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第四百四十九章 喜怒

第四百四十九章 喜怒

卢大太太倒被她逗乐了,拍着她的手,“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也没个女人样,倒真怀疑你是投错了胎了。”

卢俊清在皱皱眉,“行了,哪这么多废话,还不快进去,来迟了也罢了,还罗里吧嗦的。”

两人迈步往里面走,郭文莺正要跟上去,卢新玉在后面道:“文莺,你且等等,后面还有人呢。”

郭文莺诧异,“还有谁要来?”

卢新玉把他们今天的事说了,他们之所以来这么晚,也是因为去了一趟永定侯府。自己女儿成亲,当爹的不到场也就罢了,这会儿宴客也不出现,未免叫人闲话。他们倒不怕议论郭义显,那人就是那副死样,死不肯认错的,还端着一副长辈架子,看他行事哪有点像个长辈的样。

他们主要是为了郭文莺,她一个女人在官场上本就不易,若再扣一顶与生父龃龉,不孝的帽子,还不定生出多少事端来。所以一早卢俊清就带着他们去了趟侯府,好说好歹的把郭义显给拉来了。

先前郭义显还故意拿乔,说自己是郭文莺的亲父,当女儿的不亲自来请,他是不会去的,还说天底下都是女儿跟女婿来给请安的,哪有亲爹上门贺喜的道理?后来被卢俊清摁住了给了两个耳刮子,这才老实了。

郭义显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卢俊清早就想揍他了,这一打完,心里倒痛快了不少,最后撂下一句,“你爱去不去吧。”然后带着夫人和儿子扬长而去。

他这辈子做的事,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真是把压抑了几年气都一起出了。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虽心中欢喜,看见郭文莺却半点不露。若不是卢新玉提起,郭文莺还不知道舅舅为她做了这样的事。

她道:“表哥先进去,我在这儿等就是了。”

卢新玉摇摇头,“我陪你等一会儿吧,左右我也没事。”

看大哥要在这儿,卢一钰和卢明辉都不肯进去,要在这儿陪着郭文莺一起,大有一副怕她被人欺负了的意思。

郭文莺心中一暖,有这样的兄弟在,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卢一钰要参加今科的科考,他本该在家里埋头苦读的,能出来更让郭文莺感激,自拉着他问了几句恩科的事。卢一钰虽书读得好,却没卢俊清那股迂腐劲儿,行事比卢新玉还沉稳些。今科状元呼声最高的就是他了。

一说起科考的事,卢一钰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一时妙语不断,还讲了自己学上的趣事,几人虽是在门口站着,却也不觉沉闷。

又等了一会儿,果然永定侯府的马车来了,除了郭义显之外,车上的还有郭义铭和郭文城。

郭义显虽是挨了打,却也没打算来的,他这人性子执拗,你让他做的事,偏偏就不喜欢做,你越不让他做的,他的就坐的越起劲。所以卢俊清的话,他还真没往心里去,心说郭文莺那死丫头还不定嫁了个什么低贱的人呢,问她嫁谁连身份都不肯说,还让他这个老丈人去宴什么客,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他不想去,可是郭义铭却巴巴的要去,一早让人准备了贺礼,还让顾太太和郭文城都穿戴整齐了跟他一起前去。

郭义显一看这个就有点坐不住了,郭家要改立世子的事闹得实在是不可开交,郭义显虽也看不上郭文云,但那到底是自己儿子,总好过让老三家里得了利。所以他一听说郭义铭要去,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是真怕郭义铭和郭文莺攀上关系。

皇上对郭文莺多有恩宠,真要是跟皇上说一声,这事没准就成了,到时候他这个现任的侯爷往哪儿搁?

他心里害怕,立刻就叫人备了车,跟着一起出了门。

郭文莺看见几人一起来,心里就料出了几分,不过她也懒得理会他们的心思,只恭敬地过来行了礼,虚应了几句,叫人挑不出错来就罢了。

郭文莺引着他们进了前厅,一路上郭义显高昂着头,一副爱答不理样,不过在看见厅里首席上坐着的人,立刻眼前一亮。这些人大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就算上门巴结,人家都不定一顾的,没想到今日倒在这儿都看见了。

他也不等招呼,自顾往首席而去,坐在郭义潜下首,就和人家热情的攀谈起来。

几人都顾着郭文莺的面子,对他倒也客气,连连给他斟酒,说些祝贺的话。郭义显受冷落了数月,乍一见这些权贵这么笑脸相迎,顿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心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然也是个不省心的,倒是认识许多皇上跟前的红人,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冷着她了。

这么想着,面对郭文莺时立刻换了副笑脸,一时倒把郭文莺给笑愣了。

卢俊清也坐在这一席上,看他那样子颇觉不惯,便对郭文莺道:“你去别的桌坐,横竖这桌有你舅舅呢。”

他憋着股气,叫人搬了个大酒坛,一副打算把郭义显喝趴下的态势。

郭文莺一看这个,立马就走了,卢大太太和顾太太是女眷,不方便在厅里,便在后面花厅里安排了一桌,由许氏陪着两人稍坐。

郭文莺进来和两人说了几句话,见叔母和舅母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倒也没打扰两人。外面一堆兄弟等着她喝酒呢,实在也不便陪两人说话。

卢大太太挥挥手让她走了,似还嫌弃她碍事了。

郭文莺笑了笑,到了外面厅里,坐在第二桌的席面上。这一桌都是年纪相仿的,路唯新、郭文清、郭明玉几人也在这一桌,见西北军那些兄弟对她敬酒,也帮着挡了不少。一堆人拉着郭文莺不肯放,说这回她不肯把新郎带出来,这顿酒就不算是喜酒,改日要再请一顿才算完。还吵闹着非要把新郎官灌趴下,尤其徐横和卢奇叫嚷的最凶,徐横更站起来拍着郭文莺的肩膀叫道:“文莺,我跟你说,咱们西北那些人我最服的就是你。当初要是没你,咱们打瓦剌根本不行,那江太平也是被你打倒的,咱哥们跟着你一路西北到东南,兄弟最知道你的本事。像你这样的奇女子就该配一个天下第一的伟男子,那一般人根本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