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军突起

第433章 上武夷

小赛德斯跟在刘茧武身边,转眼就是个月讨去了盛、石绍明以及聂宪藩的陪同下,在这一个月里走广州、进南宁、游桂林。最后一站,才回到了位于闽赣边境的武夷山上。

行走于碧水丹山之间,经过这一个月的微服私访,刘克武通过一些细小的事,已经彻底的看出了身边这个一路上用生硬的汉语,给以男人为主的队伍带来了许多欢声笑语的德国女人,的确是自其内心的爱上了自己。

遇到毒虫,不知是德国女人天生胆子就大,还是爱情冲岳了头脑,横到刘克武身上挡住的,不是刚刚抽出腰间佩剑的聂宪藩,却是梅赛德斯。

每到夜晚,悉心照料刘克武的,不再是随行而来的亲兵们,变成了无微不至却有些笨手笨脚的德国女伯爵。

当队伍走到桂林时,船一晃,两个北方籍贯的亲兵竟然掉入了漓江之中。第一个纵身跃入江中,把那两个亲兵救回船上的,竟然也是这个德国皇帝外甥女。

如果不是真的爱匕自己,那就只能认为这个女人太会演戏了。如果一切真的都是梅赛德斯在演戏,而不是因为心底真的有爱激励着才会如此,那么这个女人将是一个很强的对手。至少,要比自己安插回日本,嫁给了日本新任陆军部参谋本部副部长的凉子更可怕。

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朝夕相伴,刘克武现在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只要各种机密的事,不让这个德国的女贵族知道,刘克武心中是很愿意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下去的。

因为这种异国女人给自己带来的细致关怀,无论是莲儿还是茹儿,都无法给予的。异国的情趣、不同的言谈、奇异的笑料,使得重新走回福建地界时,刘克武已从开始最多只是亲热的牵住梅赛德斯的手,变成了时不时的轻轻拥抱她一下。

看到刘克武与梅赛德斯越来越亲热,张宗盛终于趁梅赛德斯去解手的机会,凑到了刘克武的身边。一身皂青色短打装、打扮成护院头目样子的张宗盛,身高上要矮掉按已经开始在中国广为接受的西方计算模式,只不过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个头。

而刘克武的身高,则是一个地道的高个大汉,膀大腰圆、一米八三。所以每当张宗盛想主动对刘克武凑近了说话时,只能是翘起脚来。

翘着脚,嘴凑到刘克武的耳边,张宗盛轻声言道:“总理,您不会真的喜欢上这洋女人了吧?”

侧头着了他一眼,刘克武淡然的一笑,问道:“怎每?有何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她的目的咱们可还没摸清呢!陆建章和杨士椅呢,这都调查了小一个月,也没查出她突然大转变的原因来呢!”张宗盛见刘克武转回了头,低头问向他,才在说完这话时,将翘起的脚重新平踩在了地面上、使得他的身体不在倾斜。

又是一笑,刘克武说道:“小有电报来,她自己都主动回避,就算她的动机不纯,你认为我们会损失什么吗?。

“可是”

“你们是在谈论我吗?亲爱的刘”。张宗盛迟疑的话音还未落,梅赛德斯就在从福建省宾馆里选出的一名女侍应陪同下,从不远处的荒草丛中走回到了张宗盛和刘克武的身边。

亲热的牵过她那粉嫩又柔弱无骨的手,刘克武将她拉入怀中,笑着对她说道:“不是在谈论你。呵呵,而是在谈论张司令的夫人呢”。

张宗盛的年纪,实际上只比刘克武大上五岁。他的老爹张光前接任庆军总统制的时候。实际上也不过才不到五十岁而已。天津血战时,张宗盛的年纪才二十出头,完全是凭借他老爹的势力,才接替高升他那老爹当的光字大营统带官。

