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高升

第八章 紧急事件

宾主尽欢,喝了三五轮,气氛越发的活跃了,就算总是板着脸的刘干事也露出的难得的笑容。

珍珍忽然压着嗓子,神秘地问吴放歌:“哎,你去了没有?”[lvex.]

吴放歌知道她这是再问自己有没有去找卫艳道歉,正要回答,郑营长就笑着说:“去哪儿呀,别说悄悄话,有话痛快说。”

“没,没什么啦。”虽说珍珍倚着邱老的势力,算是个特权兵,可毕竟这是军营,有些明显的禁区还是不能碰,所以没敢说实话,可一直用眼神继续追问着吴放歌,吴放歌无奈,只得摇摇头,于是珍珍瞪着眼睛露出嗔怒的样子来。

陆参谋和吴放歌是住在一起的,知道珍珍几乎天天晚上都会来找吴放歌聊会儿天,看到珍珍在给吴放歌脸色看,就开玩笑地说:“嗨嗨,小两口要吵架出去吵哈。”余者都喝了点酒,除了刘干事没说话,郑营长何建等人也纷纷附和着起哄。

吴放歌一听连忙辩解,珍珍也也红了连矢口否认。这时邱老慢吞吞地说:“按说呢,你们两个都是现役士兵,在军营里恋爱是有点不对头,可是你们这个年纪呀,要是没穿这身军装,可不就是恋爱的好时节吗?我看呐,你们交往可以,其他的事还是忍一忍,等退伍后再。”

“邱老说的对,你得忍一忍。”陆昊一边笑,一边在吴放歌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对,得忍一忍啊。”“啪!”何建又拍了一下。接着,疯子、郑营长,最后连刘干事都对吴放歌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再拍一下肩膀,语调是越来越暧昧,肩膀也越拍越重。吴放歌觉得肩头火辣辣的。

而珍珍此时脸上的火辣恐怕不比吴放歌的肩膀上少,她脸涨的通红,摇着邱老的撒娇说:“邱伯伯,你管管他们呐……”

邱老笑着,有时候恶俗一点的玩笑真的能使人年轻,他笑着说:“没错呀,是得忍一忍啊。”

“嗯!”珍珍急了,站起来跺了一下脚说:“不离你们了。”捂着脸跑了出去。大家越发的起哄了,陆参谋还火上加油地拽着吴放歌的袖子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追呀。”

何建和疯子用筷子敲着菜盆唱道:“男的追,女的跑,抓到一个跑不了……”

吴放歌解释道:“喂喂喂,各位领导,战友们,我和珍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关系”

刘干事语调沉稳地说:“我们都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关系。”说到最后,语气就变了调。

吴放歌一愣:“那你们还……”

刘干事说:“喝酒嘛,拿你们图个乐儿呗。”

大家又哄堂大笑。吴放歌这才发现,平时一脸严肃的刘干事也是会开玩笑的。

可就在大家正尽兴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郑营长正在兴头上,不耐烦地问:“谁呀,进来。”

进来的是营部的通讯员,他进门后只说了一句话:“报告营长,接到指令791。”

虽然只是三个数字,可郑营长却脸色大变,一下就站了起来“通知各连连长和司务长,立刻来营部开会,各连紧急集合待命!”

通讯员喊了一声‘是’,转身跑步走了,何建和疯子没等命令,也立刻站起来跑步归队。

郑营又先对邱老说:“邱老,对不起了,出大事了。”

邱老微微点头说:“军人就是要有军人的样子,这顿酒等你们凯旋回来再。”

安顿了邱老,郑营长对陆昊说:“我这儿缺军官,你等会儿还是带何建那一队吧,没什么问题立刻到位。”

“是!”陆参谋虽然一介书生,却一点也不孬,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军容就走了。

吴放歌觉得郑营长的目光总是在自己的连上扫来扫去,邱老也满怀期望地看着他,心说:不好这两个职业军人算是看上自己了,自己要是没有所表现,恐怕会丧失他们的好感了,虽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紧急事件,看来硬着头皮也得上了,没这些人护着,自己就得回姜道富上尉那儿受罪去。想到这儿,他一咬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军装,对着郑营长敬了一个礼说:“报告营长,中士吴放歌请求参战!”

