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之王

225 首长抽根烟?

“刚说的听明白了?我告诉你,等一下人多,你别紧张,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拉着张德帅走进村,徐英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念叨着注意事项。

张德帅听徐英一本正经的口气也知道这人肯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了,也就是徐英口中的“上面”的其中之一。

“知道了,知道了,多说多错,不说也不行。”张德帅不耐烦地应和着,嘴里小声地又嘀咕道:“官场小说我也看过,知道你们这些人麻烦,一句话能够说出n种意思,模棱两可的,不把人脑细胞折腾死就绝对不甘心。”

“臭小子,你这话就给我闷在心里,别不把村长不当干部啊!好歹是你妈的上级,你也不怕有人听见,你妈丢了乌纱帽,到时候谁给你当二世祖去?”徐英手指沒好气地点了下张德帅的额头,也是半开玩笑地对张德帅训斥道。眼下两人关系前所未有的亲密,徐英心里也喜欢这种感觉,听着儿子口气之中的亲切跟一丝丝撒娇一般的语调,她哪里还会舍得用威严的口气训斥。

“得了吧,张薄叔自己是个村长都沒当回事,我这给他瞎操心什么啊!”张德帅油嘴滑舌地道,一看徐英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当即傻笑了几声,抬头望了望远处,看着远远的稻田,好奇道:“妈,你直接告诉我得了,到底是谁啊?怎么感觉是去李爷爷田边的凉棚的?”

“这里偏僻,不张扬。走就是了,你哪里这么多问題!”徐英溺爱地拍了拍张德帅的后脑勺,拉着张德帅就往前走。

此时夜深人静,走在张家村边缘的泥路上,黑不溜秋的道路只能看到每隔数十米有微亮的馨黄灯光照射。两人走得不快,但也不慢,基本就是徐英在前面边催促边拉着张德帅,张德帅则满不情愿的亦步亦趋地跟着,嘴里时不时地还嘟囔几句。

不过事实上,张德帅是因为有些紧张心虚。虽然母亲徐英说她是华夏之狮最大的boss,张德帅也不知道华夏之狮有多厉害,但是单从王珞晨带來的三百个人,管中窥豹,这个异能者军部京城分区的部队也不可能弱到哪里去。再说,政治文化中心设立的军部分区能差吗?能差吗?能差吗?

张德帅甚至恶意地想,晚上遇到的那些年轻士兵的家族里或许就不乏利益至上、死要面子的人,华夏之狮被安排在那里,更多的肯定是为了国家高层领导人的安全着想,但肯定也使得某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因为得了层保护伞更加恣意妄为。

眼下要见的是连母亲徐英都要喊首长的人,那就等于是在电视荧屏上才能够看到的人啊,这可都是大人物,要是真要追究追究杀人的事情,还不是分分钟就把自己人道毁灭了?

张德帅怕啊,可自己的妈妈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木鱼脑子,这是想拉着亲儿子送死啊……

走了沒多久,准确的说,是被徐英又拉又拖地往前走,张德帅这牲口知道怕事了,可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力气似乎都用完了,被母亲毫不费力地拉着就向前挪步,时不时鞋子在泥路上划起两道浅浅的痕迹,“呲呲”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走吧,快到了。”徐英停下脚步,帮着张德帅理了理衣装,又帮忙拍掉张德帅身上的灰尘。

张德帅眯着眼看过去,微微愣了愣。

不到十多米的灯光下,有一辆车子停在泥路正中央。车头车尾分别站立两个膀大腰圆的黑色西装保镖,而左侧的凉棚之内,则亮着黄灿灿的灯光,灯泡挂在凉棚一侧的檐角上,照得凉棚外三把板凳上坐着的人影影绰绰。

张德帅定睛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好奇不已地朝徐英问道:“妈,怎么真到李爷爷的凉棚來了。而且,那边坐在中间的那个,好像就是李爷爷吧?”

“走近看看不就知道了。”徐英还在教唆着张德帅向前,顺手一拉,更是拉着有些疲软的他蹬蹬蹬地前进了好几米。

“妈,再让我准备准备,我紧张啊。”张德帅真的有些忐忑了,“真的,再等等嘛,我先回家上个厕所……哎哟,别打嘛,我说正经事呢……”

徐英收回手,瞪着张德帅恶狠狠地道:“你给我老实点,想小便就在这里好了。”

“别这么粗俗嘛,现在不流行小便大便的叫了,要讲小号大号……而且随地大小便影响……啊哟。”

“沒空跟你鬼扯。”徐英扯着张德帅的手臂,张德帅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沒摔了个狗吃屎。

“小兔崽子!还不过來!”远方响起李二牛的声音,张德帅立马就知道自己的声音一不小心太高了,恨不得抽上自己几巴掌,却也小心谨慎地开始走向前。

“怎么?我是老虎啊!”李二牛拿着杆烟枪,吧呲吧呲地抽着旱烟,像是个占了小便宜的老头子,佝偻着身子坐在凳子上,口气里还带着点当年当兵时候留下的匪气。

“哪能啊……”张德帅讪笑着答道,瞥了眼车身,一看里面沒人,不禁不动声色地朝凉棚里看了看,看到空空如也的凉棚,免不了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母亲徐英,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坐在李二牛身边的两个军装笔挺,却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看什么看,你在找谁呢?”李二牛沒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后眼珠子转了转,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德帅,我沒说错吧。老子当年也是当过兵的,扛过枪杀过敌,这不现在上面來安排我回去了嘛。”

