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没有资格
抬起头时，她已经满眼泪光，她无助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问：“亦风，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他穿着黑色泛着浅紫色光芒的西装礼服，高贵俊朗犹如王子，可是他的眼神却这般冷滞，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为了那个男人如此慌乱。
他不动声色地抓着她，唇边挂着笑意，声音却冷硬如铁，“沐涵雪，先走完这场秀再说好吗？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这一切！”
“不！我不要！”沐涵雪摇着头，她继续质问：“凌亦风，流彩布料是属于栎晨的，你怎么可以用他的东西来办秀展？你快告诉所有人，快告诉所有人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凌亦风冷冷道，“沐涵雪，如果你不想断送你的模特生涯，你就给我好好地完成这场秀！”
沐涵雪真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到现在还要威胁她！他怎么可以偷走了别人的东西，还这般理直气壮！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以为举办这场流彩秀的人是kt集团，是栎晨！可是真相却非如此！举办这场秀的人是凌亦风！不是舒栎晨买下了她的设计，而是凌亦风偷走了舒栎晨的流彩配方！更可笑的是，当她踏上这个展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是一个帮凶！
栎晨，你会怎么想我！你的心会有多痛？
沐涵雪不敢想象，她用力地掰开了凌亦风的手，她嘲讽一笑，道：“凌亦风，你别痴心妄想了！这场秀我不会再走下去，并且我还会告诉所有的媒体，流彩布料，是舒栎晨的！”
说完，沐涵雪就要离开。
凌亦风的眸色一冷，下一秒，他飞快地抬起手，在沐涵雪的脚步还没有抬起的时候，猛地击向了她的后颈。
沐涵雪的身子一软，毫无征兆地晕倒在了凌亦风的怀中。
全场一片躁动，一个担任主秀的模特，居然晕倒在了设计师的怀中！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有人笑道：“这女人是不是见到凌先生太开心了呀，只听说喜极而泣的，今天才见识到，还有喜极而晕的呢！”
“嘘，别胡说！”有人警告道：“这主秀你知道是谁吗？我听说她就是之前凌先生的绯闻妻子呢！”
“这样啊，难怪凌先生对她这般呵护宠溺呢！”
“真是幸福啊……”
在这些议论声中，沐涵雪很快被送往了凌亦风的私人休息室。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凌亦风帅气地走向展台中央，他手中抱着鲜花，大声地说道：“各位，流彩的理念是青春和动感，是绚丽和迷人，今天的秀展很成功，谢谢大家！谢谢……”
这一刻，整个会场都被掌声和鲜花所包围，从天而降的彩色花瓣缤纷而下，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凌亦风以及凤凰集团巨大的成功之中。凌亦风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平静，有种让人振奋和激动的力量，没有人知道，此刻这个男人的心中，是怎样的风起云涌！
当凌亦风走进休息室的时候，沐涵雪已经醒来。
凌亦风支开了休息室内的两名工作人员，这才走到了沐涵雪的面前，他伸出手，歉疚地想要去触碰沐涵雪的后颈处，他说：“还疼吗？”
他话音未落，沐涵雪却扬起手，“啪”地甩了他一巴掌！
她嘶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做了什么？”凌亦风明知故问，他不喜欢这个女人捍卫那个男人的样子！
沐涵雪大声道：“流彩布料是栎晨的，你没有资格举办发布会！”
“谁说我没有资格？”凌亦风紧紧地盯着沐涵雪，道：“流彩布料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申请专利保护，谁先举行发布会，流彩布料就是谁的！”
沐涵雪摇着头，她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如此振振有词！许久，她薄凉一笑，道：“那么这些礼服设计呢？你能告诉我这些礼服的设计者是谁吗？你能吗？”
“雪儿，你别这样好吗？”凌亦风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缓，他说：“我之所以用这些设计，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以为你会高兴，你会……”
“不，我不高兴！”沐涵雪用力地推开了凌亦风，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哽咽道：“凌亦风，上次在乐怡度假村，我已经说我原谅了你，不管我们曾经有过什么，我都准备要原谅你。可是你今天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你知道我不惜牺牲自己的感情，才换来栎晨在kt集团的地位，而你将这一切全毁了！”
她说完，便要从他身边越过离开这间休息室。
凌亦风怎么会让她离开呢？他一把从后面将她抱住，抱得那样紧！然后他不顾一切地吻住了她的双唇！他一直都知道，舒栎晨对于这个女人而言就是全部！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吮吸着她唇齿之间的气息，自从乐怡度假村之后，他遗失这样的气息已经很久了！那一夜的缱绻温存，沐涵雪浑然不觉，他却是历历在目……
