荆皇后在谢元领着秦钊跟景阳回来之时便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如今进了殿内,迎面而来的是承平帝的威压,便是不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事情不好,“臣妾参见陛下。”

“母……母后……”景阳公主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母后……”

荆皇后抬头看了一眼女儿,随即被她得脸给惊了,随即怒道:“景阳,谁打的?!”

“是……是那个柳氏……”景阳公主没有开始的气势,可却多了一份可怜,眼泪也随之而来,那模样更是有多惨便有多惨。

荆皇后勃然大怒,“她竟敢……”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威压打断,转过视线看向承平帝,心中一凛,“皇上……”

“她打你了?”承平帝盯着景阳,“你给朕说说她为什么要打你?”

景阳却惧了,说不出来。

“假传圣旨,诅咒太后,意图谋害朝臣之妻,大周任何一个懂忠孝之人都可以打你!”承平帝怒道,“荆氏,你给大周教出了一个好公主!”

荆皇后面色一白,荆氏?自从她坐上皇后的位置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这般称呼过她,如今……“皇上……”

“父皇!”秦钊却开口,“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没有照看好景阳,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若是要降罪,便降罪儿臣!”

“都是你的错?”承平帝似笑非笑,“果真是兄妹情深!”

“皇上……”

“你既然懂的兄妹情深那也该懂得百善孝为先,也该懂得君臣尊卑,更该懂得大周国法!”承平帝沉声道。

秦钊双手紧握成拳,“儿臣知罪,请父皇降罪!”如果出了请罪认错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父皇!”景阳不知道哪里的勇气,许是委屈,许是不甘,“儿臣知道家传圣旨说皇祖母病了不对,可是……可是儿臣不甘心!儿臣不甘心!凭什么那易柳氏无才无德却可以……”

承平帝没有说话,直接扫落了桌案上的东西,这比开口说话更加瘆人。

“皇上,景阳年纪小……”

“三日前西南苗疆传来消息,说欲与大周接秦晋之好,从此停止干戈。”承平帝却忽然抛出了这句话。

荆皇后面色大骇,“皇上,景阳她是您的女儿,你不能……”

“父皇你要送我去和亲?!”景阳公主猛然跳起,不敢置信地喝道,惧意都被这震惊驱散了,“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事您的女儿,我才是您的女儿,那个贱女人根本不是永安姑姑,她不是!”

承平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盯着她。

“景阳你闭嘴!”荆皇后倏然起身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景阳公主跌在了地上,“母后!?”

“都是臣妾没有教好女儿,都是臣妾的错!”荆皇后跪了下来对着承平帝哭诉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你要降罪就降罪臣妾,景阳她还小,她还小……”

“父皇,是儿臣的错,不关母后的事情,儿臣身为兄长没有管教好景阳,是儿臣的错!”秦钊没想到承平帝竟然有这般打算,和亲?还是苗疆?那比去北延国还要悲惨!就算他现在恨不得没了景阳这个妹妹也不能让她去!“父皇,景阳她也知错了,父皇,儿臣求您再跟景阳一次机会!”

“父皇,儿臣不去和亲,儿臣不去……”景阳心里也是慌了,“儿臣……儿臣去相国寺替皇祖母在佛前尽心,儿臣去相国寺……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儿臣不敢了!”

“父皇,景阳是皇后嫡出的公主,何等尊贵,就算父皇要和亲苗疆也不能让景阳去!”秦钊继续道,“况且大周从未出过和亲的公主,当年太祖皇帝就说过……”

“你要拿太祖皇帝来压朕吗?”承平帝淡淡问道,却是瘆人。

秦钊咬牙,“儿臣不敢!”

“害怕去和亲?”承平帝继续问道。

景阳抬起头,“父皇……”

“怎么就不怕杀人?”

“儿臣错了……”景阳哭得厉害。

承平帝却是冷哼一声,“即可回相国寺,即日起每日在佛前跪上五个时辰,直至真的知道你错在了哪里为止!”

“父……”

“景阳,你父皇让你在佛前赎罪,为太后起伏是恩赐,还不谢恩!”

景阳看了看母亲,咬着牙低头:“儿臣领旨……谢父皇……”

承平帝神色不动。

荆皇后握了握拳头,“臣妾平日对景阳疏于管教,如今景阳做出此事,臣妾也难辞其咎,臣妾请旨陪景阳去相国寺为太后祈福,一赎己罪!”

