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诱娘子:邪王不请自来

第134章 兄弟残杀

“沒出息!”伍沉欢一把拎起他,满目嫌弃:“就你这衰样,你这辈子我都不想教你学武功。”

大六抽噎一声,跟了他好几年的几个小毛贼见他哭成这样,再看看他肩上浸润了外裳的鲜血,都以为他死定了,开始只是一个跟着哭了一声,到后來抑不住,一个个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

“有这么疼吗?”楚绮罗皱了皱眉:“过來,我给你包扎。”

大六迷蒙地睁开眼:“不,不用了,我都快死了……”

“就这么扎一剑就会死?”楚绮罗好气又好笑,知道他是沒怎么受过伤,吓过头了,斜睨他一眼:“放心,只要止了血,你想死都死不了

。”

只要包扎好就死不了么。大六睁开眼睛,颤抖地看向自己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的左肩,果然,不过是一把小巧的匕首罢了,甚至都只扎进去一小截,刀尖晃悠悠地都快掉下來了,他不由老脸一红垂下了头,心里奇怪不已,那一剑,明明是直冲着他脖子來的呀,而且那剑,那么长……

楚绮罗正欲接手,伍沉欢一把拖了他就走,把匕首拔了出來擦拭干净还给夜琅邪:“将军,可否……”他手往脖子上一划拉。

商之遥遥看着他这个动作,心里亦是一寒,如果夜琅邪真的要赶尽杀绝,他拼死也会拼上一拼,他倒想看看,究竟会鹿死谁手!

出乎意料的是,夜琅邪微微侧头:“赶路。”他要做的事比杀一个小小商之重要太多,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关的人身上,帝京中风云暗涌,瞬息万变,他晚一刻,风险也就大一分。

如他所料,商之并沒有拦他们,一行人大摇大摆出了小路,直接上了官道,和已经买好马车的众属下会合后,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大概是因为太子在他们手里,一路上再无风浪,第二天中午时分便抵达了京城。

只是他们人数不少,而皇上并未召见夜琅邪,要就这么坦坦荡荡跑进去,如果皇后或孟家参他一本说他意欲谋反,却是连反驳都沒有办法的。

楚绮罗看出夜琅邪的为难,微微一笑:“绿春,给殿下易容。”

在绿春耳边如此这般一番,绿春领命上前,在太子脸止抹了几把,太子的脸立刻毁容了,一块一块疤痕将脸整个糊住,完全看不出原來样貌。绿春退后三步看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伸到夜琅邪脸上。

夜琅邪下意识伸手一隔:“拿面具出來。”

暗暗叹息,绿春垂头丧气地拿出轻薄的面具,有些懊恼。楚绮罗确实是说给夜琅邪面具啦,但是她真的好想把他也毁容啊,看着美好的事物在手里被毁掉,那种舒服的感觉他们都不会懂的……也怪夜琅邪太聪明,知道楚绮罗是什么意思

转过脸去整理一番,夜琅邪再转过头來时,风姿绰约的宸王爷立刻变成了阴险绞诈的太子殿下。

太子开始沒什么感觉,猛然看到夜琅邪这张脸,吓了一跳,指着他大吼大叫,可惜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他不管怎么叫也说不出只字片语。他蓦地反应过來,恨恨地瞪着楚绮罗。

察觉到他的视线,楚绮罗回头笑吟吟地看他一眼:“真是委屈你了呢,我的小哑巴奴才。”

“唔唔啊啊啊!”太子破口大骂,却什么也说不出來,他惊恐地捂着喉咙,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他们。

既然易了容,那便什么问題都迎刃而解了,伍沉欢也戴了张面具,易容成商之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赶着车往城中驶去:“殿下回宫,闲杂人等回避……”

守城的士兵个个都惊讶万分,沒听说太子出城了呢……所以长枪一横:“停车!”

伍沉欢演戏也演十成,浓眉一竖:“大胆奴才!竟敢拦太子殿下车辕!”

他们不过是些小角色,哪里真敢和太子叫板,士兵低头哈腰赔着笑:“大人勿怒,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待小的先请示一下……”说完也不管伍沉欢是怎么个脸色,一溜烟跑进去了。

伍沉欢骂骂咧咧的,但是倒也沒有拦下他,因为夜琅邪手伸车帘微微摆了摆,冒充太子,就是为了把事儿闹大把水搅浑的,当然得有个好兆头。

其他的士兵都紧张万分地持着长枪一动不敢动,生怕惹毛了他们。

很快地,那士兵跑回來了,气喘吁吁地赔着笑脸:“殿下,请稍候片刻,五皇子殿下已经赶过來啦!”

五皇子。

楚绮罗与夜琅邪四目相对,各自心都是一沉。

太子进出宫从來都是横进横出,哪里有过被拦下來等待的记录?而五皇子为什么会來?这小小守城士兵为什么不去请示上级,而是径直去找了五皇子?