他的吻，总是这样霸道！可是这一次，沐涵雪却似乎是拼尽了全力，她推开了他，再次扬起手，用力地打在了他俊朗的脸颊上。
凌亦风双眼赤红地看着她，痛苦地嘶吼道：“沐涵雪，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你应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这种手段！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这样做，只有这样，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才会瞑目！因为当初偷走凌氏设计案的幕后主使，就是舒栎晨的父亲，舒鹤仁！”
沐涵雪浑身一冷，“你说什么？凌亦风！”
凌亦风扳住她的双肩，狠狠道：“我是说，当年害了凌家也害了沐家的那个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的父亲！”
“不！不可能！你骗我！”沐涵雪推开他，后退一步，脚步有些不稳。
“怎么，你不信？”凌亦风冷冷地笑了，他拿出手机，对沐涵雪道：“当年的事情蓝肆已经查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蓝肆！你知道，蓝肆是不会骗你的！”
沐涵雪没有去接那部手机，更没有打电话给蓝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凌亦风，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投射出来的恨意。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滞了，许久，她才自嘲地笑起来，“凌亦风，当初你接近我，究竟是想报复沐家，还是想借我之名报复栎晨？”
凌亦风的心刺痛了一下，他上前几步，想要解释，可是沐涵雪却向后退去。
“雪儿……”他无奈地唤了一声。
沐涵雪却不想再听下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栎晨！不管舒鹤仁曾经做过了什么，她知道栎晨没有错。
沐涵雪看着凌亦风，沙哑地说道：“如果我让你把流彩项目还给栎晨，你会答应吗？”
凌亦风怔了怔，眼神中的受伤一闪而逝，他说：“雪儿，别逼我……”
短短一句话，沐涵雪已经懂了他的全部意思。这个男人在仇恨中生活了十年，每一天每一刻都是在想着如何报仇，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那好，我不逼你！”沐涵雪的语气似乎是看透一切，她声音平缓却决绝地说道：“凌亦风，从今天开始，不管栎晨遇到什么，我都会陪着他，永远！”
说完，沐涵雪打开了门，快速地消逝在了门口。
凌亦风僵立在原地，沐涵雪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以来也是他最担心的。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而他又将为了这句话付出怎样的痛苦，他现在还不得而知！如果上苍能仁慈点，让他此时就知晓，那么他或许会放弃一切所谓的仇恨，只将这女人狠狠地拥在怀中。
但是，谁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呢？
这是冬季以来最大的一场雨，雨声淹没了一切，整个世界都在一片朦胧之中。沐涵雪站在kt集团的大楼下，飘进来的雨滴打湿了她的裤脚。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保安告诉她舒栎晨今天晚上不见任何人，可是她不死心，她的心此刻是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栎晨，你现在还好吗？你是不是对我失望极了，你是不是在怪我背叛了你？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沐涵雪咬咬唇，低垂下头掩藏起内心的激荡不安。好心的大楼保安不忍心继续看沐涵雪单薄的身体这样伫立在风中，所以打电话给了总裁办公室，但是栎晨会下来见她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涵雪的双腿已经冻到僵硬，好似已经不会移动。她抬起头看向大楼，双眸之中多了一份委屈和伤心。栎晨，难道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真的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她的眼睛湿润了，当那滴泪就要落下的时候，她的视线中却出现了那抹她期待已久的身影。
他终究还是来了。
沐涵雪的唇角浮起一丝笑容，那带着泪珠的笑容，任何人看见都会为之心动。可是舒栎晨，却止步于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浑身都弥漫着一种浓郁的酒气。曾经当沐涵雪沉迷于酗酒的时候，他告诉她，酒并不是疗伤的药，可是现在，他竟也需要用酒来疗伤了。
沐涵雪到达kt集团楼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来了，可是他不想见她。是的，他怨她，怨她如此毫不留情地选择了背叛。然而，他的怨是这样不坚定，就算是拼命喝酒，他也不能让自己完全忽视掉她的存在。
