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方昊宇陪着顾少钧在展会里兜了一圈, 看看时间，快到吃午饭的点了，正要热情邀请好哥们一起出去吃顿饭, 就看见他接了个电话便往外走。
“诶，少钧, 去哪啊？”
顾少钧：“稍等, 我去拿个快递。”
快递？方昊宇纳闷：还有把快递送到这的？
方昊宇抱着一副看乐子的心态跟着去了。
顾少钧之前定制了一个礼物，一直到今天才能派送, 便直接将收货地点改到了展会会场。
方昊宇探头过来：“这啥呀？”
小礼品盒子怪精致的。
顾少钧笑眯眯地：“定制了一块手表。”
表盘的图案是他亲手画的小兔子。
今天是中秋呢-中秋送礼物不是正常？
顾少钧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那礼物送出去了，有个回礼不应该也很正常？
上次知道七七曾经特意给他买过一块手表作为礼物后, 他就一直念念不忘，但是要找什么借口把这个事说出来呢？
万一七七并不是给自己买的，万一礼物已经送给别人了，直接要岂不是很尴尬？
而且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两人认识之前的事……索性顾少钧就想着礼尚往来, 挑个好日子先送出去一块手表，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块要送给自己的手表, 那七七一定会「不经意」地想起来的。
方昊宇伸手：“定制？你又想换手表了？哪家的我看看……”
顾少钧一把拍开：“这是要送给我老婆的，你看什么看？”
方昊宇：“你先前没说要送人啊。”
顾少钧：“我已婚了，过个节给老婆送礼物，不是应该的吗？”
方昊宇：“……”
果然，结了婚的哥们就不再是哥们了。
方昊宇一把子惆怅住了。
顾少钧看看时间, “奇怪，都到了吃饭的点了, 七七怎么还不联系我？”
方昊宇嘿嘿一笑：“段总是大人物, 有的是人陪着吃饭呢, 要不咱两出去吃？”
顾少钧斜睨他一眼：“七七说了, 吃饭的时候会联系我的。”
方昊宇：“再见了您内。”
他就多余尝试问这一句。
方昊宇挥挥手，决定去找其他的兄弟修复一下受伤的心灵。
顾少钧把藏着礼物的小盒子放进口袋里掩饰好，决定主动去找段泽栖。
商务洽谈馆这边明显比游戏宣传馆安静一点，来往行走的人都穿着正装，脸上或失落或欣喜，但基本上维持着平稳的态度。
顾少钧随手拉住了一个展会工作人员，问道：“段氏的人在哪个房间？”
工作人员瞥了眼他胸口的证件，笑道：“请跟我来。”
顾少钧进门的时候陶宇悄悄地跟他「嘘」了一声，他看向里面，段泽栖还认真听着面前制作人的**推销。
顾少钧安静地随着陶宇在小板凳坐下，撑着脑袋看着七七。
段泽栖沉浸在工作状态时总是面无表情正经严肃的，即便一言不发，也给人一种威慑感。
这是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威势，也有他目前身份地位的加成。
认真工作的七七……真的很有魅力啊……
“我保证，我们《苍穹》的技术领先国内各大游戏公司，将会是独一无二的……”
顾少钧挺直了脊背，看来这场推销已经到了尾声。
段泽栖淡道：“详细的计划书发给我助理，等专业人员评估后，会尽快跟你联系的。”
陶宇上前去互相交换了一波名片，上午的行程终于结束了。
段泽栖道：“好了，大家先去吃饭休息吧。”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顾少钧和段泽栖。
段泽栖看着顾少钧，眼底漾开一点笑意，将一身的冷肃气息一扫而空。
顾少钧巴巴的凑上去：“七七好帅。”
段泽栖笑道：“哪里帅了，我刚才应该很凶。”
“对别人凶一点也好嘛——”要是七七对别人还温和可亲的样子，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爱上七七呢。
顾少钧扣着他的后颈，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只要七七对我温柔就好了。”
段泽栖勾着他的下巴，将位置挪正，咬了下正中心的唇瓣：“这样呢？”
啊，温柔也可以，凶残一点也可以。
顾少钧目光灼灼：“都可以都可以。”
段泽栖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却没再「凶残」下去，道：“饿了没？先吃饭吧。”
顾少钧怕展会提供的餐食不好吃，早上特意自己准备了，他拿出背包，将方便易携的三明治和豆奶拿了出来，还有一盒洗好的餐后水果。
顾少钧还可惜：“这里也没个厨房，不然还能让七七吃点热乎的。”
段泽栖轻笑：“三明治也不错了，我很喜欢吃。”
顾少钧：“那你多吃点。”
段泽栖当初「食不言」的规矩早就被顾少钧打破，现在也习惯了边吃饭边说话。
顾少钧想起了刚刚听到的推销，有些意动：“刚刚那个游戏是什么，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是么，我怎么看你快要睡着了？”
原来七七还偷看自己了，顾少钧有点脸红，他都没注意形象管理。
顾少钧轻咳一下，道：“我听他说了好多，也很有信心的样子嘛。”
段泽栖莞尔：“每一个过来推销的人都说自己的游戏将载入史册。”
顾少钧反应过来：“原来都是来吹牛的。”
“敢过来的人，口才都是一等一的，有的也有真材实料，不过在原本的基础上，加点无伤大雅的修饰。”
顾少钧疑惑：“那你能听出来他们说的东西，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段泽栖一笑：“听多了当然就知道了。”
