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当年故事
月上树梢，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淡淡的月光洒在地面，仿似给地面铺上一层银装，银色的，透着股清冷的美。
月光下，一道身影如同飞燕般快速穿梭在这座美丽的小城。
月亮姐姐似乎有灵性，在那道身影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宅子的时候，招来几片乌云把身子藏了起来。
霎间，天地间漆黑一片。
夜，才开始！
听，风在说，今晚这里似乎要发生些不好的事情呢！
听，树在说，有人要讨债，有人要流血......
......
万物何为生？
万物人为本！
畜生跟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有感情，有智慧，一个没有。
倘若人失去感情和智慧，与畜生何异？
*
“我以为你会独自约我见面。”依旧潇洒俊朗的越公子站在窗外，一袭白衣胜雪，透过明亮的烛光和敞开的窗户，看着屋内坐在桌前饮酒说话的那对男女，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带着几分冷讽的语气说道。
往日见到颜子鱼时，她总是喜穿一袭白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娇柔如菟丝花，外柔内刚，尤其是那双眼眸更是充满灵气，像是一只随时都在想坏主意的小狐狸，很是有趣。
可今日的颜子鱼却跟两月前有些大不相同，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她，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眉宇间也染上了几分温柔，那双最吸引他的眼眸也深邃了几分，不似以往那般容易叫人看透。就像是戴了一层面纱，朦胧中多了几分疏远。
他知道，她的改变全都是因为她身旁坐着的那名男子。
他只是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眸至始至终都是看着她，眉宇间的柔情和深情款款的眼神都无比的真挚。
无双的俊美容貌，似海般的深情，他似乎真的很爱她。
但她，爱他吗？
心中有个疑问，越公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停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游走。
颜子鱼抬头看着他，微微摇头，“今时不同往日，你我身份都与之前不同，若还按以前那般，岂不落人话柄？子鱼人微言轻自是无所谓，越公子声誉不可损，子鱼不可不注意。”
她言语中带着几分冷嘲，张嘴便道明了某些事情。
身份，这是现在的他们和之前的他们最大的区别。
并非源于她，而是……他！
又有谁能相信，大名鼎鼎，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公子——越公子竟然是个为了私欲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呢？
“恕在下愚昧，颜小姐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颜小姐不妨直言，省去那些不必要的猜想，岂不更好。”越公子被她那双方式能看透人心的眼眸看得有些心虚，但他毕竟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公子，岂能如此轻易就被她的眼神击倒？不动声色的反击和试探，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颜子鱼心中冷笑，他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并非十五六岁的的少女，也并非那些深养闺中的千金小姐，她的经历见闻之多，阅人无数的本领，敏锐的感知，怕是相较他这天下第一公子也相差不远。
用装傻这样低劣的手段来对付她，他是看不起她呢，还是太看得起他自己的智商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越公子被称为天下第一公子，据说文才武略，天文地理，风水占卜无所不精，无所不能，不妨请越公子为小女子解释一番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有劳了。”颜子鱼这番话等于是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脸上的冷嘲更像一把利箭，煞气环绕。
越公子盯着颜子鱼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颜小姐似乎越来越聪明了，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深奥了。”
“彼此彼此，跟越公子如此人中俊杰接触多了，多少也沾染上一些你的气息，若是还跟以往那般一层不变，岂不让越公子失望了吗？不过越公子大可放心，越公子那些算计陷害人的阴谋心计我还没学到一分，暂时大可不必担心会落到我手上。”言下之意，日后总有一日你会栽到我手上，让你尝尝被人陷害设计的滋味。
看着颜子鱼那张皮笑肉不笑的娇美面容，越公子突然觉得这个他一直以为可以掌控的女人突然变得好陌生，陌生得他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拭目以待。”看着那张熟悉的娇颜，越公子将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压下，淡淡的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出这句话。
颜子鱼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淡淡的说道：“我亦如此。”
“多年不见，越公子可还记得我？”冷不防，一直坐在颜子鱼身旁未说一语的风莫离突然开口，只是他的话中却带着几分冰冷，甚至是……恨意！
闻言，越公子将视线完全落到他身上，打量许久，“我们认识吗？”如此俊美无双的男子，他若是见过怎会不记得？更何况他的气质又是如此独特。
所以，他笃定自己不认识他。
颜子鱼也在一旁歪着头盯着阿离看，眼神眨啊眨的，眼神里好多疑问。
——小鱼儿，稍安勿躁，稍后你就知道了。
耳边突然响起他温柔的声音，但她却没看见他嘴唇动，当即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用内力传音告诉她呢！
点了点头，颜子鱼表示她知道了。
“十五年前，玉龙山上，那个被你抢走玉龙花后一掌打下山崖的少年，你可还记得？”尽管已经过去十五年，他却不曾忘记他的容貌，当年那一掌之仇，他至今记忆犹新。
十五年前，玉龙山上，玉龙花，少年……
越公子想了许久才想到十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
十五年前，越公子才十三岁，他奉师命去玉龙山上摘取十年才开一次花的玉龙花，谁知他因路上贪玩耽搁了些时日，到了玉龙山的时候才发现玉龙花已被人抢先一步摘走。摘走玉龙花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那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很是好看，就是脸色苍白带着几分病态的感觉，另外，那少年神情非常冷傲，身上散发出一种漠视一切的气势。
第一眼看见那个少年，越公子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他，此子绝对不能留！
他身上那股气息太诡异，若是任其发展，将来必定会成为他强而有力的敌手，一定要趁现在把他扼杀在襁褓中，不能给他成长的机会。
当时年少心高的越公子并未真的升起杀掉那个少年的念头，只是跑去让那个少年把玉龙花还给他。谁知那个摘取到玉龙花的少年看似不过十来岁，性子却很是冷傲不羁，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搭理他，哪怕他威逼利诱所有的招数都用尽了，他也未曾松口答应将玉龙花让与他，只说了一句：“天地珍宝，能者居之。”言下之意，这玉龙花本就无主之物，谁手快得到便是谁的，不属于任何人，他也不会‘还’给任何人。
当时的越公子不过十三岁，这次再去玉龙花的任务是师傅交给他的出师任务，只要他能成功带回玉龙花，师傅便答应他可以出师，进入藏书阁的上一层学习更高深的武功，更可以阅读那些被师傅视若珍宝的绝版书籍，这对他而言是天大的**，绝对不能错失的机会。
被利益蒙蔽双眼，同时也是被那个冷傲少年的傲气激怒，加上心底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个声音，终于——在那天傍晚时分，他们在玉龙山遇到一波来抢玉龙花的人，他们奋力合作杀了那些人后，他趁那少年调戏疗伤之际抢走玉龙花，一掌把那个少年打成重伤摔落悬崖。
那次的事情他谁也没说，就连师傅都不知道，他师傅见他取回玉龙花很是高兴，不禁允了他出师进入藏书阁更高一层的要求，还破例的让他去自己的书房呆了三天，这三天对越公子的帮助可谓是不少。
正是有了那朵玉龙花，他才有的今日，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若非那朵玉龙花，他现在肯定跟师兄们无异，都在江湖上飘荡，或是开个店铺做生意，亦或是做个护卫小官员什么的，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没有那朵玉龙花，他是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成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