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风华

第八十七章 知错能改

“知道了,退下吧!让那人等着,我们这就去相府。”爵爷朗声吩咐着屋外的人,眼睛却是带了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看来她的功力很是了得起码听力就不在笑儿之下。话说,比自己还要略胜一成呢;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很欣慰,即便是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但是实力却异常的傲人。

“蓉儿这个时候请我们过去,会是什么事情?”孟笑一时想不通透,于是转而问孟宁“宁儿,按说应该是鸿儿和你一同过来,他今天既然没有来是不是被相爷提前招回相府了?”宰相夫人在相府中,那是千娇百宠,着急让近人来请她这个好友的事情少之又少,更别说是一并请爵爷也过去;记得上一次来急着找人去府上的情形是为了裴乐鸿,这次不会也是因为他吧。

“是,我出国子监之前,鸿哥哥就回府了。是相府的管家和裴乐鸿平日的侍卫来请的。”孟宁如实以告。“但是应该不至于是鸿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吧!他临走以前还和我说要回去宽一宽相爷的心,说是不会和相爷起冲突的;再说,相爷对鸿哥哥不是向来都和蔼的吗?应该是别的事情!”

“我看八成是出在鸿儿身上;这小子一般不会较真!”爵爷收拾着手上的资料;并将相关的东西达成了一个小包袱提了。“可是万一要是较真儿了,和他那个爹那是如出一撤的;轻易九头牛是拉不回来的。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马车太慢了!直接骑马过去吧。”孟主一听,也点点头,都是老朋友了,彼此的性情都是了解的,她很赞成自己丈夫的判断。

“我的坐骑不在附近!”这个郁闷呀,孟宁如今毕竟只是一个普通贡生身份,压根儿就没有在京城跑马的资格,所以她就放了麒麟神驹的假了,可着如今要用到它了却一时唤它不回来。

“你的坐骑即便是在,也上不了京城路。你得用府上的马。”孟主率先往外走,引着孟宁去牵马。

“孟主,主子很是着急,希望您和爵爷能尽快去相府一趟,我们相爷要请家法伺候大公子了,这还得了~!”在门前等着的相府夫人的近人眼尖的很,一见孟笑和孟宁准备上马,着急的喊道,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华服妇人,孟笑认得她,是蓉儿身边儿大小跟着的贴身近人;把她派出来了足以说明蓉儿着急的心情。

“你自行回去吧,我们骑马,不便带着你!”孟笑不等她说完就直接说道。

而孟宁的举动要实际的多,什么话都没有说,翻身上马也不等自己的父亲母亲出发了,直接打马往相府的方向去了。

“看见了吗?有比你还要着急的人呢!”爵爷笑了一下,对那个报信儿的人说了一句,也打马赶路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的这么着急他还是要好好看着的,万一一时心急有个闪失什么,他可要着急了。

那近人听了爵爷的话,凝神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看不清背影的孟宁;心里猜了个十成十,知道远去的那个人就是让自家大少爷受苦的恶磨教少主宁孟本人,心立时比刚才还要纠结了,简直就是呼吸困难,浑身发麻,心肝脾肺肾瞬间火烧火燎。“这祖宗怎么也在这儿呀,这要是去了相府不是添乱吗?怎么办,怎么办?”于是她也没工夫想别的了,爬上自己来的时候坐的马车,催着车夫赶紧回相府,心说待会儿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儿呢,唉~~大少爷怎么这么命苦遇上这么个浑人。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罗神仙;无论如何让爵爷比那个宁公子先到相府呀;要要不然孟主先到相府也成呀!南无佛,南无法,南无观世音菩萨~~”现在的她可比来的时候更加虔诚了。

不过,凡人毕竟不及菩萨想的周全,因为她根本弄不明白个中的各种原由,所以菩萨领悟了她的所求却并没有满足她的祷告;第一个到相府的人,既不是爵爷也不是孟主,还就是孟宁。

孟宁知道了裴相要动用家法,便马不停蹄的往相府的方向赶,因为她的驭马技术高超,所以她始终是三个人中最快的一个,还隔着老远老远,孟宁就清楚的听到了软鞭抽打在肉身上的闷响,而每一次抽打一下之后裴乐鸿咬牙忍着的闷哼声更是清晰而尖锐的刺激着孟宁的耳鼓膜,一声鞭响一声闷哼接连不断的像是响在她的耳畔一般。

这是一种切身的痛,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别人的受罚而自己生气的孟宁直接就一跃而起,飞离了坐下的骏马,几个起落便到了相府的内院,裴乐鸿受罚的地方。

“住手!你这个顽固的老头子,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别人痛下毒手;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打的献血淋淋了之后,皇帝陛下会赏给你一块残害国家栋梁有功的匾额吗?”孟宁眨眼间就夺下了裴相手中的软鞭,一个用力直接就将裴家的家法捏了个粉碎,圆满送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从此以后它再也不能为裴家主持家中规矩了。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来的,谁放你进来的,你还敢抢我手中的鞭子?来人,给我拿下!”裴相被自己之前的这个莽撞小子直接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的内心强大,修养绝佳,他简直就想破口骂他了。简直就像个鬼一样,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还敢擅自管起相府的事来,堂堂相府,还有没有尊严可言了?