顾少钧若有所思。
段泽栖道：“怎么？对这方面有兴趣？”
顾少钧别别扭扭：“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你的世界里的东西。”
顾少钧知道，他从前那些风花雪月的思想，跟段泽栖一点都沾不上边，若是想和他并肩走下去，肯定要妥协一点。
七七如今的地位得来不易，当然是他往七七靠比较方便。
可是等他学有所成还要好多年，他迫不及待地想成长得快一点。
段泽栖心中一动，沉吟道：“你想听的话，下午可以留在这里一起听。”
“可以吗？”顾少钧欣喜，又有点迟疑：“可是这是你们段氏……”
“你以为这些人只会给段氏一家推销吗？真正核心的东西才不会在这种场合讲出来，必然是要后续接触才能知道的。”
顾少钧恍然：“那你还过来听了，不会觉得浪费时间吗？”
段泽栖浅笑着摇头。
顾少钧自然愿意留下来跟着一起听听了，而且还能一直和七七待在一起，开心。
不过……顾少钧可惜道：“就是我看中了好几个游戏，看起来还蛮好玩的，还想跟七七一起玩的。”
“什么游戏？”段泽栖一副「说来听听」的样子。
顾少钧道：“有个寰宇科技出品的《九霄》，他们的VR做的很逼真很有带入感，而且不头晕！我试玩了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不舒服！真的好像置身异次元空间一样……”
段泽栖浅笑着，听他对《九霄》的评价还蛮高的，暗自点了点头。
顾少钧接连说了几个印象不错的，最后把那个掌上玩宠给他看：“这个很有趣，只要初始设定的细，就能得到一个独一无二的手机宠物，不过有一说一，设定还是太复杂了，而且设定出来的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不太机灵的样子。”
就像顾少钧设定兔子有个伴侣的身份，它就只会喊「老公」，讲道理，什么「哈尼」「宝贝」「亲爱的」……这些词汇不配拥有吗？
段泽栖看了看他手机桌面上的小兔子，可可爱爱毛绒绒的，确实很有趣。
不过点一下，兔子就会抬起水润红彤彤的眼睛，喊一声「老公」，倒是让他怔了一瞬。
少钧他……让一只兔子叫他，这么亲昵的称呼吗？
他就这么喜欢兔子？
段泽栖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
说起来，他确实从来没有亲昵的叫过他什么，尤其是「老公」这样专属的称呼。
……居然被一只兔子抢先了。
段泽栖神色微敛。
顾少钧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怎么了？不喜欢这个？”
“还好啊，挺可爱的。”段泽栖擦了擦嘴，漠然点评道：“不过这种小游戏受众较窄，新奇是一时的，后续没有吸引力的话是留不住人的。”
“就是放在手机里当个吉祥物嘛，好像也不妨碍使用手机。”
“那要小心这款游戏是否有监测你隐私的能力，历史上，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小游戏比比皆是。”
看着不起眼的小东西，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
谁知道是不是定时炸弹呢。
顾少钧眨巴眨巴眼，默默地把这款手机游戏卸载了。
七七好像很不喜欢的样子啊……
屋外，两个正装打扮的人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所有的门。
此时正是饭点，不少门里的人已经走了。
他们也是刚刚听到消息，说是段氏这次来的主要负责人竟然是段总，只要自己的项目被段总看上，他手里漏出来一点点资金，都能让他们的游戏起死回生。
他们也找了不少人，不是刚讲了一点就被赶出去，就是根本没有进门的机会，那些负责人打着专业的幌子，看都不看他们的项目都说他们的技术不值一提。
邹家源眉头紧锁：“根本没人懂我们的技术，我看还是算了，我回去把我老家的房子卖了……应该还能顶一时。”
“顶一时又不能顶一世！卖了房子你觉得就够了？”向成文扯着他往前走：“成败在此一举，我打听过了，段总确实来了，而且没有跟着去吃饭，他还在的！只要我们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家源！你辛苦了这么多年！就不能再试一次吗？”
邹家源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为了他这个技术，成文和他都付出了很多，成文甚至跪下来给那些人磕头，希望他们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听，可惜，他没有一个成形的游戏，只有一个看不出前景的技术，那些人不想听……也太正常了。
可是那个段总，他能听懂吗？
向成文又道：“你不要老想着人家听没听懂了，你说的那些专业名词，我也听不懂！所以，这次我来说，你在旁边听着就好，行吗？”
邹家源皱眉：“你说的那些……吹的太过了，我不能保证未来！”
“谁能保证啊？就是已经成形的游戏，又能保证他们的游戏能够长盛不衰吗？我那只是话术！就跟你找工作也要穿一身漂亮的衣服一样，谁不想听点好听的？”向成文站在他打听来的门口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嘱咐道：“就这最后一次了，交给我吧。”
邹家源不语，面色沉沉的站在后面。
向成文拍拍脸，扬起一个笑容，推开门：“您好，我们是……对对对不起打扰了！”
向成文猛地把门关上。
邹家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