当保安告诉他，这个女人一直等在楼下，等在寒风中，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他只好下楼，只好再次面对她，面对这个已经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
舒栎晨淡漠疏离地看着她，说：“涵雪，回去吧，这里很冷。”
即便是心中有怨，即便是语气冰冷，他的心里，还是关心着他。
沐涵雪的心中有些温暖，她知道，栎晨不会真的生她的气。
她说：“栎晨，如果我告诉你，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你相信吗？”
舒栎晨看向她，沉默许久，他道：“你可以给我一个相信的理由吗？”
沐涵雪咬咬唇，叹息一声，道：“栎晨，既然当初我会为了你的流彩项目以身犯险去筹资，时至今日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项目落入他人之手呢？”
舒栎晨眸色一震，当时的那一幕又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时的她，那样不管不顾地陪在他的身边，当他受伤昏迷，她甚至孤身一人前往酒店，只为了帮他筹措到那六千万的资金。可是现在……
舒栎晨的心揪痛着，他深深地凝视着沐涵雪，问：“如果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还会选择那样帮我吗？”
沐涵雪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
“可你已经是他的人。”舒栎晨笑得云淡风轻，可当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今天在秀场，让他痛苦的并不是流彩秀，而是凌亦风与沐涵雪并肩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幕。“涵雪，你曾经说过，你爱他，所以不管你为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谁解释，也不需要对谁感到抱歉。”
说着，舒栎晨落寞地转过身，欲要朝大楼内走去。
沐涵雪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她只想陪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当初她为了他在kt集团的地位而选择退出，可是现在，似乎不再是她退出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她再一次想起了维格的话，想起了那天在城墙上以及此时此刻舒栎晨的忧伤与痛苦，终于，她豁出一切大声喊道：“栎晨，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舒栎晨停住了脚步，可是他没有立刻回头。她的那句话像是绵绵不绝的回音在他的耳际回荡着，那样不真实，那样如置梦中。
沐涵雪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回应，可是他依旧只是那样站在。
沐涵雪的心开始冰冷，她自嘲一笑，道：“栎晨，是我太天真了。当初是我制造假象让你相信我与凌亦风在一起，现在又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你，你怎么会相信呢？可是栎晨，那一天你在公寓里看到我和凌亦风的那一幕，只是一场戏罢了。我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离开kt集团，我知道kt集团对你有多重要，所以我只能退出……”
沐涵雪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不下去了。
舒栎晨依旧没有回应，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沐涵雪的眼睛有些酸涩，舒栎晨的背影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原来那句话是真的，错失了的，就不可能再回来。
她说：“栎晨，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一切的。再见了，栎晨……”
沐涵雪担忧而又不舍地看了舒栎晨一眼，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两个人背对而立，然后距离越来越远。她走进了大雨中，泪水与雨水融合在一起，同样冰凉，让人分辨不清。
舒栎晨就在这时如梦方醒一般地转过身子，他看着那雨中的身影，心如刀绞！涵雪，涵雪……
他在心里大声地呼唤着，然后朝着那抹身影飞奔过去。他就那样突如其来地从后面抱住了她，抱得那样紧，好像此生此世也不愿意再放手。
他捧着她的脸，那张脸被雨水冻得通红，令人心疼，“涵雪，你说的是真的吗？告诉我，你和凌亦风真的已经结束了吗？你爱的人真的是我吗？”
沐涵雪含着眼泪，凝望着和她一样被雨水淋湿的舒栎晨，静静地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舒栎晨已经等得太久了。就在沐涵雪点头的那一瞬间，舒栎晨俯下头，深情而又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双唇。或许沐涵雪并不知道，就算舒栎晨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只要还有她陪在他的身边，他都一样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大雨依旧肆掠地冲刷着，在他们周围，一切似乎都不再存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第二天上午九点，kt集团临时召开了董事会议。看了昨天晚上的新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凤凰集团已经举办了流彩系列的发布会，这对于kt集团而言，无疑是釜底抽薪的打击。会议才开始几分钟，态势已经变得难以掌控。