满清政府不只是贵族世袭,就连许多军队之中的官职,也是搞着世袭制的。起初张宗盛整整三年,都未出现在新南军的阵容之中,虽然他个人与刘克武的那个亲哥刘克文是同窗,但刘克武还是借其回乡守制那三年,派人为他进行了整整三年的洗脑式教育。

直到确认张宗盛真正理解并支持复兴主义思想了,刘克武才重新保举他,回到了新南三军之中。也正是因为那三年之中的洗脑,才有了今日张宗盛能让刘克武安心的放在自己身边,才有了他现在的个高权势重。

而平日里,刘克武的待人,在这一个月之中,梅赛德斯也是很清楚的看到一个真正平易近人、平等对待部下的高安。

在德国乃至整个世界上,这个时代里的人,等级观念还都是很强的。贵族见平民,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必须要平民卑躬屈膝先来见礼的。

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梅赛德斯从来没见到刘克武的部下们向他下过跪,更多的时候还经常与这个已经主宰东方第一大国的中国宰相,一起嬉笑怒骂、一同打打闹闹。

这般的情形,让梅赛德斯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只三年的时间,刘克武进入北京之后,能够轻松而又迅的将权利扩充到了全中国。

对待部下如此亲如兄弟,有这样的领袖,”川的人,哪个怀会欺压下人呢。下人得到了平等的待盅。竹小现在中国的高饷高俸禄,又怎么会不为刘克武打出的复兴主义大旗而全力奋斗呢?

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些,梅赛德斯也知道平日里刘克武会与张宗盛,乃至于侍卫营里那些普通的士兵们坐到一起去说说家常。有谈才有了解,正是那些平日里的谈话,刘克武几乎能清楚的说出身边每一个人的家庭情况。

听到刘克武的话,梅赛德斯甜甜的一笑,顺从的整个人依入了刘克武的怀中,轻轻的在刘克武的脸颊边亲了一口。尔后,轻声的说道:“我还以为是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给你造成什么不方便了呢!”

“哈哈,桂林人的惊讶表情咱都受过了,南宁人的奇怪观望也都遇到过了,还能有什么不方便呢?”刘克武爽朗的大笑着说完,就这样拥着梅赛德斯,顺着九曲溪向山中缓步走了起来。

那拔地而起、壁立万仞的晒布岩;那势欲展翅、扶摇直上,搏击九万里云天的山鹰。让本就已是拥有了博大胸襟与气魄的刘克武,漫步山间更加神彩飞扬起来。

身边佳人相伴,左右随从护行,走在秀美的武夷山美景之中,看着脚下走过的路两边那澄澈清莹,曲曲幽奇,似玉带如彩虹的九曲溪;信无论是何人,都会产生一种从此长居于此的想法。

千百年来,武夷的丹山碧水,奇秀风光,曾令得多少游人宾客为之倾倒,又曾博得多少学士大家为之赞叹!

名人游名山,名山传名人,历来如此。吟咏一下陆放翁的诗篇,读诵一下徐霞客的文章,欣赏一下大涤子的画图,,在心驰神往之后,便是惊叹与折服。

在这烟雨迷蒙的日子里,刘克武终于与众人结伴,来了一次惬意只行、上演了登天游峰的一幕。攀缘着蜿蜒的天梯,前呼后应;沐浴着和风细雨,互相提携;腾云贺雾,俯视着脚下忽隐忽现的奇峰丽水,飘飘欲仙。凭栏仙阁,共品着武夷香茗,指点江山,,

众人先是到了山中最胜之境”的水帘洞。正如庐山白鹿洞一样,这儿哪有什么“洞”眼前分明是一堵斜插云天的千寻赤壁。所谓洞,乃是赤壁遮盖之下的崖穴。

而水帘呢,倒的的的确有两帧。说它是“千丝不断摇珠箔”也罢,“明珠万颗画垂帘”也罢,怎么形容、比喻,都不过分,洞前一口圆塘,深碧无底,糖边,数丛翠竹;四周小径环绕。

