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终难两全
从皇宫里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本以为夏柏彦会直接回夏府去，可他还是同两人一起到了馆驿。一盏热茶过后，踌躇许久的夏柏彦抬眼朝夏云若说道：“若儿，为父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夏云若朝慕容凌然使了一个眼色，慕容凌然即便再不情愿也不好再呆下去，一脸淡漠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从皇宫出来夏柏彥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夏云若就知道他有话会对自己说。
夏柏彥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说道：“若儿，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也为人父母，比起小时候的你已经变得很有主见了。这次金国和亲一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若真是那么容易说得通的话，一切真就能好办了。”
夏云若平淡道：“爹的意思是，那金国可汗有可能不会答应我的请求？！”
夏柏彥点点头，“那金国可汉弄出这么大的举动，爹觉得，他真是看上你了。”
“那爹的意思，难道是想让我真的嫁给他吗？！”夏云若的语气有些冷了下来。
见她起了怒意，夏柏彥无奈地轻叹道：“若儿，你别把爹想得那么不堪行不行？你自个儿好好想想，他既然能拿奕儿和掳去的梁国将士做为筹码已是难以让人相信，更何况他还以幽州作为聘礼送还给我们。你说，他能做到这份儿上，你的几句话真就能说服他吗？”
夏云若咬牙道：“他总不可能强人所难吧！”
“爹知道皇上对你的情谊不想让你为难，可是，你为皇上想过没有。若你执意不去和亲，不光你的兄长和那些梁国将士要死，连幽州也……”夏柏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缓了神色又道：“现在金梁两国正是交战其间，因种种原因梁兵在前线节节退败，已经失去了大片的国土，皇上是不得已才听了文臣的建议向金国提出议和的。皇上对你是情至意尽，可对梁国呢？对其他梁国的千千万万的人民呢？你难道想让皇上背上那美色昧心的昏君骂名吗？”
他神情很激动脸有些涨红，夏云若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他话里的意思自己早就明白，只是自己厚颜无耻地将那些道理给无视了，如此被他当面揭穿出来，自己还有脸装着不知道么？！
夏云若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轩儿、为了凌然，她辜负了那一直为她默默付出的皇甫锦，他是一国之君，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对自己用情至深。自己在享受完他的优质待遇后难道就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吗？只顾想着自己，却没有为他考虑过……现在梁国处于危难时期，这一点她不是不知道。若这一切真的只有自己才能解决的话，为何还要如此不通情理地自私自利下去呢？！夏云若啊夏云若，你若以后良心过意得去的话，你就这么固执下去吧！
“爹，时间不早了，明日ni我还要上早朝呢。”
“那……”
“爹，你别再说了，你容我再想想，再想想……”夏云若有些心烦意乱地打断了他背过了身。
“唉！爹该说的也说了，你也别怪爹狠心。”夏柏彥说完一脸灰突突地走了。
……
“小姐！”
“进来吧！”
新莲提着一个桶推门进来朝她说道：“今天累了一天，我打了一些热水来好给你泡泡脚。”
“嗯！”夏云若淡淡地应着，走到床边坐下，任由新莲给她脱去鞋袜将双脚放进那滚热的热水中，热意仿佛能顺着筋脉传遍全身，不一会整个身子也暖和许多，可心里更是不安了起来。忽然问道：“三少爷呢？”
新莲说：“我也不太清楚，但见他出馆驿了，应该是出去办什么事了吧！”
新莲刚给她擦了脚，慕容凌然兴冲冲地推门进来，新莲见他回来赶紧收拾完后退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你出去做什么？”夏云若边说边将脚放进了被子里。
慕容凌然凑了过去神神秘秘地将手中的篮子提起来问道：“肚子饿了没有？”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有些饿了，晚饭时怕耽误进宫的时间也只是草草的扒了两口，一晚上折腾下来还真饿了，于是她点了点头，目光锁向了那个篮子。
“里面是什么？”有些期待地看向他。
“你猜！”慕容凌然顿时玩意大起，可夏云若此时没有那心情，微微皱了眉头道：“我猜不到。”
慕容凌然嘴角一沉，看了看她，用小拇指也能猜到她此时心情不好，于是也不再调笑，将篮子的盖子打开，里面有一只很普通的瓷钵，他将上面的盖子揭开，里面确是一碗香气四溢的面条。见这摆盘有些眼熟，夏云若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这是……”
慕容凌然笑着解释道：“你不是一直念着想吃那面条吗？刚才闲着无事就去找了找，幸好那两个老人家还未收摊，才给我做了这一碗面。”
现在什么时辰了，又这么天寒地冻的，小摊怕再就收摊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才弄来了这一碗面，面放的时间长了，有些发糊了，不过……
眼睛顿时起了热意，胀胀的，转瞬间，泪滴就落进了面碗里。
“谢谢～”这时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儿，夫妻之间不必说谢谢二字。”慕容凌然像往常她纠正他一样说着。
夏云若挂着泪水甜甜地朝他笑了笑，美得让人心神俱动。
“来，别感动了，以后这样的机会还多着呢，快吃吧！”慕容凌然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头把碗端了出来递给了她。
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却迟迟不舍咽下，喉咙里想有什么堵住一样难受极了，却又不想被他发现，扒着面条往嘴里送。这么美味的面条，此时却是食之无味。
过完面，两人便搂着歇下了，换了床两人都睡不踏实，不只是择席，还有心里都装了心事，怎么也睡不着。
“若儿……睡了么？”
“睡了～”刚一说完，夏云若自个儿都吃吃地笑了起来，转过身抱住了他，并毫不客气地将脚也霸了过去。
“凌然，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明天的事情并非是我们想要的那样，你会怎么办？”夏云若还是没忍住，开口低声地问了他。
慕容凌然半晌都没有说话，夏云若有些害怕地在他怀里动了动，唤道：“凌然？！”
“若儿，别做傻事……我不会让你……”
夏云若抬起脸朝上移动，嘴唇准确无误地吻上了他的唇，她不想听到后面的话，她知道他为了自己会做出一些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她不想那样，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抵抗整个朝廷，到那个时候不止是他，还会连累整个慕容家。
面对自个儿凑上来的香甜柔唇，慕容凌然的心里泛起的不是**，有的只是酸涩。他明白两人现在面对的问题是何等艰难，这已经超出自己能应付的范围。可是，自己还是不忍心让她一人去承受这一切，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进别人的怀里。
“嘭！”门被人不客气地用内力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