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连翘

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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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正在收拾客厅里面的茶具,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小舞。

“小舞你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清月的声音柔柔的问道。

“恩,少夫人要见你,你跟我过去一下。”小舞纳闷,自己叫了好半天这清月也没反应,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少夫人要见我?好,好,我把茶具拿出去就过去。”清月的声音里面透着惊喜,那雀跃的样子倒是让小舞也不禁乐了。

“咦,清月,你脸上怎么了?”小舞这才看见清月脸上的红印子,当即便狐疑的问道。

清月的眼中露出一抹慌乱,那如同小兔子般的神色,“没,没事,我先出去了。”说着便慌乱的转身往外走。

然而,在没人看见的转身之后,清月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逞般的笑意。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呢。

小舞原本还想问,但是想到小雪的话,也只好由着清月离开。

不过,站在客厅等清月的小舞面对这样子的清月倒是心生怜惜。

要不是相伴已久的小雪时不时的在粗枝大叶般的自己耳边唠叨“远离祸害,远离清月,”小舞想,说不一定自己还会和这年纪相仿的清月成为朋友呢。

其实这段时间,清月很少说话,也很少在连翘的面前出现,还真是应了苏黎的话,没事少来打扰连翘。

小舞也观察了清月很久,发现这清月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很少和别人说话,这样子的清月倒是让小舞觉得可怜,一个人没有朋友还真是可怜呢。

人们总是对弱者有一种天生的保护**,哪怕此时的小舞不是什么有权有钱的千金大小姐,但是这并不妨碍着她对于清月的同情。

当小舞带着清月一起去连翘的房间的时候,清月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小舞的心里再一次的忍不住的心软。

“没事的,清月你不用紧张。”小舞安慰着。

“恩,我不紧张,少夫人对清月那么好,清月怎么会紧张呢,能见到少夫人,清月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更是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

小舞见此,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只是心里忍不住的叹气,想着清月以前才来苏府的时候,到也是个活泼的性子,现在经历那件事情之后,虽然没受什么暴室之苦,板子之痛,却还是让她学会了小心,不在那么活泼了呢。

面对他人在生活中的改变,我们总是会唏嘘不已,此时的小舞何尝不是。

当两人进了屋子的时候,便听见内堂里面传出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连翘那轻柔的声音。

“清月来了?”

“恩,是呀,少夫人,小舞把清月找来了。时间很快吧?”一副讨好的样子,却也是透着一股子的亲近。

清月却只是低着头,怯怯的不敢说话,见清月这般样子,连翘倒是于心不忍。

“清月,来坐吧。”招呼着清月,连翘自己便坐在了椅子上。

“清月不敢,少夫人你坐就好。”清月低声说着,自己是奴才,怎么能和主子一起坐呢。

连翘看这般小心翼翼的清月,心中叹气,“清月,以前你可是还敢和我一起上桌子吃饭,这会儿叫你坐坐你倒是拘束了?”故意被放的轻松的语气,让清月抽了抽鼻子。肩膀也微微的颤抖。

“哎,清月,少夫人和你说话呢,你别哭呀。”小舞瞧见清月那滴落在地上的眼珠子,不禁有点着急。

“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哭的,”清月连忙说道。

“清月,以前我是你的连翘姐,现在依然是你的连翘姐。”连翘心中一软,语气不自觉的变柔。

哇~~~清月猛的扑在了连翘的怀里,哭的和一个孩子一般,嘴里更是念念叨叨的叫着“连翘姐连翘姐。”

连翘轻轻的拍着清月的背,无比温柔的一句一句的回道:“我在,我在。”

这样子的场景,倒是让小舞都红了眼圈。

好半响,清月才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胡乱的用自己的衣袖擦着脸上的泪水。

“少夫人,对不起。”

想来这清月以前虽然不肯叫自己连翘姐,倒是一直叫着自己大小姐的,怎么就变成了少夫人?连翘听着总觉的生疏。

“清月怎么不叫大小姐了?也学着小舞她们叫少夫人了?”连翘打趣般的说着。

哪里知道清月刚咽回去的眼泪又有汹涌而出的样子,怯怯的说道:“她们都说苏府没有大小姐,只有少夫人。”

连翘一听,便也知道估摸这最近清月是受了不少委屈,这一品苑的下人们都是被苏黎**过的,虽不不会出现暴力现象,但是,那言语的力量并不会比拳头威力更小。

想到这里心里更是一软,“没事,大小姐和少夫人随便你叫什么都行。”

“清月你别哭了,你看少夫人对你多好,小舞我都吃醋了。”小舞在一旁打趣般的说着。

清月很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恩,少夫人对清月很好,很好的。”

“脸上怎么了?是不是三姨太太和如夫人她们打的?”连翘早就注意到了清月脸上的巴掌印子,知道清月估计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才决定扫除自己心里的疑惑,也许一切是可以回到最初的。

曾经,自己是亲眼看见清月对如花那般的姐妹情深,那样子的女子,别人给了一点举手之劳都能记住好多年的女子,怎么会对自己不义?

就算是她对苏黎产生了不该有的爱慕之情,那么自己就算是不相信清月,也该相信这苏黎啊,自己被关,孩子小产,就连苏黎都说了,他也不敢肯定是清月做了手脚,那自己还在怀疑什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的要疏远清月啊。

瞧着清月脸上的巴掌印子,连翘心中生出后悔,也许自己是错了,真的是做错了。

清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的笑道:“没事的,这是清月自己不小心,被门给撞了。”

清月话刚说完,小舞就抢在了连翘的前面大声的说道:“胡说,哪扇门撞出来的印子是巴掌印子啊?清月,你倒是指出来,小舞我也去看看稀奇。”

“我······”清月迟疑的看着连翘和小舞,低着头沉默。

小舞最是看见别人受了委屈又沉默着不说话的样子,立马着急的说道:“清月,谁欺负你了你倒是说啊,少夫人一定会帮你的。是不是三姨太太?”