在这里,刘克武牵弓着梅赛德斯的手,一起目睹旭日斜照下,七色彩虹与珠帘交织的奇观;又耳闻山风吹过时,大珠小珠溅竹叶的沙沙声。

在这里,众人咋。个都象顽童一般。沿着石径,钻入珠帘,却又怕洒湿衣衫,于是,或撑伞,或猫腰,或争先恐后,或欲前又止。

结果,有刘克武和聂宪藩一前一后相搀扶的梅赛德斯顺利通过,身无半点水珠。身强力壮的张宗盛,却一个不小心,却滑倒水帘内,淋透身上的军装,让他进入洞内时全身颤抖着与刘克武说话。他那滑稽的情形,引来浴龙池畔笑声阵阵。

观罢水帘奇景,众人一同走如了洞内的一间茅草与珠子搭建起来的茶舍之中。茶馆的一位中年女老板,本来正趴在桌子上,为年关将近、来客锐减,使得她的收入也随之大减而犯愁。

一见到一身黑色立领衣装、头上戴着一顶西洋人常戴礼帽的刘克武,在一身皂青色短打装的张宗盛引行下,马上就从那已经颍色、颇显几分班驳的柜台后面绕行而出,迎了上来。

迎上横手拦于女老板与刘克武之间、黑起了脸的张宗盛,那女老板见张宗盛和跟随其后走入茶舍的那四个人。都是各个神情肃穆、眼睛不时四处扫视的样子,就知道被五人环护其中,那个黑色立领装、看上去绝不过三十岁的年轻人,不是这些人的老板,就是这些人的主子了。

对着黑着脸的张宗盛献媚的一笑,老板娘大声笑语道:“哎呦,我说这位爷,您这来喝茶呀!还是来打尖呢?小店这已经有半个月不见人来,您不必这样的紧张的!”

闻言依然是黑着脸,张宗盛在其话音落时,盯着她开口问道:“你这儿真的没别的客卢罚”

“哎呦,我说这个爷,咱有必要跟您这撒谎吗?”女老板笑着、说着的同时,转身向着茶舍柜台缓步走回去。嘴上接着说道:“这山里呀,每年也就是夏天和秋天的时候,才会来的客人多一些。”

端起柜台边炉子上的大水壶。女老板稍停一下话,向柜台上的一只搪瓷茶壶里倒满水。她娴熟麻利地沏茶、涮杯,一时忙个不停。

等茶泡好、七只同样是红色的搪瓷小杯子涮完之后,她边端起茶盘走向茶舍中间的一张桌子。边又开口说道:“这都近年关了,山里风大,也就你们几位有心情受风寒来这深山之中。其他人呀!就算是那些跑山货的,现在也都回城里过冬去了,谁还会来这深山老林里呀!”

中年妇女的话网一说完,从外面跑进来负责去查看周围情况的一介,侍

”引军官,让张开口怀未等接话的张宗盛泳停住了要说的加

那军官走到张宗盛身边,将脸凑到张宗盛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等那草官重新快步走出茶舍时,张宗盛才在刘克武与梅赛德斯的面前让出了一条路,并伸手向二人坐了个“请”的手势。

见到张宗盛听完那个军官的话之后,该是周围无任何危险了,刘克武才侧头对着梅赛德斯微微一笑,牵住她的手走到了老板娘放好茶具的那张桌子前。

张宗盛等到刘克武与梅赛德斯坐好,才转回头看着正在向一只盘子里倒花生、瓜子等零食的老板娘说道:“你这有什么好茶吗?我家主人是天津大户,你这劣等的茶,还是赶紧换掉吧!”

闻言面色稍是一惊,那老板娘急转身,正要说话,刘克武却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张镖头,不必了。在这深山之中,又非收茶之季,就先对付着喝一口吧!

