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少皇

第112章 :怨恨与恐惧

战场地范围也在遂渐地扩大,整个西岸纵横数里沙滩之内,皆是双方的士兵在捉对嘶杀,错!不应该是嘶杀,而是屠杀!近卫骑兵正在拼命疯狂地屠杀着如蚂蚁般拥挤着涌上来的黑衣士兵,越来越多的近卫士兵已经有些脱力的迹象,当真是杀到了手软。

手中的长枪折了枪头,战刀卷了钢刃,一个停滞就被三五成群的黑衣士兵扯下马背,乱刀乱棍砸死,敌军的伤亡在不断增加,完全失去了退路的黑衣士兵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犹如一群身处绝境地绵羊,满腔的愤怒怨恨无处发泄,唯有扯下一两名骑兵咬扯致死,方才可稍解心中怨恨和恐惧……

金沙河西岸密林之中一株三人环保、直耸入天的老榕树伸出的一枝粗若人腰般的树干上,紧紧挨坐着四五名身披黑色铁甲胸系青巾的年轻将领,其中一名麦色脸膛,身形瘦长,颌下无须,双目有神的将领正全神贯注地透过密林树梢的间隙向对岸凝望,眼神中似有火焰在不住的跳动,嘴角不时轻轻地扯动,左手紧紧抓住腰间的佩刀……

“云将军,我们是不是该杀出去了!辎重营的兄弟们伤亡太大了,这简直……简直就是在送死呀!”旁边一名身形稍矮地将领终忍不住开口悄声道。

“住口!这是王爷的令谕!我们必须坚决执行!”

“可是,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三万兄弟就会全军覆没的!”

“为王爷而死,虽死犹荣,死得其所!”年轻的将领正是奉蓝宇之命设伏金沙河的云峰,此时略显年轻稚嫩的脸庞却是一脸的坚毅镇定。

“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白死的!王爷定会为他们报仇!他们的家人老小,王爷也会妥善安置,让其衣食无忧,奉其终老!”

“云将军,不如让属下带一队士兵前去助阵,将木桥绳索斩断!”一名脸色黑色,满面皆须的粗壮大汉插口道。

“斩断桥索?干什么?不让他们过来吗?王爷的军令是让我们一诱二阻三杀,何为诱敌?没有诱饵怎么诱?不放他们过来,又如何阻击,如何依据有利地形最大限度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可是……”黑脸壮汉还待说什么,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阵尖锐的惨嚎声,扭首一望树林边缘处,又有数以百计企图逃入林中的黑衣士兵被林中自己的同袍毫不留情的斩杀殆尽。

一转眼间,又有数十具无头的尸首仆倒在树丛间,鲜红的血液很快便渗入阴暗潮湿地草丛中,整个树林中的肃杀与血腥之气越来越浓,黑脸壮汉钢牙紧咬下唇,一丝丝鲜红溢出唇角,再回头瞧一瞧云峰,见其并未动容,依然一脸的镇定,只是两侧地太阳穴却隐隐的跳动……

“大将军,骑兵大队已渡河完毕!只是……”季信望着已经一批批渡河而过,冲入对岸河滩正挥刀挺枪不停地屠杀黑衣士兵的近卫骑兵,脸上却似乎全无半点喜色,双目中皆是忧虑之色。

“只是什么?”张天顺并未回头,声音略微有些生硬地问道。

“回大将军,末将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这群残兵败将,不知死活竟敢阻挡我军去路,当真是自寻死路!”张天顺还未说话,一边刚刚缓过劲来的张宣接上话了,一脸的不屑。

“你给我住嘴!”

“季信,你说说!怎么个不对劲法!”

“是,大将军!末将认为敌军此次派出伏兵阻击我军,这点可以肯定确实是好计!但是令末将不解地是为何竟派出一支战力如此低下的步军来执行伏击任务,真有点小材大用的感觉,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简直就好象是派他们前来送死一样!

大将军请看,对岸的黑衣士兵多是老弱,甚至还有不少未成年的童子,很明显地是他们根本不通战阵之法,简单的防御阵形也不会组合,有的甚至连最基本的砍杀之法也是不懂,手中兵器更是简陋不堪,有的直接就是抓着大刀当烧火棍用,末将怀疑这些军卒根本就不是正规的黑甲军,而是敌人军中的辎重营,想借此来鱼目混珠,赁空消耗我军战力!”

“嗯!不错!分析的很好,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也许敌人确实是已经无兵可派不得已才让这些老弱之军前来担当伏击任务,想要借此拖延时间方便主力快速后撤!又或许是敌军舍不得用主力精锐前来阻击,以免伤亡过大,也未可知!”

“是,大将军目光如炬,所言不虚!只是我军后军步卒也已赶至,现在该当如何行事,请大将军示下!”