秦钊一愣,心里快速闪过荆皇后这般做的后果,可是想着目前的情形,终究忍住了。

承平帝看着荆皇后,“年关将近,后宫诸事还劳烦皇后打点,相国寺年后再去吧!”

荆皇后心头一松,“臣妾领旨!”

“下去!”

母子三人领旨退下。

“李成安!”在三人退下之后,承平帝叫道。

李成安快步进来,“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让太医去易府看看!”承平帝道,“再传易之云进宫!”

“是。”

“等等!”承平帝又道,“朕记得几年前益州进宫了一株千年人参,拿去给她压惊。”

李成安心头一惊,那千年人参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宝,“是。”

……

荆皇后领着两个孩子回了昭阳宫,当即便召了太医给女儿看脸,诊治过后,方才有空处理别的事情,“你跟母后老实说是不是有人怂恿你这般做得?!”

她的女儿她清楚,没有外人的怂恿她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景阳上了药之后方才觉得脸疼,“母……母后……有人……有人告诉儿臣说那个柳氏……儿臣气疯了……恨死她了,就……”

“谁跟你说的?!”荆皇后眼底一寒。

景阳惊了惊,“儿臣……儿臣不知道……是一个来相国寺上相的妇人……”

“什么模样?何等身份?你在禅房中怎么会……”

“我不知道不知道!”景阳却忽然撒泼,“母后你也要骂我吗?连你也觉得我错了?父皇要将我送去和亲,母后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

荆皇后气极了,“你——”

“父皇不会送你去和亲,你大可放心!”秦钊走了进来,面色发冷,“不过如果你继续这样没脑子,父皇未必不会杀了你,还有我跟母后!”

“不……”

“不可能吗?”秦钊冷笑,“你要不要拿我跟母后的性命去试试?!”

“我……”

“就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你将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秦钊冷冷道,“景阳,你还配当大周的公主,配当母后的女儿吗?”

“你——”

“皇儿!”荆皇后喝道。

秦钊看向荆皇后,“母后不必问了,除了太子谁还会怂恿景阳?”

荆皇后面色一青,“他竟然如此狠辣?!”

“往后还请母后看紧她!”秦钊一字一字地道,“儿臣不想最后没有输在自己的本事上而是输在了有一个愚蠢的妹妹上面!”

“你——”荆皇后无法接受这句话。

秦钊深吸了一口气,“儿臣知道母后疼景阳,可是儿臣也请母后疼疼儿臣!”说完,转身离开。

荆皇后身子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如何不心疼儿子?

如何不心疼?

可是景阳也是她的女儿!

秦霄——

荆皇后眼底泛起了恨意,这般多年她一直没有对他下狠手,可是他却如此狠辣!

你且等着!

“母后……”

荆皇后看向女儿,“景阳,回相国寺好好呆着,年后母后就去陪你。”

“母后……”

“景阳,那个易之云不是好东西!”荆皇后一字一字地道,“他是太子的人,是故意引你上钩,利用你打击你皇兄!景阳,你该长大了!你跟你皇兄不过是差了一个时辰,他要承担的却比你的多的多!”

“母后——”

“等你父皇气消了,母后便跟他提你的婚事,明年,母后会让你出嫁。”荆皇后继续道。

景阳大惊,“不——”

“你没得选择!”荆皇后站起身来,狠下心一字一字地道:“母后不会看着你继续被那易之云迷惑!你且休息一日,明日就回相国寺!”随后,转身离开。

……

去招惹一个情绪濒临崩溃的男人果真是一件惨烈的事情,柳桥没多久就后悔了,可却来不及了,等一切结束,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任由着易之云抱着她去净房沐浴,连头发也洗了,然后躺在他的怀中让他一点一点地擦干了头发,再被喂着填饱了肚子,才被塞回了被窝,混混睡了去。

而这时候,李成安来了,虽然没见到人,不过也没强求,东西搁下,传了话便识趣地走了。

易之云一直在身边守了一个时辰才起身离开,出了寝室,沉着脸对一旁的罗妈妈道:“别吵夫人,我回来之前别让她出院子的门!”

“是。”罗妈妈应道,随后又道:“老夫人那边……”

易之云起步离开,“我回来之后回过去,别吵夫人!”

“是。”

……

易之云进了宫,见了承平帝,没有开口追究景阳公主,只是将柳桥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便说起了幕后之人的事情。

承平帝眯了眼睛,“幕后还有人?”

