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原来如此
圣旨是夏柏彦亲自送去凤麟郡的，圣旨上并没有提到关于和亲的只字半语，只是说有要事要进京面圣，至于干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提及。对于这样的圣旨慕容家的人都是纳闷不已，慕容凌然的心中更是疑惑多多，他知道当今皇上还是在太子之位的时候就跟她有些暧昧情愫。虽明知道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但凭一个男人的直觉，那人对自己的若儿至今还是有一些非份之想的，现在又凭空下了这么一道言不清道不明的圣旨，更是让人心里堵得慌。
夏云若也是疑云重重地谢过恩后双手接下了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心里猜想着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地颁下圣旨来让自己明日尽快进京见他。从夏柏彦看自己时那有些闪躲的眼神时，她更是明确了这一点，一定有事发生！
“爹！”
夏柏彦刚被慕容府的下人送到西厢房休息，连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背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逐渐苍老的身子微微一颤慢慢地转过身来。
“若儿呀，你来了。”见她身后跟着慕容凌然，他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夏云若走过去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又是许久不见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老了，头发几乎白了大半，额上、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经过上次那么大的变故之后，以往那意气风发的气势也减弱了许多。
“爹，你先喝口茶。”夏云若将热茶递了过去。
夏柏彦看着她，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若儿长得跟她娘越来越像了，只是那娇媚的相貌之中透着那一股坚韧是她娘所没有的。这些年虽然没有在她身边，但她的一切都一点不落地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她是要知道这次是让她去和亲，她会不会不答应……
一想起她未嫁时在夏府的种种，夏柏彦对她竟有些无颜以对。他也知道上次要不是她出面去求皇上的话，自己和寒儿根本没机会翻身，就算死也没处申冤。她为夏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却还要让她牺牲自己去和亲，这让他的老脸不知道该往哪儿搁，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夏云若暖声道：“爹，您是不是有话要对女儿说？”
“老夫……我……”
夏柏彦皱着眉头犹豫着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夏云若又道：“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皇上这么急召我去京城，应该不会是什么小事，你总得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免得我这性子怕一时触怒了天威。”
夏柏彦听她语气轻巧地说着，知道她是想宽自己的心。反正她迟早也是会知道的，于是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将前几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越听两人的表情越是变化大，慕容凌然的脸都气青了，哪有这种事情？！自己的媳妇竟然要被皇帝送去金国和亲，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夏云若一直坐在那里听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还没仔细想，旁边的慕容凌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横眉地说道：“没天理了！哪有这样的事情？！我们普通老百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还能阻止两国兵戎相见？！还能收复失地？！哼！笑话！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有本事靠自己夺回来呀，凭什么让若儿去担这样的责任？！”
“凌然，你先别激动！”夏云若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劝道。
“不行！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我慕容凌然的妻子怎能给别人去当妃子！！就算他是皇上又能怎样？！我就不信……”
夏云若赶紧扑上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生怕被哪个有心人听去了，无端生些事端来。
“你不要命了么？！什么话都敢说！！”
慕容凌然一愣，看着她眼中那焦急而又担忧的神色，怒气顿时消了几分，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柔声说道：“若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你明不明白？”
夏云若盈盈的目光看着他，“我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那是朝廷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不该由我们管！”
“但大哥还在他们的手里呀！我若不去和亲的话，大哥和那些梁国将士有可能都会死的。”夏云若看着他说道，虽然那只是见过一次面的大哥，但血浓于水，即便自己不再是原本的夏云若，可这身体还是她的，于情于理自己都得要帮他。自己自认为不是什么品格高尚、思想崇高之人，有时也会胆小怕死，如今身边有了凌然和轩儿，她更是不能草草下什么决定。但是皇甫锦对她情意，与大哥之情的亲情，要让她就这么不管不问的话也不可能，她也做不到。
慕容凌然冷着脸轻哼了一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了败战被降服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说来也奇怪，他平时不是对你一直呵护有加的嘛，怎么一关系到利益问题时就舍得把你送去金国了？！”
“凌然！你……”夏云若有些恼了，对于皇甫锦想让他心胸宽大起来是不可能的。以前因为这个都吵过多少次了。冷着脸转过身问夏柏彦，“爹，那皇上的意思呢？”
夏柏彦叹道：“依老夫看，皇上也是不愿意答应此事的，只是那金国使者根本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逼着皇上不得不说出，只要你答应，皇上便答应。若儿，本来这些事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哪知道那金国可汗完颜宏偏偏点名要你做他的王妃，连皇上的亲妹妹——慧雅公主他都不答应。若儿，你跟那金国的可汗可有曾见过？！”
夏云若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却又马上愣住了，一个人的形象突然就跳进了脑子里。那双如鹰目般的眼睛带着凛冽的眼神，雕刻般的五官确实让人很难忘记。自己所接触过的金国人也只有他一个而已，“难道会是他？！”
“是谁？”见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慕容凌然紧张地问道。
夏云若便把那一次在西山上救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后来被黑衣人掳走卖到妓院也是他出手相救的，没想到他居然是金国的可汗？！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夏柏彦听完后说道：“这就不奇怪了。那完颜宏定是想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吧！可是，也没必要非要娶若儿呀？！”可又看到自己女儿那娇媚明艳的容貌时大致也明白了几分。
慕容凌然眉毛一挑，“他该不会是想依身相许吧？！”
夏云若瞪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夏柏彦说道：“那完颜宏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是猜不透，不过……若儿救过他的命，想来他应该会还一个人情给你，将你大哥放回来。”
“爹的意思是说，让我去跟他谈判吗？”夏云若问道。
慕容凌然闻言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似母鸡护雏一样，挥袖道：“不行！若儿哪儿都不能去！岳丈竟然知道了这件事，不如还是请你老人家代若儿跟那金国可汗说说，行不行再定那是你们的事，若儿反正是不会去的。”凭男人的第七感，那男人比皇甫锦更危险！
“这……”夏柏彦被他激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讷讷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明日进京面圣总是要去的呀！”
“我……”慕容凌然讪讪地张了张嘴，的确，皇命难违，明日那一遭是躲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