小舞可知道,这三姨太太的火爆脾气那可是在苏府出了名的,这清月被三姨太太打了也不是没可能。

清月连忙摇着头否定的说道:“不是的,三姨太太怎么会打我,小舞你别给少夫人找麻烦。”清月有点着急。

“清月,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情,有什么你就给我说,别自己一个人忍在心里。”连翘轻轻的拍着清月的手说着。心里越发的肯定是自己的错,清月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维护自己。

清月听了连翘的话,眼泪是再一次的掉了出来,抽泣着说道:“刚三姨太太和如夫人来看少夫人,等了很久也不见少夫人出来,便在客厅发火,说少夫人是故意给他们摆脸色看的,还说少夫人是不是病的快死了还不出来,这种让长辈们等的事情少夫人做的还真是顺手。我听不过去就说辩驳了几句,不想就惹来了三姨太太的几个巴掌。”

清月说着更是哭的梨花带雨。

“三姨太太的脾气本就火爆,虽然咱们来苏府时间不长,你也该记着,别去惹她,她要说你就让她说么,白白的让她发泄了。”连翘心里虽然气愤,但是也知道,这以后还是只能让底下的人避着点。

“少夫人,你就是性子太好,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不反击,难道让他们欺负了还不准说话。”小舞生气般的说道。

“小舞,你别怪少夫人。”清月急忙的说道。

“小舞,你带清月下去上点药膏吧。以后记住了,能忍则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被人说几句也不会掉块肉。”连翘疲倦般的揉了揉眉心。

小舞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然而看见连翘那疲倦的样子,也只得生生的忍了,这自己可不敢打扰了少夫人休息,要是被少爷知道了那后果可是不敢想象的。

“那我们先出去了,少夫人好好休息。”清月拉拉小舞,说着便提步往外走。

“恩,去吧,这几天就不用做事了,在房里休息一下,清月,你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连翘姐。”连翘定定的看着清月,认真的说道。

清月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只是拼命的点头。“恩,连翘姐永远都是清月的连翘姐。”

房间里面重新恢复了安静,连翘不禁望着虚无的空间发呆。

苏家远比连翘想象的要复杂,这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是坏人,又好像都是好人。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想要置你于死地,下一刻她就可以和你笑容满面的谈风月。

此时的连翘无比的想念在郡城的日子,想念连老爷子,想念小雅小药,也想念如花。然而,连翘也知道,自己此时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这个叫做苏府的地方慢慢的发霉。

谁叫自己爱上了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苏黎呢?

想到苏黎,连翘心中不免一甜,望着那随手可拿的桂花糕,笑容渐渐的爬上了脸,也一扫方才的郁郁寡欢。还好,苏黎还在,他依然站在曾经的位置,不曾离开。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苏黎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一品苑,想到方才和爹在书房里面的谈话,苏黎心中就是一阵的烦躁。

瞧着一品苑的院门,苏黎却努力的让自己含着一个轻松的笑容。

轻轻的走入内院,却瞧见卧房里面那一展昏黄的烛光,心中便是暖暖的温馨。

连翘是在等自己?

怀着这个心思,苏黎推门而进,果然那个坐在灯下看着书的清雅女子,不是连翘还是谁?

“回来了?”连翘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去。

苏黎笑着点点头,伸出手就把连翘揽在了自己怀里,头抵着连翘的肩膀,声音略带沙哑的说着,“恩,回来了。”

“吃饭了吗?”轻轻的挣了挣,却发现苏黎看着松松的抱着,实际上倒还真不容易离开,连翘便也由着苏黎抱着,轻声的问道。

“还没呢。”两人虽然是新婚夫妻,却流露出一种仿佛已经成亲好多年了般的老夫老妻间的温情。

“我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热热,一会就能吃。”连翘说着便又开始挣了挣苏黎的怀抱。

苏黎用力的抱紧了一会儿才松开了连翘,“一起去。”说着便拉着连翘一起往厨房里走去。

此时下人们都已经睡觉了,连翘又不喜欢有下人们在卧房外守夜,所以整个一品苑倒是显得很是安静。

伴着月光,两人手牵着手,缓缓的往厨房走去,那衣诀翩飞,那腰带相缠,倒是真真的神仙眷侣。

“今天绸缎庄的事情解决了吗?”连翘一边把留着的饭菜放到锅里去蒸热一边瞧着苏黎问道。

苏黎无奈的摇摇头,想到那全部被染了颜色的绸缎,心中不无担心,眼看着这皇宫里面的中秋宴就要到了,这宫里要的绸缎全部被染了颜色,这还真是棘手。

“怎么回事啊?”瞧着苏黎面上的担忧,连翘很想要帮帮苏黎。

“宫里采买的绸缎全部被染了颜色,估摸着都不能用了,先不说我们现在已经来不及时间再织那么多绸缎出来,就是这损失的绸缎也已经让苏家感到压力很大。”想到这事情要是被那些叔伯知道,估计又会找自己闹了。

“好好的怎么会被染色了,还全部都染了?”直觉告诉连翘,这事情应该不是意外。

“守库房的小厮不知所踪,一夜之间,那已经准备好了的绸缎全部被染了颜色,这应该是谁买通了那小厮,这才这么容易的得手,也或许是内鬼。”苏黎冷静的分析给连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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