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少皇

第119章 :言语冒犯

“噢……本帅记性确实不好,竟险些忘了这厮正是张天顺之子呀!哈哈哈……”崔呈斌似是自我解嘲般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尽是鄙视讥讽之意,惹得堂下众人也是哈哈大笑,随声附和着,可把正在堂外等候的张宣一下子给气了个半死。

“让他进来吧!”崔呈斌半顷方才收敛笑容,正色道。

“是,大帅!”面红耳赤的亲兵连滚带爬、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瞧都不敢瞧一眼面前一个个活色生香的诱人倩影四处摇摆婀娜,堂下诸人瞧个真切,又是哄堂大笑。

“卑下张宣,拜见大帅,拜见监军大人及诸位大人!”张宣阴着脸大步迈进厅中,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参了个军礼,环手一拜沉声道。

“免了吧……少将军不追随令尊追击敌军,独自返回青川有何贵干呀!”崔呈斌不阴不阳地开口道,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厅中犹自舞动的舞姬退下。

“谢大帅垂询!回大帅的话,卑下乃奉大将军之命,将军中受伤中毒的五百余名士卒护送回青川,交予大帅!望大帅能征集城中医郎药材,妥善救治!”张宣挺直了身形,抬头挺胸直视着堂上的崔呈斌道。

“噢……啧啧……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劳师动众?”连全咂巴咂巴嘴颇有些不屑道。

“连大人此言差矣,军中将士拼死征战,受伤中毒,理应及时救治,又如何是小事?况且受伤的士卒多是中了各种毒素,若求治不及,必会白白丢掉性命,父帅爱兵若子,又岂能置之不理?”张宣斜瞄了一眼左上首酒案后的连全,开口反驳道,虽说老父一直对他管教严厉,少有好脸色的时候,但也是不容许别人如此污蔑父亲的声誉。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校尉,怎可对连大人如此不敬……还不退下!”崔呈斌面含怒色道,心中却快速地掂量了一下,是否借机将这个恶人之子拿下问罪,思量一番,还是作罢,目前征伐战事未停,仍需利用张天顺在军中的威名和统兵之能,这次就饶他一回吧!

“无妨!无妨!嘿嘿……张少将军不愧是将门虎子,颇有乃父风范,心直口快,咱家又岂会怪他……”连全阴森森地笑了笑道。

“小将言语冒犯,还请连大人勿怪……不过……受伤的士卒,该如何处置?”张宣口说知罪,脸上的表情却颇不服气,朝连全拱了拱手算作赔礼,继续追问崔呈斌道。

“将受伤步卒送入后军榴重营,本帅自当派人妥善救治!你下去吧!”崔呈斌有些不耐烦道。

“是,大帅!卑下告退!”张宣拱拱手,施施然退了出去,却全然没有察觉一旁连全眼中闪过的一丝怨毒之色。

“大帅,依下官看,这张天顺父子当真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通通都是如此不识时务,不知进退!”

“是呀!好好的一场酒宴又被他给搅黄了,当真是可恶之极!”

“没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对连大人出言不逊,理应严惩!”

“一个小小校尉也敢如此行事,当真是可恨,其罪当诛!”

兴许是联想到两次大帅宴请众人皆被张天顺父子搅局,心中不忿之下,堂下诸位崔连二人之心腹纷纷出言指责垢病张天顺父子,众说纷纭,舌若莲花,各展诬人之所能,乱喷一气,直把张天顺父子说得是十恶不赦地绝世大恶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却把崔、连二人拍得是通体舒畅,感觉好象飘上了云端。

“好了诸位,今夜时辰已晚,大家都下去歇着吧!待明日,本帅再宴请连大人及诸位共饮一醉!”崔呈斌耳听着堂下诸人由指责怒斥张天顺父子,渐渐变成了奉迎拍自己和连全的马屁大会,开始心里还挺舒坦地,不过到最后不止自己,就连堂下的连全都是听得有些脸红,这才忍不住开口制止了众人的诌词如潮,否则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就算不被阿诌溜须之言淹死,也得耗到天明不可。

堂下众人见主子发话,忙起身行礼告退,很快厅中之人便走了个精光,连、崔二人也起身来到书房,来个品茶夜聊。

“梆……梆……”一阵阵清脆幽远地梆子声回响在寂静无比的青川城大街小巷中,分外清脆刺耳,夜风习习中传得好远好远。

秋风起,凉意浓。已经是二更天了,城中的居民皆已在连日来地惶惶不安中折腾地筋疲力尽,昏昏入睡,就连城墙上的守军也是频频打着磕睡,只余几队没精打采的士兵来回在城墙上走动巡视着。

连日来的连续行军和激烈征战对这些一直养尊处忧,鲜少出战的少爷兵们,是个不小的折磨和考验,不过很显然他们并未经得起残酷战争的考验,看看那一张疲备不堪。不停打着哈欠的脸,一支支歪歪斜斜拖地长枪和战旗就知道了。

