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舍身救师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舍身救师

浆风刚猛,凌厉快狠。

袁世飞稍为不慎,舞刀靠前,“当”地一声,钢刀被谢佳铁浆磕飞,虎口疼裂,“蹬蹬蹬”地连退数步。

几名雄樱会弟子料定谢佳必胜,早执剑枪守候,袁世飞后退,数名弟子枪剑齐袭,将袁世飞剌得全身穿洞。

“啊呀……”袁世飞一声惨叫,血流如注,惨然闭目,丑魂升天。

雄樱会弟子剑枪一抽。

“砰……”袁世飞如枯木倒地,沿陡坡滚落,长眠山谷之中。

“啊呀……”黄金湛一惊分神,连人带刀被谢佳铁浆劈成两半,尸分两段,各甩一边。

张学忠与徐克渤二人吓得抱头鼠蹿,急急惶恐而逃。

“嗖嗖嗖……”雄樱会弟子岂会让他俩逃?早已张弓搭箭,见他俩转身欲逃,便是一阵箭雨射出。

刀光剑影,劲风荡漾,火光摇曳,血雾弥漫。

“当当当……”张学忠与徐克渤二人急急舞刀挡箭。

谢佳一声虎吼,纵身而来,铁浆狠挥,用尽全力扫去。

“啊啊……咔嚓……”张学忠、徐克渤二人,同时刀断人亡,四截残尸横飞数丈,血水粪便,凌空飘洒,腥臭味四溢飘散。

“你俩去助少夫人!”谢佳不顾劳累,握浆而来,扑向刘德彪,朝程红莲、赵敏娜二人喝了一句。

刘德彪刚才只顾戏弄程红莲与赵敏娜,此时见谢佳扑来,方才惊醒,欲逃已是不能。

谢佳横浆疾扫。

刘德彪陡觉劲风扑面,火辣辣的,甚是难受,急身形倏晃,闪避而开。

“你这狗贼,撞在谢某手上,还想逃?”谢佳大骂一句,紧追不放,左拦右横,前封后堵。

刘德彪左冲右突,不能脱身,唯有舍命相搏。

谢佳双手握浆,推、压、拍、滚、铲、截、挑,一连“童子拜佛”、“乌龙摆尾”、“二郎担山”数招,铁浆犹如千钧压驼,宛若乘长风,破万里浪。

刘德彪刀风呼呼,寒光逼人,劈、砍、刺、格、扎、撩,钢刀“当当当”地与谢佳铁浆连碰数下,终是不敌谢佳神力,“哎呀”一声惊叫,钢刀脱手而飞。

谢佳纵身持浆下劈,登时把刘德彪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他身子尚未着地,借着刘德彪的尸身一点,又纵身跃起,“呼”地一浆下砸林区繁。

林区繁天罡点穴法甚是了得,是与来伙添打成平手之人,一双判官笔疾舞,如泼墨挥豪,似刻字画描,宛若龙飞凤舞。

他闻浆风而动,双足一点,身子斜飞。

来伙添纵身蹿去,铁杆较长,横杆一扫。

林区繁执笔一挡,谢佳舞浆又到,挥浆当头扫去。

“咔嚓……”林区繁颅骨立碎,没有惨叫一声,兀身“砰”地侧倒在地,兀脖喷出一股血柱,溅在对面的树杆上,为花草树木施肥去了。

范一杰吓得魂飞魄散,要逃又逃不了,要打也打不过赖得出。

他奔东,来伙添手执开叉铁标,直叉而来。

他奔西,谢佳晃身而拦,横浆狠扫猛砸。

他回身,赖得出鼎壶迎面砸来。

范一杰张开鳄鱼剪,卡住鼎壶。

来伙添铁杆叉去,插他后心而入,穿前胸而出。

范一杰胸前穿着两只孔,喷出两股血柱,“啊”地惨叫一声,回首而望时。

“看什么看?你要死了,还敢看来爷爷?你他娘的真不识好歹!”来伙添朝他大吼一声,铁杆一挑。

“砰……”范一杰被挑飞半空,倒跌一来,摔得面目全非,滚下陡坡,跌入谷底。

淡月笼纱,火光猎猎,山峦起伏,悬崖峭壁,树影斑驳。

任雪菁闻得连声惨叫,早已心胆俱寒,可是,她也迟了。

程红莲、赵敏娜左右包抄,虽然插手不进,却也左右拦防。

魏秋婷虽然抱子而战,此时已占上风。

她身姿婀娜,动作优美,招势迭逞,轻盈潇洒,韵度自如,步法敏伐,灵捷多变,剑如飞风,翩若游龙。

她紧捏剑诀,挺剑击、刺、格、洗、劈、砍、撩、提、抽、带、崩、点,似飞凤翱翔,千姿百态。

任雪菁左闪右退,挪腾避挡,越战越惊,心头越来越寒凉,剑法渐趋散乱。

魏秋婷忽地内力一收,软剑如鞭,缠上任雪菁的宝剑一扯。

任雪菁脚步踉跄,身躯前倾。

魏秋婷抬脚蹬去,“砰”地一声,正中任雪菁腹部。

“哎呀……”任雪菁被其一脚蹬飞,一声惨叫,仰天而倒,朝空喷起一股血柱。

程红莲、赵敏娜二人,同时出手,舞刀劈下。

“师母……啊……”黄如才冒死保护师母,扑在任雪菁身上,背中二刀,血肉横溅。

程红莲一刀钳入他背部,赵敏娜一刀钳入他腰间。

“师弟……”李天笑一声哀号,纵身跃来。

程红莲、赵敏娜二人退跃而开,竟不敢去拔黄如才身上的刀。

任雪菁反手推翻黄如才,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来伙添铁杆叉去,叉尖顶着她的脖子。

谢佳铁浆抵其臀部,赖得出执鼎壶而立于她右侧。

“啊呀……”黄如才身子被掀翻,仰天而躺,背部二刀钳他身躯钳得更深,再次惨叫一声,用尽全力,伸手一指:“求……各位……大侠……放……我师母……一马……”

他道罢,便双手一摊,合上了双眼。

“师弟……呜……”李天笑伏在他身上,失声而泣,挥泪如雨,嚎啕大哭。

世事沧桑,任雪菁无情,黄如才却有义。

因为黄如才是任雪菁夫妇拾养的,是他们夫妇抚养他、传授他武功、育他成人。

他虽然也痛恨任雪菁危害武林、卑鄙无耻地抢夺藏宝图、且欲置石轩辕这样的婴孩于死地。

但是,在他心中,任雪菁仍是他的师母,养育之恩、授艺之德,不可不报。

火光中,任雪菁脸色惨白。

毕竟,她养育黄如才多年,师徒之情还是有的。

否则,她当时打他两记耳光之时,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来叔父,看在黄如才大侠的颜面上,放此妖人一马。”魏秋婷语气沉重,尊称黄如才为“大侠”,让来伙添放人。

群雄黯然神伤,各收兵器,退开数步,让路给任雪菁走。

任雪菁回眸看了嚎啕大哭的李天笑,望望已惨然闭目的黄如才,滑下了两行悲哀的泪水。

她抹抹嘴边的鲜血,附身拾剑,掩脸而去,跌跌撞撞下山。

“哎呀……砰……”赖得出刚才与数十名锦衣卫撕杀,背部中刀,因为一直紧张,拼命撕杀,没有包扎伤口,此时才感觉到疼痛。

他流血过多,全身殷红,眼花缭乱,头晕而倒。

群雄急扶他坐好,为他上药止血。

银盘似的圆月,洒下如水清辉。

亮光透过柳梢,映得山林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