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少皇

第63章 :亲审

王府地牢位于中院东侧一个小院内,外表很平常,穿过拱门,青石铺路,长条形地天井,盆景草坪,花香怡人,南北两面一溜数间厢房,黑瓦高檐、宽门高窗,三尺宽的雕花圆柱地回廊,很普通的一个家居小院,除了四周数十名持刀警戒的侍卫外,一切都非常祥和宁静……

见是蓝宇到来,院中侍卫纷纷行礼,闪开道路,得胜全率先而行,推开北面一间屋子的房门,引蓝宇入得房中,内里家俱摆设齐整素朴,得胜全走至正堂上首一张黑色的八仙桌前停下来,伸手在高挂于中堂墙上的一副一人高地水墨花锦图的一角拧了一把。

咯……吱……吱,一阵刺耳的磨擦声响起,方桌一侧的书架应声而动,移向右侧,露出一扇青石门户,得胜全来到门户前,右手屈起二指扣击石门,三下重、两下轻,反复两次之后,石门升起,石门内闪出两名侍卫,手持火把,行礼后引着蓝宇众人步入石洞,身后石门也迅速落下……

蓝宇众人跟着前面的侍卫,沿着一路斜向下的通道前行,一路上左右墙壁上尽插松油火把,光线很亮,二十余名持刀侍卫贴墙守卫,走了大约二十丈左右,转过一个变道,来到地牢所在处。

眼前是一块十丈见方的平台,平台正中置一方桌,靠墙处是一道小门,内间应该是藏兵洞,平台四周侍卫林立,个个身形彪悍,孔武有力,手持刀剑,腰插连驽、轻弓,见蓝宇至齐声行礼问安,动作整齐有力,训练有素。

平台向下十余阶后则是一道长不见头的约五尺宽的过廊,过廊左右两侧是一间间独立的木栏牢房,牢房皆用大腿粗细的圆木,门挂铁锁,每间牢房前都有两名侍卫守卫,整个牢房估计侍卫应该超过百人之数,当真是戒备森严。

“参见王爷!”蓝宇正观察间,王超和刘海已赶到,躬身行礼。

“人犯现在怎么样?”蓝宇抬手示意二人起身,询问道。

“回王爷,人犯什么也不说,直嚷着要见王爷,末将未得令喻,也不敢动刑,请王爷示下!”王超回道。

“好,那本王今天就亲自审一审!前面带路!”蓝宇点头吩咐道。

蓝宇随王超、刘海穿过走廊,来到尽头处一间独立封闭的石室之中。

石室空间很大,足有十丈见方,两侧靠墙尺余处,各摆一排五敦三尺高的石台,上置几口一人环抱的大铁锅,锅内燃起熊熊油火,将整间石室照得火光通亮。

室中三面墙壁、木架、刑架、兵架、方案上,尽置各式刑具、镣铐、兵刃,无一例外,皆血迹斑驳,乌光反射,摄人心魄,一目了然,这是一间专门用于刑讯或者屈打成招的刑室。

刑室正中处竖着一排十个呈十字形的木架,居中三个木架上捆着三名仅着白色中衣的囚犯,两手斜伸向上,由铁铐固定在木架上,闻蓝宇众人鱼贯而入,三人纷纷抬起头来注视,六道视线转眼皆射向居中的蓝宇。

蓝宇也不理会三人或恨或惧或怜复杂非常的视线,径直行至距门五尺右侧的一尊斜置地长案之后,而后稳稳坐于软垫圈椅上,刘海、王超、得胜全分立两侧,四名侍卫居后而卫,其余众侍卫分散房中四周护卫。

待身后侍卫将香茗取来置于案上,蓝宇举杯闭目慢慢品茶,半响也不作声,似乎已将眼前三名囚犯忘却,心中却在思量着该如何审讯,毕竟这种事自己是头一次碰上,以前都是自己被人刑讯逼供!

刘、王二将正欲出言相询,却被得胜全目光所阻,只得立于一旁闷声发财。

一时间,诺大的刑室之中,静地吓人,落针可闻。众侍卫目不斜视,潜心护卫,刘海三人也是屏气凝神,魂游太虚。

蓝宇暗暗思索,究竟对这三人有无刑讯的必要?又该如何处置这三人?是按计划斩首祭旗,还是能降则降,不降则杀!又或是先行关押,留其性命,以作他日谈判之筹码,真的让人很头痛!

左思右想了半天,蓝宇还是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吧!总之是见招拆招就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怎么说三十五万黑甲军的战力摆在那,只要自己不是太昏庸,想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三年之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保住西北四州,凭唐王府的财力物力,神功大成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只要自己的天魔神功突破第五层,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就算到时兵败,也可以挥剑飞遁!