“是。”易之云应道。

承平帝问道:“你认为是何人?”

“臣不知。”易之云回道,“但是此事必须从景阳公主身上查起!”

承平帝眯着眼,“朕会去查。”

“谢皇上!”易之云应道。

承平帝看了看他,“这两日你暂且留在府中吧,不必去御林军了。”

易之云也没有拒绝这个好意,谢了恩,随后告退。

承平帝没有阻止,待他走了之后,便让人宣了太子。

一个时辰之后,太子出了乾元殿,一向温和的脸色也如此刻呼啸的北风一般冷冽,回了太子府后,便去了太子妃的院子,将事情说了,“……你让人去易府看望一些易柳氏。”

太子妃神色凝重,“殿下放心,妾身会亲自去。”

“不用亲自去,派人过去就成!”秦霄道。

太子妃看了看他,“是。”随后,犹豫了会儿,“殿下,皇上是不是怀疑你?”

“怕不仅是皇上!”秦霄冷笑。

太子妃沉吟会儿,“殿下是说易统领?”

秦霄没有回答,嘴边的冷意却更浓。

太子妃没有再继续。

而此时,在后花园的梅林中,云柔走到了梅林前,看着里面正在修剪梅枝的妇人,转身对身边的婢女道:“我有些冷了,你去给我拿件大氅过来。”

“是。”

待婢女走了之后,云柔步入了梅林中,走到了那正在修剪梅枝的妇人身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枝残梅,“为何会失败?”

那妇人蹲下来整理着地上的残破梅枝,“首领知道了。”

“那犹如?”

“首领不同意。”

“凭什么?!”云柔冷笑,一向柔美的脸颊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狰狞。

妇人抬头,“主人临终之前曾言大周太子看似温和无比,实则刻薄寡恩,小姐留在太子府没有好处。”

“哦?”云柔笑了,却比地上的残雪更加的冰冷,“不留在太子府,那我该去哪里?这天底下还有我得容身之地吗?!”

“只要小姐愿意,首领会安排好一切。”

“不!”云柔眯起了眼,“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不!父亲偷偷藏藏过了一辈子,我绝对不会步他的后尘!绝对不会!”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

云氏一直等着正院的那两个混账过来,可是最终等来的却是儿子出去了的消息,而另外一个却也没有一丝的动静。

上房的气氛压抑了一整日。

易之云离开了皇宫之后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一趟军营,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这才离开,而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尉迟扬却拦住了他,“老大,我们喝一杯如何?”

“我赶着回去。”易之云道。

尉迟扬看了看他,稍有的严肃,“是因为嫂子的事情?”

“你知道?”易之云眯起了眼。

尉迟扬道:“你放心,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且以皇上的态度,没有人敢宣扬出去。”

“你想说什么?”易之云问道。

尉迟扬沉吟会儿,“听说是有人怂恿景阳公主去掳走嫂子。”

“太子跟你说的?”易之云反问。

尉迟扬没有否认,点头道:“的确。”随后正色,“老大,你不会怀疑太子吧?”

易之云沉默。

“老大,太子他不是这样的人!”尉迟扬有些恼火,“我尚且相信他,你跟他还是出生入死……”

“他早就知道阿桥跟太后长的极为相似!”易之云打断了他的话,“当日死在我府邸的教养嬷嬷,极有可能便是他下的手。”

尉迟扬一愣。

“我没有二心,也不贪恋权势,他很清楚,比所有人都清楚!”易之云一字一字地道,“我在乎的只有两个人,我娘跟我妻子!而他为了打击荆皇后和二皇子不惜让我妻子陷入险境!”

尉迟扬面色有些僵硬。

易之云缓和了脸色,“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我没有怀疑他,只是我之所以知道我妻子在相国寺是有人给了我一封信!”

尉迟扬面色一变,“谁?”

“是由一个孩子送来的!”易之云继续道:“很多事情我无力去查,但是太子应该有,如今太子既然怀疑我在怀疑他,估计不想见我,你可以待我将这封信给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那封信,“皇上不知道这件事。”

尉迟扬看了他会儿,“我会跟太子说的,替我跟嫂子问安。”

“恩。”易之云颔首,转身离开。

匆忙赶回家中,才进了家门,便被上房的管事妈妈给拦住了,“爷,老夫人一直在等爷回来,请爷去上房一趟……”

易之云看了看她,起步往上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