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诱娘子:邪王不请自来

第二十六章 虽然残忍,却是事实

夜廷羽僵住,脸色很难看,估计心里也觉得自己这招有点卑鄙。

但是楚绮罗完全不觉得,她扬眉一笑:“使暗器就卑鄙无耻了?那暗杀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这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你们这所谓仁义道德只是对别人设的吧?”她原先想的还是一举拿下所有人呢,可叹没人帮手,而且又没死人,他们囔囔什么

“你?弱女子?”为首的那个刺客颇为忿忿:“用计使黑云寨覆灭,用阵法收拾了南山擢,被你收拾的人数不尽数,你是弱女子?”

看来对她很是了解啊。眉心微皱,楚绮罗拖长声音慢慢地道:“多谢英雄夸赞,小女不胜惶恐,不过,我跟你没什么怨仇吧?何必逼我到这步田地?难道你是那二者熟人?”

那刺客颇为警觉,压根不回答她的问题,尖啸一声逃之夭夭:“本尊身份你日后自会知晓,后会有期。”

真可惜,只要答了这个就能猜出幕后主谋是谁了。楚绮罗眯起眼睛,指尖在棺木上轻叩。

“怎么了?侥幸逃生不先庆祝一下?”夜廷羽的语气还是很讨嫌,但楚绮罗没空理他。

她径自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晋王爷,这几个刺客武功如何?”

“不算高深。”说到正事,夜廷羽也正了神色:“但是比起我,按理说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他们并不打算取我性命。”每次剑尖都快划到他脖子都还是收回去了,要不然那个刺客也不至于会被了削了半个脑袋。

这就怪了。楚绮罗眯起眼睛沉沉地笑:“看来这来者不善,竟然只是对我呢。”

夜廷羽何等聪明,脸立刻黑了:“你怀疑我?”

“当然不。”楚绮罗眉眼弯弯,讥讽满满:“不过也差不离,至少与王爷是熟识,而且显然是舍不得王爷您身娇肉贵的为我挡剑。”若不是这样,那刺客头目如何会到了关键时刻反而跑了?还不是知道夜廷羽会护着她,不想再多添无谓的伤亡。

有死士,武功高强,知道许多秘事,而且怕伤着他,甚至没有妄杀无辜,只想杀楚绮罗……这么推算下来,能派来这刺客的,便只有……夜廷羽神色凝重起来,想起夜琅邪离去前分外严肃的神情,大概,也只有那个人能让一向稳重的哥哥紧张了吧!

见他出神,楚绮罗也不逼人太甚,敛了装模作样的笑容,沉静地开始收拾被搅得天翻地覆的灵堂,想起刚刚那惊心动魄的追杀……她皱了皱眉:“哎,不对,那个伍侍卫呢?”

夜廷羽甩都没甩她,脸色一时阴一时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绮罗见他这样子,也就懒得再问他了,问了估计也是不知道的

倒是家丁们眼看躲过一劫,都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只有福伯不知去向。

“小兰,可有见到福伯?”当时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福伯有没有事。

小兰点头:“我看到管家出府了,很匆忙,说是要去找宸王爷。”

呃。楚绮罗皱眉,她和夜琅邪关系好像没那么好吧!回头得说说福伯,别拖累了人家,到时人说起来,可是解释不清的。

这世间,向来是锦上添花的多,可没见着谁是眼巴巴地雪中送炭的,就算这炭送了,赶明儿也是必须得加倍奉还,否则……啧啧啧,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福伯回来了让他找我。”楚绮罗声音沉静,却难免带了些许凛冽:“宸王府是宸王府,楚家是楚家,日后不要随便去麻烦人家。”

小兰应声退下了。

“皇后懿旨!楚绮罗接旨!”外院传来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

楚绮罗似笑非笑地拍拍孝服上落的烟灰,扫了眼夜廷羽,两人视线交汇,心领神会:这声音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吧?

经过夜廷羽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她衣袖:“你先别去。”

淡淡挑眉,楚绮罗拂开他的手:“晋王爷您说笑了,楚家现下数十条人命全系在我脖间,宫里随便传道旨意我都躲不过的。”

虽然残忍,却是事实。夜廷羽突然明白了她的立场。她一直在忍,哪怕被刁难,被欺负,她也都忍下来,这并不是恶意欺瞒,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逃过一劫,不被斩草除根的劫,从而保全自己,保全楚家。

可惜,她这个微小的愿望,已经破灭了。

“皇后懿旨,念薇郡主贤德端良,声名远播,特予进宫研习宫庭礼仪……”

声名远播?她好像才被封为郡主吧?进宫?宫庭礼仪?她可不想入宫

!葬礼三日,四日后进宫,皇上态度不明,皇后这又是什么意思……虽然心里很多疑虑,但楚绮罗还是垂下头,恭谨地接过那绸布:“念薇领旨,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那太监扬长而去,眼角眉稍是掩也掩不住的鄙夷,想来这奴才是这副模样,这主子自然也是差不离的,这皇宫一进,只怕想出来就会困难了……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夜廷羽很不能理解:“难道……”

“斩草要除根,或者把这苗直接拔出来栽到自己园子里,不外乎这两种吧?”楚绮罗眯起眼睛看了看阳光,多好的天气,可惜却用来作阴谋暗算了,多浪费。

三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这三天楚绮罗遭罪得很,苦和累先不提,要承受无数冷嘲热讽也就罢了,那杀手竟然都不嫌累的,一拨接一拨地来,不过好在有夜琅邪坐阵,倒也没有什么大影响,只是夜琅邪的脸一日比一日黑……

楚绮罗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爹爹的去世,楚家的败落,这些打击将她折磨得人都清减了许多,尤其是,她还需要计算开支。

虽然已经极为精减,但流水的人情却是实实在在的花钱,楚谨轩本就是个清官,那点银子连个葬礼都完不成,要不是她这些年还算有些积蓄,夜琅邪不着痕迹补贴了些,这一品公葬礼只怕弄到一半就得停下。

出殡那日,送殡队伍一路穿街过巷,夜琅邪始终冰寒着脸走在第一个,沉静肃然,气势强大得路上一人指指点点的人都没有,往日唇枪舌剑总喜欢嘲讽几句的此时也乖乖跟在后头沉默地送楚父最后一程。

盛大的葬礼,其实不过是对活着的人心里唯一的一点安慰。

楚绮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人情……只怕欠得有些离谱了。

守夜后,凌晨她终于微微眯了眯眼,刚睡着,冬灵捧着水进来了:“小姐!小姐!圣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