“有三个可能

。”楚绮罗指尖在窗棂上轻叩:“其一,太子早有预备,和五皇子通过气,只要他回宫为免出差错必须要五皇子亲自前來对过暗号。”

“皇兄向來胆子肥,更何况有夜冬作伴,他不可能会留后招。”夜琅邪拧眉思索片刻,否定了这个可能:“更何况五弟和他虽然亲为兄弟,但五弟实际上是极不喜欢皇兄的,他素喜演戏,皇兄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得很。”

也就是说,就算太子留了后招,也不可能会和五皇子去商议。

楚绮罗神色慢慢凝重:“还有两个可能就是,宫里果然是乱了,五皇子前來刺杀太子以除后患,夺得皇位,或者,皇上已经驾崩,他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保住太子。”

这两个倒是有些可能,但是她也不相信五皇子会好心來救太子,毕竟,那个闪闪发光的位子连淡泊的夜琅邪都千里轻骑赶了过來,他沒有理由不动心。如果这两个都排除的话,那五皇子此行前來,就真的是为了來杀太子了……

“你有沒有发现。”夜琅邪挑开车帘看了眼太子,沉吟道:“皇兄这一次行事很鲁莽?”

细细回想,太子从追杀夜琅邪出京城开始,确实有些冲动了,如果是以前的太子,他会很谨慎,因为他害怕,他怕输给夜琅邪,而这一路,他步步紧逼,甚至堂而皇之露出身份,半路截杀,滨城绑架,都非常毛躁,处理手法一点也不细致,实在很不符合他的风格,他不是最喜欢背后阴人的么。

“我总感觉他一点也不担心。”夜琅邪凝视着被易了容失了声的太子,微微皱起了眉:“而他会这么鲁莽的话,除非他已备好退路,或者拥有了强大的联盟,一点也不怕惹怒我的后果。”

“你是说,孟家?”如果太子和孟家勾结了,夜琅邪此行还当真是惊险万分,不过太子这样做,置皇后于何地?

夜琅邪微微摇头:“不是孟家,如果我沒猜错,应该比孟家更强大。”

有这样一个势力吗?楚绮罗疑惑地看着他,车厢里一时沉寂下來,只听得彼此的呼吸声。

“五皇子驾到……”太监拖长的细细声音,摆着款打着秋一副鼻孔朝天的嚣张模样。

相比之下,五皇子就谦卑许多:“皇兄,皇弟來迟……”

夜琅邪正掀开帘子下车,伍沉欢自然是伸手來扶他,但是五皇子竟然不顾身份,直接冲上來扶住夜琅邪:“皇兄此行一去甚久,母后想念得紧,特地吩咐皇弟前來迎驾……”

夜琅邪化成的太子当然还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却沒有避开他相扶的手,高傲自得地享受着他的伺奉,从小,他就喜欢欺压这一母同生的兄弟,五皇子大概也习惯了他的这种神情一点也不以为意,依然满满的笑容扶着他慢慢往里走:“这马车太破,皇兄的车辇皇弟已经命人赶來,稍候片刻就到

。”

虽然感觉他太过殷勤,都殷勤得有些过了份,但是太子就该是高高在上的,所以夜琅邪还是冷哼一声,正脸都沒看他一眼,静候着车辇到來,顺脚一脚踢中了之前胆敢拦下他的那个士兵,一脚踢得挺重,那士兵闷哼一声弯下腰半天沒能站起來。

看着这一切,五皇子一点也不惊讶,甚至眼里都染了丝丝笑意。车辇很快來了,一如既往的豪华,五皇子亲自扶夜琅邪上车,一切都很正常,不正常的,只有他指尖蓦然闪现的一抹亮光,一闪而过,深深刺进了夜琅邪腰间,用力一搅,五皇子目露凶光,面容扭曲着皱成了一团:“皇兄,成全我吧!”

这一剑來得又快又狠,不但伍沉欢沒來得及,连夜琅邪都沒得及闪避,他手按在腰间,像忍着剧烈痛楚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五皇子:“皇弟,你……”

“皇兄,对不起你非死不可,父皇不行了,他要传位给三哥,你也不想的对不对?”五皇子毕竟城府不够深,丝毫沒察觉夜琅邪神色有些不对,只知道自己这一刺真是伤到了亲哥哥,眼里慢慢有了泪光:“咱们是亲兄弟,父皇不喜欢你,沒关系,传给我!不能便宜了那个杂种!”

夜琅邪也当真沉得住气,怒意沒有泄露半分,只惊恐地看着他,抖着唇道:“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五皇子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竟隐隐有些熟悉,不像大哥,倒有些……像狐狸一般精明而又阴险可怕的三哥,他犹豫片刻,想着自己刀还刺在他身体里,心便安稳许多:“不,是母后同意我这么做的。”

“嘭!”楚绮罗掀來车帘,看到太子化成的丑奴一脸惊恐地跌坐在地,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母后不可能会放弃他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