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总裁霸上妻

第二十三章 复仇工具

“沐涵雪,想一走了之?”阴沉的声音传来,然后钢铁般刚毅的双手按住她瘦削的双肩,猛地一摇晃,强逼她看向他。

沐涵雪却漠然地侧过头,没有一个字。

他不禁一阵恼怒,咬牙切齿地说道:“曲梦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你急着逃走又是为了什么?”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然而却有种挫败之后的无力。

沐涵雪冷然一笑,终于看向那张俊美却让她此生不愿相见的面容,“凌亦风,和我演这些戏,有什么意思?让人劫走我,让人伤害我,不都是你的主意么?”

“你说什么?”凌亦风的心仿佛被人闷揍了一拳,眼神却是暗含怒意。

沐涵雪挥开他的双手,一步步向后退去,直至退到墙边,无路可退。

她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那种笑,看起来让人心碎。

凌亦风看着她这样绝望的笑容,心里的不安渐渐加剧,他走过去,摇晃她的双肩,低吼:“沐涵雪,你有没有脑子,如果是我想伤害你,我为什么赶去救你?”

沐涵雪扬起眸,低哑道:“你伤害我还不够吗?我的订婚宴、我爸爸的秀品集团,还有我的婚姻我的爱情我的自由,凌亦风,你已经夺走了我的一切!”

凌亦风暗暗握紧双拳,他紧抿双唇,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濒临崩溃的女人,承受着她所有的控诉。

沐涵雪哼笑一声,道:“我一直没有想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知道你眼里的恨意从何而来!现在,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凌亦风强迫自己冷静,低沉地问道。

沐涵雪看着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楚地说道:“在你心里,我是你仇人的女儿,我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

凌亦风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工具,是吗?

一个工具可以这样搅乱他的心?一个工具可以这样让他感到痛?说到底还是他错了,原本沐涵雪的确只是一个工具,是他用来报复沐远泽的工具,可是他先破坏了游戏规则,他对这个工具用了心,对这个工具有了不忍!

凌亦风大步上前,一把将这女人抱住,然后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他的吻,来势凶猛,不留丝毫余地。他将她抗拒的双手控制在她的身后,然后肆意在她的唇齿间掠夺香蜜。突然他舌尖一痛,这个女人竟然又一次咬了他!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放开。

双手一用力,将她从墙边抱到**,豪华病房的病床,容纳两个人足以!

“沐涵雪,既然你承认你是一个工具!那么你就安安分分地做好这个工具该做的事!”

恶魔一般的话语说出,痛的不止是沐涵雪,还有他自己!

掩去眸光深处的痛楚,凌亦风大手一挥,将她身上宽大的衣服除去,目光在触及她身体上的伤痕时,有一刹那的凝滞,但是很快,目光又恢复成了冷漠。

面对这样的凌亦风,沐涵雪无力反抗,身体的伤加上心里的痛,沐涵雪的眼睛里闪现出一抹泪光,可是她侧过头,紧咬双唇,将那泪光狠狠地逼了回去。

不能流泪,再不能再他的面前流泪。

就在几天之前,她还在心中感激,感激这个男人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机会,感激他没有阻止自己成为凤凰集团的专属模特。

可是现在,所有的感激都成了一种讽刺。

她,怎么能奢望恶魔能生出一丝善心?

凌亦风彻底疯狂了!他曾经说,他对她的身体没有兴趣,可是现在看来,她的身体已经成为他躲不开的魔咒。

他驰骋在她的领地,身体感受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归属感与快感,可是心里的思绪,连他自己也理不清了。

他的动作,时而狂野时而温柔,狂野起来,似乎要把她吞没;温柔起来,又似乎要将她融化。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心也不由自主……

沐涵雪紧紧地闭着双眼,身体由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放弃绝望,她承受着身上男人的掠夺,承受着人世间最大的痛楚与屈辱,她紧咬双唇,连唇瓣上出现了两个血窟窿,她也没有意识到。

痛,变成了麻木。心,已经逐渐清醒。

工具么?那好,就做一个无心的工具吧。

当一切的疯狂结束,凌亦风的目光扫到了白色床单上的那一抹嫣红,他心中一颤!这个女人,竟然还是处子!难道,她爱了舒栎晨那么久,竟没有把自己给他?

他的眸光中出现一丝挣扎,他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身上的伤痕累累,心里莫名自责与抽痛。

该死,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暗暗叹息一声,下一秒,他从背后将她紧紧拥住。下颌在她的颈间触碰,阵阵温热的气息传过来,可是她,毫无反应。

那天中午,凌亦风带着沐涵雪回到了凌家,他是抱着她下车的,然后抱着她穿过大厅,直接将她抱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回过头对周妈交代:“把少奶奶的东西都搬过来!”