舒栎晨站在最前面，面对众人的责难，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总裁，您可以解释一下吗？为什么凤凰集团也会研制出流彩布料？”有人站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还不待舒栎晨回答，另外一个人又说道：“现在解释已经没有用了，关键是怎么对投资商交代！如今项目资金大部分已经投入进去了，项目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可是我们这个项目是依托于流彩布料，问题就在于，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凤凰集团已经对流彩布料的研发成果申请了专利保护！”
“专利保护？也就是说，今后无论是谁想用流彩布料从事商业活动，都必须要经过凤凰集团的同意？看来这一次，凤凰真的是想要置kt集团于死地啊！”
“我看啊，这是凤凰集团的凌总和咱们舒少的个人恩怨，如果现在管理kt的人是老总裁，情况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谁让舒少曾经得罪过凌总呢！”
“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舒少，上一次您不是说过吗？如果流彩项目失败，您就会引咎辞职的吗？”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舒栎晨！
舒栎晨剑眉一凝，今天早上他走进这间会议厅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不管今天会议的结果如何，他都会坦然面对，因为他知道，就在此刻，沐涵雪正在他的办公室内等着他。
想到这里，舒栎晨沉声道：“各位，听我说。关于专利的事情，我承认是我的失误，可是流彩项目是不是真的已经失败，一切还没有定论。”
“哦，舒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有人扬声问道。
舒栎晨冷静地说道：“众所周知，流彩布料是kt集团研制出来的！至于凌亦风是怎么弄到的流彩布料样品，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请各位耐心等待，流彩项目一定会有转机！”
“是吗？”就在这时，门口想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众人转头看去，但见段瑭正拿着一叠件站在会议厅的门口，她一改平日里的雍容华贵装扮，换之以职业套装，看起来竟比之前精神干练许多。
这个女人，她身为kt集团老总裁的夫人、舒栎晨的继母，此时此刻，她来这里做什么？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舒栎晨更是冷然地盯着段瑭。
段瑭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大声道：“栎晨，现在你还不承认吗？流彩项目已经在你手中over了，你最好还是应各位股东的要求，引咎辞职为好！”
舒栎晨淡淡一笑，随即神色一冷，对叶莉道：“叶莉，叫保安，将这个女人从这里请出去！”
叶莉点点头，便要朝外面走去。
段瑭却扬了扬手中的件，道：“栎晨，你还是先看看这些件再说吧！”
说完，段瑭将那叠件放在了舒栎晨的面前。
舒栎晨扫了一眼，对这个女人的东西他似乎没有分毫兴趣。叶莉犹豫了一下，打开件看了看，随即惊呼：“总裁，这……这是股份转让书！”
“你说什么？”舒栎晨皱皱眉。
叶莉又道：“老总裁先生已经将他在kt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了夫人！”
舒栎晨一听，这才取过那些件仔细看了一遍，全场鸦雀无声，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老总裁居然会把所有的股份转让给段瑭！毕竟舒栎晨才是老总裁唯一的儿子啊！不过，这个儿子应该也伤透了老总裁的心，所以老总裁才会出此下策吧？
舒栎晨看完件，一把抓住了段瑭的脖子，怒道：“你以为我会信吗？说，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说！”
“总裁，快放手啊，总裁……”叶莉连忙拉住了舒栎晨的胳膊，生怕舒栎晨闹出人命来！
其他人也一起围了过来，好不容易才将舒栎晨拉开。
段瑭连连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气来，她冷锐地看着舒栎晨，道：“栎晨，由不得你不信。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不过这一次，你爸爸和我，都是为了公司好！现在如果你继续管理下去，kt集团迟早会被你弄垮的！”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舒栎晨大声道：“段瑭，如果你想让我相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我爸爸亲自对我说！让他亲自来！”
各位股东想想也对，所以说到：“还是让老总裁亲自来主持局面吧，如果老总裁的意思也是让夫人接任kt集团，我等一定会全心竭力辅助夫人的。”