果然没猜错,一见他主动请缨,郑营长和邱老的脸上立刻显露出欣慰的神色来,郑营长立刻说:“你去陆参谋那儿报到吧。”

“是!”吴放歌应了一声,一个标准的向后转,然后跑步离开了房间。

到底是侦察营,那军事素质果然强过一般的常规连队,在警通连和防化连等直属分队才乱糟糟的集合了一半儿,人家这边已经整装待发了。吴放歌远远的看见陆参谋正领了一队人正在待命,就上前报到,在入列的时候,他看见何建,疯子等人的眼神里都传递着一个信息:兄弟,你也来了?咱们一起干吧!

没过几分钟,郑营长和几个连长都回来了,立刻下达了战斗任务,侦察营留下两个排负责小前指的警卫任务,主力立即出发,既没说去哪里,也没说去干什么。

陆昊参谋带的那个排是被留下的两个排之一,自然吴放歌也留下来了,他暗自感到幸运。此时整个小前指早已经忙成了一团,无论是直属分队还是指挥机构都紧张地运作了起来,除了派出分队,侦察营的两个排、警通连、防化连、?机连等直属分队分别进入预设防御阵地,吴放歌的编制不在侦察营,又是临时加入的,所以一直没有领到武器。何建和疯子这两个战争狂人虽说因为没捞到出击的任务而懊恼,却没忘了照顾自己的战友,他们对吴放歌说:“你呀,就在我们后头,要是我们被放倒了,你就拿起我们的家伙和小鬼子干。”

吴放歌坚定地点点头,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坚定决心,要是被看出自己正在害怕来会被瞧不起的,以前的好印象也就会失去了。

不过吴放歌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却真的不害怕,这里是三线战区,能渗透进来的也只有越南特工了,不过肯定不会从侦察营的阵地,侦察营是小前指战力最强的分队,‘利刃刺软腹’是特种部队的作战原则,即便是越南特工偷袭小前指,也一定会从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发起攻击,速战速决的结束战斗。而且这次部队调动的这么紧急,一定是出了非常大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越南人肯定是占了便宜了,也就是说越南人现在应该是得了便宜就跑的阶段,继续进攻小前指的概率微乎其微。有这两点压底,吴放歌又怎么会害怕呢?

吴放歌猜的没错,越南人果然占了便宜了。

中越战争,中方的最大优势在于火炮。建国几十年来独立自主的国防工业体系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可在高精尖科技方面,中方占的优势就没那么明显了,这里面除了一个‘人才断层’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我国的科技力量和军事力量没有达成良好的衔接,因此科技不能及时的转换成战力。为了弥补这一差距,中方耗巨资从欧洲进口了两台炮侦雷达,其中一台拆了做逆向研究,另一台运抵前线试用。接过果然不同凡响,只要越南人一开炮,不到一分钟,雷达就可以根据弹道测量计算出其炮兵阵地来,于是我方具有绝对优势的炮兵就会给他来一个覆盖射击,几个回合下来,越南人的重炮阵地就给敲的差不多了。

越南人被打疼了,祭出了他的法宝-特工队,抽冷子把这台炮侦雷达炸掉了。

“风高浪尖儿啊。”吴放歌看着紧急调动着备战的士兵,心中暗道“这要是真打进来了,自己还有那么好运吗?”正在他满脑子小九九的时候,刘干事带着中灶和小车班的几个兵,来到了侦察营的阵地,对陆昊说:“陆参谋,许司令员要小吴回机关带机动队。”

陆昊闻言,赶紧对吴放歌说:“小吴,快和刘干事走。”

吴放歌一听:哎呀,风险增加了呀。越南特工如果来袭,肯定是针对小前指机关的。

想事这么想,他可毕竟还有军人的觉悟,二话不说,伸手在何建和疯子后背上一拍,算是打招呼再见,然后跳出了战壕,跟着刘干事走了。

机关也临时组建了机动警卫分队,成员多是平时小前指的‘闲人’。大约有二三十个,军官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看来平时清闲的工作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这个时候越南特工突破了外围防御,这帮子就得第一个顶上去。为了加强战力,警通连抽了一个班加强了进来,由刘干事任队长,许司令员看来很看重吴放歌,点名他做刘干事的助手,还说了个挺时兴的名儿,任命他为机关机动警卫队的军士长,还特命军械处给他配了一把五四手枪,十二发子弹。

其实在现在战争中,手枪里有一发子弹就够了,用来在走投无路时用来自杀。不过手枪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权力的象征。至少现在,吴放歌也算是个人物了。