这句话,简直有如晴空霹雳,首先是这句话中的“少奶奶”三个字,虽然沐涵雪已经嫁给了凌亦风,但是一直以来,似乎都没有得到承认。其次,是凌亦风居然允许一个女人住进他的房间,这似乎比“少奶奶”三个字,更加恩宠无限。

周妈心里也是同样的惊愕,但是面对凌亦风的吩咐,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说:“好的,少爷。”

凌亦风将沐涵雪放在自己的大**,然后居高临下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和我一起住!”

沐涵雪依旧无声,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的躯壳一般。

凌亦风眸光一暗,动了动喉结,没有再说什么。

他大步地走出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的沐涵雪,这才睁开双目,那双美丽的眸子中,已经是血丝一片,红得吓人。

凌亦风离开凌家之后,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到了公司,他先去的是蓝肆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蓝肆正窝在办公椅上抽烟,那俊朗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有些飘忽不定。

凌亦风优地拢了拢西装,坐在蓝肆的办公桌前,目光中有些打量,说:“遇到什么事了?”

蓝肆叹了一口气,将烟头掐灭,道:“刚才接收秀品集团的资产管理公司打来电话,说秀品集团之前的亏空太大,现在财务还是有很大一个漏洞,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借给他们资金周转。”

凌亦风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蓝肆想了想,说:“我们吞并秀品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kt集团,如果过早地让秀品集团消失,只怕对于后面的计划不利。”

凌亦风轻轻一笑,说:“他们要多少资金?”

“八百万!”蓝肆皱眉说道。

想不到凌亦风倒是十分爽快,他点头道:“那就给他们八百万,八百万并不是大数目。”

蓝肆有些疑惑地看向凌亦风,似乎对于他的这个决定有些不解。之前他和凌亦风沟通过很多次,凌亦风都坚持要让秀品集团消失,怎么现在他竟然改变了主意?唯一的原因,有可能是……

他沉吟片刻,问:“沐涵雪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凌亦风眸光一沉,沉默许久说:“最起码半个月不能来公司了,这边由你去和郑经理交接,随便编个什么理由。”

蓝肆点点头,说:“好,没问题。”

凌亦风又补充道:“秋季产品发布会之前,我会让她回来的。”

“嗯。”蓝肆没有异议。

如果沐涵雪能够在秋季产品发布会之前回来,就意味着她作为凤凰集团的专属模特,可以第一次在凤凰集团的大型发布会中担任主秀,到那时,这个城市一定又会掀起风雨吧!

绿草茵茵的高尔夫球场内,舒栎晨与肖菀妆一起陪着kt集团的几个重要客户打球,今天的他,白色的休闲上衣,卡其色的休闲裤,再配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舒服。

可是舒栎晨的表情,却并没有契合他的装扮,他愁眉不展,若有所思,自从昨天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担心着沐涵雪,打了几次电话给她,却总是处于关机状态。看来,她的手机还没有找到。

肖菀妆看出了舒栎晨的不对劲,暗暗走过来,关心地问道:“有什么急事吗?要不然你先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其实肖菀妆知道,对于舒栎晨而言,急事也只有与沐涵雪有关的事情了。看来,舒栎晨已经展开了行动,这一点,肖菀妆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舒栎晨终于下定决心去追求自己所爱。失落的是,这个男人或许注定与自己无缘。

不过,肖菀妆是绝不会让这些失落影响她的高兴的。

舒栎晨正想说什么,叶莉却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交给了舒栎晨一样东西。舒栎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接过东西对肖菀妆道:“菀妆,这里就拜托你了。”

肖菀妆点点头,目送他的身影远去。

舒栎晨开着车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往第一医院而去,路上,他还买了一束法国鸢尾。

可是当他赶到医院,却发现沐涵雪已经出院,而给她办出院手续的人正是凌亦风!

舒栎晨的心中顿时生出一丝自责,想起沐涵雪昨天的神情,她分明是不想回到凌亦风的身边!

心中不由得有几分焦急,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沐涵雪,我必须要确定你是安全的!