让那女老板没能开口的原因,还有另件一个,就是梅赛德斯也在此时摘下了她头上戴着的那顶纱帽。洋人?中国男人带了个洋女人?老板娘本还是赔笑的脸上,却变成一惊诧之相。

她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盯着梅赛德斯看了看,再转头看了看面带微笑正望着她的刘克武,在张宗盛接令又被刘克武轻拉一下,坐到刘克武身边后,她才结结巴巴,以手指向梅赛德斯说道:“洋、洋人?那女人是个洋、洋人?

依然是面带微笑,刘克武点了点叉,回道:“不错,老板娘,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呵呵,虽然她是洋人,但他却是中国人未来的媳妇

“啊?”老板娘闻听此言,竟是倒退一步靠到了茶舍柜台后面的大柜子上。她瞪大了眼睛,似自语又似询问一般的轻声在嘴边嘟囔着说道:“咱中国人也能娶洋鬼子了?外面的世道真的变成这样了?。

听到她的话,刘克武不为其惊,反是笑着对她问道:“听老板娘您的口音,应该不是南平本地人吧?”

抬头看了刘克武一眼,老板娘怔怔的点了点头,回道:“回这位爷的请,小女子确非本地人”。

话到半句,老板娘突然停住,重新换回了一幅媚态十足的笑容,对着刘克武说道:“这个爷,小女子是不是本地人,只要这茶的味道正、这水的甘醇美,您尽管喝茶就是,打听小女子的家事做甚呢?”

做甚!还做腰子呢!刘克武现在是一听到这样的文言,马上就会感觉头大。因为就在这一路上,北京的政府机构,从严复、盛宣怀到各部的部长,都在接到刘克武“调查研究访民情、查找问题先为民”的号召一出后,就纷纷学着刘克武搞起了微服私访来。

当然,他们的所谓微服,是与刘克武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的。各部分管的事务不同,所以通常都是财政部的部长下基层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却是商务部、司法部、安全部等部门的副职领导。这有这样,他们才能现问题及时解决。

正是因为这样,北京政府在最近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有二十多天都是被那些旧官僚们暂时代管着的。那些靠着科举起家、凭借顺风倒本事或者是皮毛的洋务学术功夫,就依仗多党联合的政府体制,当上各部门副部长的家伙们,每次来的电报,就是这样的文言文连篇。

对文言文,刘克武其实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些引以而奥的。文言文经常是几个字代表西方人的一连篇大论,经常是文言文的几十个字就能顶上洋人的长篇大作。

但是时于一个已经在推广公文易懂化的领导者来说,居然在民间依然能听到这样令人反感的词汇,刘克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的表情。

见到刘克武的脸色有变,张宗盛马上就站起了身,对着那老板娘吼到:“赶紧弄你的点心得了。咱们吃完喝完,还得上山去借宿呢!”

“呦,我说这位爷,您急个什么劲呢?”老板娘见到张宗盛那幅怒目圆睁的表情,令人有些意外的没有再出现惧怕的神情。她边说边笑着,将面前另外一只搪瓷茶壶里斟满水,端起来走向刘克武所在桌子,嘴上继续说道:“这离山顶,还有四里半的山路呢!您急也不能在入夜前到山顶的。”

将茶盘放到刘克武身边,对着刘克武微微躬身来了个万福礼后,老板娘仍然笑容可鞠的说道:小店虽然不大,但在后面还是有五间客房的。从这到山顶的路,都是些峭壁之中打凿而成的。若想上山,白日这个洋小姐,怕都很难吃的消的。所以呢小店才加了五间草棚,建出了几间客房来

看其神情,淡然自若,刘克武也是来之前就听山下的百姓说,这山景虽美,然却路难上行。见老板娘如此实言相劝,刘克武笑着点了点头。

见到刘克武点头了,老板娘转身对着房子的后面大声的喊道:“妹子,把后面那五间房全收拾好了,来贵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