张德帅一下子眼珠子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这算什么事啊!你自己不也说过,你都半只脚踩上棺材板的人了。现在才來安排你回去?早干什么去了?你就沒点脾气啊!还老跟我吹嘘你要热血有热血,要功绩有功绩,起码也得多讨一些好处回來。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算了,李爷爷,我都听你吹牛这么多年了,总要留点东西给我讨个吉利的吧……”

坐在李二牛左边的中年人憋不出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二牛给想要训斥张德帅胡言乱语的徐英打了个眼色,又忍不住朝张德帅笑骂道:“你小子嘴上积点德吧!你懂不懂规矩啊,我不过就是个老头子,人家看上我哪点了?能回去养老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

“养老?不走了!还走什么啊!大不了我养你啊。”张德帅眼珠子一转,屁颠屁颠地跑到李二牛身前,一把抢过了李二牛手里的烟枪,“谁这么不地道,你都老成这样了,还给你抽烟,缺德啊,真缺德!这是要害咱革命烈士……咳咳,呸呸呸,革命先辈吧。”

“小兔崽子”李二牛哭笑不得,吹胡子瞪眼的还想给张德帅脸色看,却沒憋住,一下子又笑了起來。

李二牛站起身,厚重朴素的中山装算是他最体面的衣着了,他拉过张德帅手臂,向车子指了指,笑道:“红旗,就沒坐过……走,咱爷两感受一下气派,去里面好好聊聊。”

“首长……”徐英终于忍不住了,有些忐忑地叫道。

张德帅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你,你就是首长!”

“怎么?不像么?”李二牛终于哈哈大笑起來。这小子跟自己说话从來沒点规矩,每次都气得自己哭笑不得,能让这小子吃瘪,李二牛心里还真比抽上几口旱烟还要爽快。

“那个,妈,李爷爷……你们别开玩笑了。”张德帅往來时的路退了退,心中大骂自己失策。这不明摆着的,李爷爷坐在中间,还沒点局促的抽着旱烟,怎么看都是**oss啊!

暗自腹诽这老头藏得真深,张德帅为自己刚刚动的歪脑筋头疼。本來还想拉着李爷爷站到自己战线,沒准还能帮着自己在那什么首长地方争取网开一面,这下得了,自己自投罗网,还拼命地数落首长。

还想借个尿遁逃窜,母亲徐英却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拦住了自己的退路,张德帅只得装傻充愣,却被李二牛打了一记后脑勺。

“上车,咱们爷两好好聊聊。”

“哎,首长发话,我这小市民怎么着都得听不是?”张德帅索性采取迂回策略,嬉皮笑脸地在面前打开车门。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刺耳啊!”李二牛破口大骂道:“你想造反啊?首长面前还油腔滑调,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沉海里去!这德性,油腔滑调,肯定干不了正经事。”

“油腔滑调那得看人啊不是?一般人我还不愿意呢。”张德帅一听就知道李二牛在跟自己开玩笑了,心里也微微轻松了一点,不过一想这个位置的人说话都是笑里藏刀,他又暗自留了个心眼。看着李二牛上了车,他也紧跟着上车,关门前还特地对徐英装了个苦笑。

徐英对自家儿子无可奈何,索性眼不见为净,跑一旁做到李二牛坐过的板凳上,找其他两个明显身份也不可小觑的中年人聊天去了。

得,这妈还是送儿子上断头台了。果然应正了那句话啊: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女人那张破嘴。

唯唯诺诺地坐到李二牛身旁,张德帅一言不发,只管在那陪笑。

“首长抽根烟?”看李二牛一言不发,张德帅看到座椅旁放着包特供,拆开來递上一根。

李二牛闭眼不接。

“首长腿疼吗?我给你揉揉?”李二牛继续闭眼。

“首长我给你揉揉肩?为人民服务,特累吧?”李二牛还在闭眼眼神。

“首长,你睡了吧?那沒事我不伺候了……”张德帅不由分说地开了门就想下车。

“回來!”

张德帅一个激灵,收回腿,关上门,讪讪地傻笑。

“沒个正经。”李二牛沒好气地瞪眼,忍不住又笑了,“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你以什么身份叫我來的?我好仔细猜猜。”张德帅打着马虎眼道。

“我以李二牛的身份。”

张德帅心里一松,看样子李爷爷还沒新官上任把第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套近乎道:“叙旧嘛!”

“叙你个头!”李二牛突然黑下脸來。

张德帅顿时收起嬉皮笑脸,有些拘谨地看着他。

“你小子怎么回事!沒事我家孙女惹你生气了?有你这德性吗?始乱终弃,你还好意思叫我李爷爷!狗日的!”

“你孙女……”张德帅一愣,“沒听说你有孙女啊?哎,李爷爷,你这千万别冤枉好人呐。你有跟我说过你有孙女?你要说过我早就疼她了。你说说,只要你说出个名字來,我就泡她!笑话,咱两谁跟谁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滚!谁跟你开玩笑呢!”李二牛恨不得咬死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小子,瞪着眼珠子质问道:“我家丽莎是怎么回事?谁跟你开玩笑啊!你小子真是找死啊!看我孙女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这心里哟……”

“丽莎?你家?”张德帅脑子轰然作响,愣在当场:“李二牛,李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