“住手!”一群家丁还在掂量着是上前和宁孟过两招顺便去送死好还是事后被相爷处罚来的比较划算的时候,空中又飘来了一个身影,定睛一看,是华夏国武双全的齐轩爵爷。

有了爵爷的嘱咐,没有家丁再纠结上不上前去送死了,因为答案有且仅有一个;开玩笑,高手当然是要有高手来应付,他们这些小人物,撵只鸡打个狗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但是和江湖上高手过招儿的本事,那个打娘胎里就已经和注定了,那就是不可能有。

“齐爵爷,你来的正好,赶紧帮我把这个逆贼给抓住!”有了靠山,裴相比刚才有底气的多了,指着孟宁就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如果不是实在摄于孟宁刚刚的身手,他还是非常想指着孟宁的鼻子狠狠的呵斥他一顿。

“你做错了!”齐爵爷对着孟宁,一脸严肃的说道。“知错了吗?”

“是!爵爷。”孟宁回答的还是干脆的;但是面部表情完全不走心,很明显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并且有点儿认错不改错的意识形式流淌在她的身边儿,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能隐约的感受到,如果将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一定还会采取像今天一样的解决方法。

“你呀!口不对心。”爵爷看了她一眼,只是丢了这么一句,便对相爷说道。“其实怪我,是我请宁少主一同过来的;也是我请宁少主先进来的。不过,我没有让她毁了你的鞭子。”

齐爵爷一边儿说着,便将相爷携手带离了行刑的现场;没有让相爷继续有机会对着裴大公子发脾气,而是一路上往相府的书房走去。

“我~~”相爷大人可不想就此罢休,凭什么突然就跑进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断他的家事,但是自己结交了二十年的朋友还帮着那个抛来捣乱的家伙,没有道理的很。

“今天我来找你还有几件事情和鸿儿也有关系,等你听明白了再做决定要不要继续毒打我的未来女婿也不迟呀!”爵爷将未来女婿几个字咬的格外清晰,很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女婿自己还是要护着的,打坏了可是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这就非常有力的说明,对于外面的那些传言,他是不介意的,裴乐鸿这个女婿他还是十分认可的。

“这个逆子,我往日是多么的疼他,爵爷是知道的,今天竟然为了宁孟顶撞我!”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裴乐鸿以及站在他身边的宁孟,看儿子的时候,其实眼中还是怜惜的,虽然气急了的时候想狠狠的教训他一场,可是真打在他身上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委屈,总觉得空落落的。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固执吗?”齐爵爷小声的问道。

“为什么?”裴相以为他知道什么辛密,就将耳朵凑上来,也小声的问道。

“因为他骨子里与你最像了!”裴乐鸿没有如裴相所愿的说什么秘密,倒是说了一个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呀!就是像我,我的这些儿子里面呀,就是鸿儿最像本相了。”裴相听见了齐爵爷的答案不但不失望,反而十分的开怀。“可是这个小子,就是不让我知道他到底在固执的守着什么,我是他的老子,有什么是不能和我商量的呢?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让他搬回家来住,他不搬行李;我让他答应我以后不要和那个叫宁孟的江湖人交往了,他想都不想就说不行!生在老子家里竟然和他老子说不行!是我太宠他了。”说起来,相爷还是觉得对不住孟家,总觉得自己的儿子这样做,怎么说也有点儿对不住宁儿似的;如今看着如此大度的爵爷,心中更是满满的愧疚。

“为什么要让鸿儿不与宁孟交往,同窗之间,相互帮助是应当的;再说宁孟又是江湖的第一教派的少主,且十分受皇族重视,何必要让鸿儿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助力呢?”齐爵爷笑着,一板一眼的劝着宰相大人,丝毫没有从孟宁这个女儿的角度考虑似的。

“可是那些传闻~!”相爷这个为难呀;若是裴乐鸿真的做了什么,简直是家族蒙羞。

“传闻有什么了不起的,最重要的事实!咱们的孩子难道咱们自己还信不过吗?你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劳什子传闻然后就将自己的至亲儿子打的从此不与你亲近了?亏不亏呀?”爵爷笑着劝,讲事实摆道理,逐渐的将裴相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拍一拍自己装着那些*教犯罪证据的小型包袱。“我呀,给你拿来了几件好字画,咱们在书房里品一品,晚上再喝上一杯,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往后可不能再对我的女婿动手了。”

