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诱娘子:邪王不请自来

第140章 败露(二)

他死在了自己的亲哥哥手里

皇后疾步下了阶梯,奔到太子面前,对着他抬起來的脸狠狠就是好几巴掌。

扇得太子整张脸都是木的,他掩着脸抬起头,半天沒回过神來,就只知道傻傻地看着皇后:“母后……”

“恒儿!”皇后看着他抬起來的整个面容不识的脸也吓了一跳,既愤怒又心疼,皱着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母后!”太子这时才知道哭,跪着挪上前抱着皇后的腿嚎啕大哭:“母后!母后!”声声凄厉,不为自己辩解也不说为什么会受伤,只是拼命地哭。

皇后心疼不已,思及已经离世的五儿,更是悲伤难以自禁,母子俩哭成了一团。

听着他们两个哭得凄厉,夜琅邪悄然起身,飞快地掠向大门,这一招來得既快且悄无声息,两边侍卫都是一惊,还沒反应过來,夜琅邪的手已经触到门上。

“噌。”剑身犹晃,但剑尖已经递到他脖子边,暗卫垂着头,面无表情:“退后。”言辞里并无一分对他这皇子的敬重之意,仿佛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听他的,他随时可以取了他性命。

但是夜琅邪也知道,他确实沒把他当成皇子,暗卫直接隶属于君王,也只听命于君王,至于其他人,惹到了他们就是死路一条。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

“父皇!父皇!”夜琅邪也沒辙了,只得高声呼唤,希望能有点线索,毕竟他的属下数次打探,都被暗卫们联手击溃,竟是一点消息也探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也不能直接拿下太子和皇后,所以最后他只能亲自前來,却沒想到还是进不去。

屋里悄然无声,抵在他脖间的长剑更显冰寒:“退后。”刀锋微微下压,在他脖子上压出一道印痕。

眼下情况未明,当然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下大闹起來,夜琅邪垂眸退后两步,事到如今,也只能从长计议了,反正已进京城,他自有他的方法可以查探出父皇是否真的平安。

因为他的这一番闹腾,皇后和太子已经反应过來,太子气怒交加,正欲上前理论,皇后却伸手拦住了他,悲愤地瞪着夜琅邪:“琅儿,前线军情紧急,你如何能擅自离职?你父皇给你重兵让你把守雅桑,你怎能不听指挥直接回京?”

两句话,句句点到重点

。一是擅离职守,一是手持重兵擅自回京。这罪名可都不轻呐,而后者如果再严重一点,直接可以说是逼宫了……

夜琅邪满目悲怆,视线移向地上的五皇子:“恕不相瞒,儿臣正是接到消息知道夜冬意欲对五弟和母后不利,是以披星戴月赶至京城,只想尽绵薄之力,却不想……”说到情动处,他忍不住抹了把干涩的眼角。

这话直接戳中了皇后的心病,是啊,恒儿虽然脸被毁了,但却只是易容,可以改回來,而五儿却再也不可能复生了……向來精明的她因为心里压了这么悲伤的一件事,竟也不再为难夜琅邪,沒去计较他的漏洞百出的谎言,俯身抱起已经僵硬冰冷的五皇子:“五儿,母后带你回家……”

满腹疑惑的夜琅邪也只得离开皇宫,垂头缓行,心中疑绪万千,却不得解。父皇究竟怎么样了?母后能进他为何不能进?母后把持着后宫,孟家怎么沒有动作?待走出宫门,他才想起刚才城外发生的一切,拧眉道:“绮罗呢。”

候在马车边的伍沉欢垂下眸眼,压低声音道:“有尾巴跟着,我们不好窥探,只能远远跟着,她脚步一直沒停,现下只怕已经出了城界。()”

……夜琅邪眼眸一沉,却也沒说什么,直接进了马车,马车飞奔,他沉默良久才低低地道:“跟紧。”

荒郊野外,杂草丛生,天幕微垂,这一走竟然走了大半天,已经快天黑了,楚绮罗脚已经痛得再也走不动,凭着一股闷气走到这里已经是到了极致,闷哼一声歪了下來。

一直跟在身后的绿春赶紧伸手扶住她,抹了把眼泪给她褪下鞋袜,将裤子捋上去,看到伤处果然肿了一大圈,她眼泪啪啪掉落下來:“绮罗!这,这怎么办……”

“沒事。”之前不觉得,现在突然停下來,才觉得钻心的疼,楚绮罗痛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药:“给我敷上去。”

绿春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伤处,药的凉度恰到好处地压下了痛楚和燥热感,但是骨子里的痛意却是忍也忍不住的,楚绮罗咬着唇,不肯泄露半声。

下颚蓦地被扣住,强迫地被抬起,楚绮罗透着氤氲泪光抬头看去,却是夜冬去而复返,看着她咬得已经破皮的唇瓣,他秀眉微皱,撇嘴:“愚蠢

!”

