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震慑
第十五章 震慑
打从与赛特对面的第一眼，洛图心底里就感到有点奇怪，但当时并没有放到心上。
圣阶武者是什么？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顶级武力资源！偶然见到一个，那是走运，见到两个，那是撞大运，但一次出现三个以上的话……
很诡异！
细心深思，洛图不难注意到两个普莱恩圣阶武者跟过往见到的圣阶强者相比的异常之处。
首先就是实力等级。赛特和赞比拉的斗气等级虽然是超越了黄金级别，达到了可以凝聚魔力的圣阶层次，但只能说是勉强为之而已。
他们可以给自身兵器加附超越黄金级别的斗气，跟一般的黄金武者有着质的差距，但是跟洛图相比，他们恐怕连凝聚出一把正宗魔灵兵器都很难做到！一旦没有了熟练使用的实体武器在手，例如赛特失去了那特制的连发强弩，战力立刻会大打折扣！
洛图过往七年间交手的圣阶武者，再不济也能凝聚出一把纯魔灵构成的匕首。圣阶武者并非完全不需要武器，毕竟像洛图这样的变态世间绝无仅有，但总的来说依赖程度比较低下。换句话说，以一般的标准来衡量，赛特和赞比拉这两个武者作为“圣阶”不太够格。
洛图相信若是空手较量，就连多斯福级别的黄金武者都具备跟他们一战之力。
其次是默默无闻为军方服务。如果是隐世强者，默默无闻很正常，但是赛特和赞比拉就跟一般的高级武者般，甘愿为一个帝国侵略军的军队效力，还担任护卫，这就不太对劲！
圣阶强者因其实力的强大，所具备的高傲姿态不难想象。无论他们『性』情如何，骨子里那股由实力带来的莫大底气都是相似的。
洛图所见过的那几个圣阶强者，无一不是在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大贵族大势力的供奉，依照他们本人的需要，财富，地位，美人之类的都不会或缺。如果是随军出征，那至少也是个将军的待遇，一般的事情都劳动不了，怎么会低调老实地去当一个高级将领的亲卫？
当保镖并不奇怪，但洛图就是觉得这两名普莱恩圣阶武者……似乎下贱了那么点，不够圣阶强者的风度，依附感太明显了。
这点滴的疑虑，结合洛图所知道的一些资料，以及目前局势来看，他做出了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提出后从斯马特的反应中得到了证实。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斯马特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保持冷静，但眼中流『露』的一丝惶恐还是透出了他真实心理。
赛特，赞比拉，雅各特这些“圣阶强者”的秘密，是普莱恩帝国高层的核心机密，然而如今被人一语道破，即使镇静沉稳如斯马特也不由得惊慌失措。
“这并非重点，不管这些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一个很明确的事实是他们作为你们军队所信赖的王牌，并不具备阻挡我的足够力量。”亚瑟林冷声说道，“我明白你的依仗，但这份依仗在我看来一文不值，除非你们真的具有那般程度的一支军队！”
亚瑟林冷哼一声，微眯的眼睛像毒蛇般盯着斯马特的眼睛，看得他心底冰凉：“又或者……你会想要说，这里还有着比你的近卫队长，叫做赞比拉的，还要强大十倍以上的人物？”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没有？亚瑟林先生。”斯马特回神后，抗住威压不甘示弱地说道。
“我知道，我能看出你是不是在说谎。从见面到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观察之中，即使你能够绷紧你的脸皮，控制你的小动作，但你的心跳，你的血流，你的汗腺，你的眼球……你每一分每一毫的变化，我都知道。”
亚瑟林慢慢地说道，一点一点地刺穿斯马特的肌肉，血管，器官，直至深刻入骨。
空气中笼罩自己的威势以精神和皮肤都能够清晰感受到的程度缓缓增加，即使再怎么样强提意志，还是被对方……从高处压迫！
斯马特冷汗浸透了内衣，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默默承认了对方所说的话语。没错，普莱恩帝**，确实没有克制面前这个正牌圣阶强者的方法。
在亚瑟林眼前，斯马特深深感到了己方的无力。悬殊的差距使得任何花招都失去了作用。斯马特现在就像是五指山的猴子，终究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唯有开诚布公才是自己的选择，对方既然特地前来隐秘谈话，那么无论多么强势，总会有着给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一层，斯马特黯淡的眼睛再次明亮起来，抬头与亚瑟林对视。
“好吧……我承认……亚瑟林先生的强大让我军只能仰望高山，我军现在仅剩两名与赛特……先生之前击败的那名圣阶武者差不多级别的强者，一个是我的近卫军长官赞比拉·格林亚德，一个是雅各特·特拉凯里斯。”
斯马特轻叹一声，“根据之前的事情，我那一向持力而傲的近卫长官都亲口承认，即使他和雅各特联手，也没有把握可以对付亚瑟林先生你……无论怎样，以亚瑟林先生的武力，执意要与帝**为敌的话，我们这一方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斯马特眼中一闪，“不过亚瑟林先生夸口能毁掉我方整个普莱恩帝国，这的确过于狂妄自负了，还请先生收回这句话。”