段瑭闻言，眼睛里闪动着些许痛苦，她低缓道：“各位有所不知，今天早上鹤仁在报纸上看到凤凰集团流彩秀的消息，当场晕倒，现在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什么……”舒栎晨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狠毒，当他的父亲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她却拿着股份转让书到了公司。
段瑭看向众人，道：“各位，其实今天我并不想来到这里，只是鹤仁在医院里交代过，他希望栎晨能交出公司的管理权，从今天开始，由我段瑭任代理总裁，直到鹤仁完全康复。”
“这……”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不过人家有股份在手，原本就已经是事实上的公司最大股东，她要做总裁，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有人说道：“既然如此，舒少，您看……”
舒栎晨冷冷地看着段瑭，突然间他笑了，说：“段瑭，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原以为你要的只是钱而已，想不到你的心这样大，你要的，竟然是kt集团！”
“栎晨……”
“够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舒栎晨耸耸肩，道：“你不是想做kt集团的总裁吗？好，给你！不过你记住，这个位置你坐不了太久的！”
说罢，舒栎晨放下了手中的件，然后如风一般地离开了会议厅，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总裁，总裁等等……”叶莉跟了出来，在后面追喊着。
总裁办公室内，沐涵雪正趴在床边，她的头发披在肩后，有种随意和不加修饰的美感，她望着窗外，心却始终悬着。昨天晚上，她和舒栎晨就是在这间办公室内，相拥到天明，虽然他知道她的心还为他保留着，可是他也始终谨守底线，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他曾经做错了很多，所以他更珍惜现在的这份简单和美好。他会把这份简单，一直留到他们踏进结婚礼堂的那一天。
现在，栎晨应该是在孤军作战吧，她多想陪他一起去，多想陪他一起面对那些人的责问和质疑。
可是栎晨那样不会让她去的，无论他面临的是多大的危机，他总是将她稳稳地藏在自己身后，用他高大的身躯给她最安全的保护。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舒栎晨站在门口，目若星辰。
“涵雪……”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可是沐涵雪听得出来，这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带着一种挫败，更带着一种担忧和悲伤。
她急忙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问：“怎么样了？”
“涵雪，你可以先陪我去医院吗？”舒栎晨执起她的手说道。
“医院，怎么，谁生病了吗？”沐涵雪紧张地问道。
舒栎晨点点头，回答：“是我爸爸。”
沐涵雪的心震颤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舒鹤仁竟然会在现在这个时候病倒，她更不知道他这一病对于舒栎晨和舒家而言是多大的灾难。她现在唯一迟疑的是，舒鹤仁一直不想让她和舒栎晨在一起，那她现在去医院会刺激到舒鹤仁吗？
她小声道：“栎晨，我……”
舒栎晨似乎猜到了沐涵雪心里的想法，他将沐涵雪的手握得更紧，道：“涵雪，说好了的，不管今后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
沐涵雪看着舒栎晨，心里似乎得到了一种鼓舞和安慰，片刻之后，她定定地点了点头。
“走吧，栎晨。”
“走。”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总裁办公室，然而就在门外，舒栎晨遇到了匆匆追过来的叶莉，“总裁，您真的就这样离开kt吗？”
叶莉看起来很为舒栎晨不平，脸上带着担忧。
舒栎晨拍了拍叶莉的肩膀，道：“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
“可是难道这总裁的位置，真的要由段瑭接任吗？”叶莉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接受事实。
舒栎晨冷冷一笑，说：“这个位置，恐怕是她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谋划而来的，若不让她坐一坐，又怎么对得起她这三年用自己身体所下的赌注呢？”
“总裁……”
叶莉还想在说什么，舒栎晨打断道：“叶莉，现在那个女人还没有正式就职，所以还有一些时间，将这件办公室内属于我的东西，以及涉及到公司机密的件，全部替我整理好，然后一起交到我的手中。”
“好的，总裁。”
“那谢谢你了，这段时间你可能会受到我的牵连，我希望你能忍耐下去。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叶莉定定地点了点头，像是一种承诺一般。
舒栎晨这才放心地带着沐涵雪一起走进了电梯，电梯内，沐涵雪看着舒栎晨的神情，便什么都明白了。看来当初栎晨对那个女人的所有怀疑，如今都变成了事实，段瑭，真的将kt集团纳入了段家的名下。
