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诱娘子:邪王不请自来

第116章 威胁

手轻轻一松,绿春直接软倒,冬灵在她落地之前小心翼翼地接住,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眼里还是渗了些许希冀,绮罗,沒有生她气么?

已经到了这一步,楚绮罗也懒得和秦恪多做纠缠,转身就走,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來秦恪压得极低的声音:“楚……楚姑娘,借一步说话……”

她回过头,看着秦恪小心翼翼到几近卑微的神情,心忽然一软,这个人,是疼她宠她那么多年的秦哥哥,见她回头,秦恪也不敢抱太大希望,轻轻地道:“可以吗?”

绿春蛊毒已解,而秦恪不会对她下毒手,楚绮罗盯着鞋尖恩了一声。()

虽然她答应了,秦恪却并不见有多高兴,跳下去开始布置。

跟着一跃而下的冬灵将绿春安置好便上來接了她下去,坐在庭院里,所有人都退回了屋子,微风轻送,有淡淡桂花香飘荡在空气里,她敛眉看着桌上冒热气的茶水一声不吭,让她说什么呢?本就是他要跟她说话,这一步她借了,冷场也不是她的错。

“绮儿……”

她闻言抬头,平静地看着秦恪,他是想说点什么呢?这么难以启齿?她坐得有点无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指尖无意识在桌面轻轻叩动,直等得茶水都凉了,他依然纠结着欲言又止。

再这么拖下去今天都说不完了……她懒洋洋地笑 :“秦公子若是无事,在下先告辞了。”秦恪依然不经吓,立刻站起來伸手拦她:“我说,我说。”

他正正神色,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绮罗,离开夜琅邪,好吗?”

“今儿风也不大。”楚绮罗端起茶杯面无表情抿了口茶水:“怎么把你的脑子都给吹沒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秦恪一掌拍在桌上,见楚绮罗抬眸瞪向他,又深呼吸压下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我听说,听说……”

看着他的脸一分分变红,她看得倒有些奇怪了,呵,当初不承认婚约将她推到夜琅邪怀里的是他,现在她和夜琅邪在一起了,秦恪这又是演哪出?莫不是说他回心转意休了吴叶霜來娶她为妻?她心底冷笑连连,她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罢

“听说什么?”流言嘛,不外乎就是那么点东西,楚绮罗神色淡然:“听说我自荐枕席,爬上了宸王爷的床却连个侍婢身份都沒落着就被赶到了穆津关?”

秦恪拳头捏得咯吱响,咬牙:“你,你……”

“是,我成了夜琅邪的女人。”楚绮罗风轻云淡,盯着秦恪蓦然惨白的脸,露出一抹残酷笑意,一字一句:“得到后再失去,这感觉怎么样?”楚家一案太子脱不了干系,而秦恪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们逼她失去至亲,她惩下口舌威风不算过吧?

“绮儿……”

“我尝过了,感觉很好。”楚绮罗打断他,抬手敬他一杯清茶:“这杯茶水,谨代表我们数年诚挚友情,从此以后,后会无期。”

哪怕再遇见,她也不会再是绮儿,他自然也不再是秦哥哥,命运如此残酷,从她跟着夜琅邪跃进那片火海开始,她已经身不由己。

秦恪会武,所以他一把扯住了正欲起身离开的楚绮罗,一时挣脱不能,她有些不耐地回眸,却在看到秦恪神情隐忍,眸中含泪的模样而怔住,秦恪双手微微颤抖,几乎将自己伏到尘埃里:“绮儿,回到我身边,好吗?”

“秦恪,你这是做什么呢?”看着他这样,她也收拾了自己的刻薄,抿着唇神情萧索:“你应当知晓,我们已经沒有可能了。”

“你在报复,对不对?你想查楚家一案的主使对不对?我帮你查,我帮你……你不用这样,这样……”秦恪咬牙:“这样……”

却始终是说不出來,楚绮罗轻轻一笑:“这么贱?”

看着他蓦然惨白的脸,她竟生不起一丝同情,她斜睨他一眼:“如果你想帮我,你早帮了不是么?我家惨案你觉得会是谁做的?你心里沒数?你说要我离开宸王爷,那么你可知道离开他我再沒活路?”

她需要夜琅邪的权势,以此保全自己小命,然后努力积攒军功,坚定自己的身份,然后才有力量反击

秦恪已经不止指尖颤抖了,他整个人仿佛抖筛一般颤抖着,嘴唇颤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你不敢说。”楚绮罗笃定地笑,也由他的反应更确定了一直以來的猜疑:以秦恪的性格,他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他这次这么鲁莽,定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急急來找她,但是他不知道,她不需要现世安稳,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她这一生都无法安心,她唇角溢着笑容,心中却升起一丝悲凉:“秦恪,退出吧,不要再参与。”

这样,他便能保全他一条性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世安好。

她指尖用力,自他手中缓缓**衣袖,一寸,一寸。

紧紧捏住手中粗布,秦恪像溺了水握着最后一根稻草的人一般睁大双眼,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看着她:“你爱他吗?”

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楚绮罗哈哈大笑,毫不顾及形象地笑得眼角泛泪,在秦恪茫然的眼神里,她止住笑,擦去眼角的泪,拍拍他的脸颊,转身就走。

秋风拂过,人走,茶凉,秦恪踉跄着扑到桌前,颤抖着手喝了一口,透心的凉。

绮罗,绮罗,帝京举目无亲四面楚歌的时候,你的心,是不是也如这茶水冰寒?

可恨他当时竟然相信爹爹以为沒有婚约才能救她不被陛下疑心,所以忍了吴家这门他沒有到场的婚事,却沒想到,他在殿前的沉默,让他彻底失去了她……他捏着杯子,双目无泪,满心懊悔。

“琅军大捷。”

平板无波的声音,正是太子亲信,秦恪抬起头:“什么?”

“殿下说她确然有些本事,命你劝她归降,若她答应便罢,若不答应,子母蛊便只是个开端。”那人自袖间掏出一枝玉簪晃了晃又收了回去:“秦公子,三思。”

他们平素都会敬重有加地称他一声秦少爷,而今天,他却威胁他,还叫他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