“那要看看你拿来的字画怎么样?”有爵爷在一旁劝着,宰相大人也不似刚才那么生气了,笑着和齐轩一同往书房去了。人爱书画,而且喜欢安静的欣赏自己喜爱的书画,所以宰相大人和爵爷去了书房之后,下人们准备好了茶点便被打发了。

当齐轩爵爷将所谓的“字画”一页一页递给宰相大人的时候,裴相惊讶的无以复加。“这些可都是诬陷朝中命官的东西,爵爷怎么收着这些个?”那些列数了数十位官员参加*教组织的证据呈现在面前的时候,裴相头皮都是麻的;而且其中有些被提名的官员还是朝廷的重要官职,也是与宰相关系十分不错的。

“相爷觉得这些不是真的?!可是这些是鸿儿和宁孟查出来的;你是选择那些你信得过的官员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爵爷将一个不怎么好解决的问题抛给了宰相大人。

“我自然是相信~~”宰相想说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这种事关朝廷的大事谁敢凭借自己的判断来断定谁对谁错?

“为了查这些证据,应该说是为了查到更详细的证据,宁孟公子已经调动了全部的恶磨教的探子;她自己也在深入虎穴的时候发生了些意外,前一段时间,之所以会有那些传言其实是因为鸿儿为她护法,被些莽莽撞撞的贡生给看见了才发生的误会;我都找在场的人问过了,并没有流言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同一间房门而已。做学问的时候,两个人煮茶论道的事情谁没有经历过。”爵爷表示相爷大惊小怪了。

“可是,还有定情信物呢?定情信物是怎么回事?”相爷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是错怪自己的儿子了,可是还是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一点儿动手打人的理由。

“什么定情信物?”齐爵爷笑了一下,说道。“若是同窗之间互相换个礼物就是所谓定情信物,那相爷的这个书房里可有不少咱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呢!”

“哼嗯~~可是这小子竟然无视父亲,顶撞长辈!”相爷心里已经悔的不行不行的了,心说,我儿子可是白白挨了我一顿鞭子呢。疼呀~心疼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错不改错上加错。”爵爷凉凉的丢了两句话就随意的抽了一本书不再理相爷了,有些事情不用多劝,人不过是在过自己的关。

“唉~~”当爹的去和孩子认错,这事儿实在难,相爷低头继续看手中的那些证据,先让国家大事冲淡一下心中对孩子的负罪感吧。

相爷在冲淡负罪感的时候,宰相夫人却已经在被打的屁股开花的儿子床边儿哭的都换了好几块儿手巾了。

“凭什么他自己错了还来教训我的宝贝鸿儿?”这边的夫人似乎下定决心要和宰相大人理论一番了,她擦干眼泪,起身就要往儿子的屋外走。

“你就别再给相爷心里添盐了,你当他明白了之后心里不难过呢?”孟笑拦下了自己的发小儿。“如今不是要和他置气的时候,你应该帮着他,让他尽心竭力的帮着这两个孩子将事情查清楚。”爵爷在和相爷沟通的时候,孟主也已经将一些紧要的事情解释清楚了。

“你说的对,这一次的事情我先记下,等都解决了之后,天下太平的时候我再和他秋后算账!”宰相夫人也是个拎的清轻重缓急的。

“娘亲,我都说了,有宁兄弟教我的武功护体那些皮外伤不几天就好了,再说我爹也是为了我好!”趴在**的裴乐鸿勉强笑着,安慰他的娘亲。

“我和你爹的事情你别管,错就错,错了就要认错,错了就要有惩罚!”作为一个被宠爱的那一个,宰相夫人就是要这么傲娇。

“夫人说的对,错了就要改;如果有错不改并且还要不断地被原谅,这样下去即便原来是再优秀的人也会被宠的一无是处骄纵无礼,甚至会***!万般阻碍皆善始,历尽恶磨得成就。咱们让他吃苦是为了帮他,记住了惩罚才不会一味的犯错;那么,宰相的错夫人来惩罚吧;那个散布谣言陷害乐鸿师兄和我的家伙就交给我吧!”孟宁走到宰相夫人面前笑的十分真诚,希望能与她达成协议。

“嗯!你可千万要好好帮一把那个散布谣言的人,让他将来做事情必须正直坦荡,一动一星半点儿坑害别人的念头就浑身发抖,心惊肝儿颤!”孟宁的提议显然是非常合宰相夫人的心意,而且似乎对孟宁的手法儿她也是十分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