医院的抢救室外，走廊里显得那样清冷。躺在这间抢救室里的人，曾经是kt集团的拥有者，这座城市的亿万富翁，可是当他倒下，守候在病房外的人竟只有他唯一的儿子，以及沐涵雪。
沐涵雪的心情很沉重，因为这一幕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可是她知道，栎晨的心里更加难过，她必须坚强。
“栎晨，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点心好吗？”沐涵雪问着。
舒栎晨摇摇头，抬眼看向了抢救室。
也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主治医生何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舒栎晨冲过去，焦急地问着。
何医生平缓地说道：“舒先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目前还在昏迷中。”
“孩子昏迷？”舒栎晨紧张地问道：“这一次怎么会这么久，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何医生回答道：“血压又升高了，而且这一次，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舒少，您还是早些做好心理准备吧。”
舒栎晨的心被刺了一下，他干涩地说道：“何医生，直接告诉我吧，会有些什么样的后遗症。”
何医生顿了顿，说道：“舒先生即便是醒来，也可能影响他的运动功能和语言功能，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中风。”
听到这句话，舒栎晨脚步一阵趔趄，中风，他记忆中严厉果敢的父亲，怎么可能中风！
沐涵雪扶住舒栎晨，道：“栎晨，别这样，一切等舒伯父醒来再说吧。”
何医生也点点头，道：“舒少，我已经给舒先生安排好了独立病房和特别看护，您先不要太担心，一切都要等到舒先生醒来之后再做定论。”
说着，何医生对护士道：“送舒先生去独立病房。”
“好的，何医生。”护士应了一声，从里面将舒鹤仁推了出来。
舒栎晨的眼睛瞬间有些红了，躺在担架车上的舒鹤仁，看起来是那样瘦弱憔悴。难道真的像是段瑭所说，爸爸是因为看到凤凰集团流彩秀的新闻，所以才晕倒的吗？
他不敢相信，竟然是他的失败害父亲变成了这个样子！
“栎晨，你先去办手续，舒伯父这边有我。”沐涵雪轻轻地握了握舒栎晨的手，给了他一个关切的眼神。
舒栎晨这才点点头，说：“涵雪，谢谢你。”
沐涵雪摇摇头，这才陪着舒鹤仁向病房走去。
一切竟然是那样巧，舒鹤仁所住的病房竟然就是沐远泽生病时住的那间病房，沐涵雪走进病房的那一刻，眼睛里突然间湿润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父亲还活着，一切又将是什么样子？
何医生和护士一起将舒鹤仁安置好之后，只留下了一个特别看护，然后离开了病房。
沐涵雪坐在床边，现在舒鹤仁还没有醒来，她只能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她看着那张苍老而又被疾病折磨的容颜，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凌亦风所说的那些话。难道当年凌氏设计案的事情，真是是舒伯父指使的吗？如果真的是，那么时间又是这样的公平，它还不待凌亦风亲自动手，就已经将一切的因果轮回进行彻底了。如果凌亦风看到这样躺在病**的舒伯父，会不会心中的仇恨会少一点？
站在一旁的看护打断了沐涵雪的凝思，她小声地说道：“沐小姐，您要不要先去那边的沙发上睡一会儿？如果舒先生醒了，我会叫您的。”
“不用了，谢谢你。”沐涵雪说完看向门边，正巧这时候舒栎晨也办完了住院手续，正好走进门来。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走进来时，他只是给了沐涵雪一个眼神，然后便走到了病床前，握住了舒鹤仁的手。
曾经他怨过这个男人，怨他不相信自己，怨他娶了段瑭，更怨他阻止自己和涵雪在一起。可是现在，看着这样虚弱的他，听着他借助呼吸机那样艰难的呼吸声，舒栎晨的心竟如此的沉重。
这一刻，舒栎晨只想让他好起来。
沐涵雪凝视这这对父子，也就在这一刻，她注意到舒鹤仁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她惊喜地喊道：“栎晨，伯父的手动了，他醒了。”
闻言，舒栎晨大声喊道：“爸，爸！”
他呼唤着，在他旁边说：“爸，您醒了吗？您还好吗？”
舒鹤仁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舒栎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立刻泛起了泪光，“唔……唔……”
让舒栎晨和沐涵雪都没有想到的是，舒鹤仁虽然醒过来，但是却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他看起来是那样焦急，急于想要表达什么，可是那弯曲的手指不自然地抽搐着，让人看了心如刀绞。
“爸——”舒栎晨沙哑地唤了一声，随即紧紧地拥住了舒鹤仁的身子。舒鹤仁的眼泪流了出来，那是一种濒临绝望的泪水，那是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泪水。
“唔唔……唔……”舒鹤仁还在说着，可是没有人能听得清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舒栎晨收起了眼睛里的悲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拍着舒鹤仁的背，缓声道：“爸，别急，听我说……”
“唔唔……唔唔……”