城中西角一户私宅大门紧闭,门楼上高挂的两盏气死风灯也是有气无力轻轻在夜风中晃荡着,院中却是守卫森严,数以百计的黑甲士兵将整个院子防守的是水泄不通,门墙、围墙、主屋、厢房、回廊,密密麻麻的全是抚刀挺枪、神色凛然的士兵在守卫。

清凉地月光下,一支支锃亮锐利的枪头发出一片片熠熠寒光,主屋的厅堂中隐隐透出一丝灯光和一阵阵低沉地谈话声,一盏昏黄的油灯下,一矮二高三名身披黑甲的将领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一幅粗糙不堪地羊皮地图,却正是赵康云和崔、石二将,三人此时身形都稍显臃肿,原因是甲袍内全是包扎的厚实的绷带,不过这丝毫也不能影响他们杀敌夺城的决心和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

“大将军,城中的地形及敌军布防的大致情况属下都已打探清楚,皆已在地图上标明位置和数量!”崔远中双手按着桌沿,小声地开口道。

“真是奇怪,为何崔呈斌会把刚刚逃回城的七千余原青川守军全部关押起来呢?”石从虎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地,又象是自言自语道。

“想来必是崔呈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恐有我军士兵混入青川守军之中,因此干脆将他们全数关押起来,也好加以防范,说来也算是谨慎稳妥之策!”赵康云摅了摅颌下为数不多短短地黑须开口道。

“小将以为,崔呈斌和连全恐怕都不会如此谨慎,说不定纯粹是为了少点麻烦,图个省事罢了!”崔远中最善揣摩他人心思,这次还真让他说对了,崔呈斌确实是为了图个省心省事,因此直接将张天顺送回的原青川守军就地看押起来,完全当作战俘来看待,丝毫也无半点同袍之情。

“嗯!有道理!这崔呈斌也真算得上是个“人才”了,将三万士兵分兵四处不说,最重要的粮草大营和西门竟只派了那么点兵力守卫,反而是城中最安全的府衙却足足有五千精兵保护!呵呵……怕死怕到他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绝了!”赵康云看着桌上简章构画的敌军兵力布防图,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大将军言之有理,小将也有同感!这崔、连二人确是天作之合呀,配合无间,志同道合,都是一样的昏溃无能,又贪生怕死!”崔远中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轻笑,轻蔑地回道。

“大将军,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分,是否可以准备行动了!”石从虎对这些事情向来也没什么兴趣,说过就算,直接开口请战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你们二人先下去准备,四更初刻动手!崔远中领三千士兵冲击敌军后军大营,目的就是扰乱敌军大营,放火烧营,制造混乱;石从虎领四千士兵进攻西门城楼,务必趁其不备,一举而下;本将则率三千士兵直接进攻府衙,希望可以将崔呈斌生擒活捉,献于王爷!望诸将齐心协力,奋勇杀敌,一举夺回青川,扭转战局,为王爷分忧!”

赵康云沉声下令,神情慷慨激昂,不过心中却也是没底,到底青川城此时足足有十三万余近卫兵马,即使除去后军榴重营老弱的十万人,光是正规近卫军就有三万余人,兵力足足是已方的三倍用余。

能否顺利地完成王爷交托的任务,形势真是不容乐观,只是事已至此,除了依计行事,也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只有趁守军疏于防范,疲乏懈怠之际,制造混乱,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希望可以一举拿下青川,即使不能将整个青川占领,也必须要牢牢占据和守住西城,以便王爷他日回师入城之用。

似乎老天也在帮蓝宇,崔呈斌这位根本不懂得军阵兵略的大元帅,挥师进入青川后,即未派人张榜安民,稳定城中局势,也未仔细搜查过城中民宅,更未召集府中仕绅商贾前来安抚,而经验老到,谨慎稳重的张天顺却又被崔呈斌赶出城去追击蓝宇溃军。

因此崔呈斌与连全丝毫并未发现隐藏在城中几处的黑甲军,而这只隐匿的奇兵,足足有一万余人,其中三千人竟然就隐藏在府衙附近的巨商官绅的高门大院之中,至于城西的平民区内,更是藏匿有足足七千黑甲军,虎视眈眈地盯着西门城楼,随时可以予以致命一击。

至于城中两门布防一事,崔呈斌连问都懒得问,直接交给手下心腹去处理安排,结果就是一万近卫军驻守此时毫无战略意义地东门,另外一万驻守至关紧要地西门,五千精锐近卫军防守府衙,还有五千守卫全军粮草辎重存放的军机要地——东城后军大营。

这不,天一擦黑,崔呈斌就在府衙中设宴款待连全与一众心腹,不巧遭到张宣的破坏,散席之后,二人就在书房中品茶夜话,聊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