刘干事是军官,而军官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由小前指闲杂人员组织起来的机动分队的实际管理者,就顺理成章的归了吴放歌。身负重任,吴放歌自然不敢怠慢,做完基础部署之后,又带了两个从中灶抽调的兵沿着小前指的机关范围溜溜的跑了一圈儿,督促着电影组,副业组等相对居住较分散的分队集结到机关中心来。瞅了个机会,还专门到卫生所去了一趟,名义上是检查防务,其实也有点别的意思在里头。

卫艳毕竟是个军官,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错,卫生所也进入了战备状态,组建了急救小组,各类急救药物要分份打,几个分队的卫生员正在排队领取。卫艳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顶钢盔和一支五六式冲锋枪,戴着钢盔背着冲锋枪更显得英姿飒爽。

吴放歌见她与平时无异,而且更显英姿,和珍珍说的所谓‘哭了’完全不搭界,也就放了心,又见她很忙,于是只是稍微问了一下防务的情况就离开了。不过在忙碌的人群中没有看到珍珍,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来得及问。

回到机动队临时办公室,天也快亮了,正想补一会儿瞌睡,刘干事就过来对他们说:“你们先待命,哪里也不要去,等会儿有重要任务。”

“正好歇歇脚儿。”吴放歌说着,坐了下来。

另两个兵毕竟年轻,满腔的热血,一听说有重要的任务居然兴奋的坐不下来,时不时的在屋子里打转转。可这一等就是好大一阵子。吴放歌倒是不在乎,就算是等到退伍他也不怕,反正一直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呢,那两个兵到等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良久,刘干事才回来把吴放歌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还坐了一个人,正在摆弄着一支手枪,吴放歌一看,原来是小车班的司机小张,才和他一起陪卫艳去过县城吃米线的。

刘干事先招呼吴放歌坐下,然后才说:“这次有个任务交给你,你和小张(指那个司机)带着你那两个兵,护送陶珍回昆明,把陶珍完好无损的送到昆明卫戍,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吴放歌一愣。虽说陶珍是跟着邱老来的,可是军队里有来路的女兵多了,终不成一要打仗了就派专门派人往后送吧。

刘干事似乎看出了吴放歌的疑惑,就解释说:“陶珍其实算不上是真正的兵,她是邱老一个老部下的女儿,跟着邱老四处见世面的。原本许司令是打算送邱老回昆明的,可是老头子当了一辈子军人,这时候哪里肯离开?逼的狠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盒子炮来漫天乱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响,说是小鬼子来了,就让他们常常老头子的子弹。许司令怕老爷子出事,只得又劝又哄,可老头儿说这个时候他放不下咱们这些小伙子们,只是怕那陶珍那丫头出点什么事不好和她父亲交代,所以现在就弄了个折中的办法,邱老不许一听见枪声就往有枪声的地方跑,规规矩矩的待在司令部里,我们派人把陶珍护送到昆明卫戍区去。这件事要严格保密,出了这件屋子,谁也别说。”

吴放歌心说,还是后台硬好啊。受领了任务出来叫上中灶那两个兵,又领取了一些弹药,小张早把车开了过来,吴放歌带着两个部下就来到邱老房间,老远就听见珍珍在那儿跟邱老蘑菇呢,虽说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可毕竟穿了几天军装,在这节骨眼儿上要把她往后撤,自然是不乐意,到底也是热血青春的年代啊。

邱老一见吴放歌,很是欣慰:小吴啊,珍珍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珍珍急道:“我不走!这个时候走我就是逃兵!卫姐那儿也需要我,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吴放歌一看不是话头,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再做思想工作就是浪费时间了,就对中灶那两个并说:“架着她!走!”

那两个兵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啊,居然愣着不知所措,毕竟是才来机关不久,人又年轻,没有个女孩子零距离接触的经验。吴放歌又催了一句,那两个兵才红着脸上去,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居然也只是轻轻拽了一下陶珍的袖子,小声说:“走吧,别让我们为难。”

珍珍甩开那两人,怒道:“吴放歌,你当了英雄就想拆我的台呀。”

吴放歌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邱老,希望邱老能说句话,可是这老头儿居然惜字如金一个字也不说,想来也是那这个孙女儿年龄的侄女儿没辙。