“听我说，爸爸。”舒栎晨的声音加重了几分，他让舒鹤仁冷静下来，然后让他看着自己，坚定地说道：“爸，相信我，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一切的，您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让自己心情平复，让自己好起来！可以答应我吗？爸爸？”
舒鹤仁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呼吸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冷静了许多，他相信他的儿子。
是的，他现在只能相信他的儿子。
舒家别墅内，舒栎晨将舒家的老佣人桂嫂唤到了书房。书房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他就这样背对着桂嫂坐在书桌前，声音有些清冷，“桂嫂，这段时间老爷的药是谁负责的？”
桂嫂连忙回答：“少爷，虽然您上次吩咐我亲自负责老爷的药，可是……”
“可是什么？”舒栎晨冷冷地转过身，音调扬高了几分。
桂嫂颤抖道：“我给老爷送药的时候，每一次都会被夫人拦下，夫人说她要亲自给老爷喂药，我……我也不敢违逆夫人啊。”
“你！”舒栎晨有些气结，上次在医院叮嘱过阿珍之后，阿珍这边一直没有回音，他便猜想到这个阿珍很有可能也已经被那个女人收买，所以他又另外吩咐了桂嫂，想不到还是没有阻止那个女热的歹心！这个女人，为何对父亲的药如此看重，难道真的是应了他的猜测，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将药喂到父亲的口中，所以父亲的血压才会不降反升！
想到这里，舒栎晨用力地握紧了双拳。
片刻之后，他抬起双眸，道：“桂嫂，告诉我，今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桂嫂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道：“少爷，我不敢说啊，您就不要逼我了，要是我说了，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桂嫂提起“夫人”二字，舒栎晨已经猜到了几分，不过他还是想要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
于是，舒栎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他扬起支票对桂嫂道：“我现在只有这么多，桂嫂，看在我爸待您不薄的份上，您难道就不能告诉我一个真相吗？”
桂嫂为难地看着舒栎晨，许久，她道：“今天早上，夫人拿了一份报纸给老爷，当时我正在客厅擦茶几，只能隐隐听到夫人和老爷在餐厅的对话……”
“他们说了些什么？”舒栎晨冷声问。
桂嫂咬咬牙，道：“夫人对老爷说，kt集团就要完了，就要毁在少爷您的手里了。还说……”
“还说什么？”舒栎晨的脸色更加吓人了。
桂嫂硬着头皮道：“她还说，偷走流彩布料样品的人，就是沐家小姐沐涵雪，因为，因为她之前曾经去过少爷你的办公室，而且，她又是这一次凤凰集团流彩秀的主秀……”
涵雪？怎么可能是涵雪！依他看，是段瑭这个女人才是！想不到真相果然如此，是那个女人一点一点地激起了舒鹤仁的怒气，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将他逼至绝路！
舒栎晨狠狠地在书桌上了捶了一拳，吓得桂嫂浑身一哆嗦。
舒栎晨将支票给了桂嫂，就在桂嫂出去之后，门外传来了佣人们的声音：“夫人，您回来了？”
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段瑭带着一丝微笑走了进来。她毫不避讳，直接走到了舒栎晨的面前，“栎晨，去过医院了吗，你爸爸有没有好一点？”
舒栎晨哼了一声，道：“你这，算是一个妻子在关心自己的丈夫吗？如果真的关心，为何他躺在医院里，你却连看一眼也不肯呢？”
段瑭无奈地摇摇头，道：“今天公司里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流彩项目变成了一个烂摊子，不过烂摊子也需要有人去处理不是？所以我根本没有抽身的时间。”
“没有时间？”舒栎晨笑了笑，“你是因为忙着就职仪式，所以没有时间吧？”
段瑭丝毫不动怒，她婀娜地走到窗边，看着这座美丽的私家别墅，道：“栎晨，就职仪式会在后天举行，时间的确很紧。不过明天我一定会去医院看看的，只是，我不确定你爸爸会想见到我。”
“段——瑭！”舒栎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几步跨过去，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他道：“三年前我还真是没有看错你，你这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哈哈哈……”段瑭妖娆地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拨开舒栎晨的手，道：“只可惜，你爸爸看错了我，而且错得这样彻底！”
“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舒栎晨也讥讽地笑了起来，他指了指外面，道：“出去，滚出我的视线！”
“出去？”段瑭左右一看，故作惊讶道：“你这是在对我说话吗？”
段瑭勾起唇角，随即拍了拍手，进门的人正是阿珍。
“夫人。”阿珍唤了一声。
段瑭笑道：“阿珍，你听见了吗？刚才舒少竟然让我滚出去呢。好吧，你来告诉他，应该滚出去的人究竟是谁！”
阿珍目光躲闪地看了舒栎晨一眼，随即声音不大地说道：“少爷，现在这栋别墅已经转到夫人的名下了。”