“我不会收回。”亚瑟林冷冷一笑道，“即使你们本国获得了某种支持，也不可能为每一座城池的城主……哦，或者说是全部行政官员，配备足以阻挡一个像我这样的刺客的防护措施吧。”
斯马特脸『色』一沉。
“如果我执意要为难你们的国家，普莱恩帝国将长久时间生活在一个圣阶刺客的阴影之下。他会伪装，他会隐藏，他会一击得手远遁千里，再配上散布一些谣传之类……”亚瑟林看着额头冒汗的斯马特，“会变成怎么样呢？”
斯马特脸『色』苍白，他虽然相信自己国家总有着克制亚瑟林的实力，可是亚瑟林避开正面对战，极尽全力只是偷袭刺杀的话，那无异于一支不需要后勤，高机动力，高隐蔽『性』，实力强大的游击军队！
了解兵法和战争史的斯马特不会不清楚这样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本国肆虐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承认吧，这就是国家和个人的差距。”亚瑟林淡淡说道，“你们国家有很多人，而我只有一个人，你们国家需要整体的稳定，而我可以破坏整个国家的秩序。尤其是在你们发动战争的时期，一个肆无忌惮的破坏者实在有着太多的事情可以去做，例如在一场关键战役帮你们帝**的对手……”
“亚瑟林先生！”斯马特听不下去了，他的脸庞已经挂满了汗水，“好……好！我承认！我承认就是了！亚瑟林先生你可以威胁到我们整个国家！我们对招惹你这般可怕的敌人感到头疼无比！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斯马特的语气有了一点歇斯底里。
“我要你保护这座城市。”洛图想想火候可以了，便抛出这次谈话的主菜。
斯马特愣住了。
“不久之后，密斯斯比城将会有一次幸存官员作为主要领袖的大规模反抗战斗，我希望普莱恩军队在这次战斗中败给本城的起义军。”
“然而出于装备，人员，经验等等许多不利因素，起义军的战斗力很成问题，这是难以改变的事实。”
“所以我来找你，想要帝**最高长官暗中配合这次起义，使得帝**在战斗中失利并遭到重创。然后双方谈判，起义领袖代表密斯斯比城的民众争取到适合他们的待遇……”
斯马特终于了解到亚瑟林的意思，不由得嘶哑着声音说道：“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亚瑟林淡淡一笑，“有将军的调度配合，将原本强大的军队四散开来，陷入不利的地形之中，起义军就有战胜的机会。”
“我不会答应这样做的！”斯马特厉声说道。
“你太急躁了，将军，我们需要心平气和的谈话。”亚瑟林说道，“为什么你不愿意答应？”
“那还用说吗？作为一个帝国的贵族，率领征服军的将军……”
“无谓的忠诚。”亚瑟林无情地冷笑道，“斯马特，我问你，这么大一支军队，难道真的每个人都服从你的权威，听从你的命令，能够让你按照自己的意愿发挥你的才华，你的力量吗？”
“呃……”斯马特脑海中闪过那些不属于自己派系的人马。
“一定会有不愿意服从你，或者只在表面上听从你的一些令人厌恶的家伙吧。”亚瑟林缓缓探过头去，声音逐渐低沉，话语里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他们蔑视你的威信，反对你的命令，干扰你的领导，决断，布局，使你正确的主张得不到贯彻，甚至会被全盘推翻……”
“他们就像是长在你身上的毒瘤，为什么不将他们清除掉呢？送他们到暴民起义中去，干干净净地将他们全部解决掉，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洛图就像一只正在蛊『惑』人心的恶魔，头上伸出了两支弯曲的尖角。
“之后你将再不会感到憋屈，你将成为帝**真正的绝对领袖，更完美地建立你的宏图大业，为你和你的家族争夺更高的荣耀。”
斯马特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动心了！
“不……不……我……”
“然而无论怎样，帝**还是受到了损失，不利于接下来的战争。”亚瑟林继续说道，“所以作为补偿，我将会出手帮助你进攻亚美林达……嗯，在你率领大军『逼』近亚美林达边境时候，毁掉他们的城门如何？或者直接帮你干掉敌军的重要将领，烧掉敌军的粮草……”
斯马特呆滞了。
“一次进攻，尤其是攻城战的话，死伤的兵员，遭受的损失也是相当可观的。其实我只是要你将那部分本该由亚美林达造成的损失，转移到起义暴动中去而已。”
“让讨厌的家伙们在暴动中死去，然后你将率领着完全听命于你的帝**队，在神秘圣阶强者的协助下，获得一场轻而易举的伟大胜利。”
亚瑟林笑了笑，“难道将军会想要拒绝这样的美妙？”
斯马特发现自己几乎动心了！
“可是……帝国……”
“你可以将我和你交涉的前半部分告诉你需要说服的上层。”亚瑟林像是完全洞察了斯马特的心思，“我拥有足以威胁你们整个国家的力量，是要冒着得罪我的巨大危险继续欺压这座城市，还是做一个顺水人情，容让这座城市，我想真正明智的帝国高层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斯马特感到霍然开朗，他终于完全清楚了。
如果他拒绝亚瑟林的要求，不做配合，在起义爆发时进行残酷镇压的话，那么就是彻底和强可敌国的亚瑟林撕破脸皮！这支军队，甚至整个国家都可能陷入危机之中。
如果他答应亚瑟林的要求，那么他将能够借着起义军铲除异己，之后在亚瑟林帮助下创立不世功勋。对于帝国高层可能对密斯斯比城起义事件的负面反应，也可以凭着亚瑟林的实力以及可能带来的莫大威胁，震服他们！
两相权衡，斯马特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瞪出了血丝，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