“放开绮罗!”绿春也是吓了一跳,这人怎么一点声音沒有突然就蹦出來了?她瞪着他,手刷地抽出了长剑,直指他眉峰:“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哼。”夜冬冷嘲地扫她一眼:“身后跟了五六条尾巴都不知道,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我倒真是好奇你会对我怎么不客气?”说完不怀好意地往她身上一扫,露出一抹** 邪笑意:“或者说,上回未做完的事儿你想继续做完?”

绿春俏脸一红,转瞬冷寒,剑尖不退反进,剑气渗寒,仿佛当真要透体而过。

看着这模样的她,夜冬也明白她不是在说笑,笑容一敛,脸沉了下來:“退下。”眉宇间存着三分冷凝,这张脸,竟与夜琅邪那冷邪无情的面容重叠起來,惊得绿春退了两步。

见她露了怯,夜冬这才满意地掉过头看着楚绮罗,她木然地垂头看着地面,似乎对他们的针锋相对完全沒有察觉。

可是他知道,她是知道的。夜冬从怀里掏出药,细细敷在她腿上,以内力隔着衣裳轻轻推捏,直到她的腿部消了肿他才轻吁了口气,眼里不经意地又染了些许戾气:“怎么,他对你一绝情,你想寻死?”

一直沉默地让他处理的楚绮罗抬起头,眼底的水雾已经尽数散去,面无表情:“不至于。”

舔舔唇角,夜冬嘿嘿一笑,竟然涎着脸凑了上去:“嘿,你看,本公子长得胜似潘安,而且还跟他有些儿像,要不,你嫁给我吧?”

冷嘲地扫他一眼,楚绮罗将手伸向绿春,借着她的力量慢慢站起來,话是毫不留情,声音却是一点儿怒气也不带的:“怎么,我背后那足以动摇月殇根本的势力也找了你?”

“不曾。”夜冬也拍拍衣裳站起來,笑得一脸诡异:“我也沒想要做皇帝,我纯粹就是觉得你这人……”想了半晌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得巴巴地笑:“觉得挺有意思的。”

楚绮罗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个白眼,抬脚就走。

“哎

!我认真的呢!”夜冬扯住她衣角,收了吊儿郎当的笑容,眼里有着执拗:“你得答应我。”

“凭什么?”心里气怒已经散了个干净,楚绮罗只觉得眼皮很重,她想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去考虑未來,所以对他这番胡搅蛮缠颇为不耐,很是敷衍。

“就凭我说我娶你啊。”夜冬一脸的理所当然。

本來不想理会的,但听了这话心里却忍不住想冷笑,楚绮罗瞥了他一眼,微微勾唇:“你是不是觉得你说你愿意娶我这残花败柳你就很是尊贵了?我就该跪下來谢你隆恩,欢欢喜喜嫁给你?”

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笑意,甚至还猛地点了点头,再怎么好的脾气也会被激怒了,她蓦地敛了笑,咬牙切齿:“滚!”

绿春的长剑恰到好处抵在还欲赶上來的夜冬胸前,力道适中:“听见沒?滚!有多远滚多远!我知道你武功比我强,但是如果你敢纠缠绮罗,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杀了你!”

皱着眉头看着这剑,夜冬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其实要拿下这小丫头倒不难,难的是楚绮罗肯定会替她出头,如果她受伤……想到夜琅邪那双冰寒凛冽的眸子,他打了个寒颤,但就这么看着她离开也实在不是他风格,听得身后不远处细碎响声,他扬声道:“喂!夜琅邪追上來了!你原谅他吧!”

走在前方的楚绮罗脚步微微顿了顿,却并沒有回头,然后便是更坚定地往前走。一路远去,毫无留恋。

“看到了吧。”夜冬转过身,面无表情:“回去告诉夜琅邪,这个女人,我要了。他不配得到她。”

楚绮罗之前凭着那股气,走得远了些,现在才在心里叫苦不迭,她们这一路走到月上中天了,连家客栈都沒找着。

正在两人失望至极,准备放弃直接露宿的时候,夜冬这阴魂不散的又蹦了出來,话也不说,直接蹲在地上:“上來。”

楚绮罗冷冷地别过脸,看都不想看他。

一向**不羁的夜冬脸上头一回有了无奈的神情,伸手抱起她就跃了出去,绿春武功不弱,但也无法拦住他,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