“你说什么？”舒栎晨狠狠地看向阿珍，几乎想要用目光将她杀死！
“我说舒少，你还是接受事实吧！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属于我段瑭了！”段瑭不怕死地走到舒栎晨身边，道：“舒少，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段瑭不介意多养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
说着，段瑭一边娇笑着，一边离开了书房。
站在书房中的舒栎晨，此刻心中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般，难受无比！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是爸爸亲手将这一切送给她的吗？不，不可能。就在前不久，舒鹤仁还找他谈过，他说如果流彩项目走上正轨了，他就会把他名下的一切全都转到他舒栎晨的手中。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沐涵雪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本她想要在医院照顾舒鹤仁，可是栎晨不让，他坚持要让她回来休息。
沐涵雪走进门，当她站在玄关处打开灯的那一霎那，她看见的是坐在黑暗中的凌亦风。看样子，他等她很久了。
沐涵雪想要退出去，可是明显已经迟了，凌亦风一个箭步跨过来，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凌亦风，放开我，很痛！”沐涵雪皱着眉喊着。
“你也会痛吗？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痛！”凌亦风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声音听起来那样沙哑。
沐涵雪这才抬起某看向他，竟发现他那双冷厉的眼睛里，竟然赤红湿润。
“凌亦风，你究竟怎么了，你想要干什么……”
她还没有说完，凌亦风便霸道地低下头吻向了她的颈子，他就像是一头迷失了方向的困兽，连这个吻，也显得那样狂乱和不安。
沐涵雪推开了他，然后就像那天在秀场的后台一样，扬起手再次给了他一巴掌。她知道，她打得很用力，因为连她自己的手也有些**辣的疼。可是他只是稍稍一愣，下一秒，他便拦腰抱起了她，然后径直向卧室走去。
“凌亦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疯了吗！”沐涵雪大声地呼喊着，可是凌亦风却充耳不闻，他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充满伤痛地说道：“雪儿，我不会再放开你，永远不会。”
“不……不……”沐涵雪抗拒着，退却着，她的外套已经被他扯掉，衬衣的扣子也在挣扎中掉落，露出了胸前的一大片肌肤。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道：“亦风，算我求你，别再这样了，行吗？别这样了……”
凌亦风似乎是担心吓到她，所以动作变得轻缓，他坐起身来，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雪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不会。”
凌亦风，这样一个冷血的男子，此时竟然对她说出了这样一句温情的话。如果没有舒栎晨，她应该会被他感动，可是爱情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办法按照常理、按照逻辑去推测。
“凌亦风，不是说好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沐涵雪还是充满警惕，充满防备。
凌亦风似乎有些被刺痛了，他稍稍推开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双眸道：“你还是坚持要和舒栎晨在一起吗？是不是？”
沐涵雪不想激怒他，可她同时也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所以她点点头，说：“是的，我要和他在一起。那天在秀场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如果你坚持你的做法，我就会陪着栎晨一起走下去……”
“啪！”一个耳光用力地甩下去，不过，这一次是凌亦风将耳光甩在了沐涵雪的脸上！
他恨恨地看着沐涵雪，怒道：“我告诉过你，是舒家，是舒鹤仁害死了我的父母！是他们害得小然从此不能站起来！沐涵雪，难道仅仅因为你爱着舒栎晨，所以无论舒家做过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都不会在意，对吗？”
沐涵雪的手覆在刚才凌亦风打过的位置上，那里很痛，可比不上她的心痛。她凄惨地一笑，道：“亦风，除了仇恨，你心里还有什么呢？”
一句话，将凌亦风问得愣住了。是啊，这么多年，除了仇恨，他的心里还有什么呢？
沐涵雪笑得更加浓烈了，她说：“你说你要我，可是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爱一个人是可以为了她放下一切的，包括仇恨。可是一直以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沐涵雪，都只是你复仇的筹码！就像现在，你要我，也只是为了伤害栎晨罢了！”
说完，沐涵雪从**挣扎着下来，疾步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