“很简单!到嘴的肥肉岂有不吃之理?既然唐王送了这么厚一份大礼来,我们当然要照单全收!命令骑军迅速歼灭对岸残敌,清理河滩,打通官道,护卫后方步军迅速渡河!”张天顺气定神闲地下达命令,有神的双目依然注视着河对岸愈加惨烈的战况,嘴角却露出一丝轻笑。

“是,大将军!”

待季信前去传达军令,指挥刚刚赶到的步军分批快速渡河之际,张天顺却似自言自语道:“真是令人诧异,一向用兵如神的唐王殿下此番竟屡出昏招,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你如此昏溃不堪,那么想必是天也想要亡你!

老夫也只好顺天而行,成全你了!此战将你辎重后勤军马全部斩杀一空,我看你还如何行军作战,饿着肚子打仗吗?呵呵呵!说着说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将军竟罕见地笑了起来,把旁边一肚子郁闷的张宣看得是一头雾水。

“宣儿!”

“孩儿在!”张宣见老父发话,忙恭声应道。

“你可知此次出征,为何为父要将领带着随军出征?”

“孩儿知道,父亲大人是想孩儿借此次出征,杀敌破军立得战功,以求快速荣升,光耀门楣!”

“嗯!此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为父是想让你跟着大军出征,当作一次实战演练,真真正正地上沙场见识一下,磨练一下你的心性,培养你的胆量,顺便也可以向军中大将多学学行军布阵及带兵之道,以待日后你统兵之用!因为只有真正上过战场,染血杀伐后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军人!你明白吗?”张天顺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孩儿明白,孩儿绝不会辜负父亲大人的期望!”张宣尽管一脸的受教之色,心中却是丝毫不以为然,暗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杀人嘛!我又不是没杀过,到现在为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还用得着见识么!

“唉……你这孩子!若是有季信一半的天分和努力,为父就不必如此操心劳力了!”张天顺颇有些无奈地望了眼张宣,心中又如何不知儿子此时心中的想法。

“父亲大人,快看!对岸骑兵已经快将敌军全数歼灭了!”张宣一脸兴奋的大叫道。

张天顺应声扭首望向金沙河西岸,只见河西岸此时喊杀声已是渐渐稀疏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近卫步兵的到来,并陆续加入战阵,飞快地扭转战局,原本如临死挣扎全力反扑地黑衣干兵渐渐被银色地海洋吞没!

一伍伍近卫步兵结成一个个圆形的剿杀阵形,紧密地配合着周围的骑兵小队,不停地快速的绞杀着如放羊般乱冲乱撞地黑衣士兵,浅滩处更有许多队近卫步兵直接干起了清道夫的活计,不断地将堆积的越来越高的尸体搬至急流湍动的金沙河边,直接将一具具残肢断躯投入滚滚南逝地河水中!

数以万计的尸体很快地将奔涌如潮地金沙河水都堵塞得为之一滞,水流渐小,宽达二百余丈地河面此时皆被黑色的尸体所遮盖,顺水而下,缓缓向远方漂去,整个河面远远望去呈现一片黑红杂色,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浓腥无比的味道让人窒息欲呕,犹如人间炼狱般恐怖骇人。

沙滩上的战斗仍在继续,现在已近未时末刻,将近二个时辰的时间,三万黑衣士兵在近卫骑步两军的全力扑杀下,几乎已是伤亡殆尽,幸存者不足二千人,这些从未经历过血腥战场的老弱之兵此时,皆已有些精神失常,不时有被极端的恐惧和血腥刺激地行为失控的士兵如发狂般跳入河水中,更有许多年龄稍小的士兵直接跪倒在地嚎淘大哭,状甚凄惨!

不过处于优势地位的近卫军却是似乎无半分怜悯之心,上前就是飞快地补上一刀,这些命运凄惨的可怜人顿时身首异处,命归黄泉,很快仅余的黑衣士兵也被屠杀一空,近卫骑兵大队在后岸中军营的指挥下,迅速地整顿队形向位于两侧密林中的官道冲去,目的就是清理道路,护卫后军及中军通过这段近十里长的密林通道……

河滩一战,近卫骑兵折损并不大,连同堕河身亡的将士算来也只有不到五千的伤亡,余者近二万五千余骑兵,分成五营,三营进入密林官道中开路,其余二营护卫在河滩两侧,掩护护卫后军及中军渡河,此时七万步军渡河者已近三万余人,皆排列在河滩处,结成三个万人方阵!

河后岸四万步军依然在有条不紊地依次分批快速渡河,虽然时不时也有三五个背运鬼,经不住颠簸摇荡地桥板,一头栽进河中,不过这时却不会迅速被急涌的水流冲走,此时河水中皆是密密麻麻地两军士卒地尸身,将整个河道都堵满了,水流已变得非常地平缓,很容易就可以在漂浮地尸体流中慢慢地游到河对岸,不过是多花些时间,多喝些腥臭的血水而已……

一柱香的时间,进入密林官道中的三营骑兵分别发出了一切正常的讯号,河岸处聚集的步军也已有近六万之众,远处望来,尽是一片银色的光芒,亮晃晃地刀林枪海,旌旗如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