没办法,吴放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对珍珍说:“对不起,咱们都是军人,军人就得服从命令。”说着一弯腰,把珍珍的小腿一抱,肩膀一撞她的肚子,一用力把珍珍扛到了肩膀上,转身就走,那两个中灶的病紧紧的跟了上来。

珍珍当然不干,又踢又喊,只是被吴放歌的肩膀顶住了肚子,有力使不出。她费力,吴放歌也不轻松,珍珍的个子不矮,又偏胖,这一上肩膀也有百十斤呢,而且又不老实的乱动弹,最要命的是,她今天穿了一条军服裙,吴放歌这一入手,润滑细腻的手感让他居然荡漾了一下,一般偏胖的少女皮肤总是很好很健康的。后面那两个中灶的兵眼睛便宜也趁机沾了不少。

快到汽车旁边时,司机小张一看:呦,怎么这模样就过来了?当下反应也不慢,一伸手就把后车门给拉开了,不过吴放歌却没立刻把珍珍给放进去,而是扭身对那两个兵说:“那头儿去一个!”

立刻有个兵从车的另一头打开车门进去了,吴放歌这才把珍珍塞进车里,然后又叫另一个兵坐进去,这样一来珍珍被夹到了中间,也折腾不了什么了。

吴放歌这才坐了副驾,又吩咐那两个兵,把枪放在大腿上,枪口朝外,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儿,就隔着车门开火。这一招还是从从个警匪片里看来的。

小张发动了车子,吉普车离开了小前指。

“吴老兵我恨你!”珍珍咆哮着。

吴放歌知道这种恨历来不长久,除了耳朵有点吵之外,并无大碍。果然,没过多久,也许是因为骂累了,珍珍撅着嘴生闷气,不再出声了。一行人总算平安上路了。

这次事情闹的可比上次大的多,前指各部都如临大敌,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临时检查站和路障更是多如牛毛,而且哨兵们一个赛过一个的认真,把各证件介绍信什么的,恨不得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拆开了看。小张抱怨道:“搞毛啊,照这样,开到昆明得明年了。”

吴放歌打趣道:“那再好不过了,我就直接在卫戍区办退伍得了,办完了就上火车,省了不少功夫呐。”

“胸无大志!”珍珍在后座上嘟囔了一句,看来吴放歌在他心目中的英雄形象正在进一步崩塌中……

不过越往北开,路障就越少了,本来嘛,越南在南边,这次人家得了手自然是要往回撤,没事儿往北边溜达干啥?又不缺心眼儿。所以开出三四十里后,路障检查站什么的,就渐渐的少了。这路障一少,开车就顺,开车一顺,小张的心情就好了起来,可就在小张心情快恢复到正常水准的时候,前面突然又出现了一道路障和五六个持枪士兵。

“我x!这儿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来。”小张若口而出一句粗口,一个急刹车,停下了,抱怨道:“都一百多里地了还想怎么着啊,典型吃多了!”

吴放歌对小张说:“小心点也是对的,你停车干什么?”

小张隔着车窗往外啐了一口口水说:“下车撒泡尿,恶心恶心他们。”说着打开车门就跳道路边的草丛里解开裤子。

“你家伙还真干的出来呀,车上可有女同志哈。”吴放歌笑着对着他的背影说。

“呦呵!”看来小张开头还真没想到珍珍这一茬,被吴放歌这么一提醒才急匆匆又往前跳了两步。

吴放歌暗笑,又回头问珍珍:“珍珍,你要方便一下不?不过不要走的太远。”

珍珍原本就被小张的放肆弄的脸色微红,又被他这么一问,脸上顿时加了颜色,不过最终还是含羞点了点头。这也难怪,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谁都可能要卸个袱。于是吴放歌又对那两个中灶兵说:“你们两个负责警戒。”

话才一出口,其中一个兵就急了:“这这……这怎么警戒呀。”

吴放歌骂道:“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复杂,你们离远点,背过脸儿,能听见说话声就行了!”

“哦。”两个中灶兵护卫者珍珍在路边找地方方便去了,小张这边解决完了问题,回到车上懊恼地说:“这下惨了,印象坏了。”

吴放歌知道他这是在说他自己一下车就方便,忘了车上还有女兵的事儿,就宽慰道:“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现在更恨我……”一边说话,一边无意中看到路卡那边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正朝他们招手喊道:“喂,你们快点过来!”他不喊还好,一喊倒把吴放歌喊出一身冷汗来,这口音,跟那晚那个越南女特工的口音简直就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