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人如衣
第13章 女人如衣
温暖小手紧紧揪着身上的外套，这是陈宇锋为她披上的，上面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体温，不炽烈却能暖上人心。
冷天煜心无旁骛的开着车，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掀不起他心中半分涟漪。
拧开车内的音响，歌剧魅影的旋律回荡在车里。一手悠闲的轻敲着方向盘的正中心，无意中眼角扫到身旁的温暖，萌萌的大眼睛，泛着淡淡水色，满是委屈。
温暖没有注意身旁的动静，她静心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肩上一凉，温暖才回神。
一侧首，发现原本披在自己肩上的外套，已经被冷天煜扯去，小小的吃了一惊，转瞬又被愠怒取代。“你干什么！”温暖心急，对他的野蛮行径，表示非常不满。
冷天煜薄唇紧抿，不由分说打开车窗，就将外套扔了出去。晨风从车外灌入，温暖不由得瑟缩。
车速很快，外套被扔出去的一瞬间，便被风带往行进的相反方向。温暖本能的想要将身子探出车窗，可一看到冷天煜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唯有投降。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温暖原本气愤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就连责备的语气，都变得软弱无力。
面对这个男人，去做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不过是让自己更加难堪罢了。
冷天煜幽深的眸子，泛着锐利的寒光，好像再提醒她，如果她再多说一句，他也会像对待那件衣服一样的对待她。
那件衣服对于温暖来说，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因为陈宇锋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从她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她给予的无私温暖。
可此刻，冷天煜却很没人性的把她珍视的美好毁掉，温暖微微叹息，“男人”这个词的含义，果然可以理解成是“刁难女人”的意思。
冷天煜讥讽一笑，“这么舍不得他？欢迎跳车。”
温暖闷闷的不出声，她懒得去跟他讲人与人之间的真善美，他这样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窗外的景色，快速的向后倒退着。冷天煜莫名的觉得心烦，那袭苍老的身影，期待的眼神，不是他无视，就可以当成不存在的。
“为什么会乖乖回来？”既然心烦，那就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冷天煜的口吻很轻，好似一片羽毛轻触在温暖的心间，可那股不言而喻的王者姿态，却依然给温暖不小的压力。
温暖幽幽的望着前方，她苍白的小脸，在挡风玻璃上映出一个虚弱的幻影，好似那个脆弱的自己，正在与她面对面，等待着她的回答。
微垂螓首，十个指头胡乱的纠结着，温暖有些认命的说道：“面对你，他只有输。”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自嘲和无奈，自嘲的是她自己，无奈的是陈宇锋……
不仅仅是陈宇锋会输，她温暖也没好到哪去。这个男人太可怕，可怕到连无耻都被他玩的坦荡荡。
冷天煜却笑了。
此话飘进冷天煜的耳里，变成了一种另类的赞美。这比那些阿谀他的人，说那些‘鹰眼厉害’、‘冷天煜很强’之类的话，受听百倍。
温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能换来他这样一番好心情。可能真有人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冷天煜就是其中的代表。
途径一处老居民区，温暖的眼神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车窗玻璃上，甚至将车窗打开，眼神凝睇在某一处，不肯移开。
冷天煜发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特别之处。
“停车！”温暖激动的回身，郑重的表情下，是被她刻意强压下的难过。“请你停车！”
冷天煜难得的没有刁难他，一脚刹车踩下，温暖不等车停稳，立刻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脚踝上的伤，被她置之不理。一瘸一拐的向着某处老楼奔去，越靠近，眼里的湿意越浓。
冷天煜透过后视镜看着温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像疯子一样。刚刚的车速很快，即使踩了刹车，惯性依旧很大。她脚踝的伤，再度被撕裂，嫣红色的血，正沿着高跟鞋跟，缓缓流下。
温暖的眼里，是满目的疮痍。一栋栋旧楼，早已破败不堪，乱石残瓦，铺满整个地面。
冷天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点上一根烟，优雅的吸了一口。“这里要建商业区，你有兴趣？”
温暖听到他开口，赶紧擦去眼中的泪意，盈盈的望向冷天煜，“那原来住在这儿的居民，都搬哪去了，你知道吗？”
冷天煜失笑，“我不搞房地产，不关心这些。”
温暖一听他不知道，小脸顿时被浓浓的失望取代。冷天煜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采取一种方法，去弥补这个女人的失望，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够丑了……
“不过……”冷天煜尾音拖的很长，温暖猛的抬头，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不了解的！
“不过什么？”温暖急忙上前一步，眼神里的期待，让冷天煜下意识的移开眼。
“不过你得用个东西抵押……”冷天煜突然回身，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不是他有意要刁难她，是有些事情，先做好预防，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温暖茫然的摸了摸全身，有些窘迫的看着自己，“我、我没有钱，也没有其他值钱东西可以抵押给你的，不然……”
“不然我以后看上什么，再告诉你，你拿来抵押给我。”冷天煜霸道的截住她的话，替她做了决定。
温暖哑然，小脸上满是吃惊，心道这男人怎么会肯吃这样的亏，用空头抵押都可以？
冷天煜不再看她，转身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雷滕，京山太平这块老居民区，原住的动迁户资料传一份给我。”
温暖极力的想听得更真切，可又不敢太过上前。只能绞着小手，惴惴不安的等待在他的身后。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冷天煜才结束通话。
“怎么样？”温暖焦急。
冷天煜闲庭信步般的在断壁残垣上走了几步，这才悠然回身，双臂环胸的斜睨着温暖，“先告诉我，为什么关心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