想到这,蓝宇心中终于沉定下来,不管那么多了,先审了再说。

一柱香时间已经过去,茶已添过三遍,王超有些按耐不住,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引来身侧得胜全的一记瞪视,气得扭过头去盯着墙壁发呆,刘海在一旁看着,心中直乐,嘴角微撇,强忍笑意。

“那位是钦差大人呀!”蓝宇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斜靠在软椅上,懒洋洋开口道。

闻得蓝宇出声,房中诸人皆暗暗吁了一口气,三名囚犯当中那位胖乎乎白脸小眼的中年人张了张口,还未及得出声,只闻王超一声大喝:“王术秋!你聋了吗?王爷问话,你居然不答,是不是想尝尝夹棍的滋味!”边喝边大步欲冲过去给这位钦差大人来一顿,看来是刚才给闷坏了

蓝宇摆手止住王超,慢声道:“王大人是吧!官位、品级、祖籍、此行任务,说吧!”

“回王爷,老奴乃……宫中大内太监副总管,从四品……祖籍……并州开定府人氏,此行任务……任务……”王术秋不知是被王超喝吓所致,还是被铁镣吊捆过去痛苦,又或是蓝宇确实身具王霸之气,两条小细眼咪成一团,冬瓜脸上肥肉不住抖动,语声颤抖,顿顿咔咔的,说到一半便嗫嗫着发不出声来。

“行了,你不说,本王也知道!歇着吧!”蓝宇厌恶地瞟了眼前的肥太监一眼,打断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呀……”王术秋一听让他歇着,立时心中感觉有点不妙,脖子根忽地凉嗖嗖的,扯着细鸭嗓嚎叫起来,肥胖的身躯也配合着扭动起来,房中诸人一时恶寒欲呕。

蓝宇更是鄙视这个胆小如鼠的阉人,扭头望了王超一眼,后者立马心领神会,二个箭步冲上前去,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左右开弓,动作熟练,力道均匀,浑圆一体,噼啪作响,转眼间冬瓜脸就变成了肥猪头,青红一片,嘴角溢血,头一歪昏了过去,王超方才一脸痛快地退了回来。

从头至尾,蓝宇一直暗中观察着其余两名囚犯地神情,左首地囚犯正是那位近卫军的主将,身材修长健硕,面目俊朗,呼吸平缓有力,即使身陷牢狱,乱发遮面,也难掩英武勃发之气。

由始至终,他始终闭目养神,气定从容,只蓝宇刚进门时,瞄了一眼,便再不理会。右首地囚犯,身形粗壮,脸尖面黑,唇薄鼻弯,微带鹰勾,双眼精光四射,下盘稳沉,应该是位外家高手,蓝宇注意到此人一直在悄悄观察自己,不知有何意图。

“下一个!”蓝宇语简意练,沉声道。

“回王爷,小人乃是宫中内庭侍卫副统领,姓周名涛,会州杭安府人氏,此行任务是奉圣命护卫钦差大人!小人无意冒犯王爷虎威,还望王爷明鉴!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左首的囚犯还未睁开眼,右首的囚犯已抢先答道,面色镇定,语音诚恳。

“噢……你想归顺本王?哈哈……你身为习武之人,却毫无骨气,贪生怕死!身为人臣,食君之禄,却不知忠义报主,反而欲卖主求荣!象你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你觉得本王会答应收降你吗?哼……”

蓝宇看着周涛一脸地镇定从容,心中是又气又恨,作为一名军人,投降变节,是可耻的,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是不能允许的,尤其是受到过系统军事教育的蓝宇更是对那些贪生怕死之徒痛恨,原本对此人尚有一丝好感,此刻却已荡然无存,只余下满脸地鄙视,此人枉有一身不俗地武功,却原本是一具臭皮囊,忍不住开口讥骂道。

“王爷此言差矣,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明臣慕主而侍。王爷虎威冠天下,帐下黑甲精骑威振八方,纵横西疆,所向无敌,小人仰慕已久!

反观之,当今皇上昏庸,刚愎自用,沉迷酒色,信奸任亲,宠信佞臣,荒废政务,更欲除去王爷,自毁长城,置江山社稷和天下万民于不顾。

可见其气数已尽,败亡之时已不远矣!小人自当择明主而侍,为王爷效忠,为大魏出力,不知王爷以为如何?”周涛闻得蓝宇讥笑之言,却不惧不怒,不温不火,侃侃而谈,一脸正色,唾液横飞,再配着那副奸诈的面貌,当真滑稽无比。

蓝宇听着周涛一番激昂陈词,好笑之余,心中也不禁对他的胆色和脸皮有点佩服,暗自思量此人用于军中执法是再好不过了,有胆有勇有谋,脸皮又厚,且于西北无根无基,又属降将,必受岐视排挤,当真是不二人选。

只是看此人一脸奸相,心中即怕他如墙头草,随风摆,投降如吃饭,实乃不忠不义的小人之徒,又恐他乃是诈降,到时背里捅自己一刀,那才是诒笑大方,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不禁皱眉沉吟起来。

“如果王爷对小人归降之心有所疑虑,王爷可派人将小人家眷接至西昌安置即可!”周涛似乎觉察出蓝宇犹豫不决的原因,开口道。

其实周涛内心也是十分挣扎矛盾,忠君报国,谁不知道,可是回想自己由于家境贫寒,无权无势,于宫中受尽白眼,自一名小小侍卫干起,二十余年来,虽兢兢业业、上躬下恤、任劳任怨又尽忠职守、屡立功勋,却始终仅仅是一名小小的六品侍卫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