四十分钟之后,舒栎晨的车已经停在了凌家别墅的大门前。

看着这栋远离城市纷扰,静然矗立的别墅,舒栎晨坐在车中,眼神有些阴鸷。下一秒,他打开车门,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人是凌家的佣人,见到舒栎晨,他问道:“先生,请问你是……”

舒栎晨换上一抹阳光无害的笑容,彬彬有礼地说道:“你好,我姓舒,我是沐小姐的朋友。”

“沐小姐?”佣人迟疑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您说的是咱们少奶奶吧?请您稍等,稍等……”

舒栎晨下意识地皱皱眉,少奶奶?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佣人打了个电话,几分钟之后,他对舒栎晨说道:“舒先生,请进。”

舒栎晨拿着礼物在佣人的带领下进入房子,心里暗暗惊叹,这房子还真大,只是看这样子,似乎不是近几年建造的,凌亦风回国不到两年,按理讲应该建造一个属于他的新房子,怎么会选择这样一栋老宅?

回想起在门口看见的那块刻进石砖的两个字——凌宅!如果是购买的别人的老宅,怎么刚好上面的字与凌亦风的姓氏吻合?

难道有这么巧的事情?

舒栎晨还来不及深思,已经进入大厅,周妈在大厅等候,有礼地将舒栎晨迎入沙发,并吩咐阿梅沏茶。

周妈在医院是见过舒栎晨的,所以舒栎晨对沐涵雪的感情她也看出了几分,只是今天刚好少爷不在,她又不能将这颇有身份的kt集团总裁拒之门外,唉,也只好先接待了再说。

舒栎晨落座之后,没有一丝拘谨,他笑了笑,便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道:“周妈,沐小姐的身体还未康复,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她在哪里?我想见她。”

周妈将阿梅端来的茶杯放在了舒栎晨的面前,脸上看起来平平静静,心里却是在思虑如何应对。

她将茶放好,直起身来时说道:“舒先生,少奶奶并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舒栎晨有些惊愕,站起身问:“怎么会不在这里?你们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舒先生真是会开玩笑啊,我们少奶奶这一个大活人,怎么藏?”周妈笑了笑,说:“舒先生,这都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操心了。”

舒栎晨眉头一皱,看来这个周妈是不准备让他见涵雪了!奈何这是在人家家里,他也不好怎样。不过他一定会查出来沐涵雪究竟在何处!

正准备离开,二楼楼梯处却有一个佣人唤道:“周妈,少奶奶还是不吃东西,这可怎么好?”

舒栎晨一听,身子猛然转过来,目光凌厉地扫了周妈一眼,然后脚步急切地向楼上走去。

周妈在客厅中连连跺脚,赶紧拿起电话打给了凌亦风。

而这一边的房间内,舒栎晨看见**缩在一角的女子,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比起昨日,她似乎又更加憔悴了许多,凌亦风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心在疾呼,脚步却移不动一步。

他捧着那束紫色的法国鸢尾,就那样痴痴地站在门口,眼睛里是深深的痛楚与自责。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开始,他一定不会让这个女孩从他的生命中错失。如果没有错失,她也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涵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沐涵雪在听见那一声呼唤的时候,睫毛微微一动,但是她没有抬眸,反而将自己的脸更深地埋在了双臂之间。

她的心都快要死了,如今的她,还剩下什么呢?自由、自尊,甚至是身体和贞洁,都一并被剥夺了。

舒栎晨看见她的反应,心里更疼,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将那束紫色的鸢尾花放在床柜上,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臂。

他的声音,冷的可怕,“涵雪,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涵雪心里一痛,做了什么?昨天医院病**疯狂的一幕,她可以对舒栎晨说吗?不,她开不了口。

她缓缓抬起眸,目光有些木讷地看向舒栎晨。

“天,涵雪,你的眼……”看见她眼中的血红,舒栎晨整个人都被惊呆了,这分明是视网膜出血的症状,这个女人,到底承受了多少?

沐涵雪挤出一丝笑容,说:“不要紧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凌亦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舒栎晨几乎发狂!

沐涵雪却淡淡回答道:“什么也没有发生,栎晨,我只是很累。”

舒栎晨看向她,欲言又止,很多话,心里明明重复了千百遍,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他问:“涵雪,我可以帮你什么吗?让我帮你好吗?”

沐涵雪听见舒栎晨糯软的声音,心里的防线瞬间瓦解,现在的她,是多么渴望有个人能够帮她啊!

她看向舒栎晨,眼睛里闪现一抹无助,“栎晨,你可以去见见我爸爸吗?你可以去见见他吗?”

“见沐伯父?”舒栎晨眼睛里有些疑惑,问:“你是担心他吗?好,我明天就去看他。”

“不不,”沐涵雪摇着头,唇色都有些发白,她说:“你见到他,就问他一句话。”

“什么?”

沐涵雪抬起头,神情中有些挣扎,“你问他,认不认识凌亦风的父亲。”

她本想说出凌亦风父亲的名字,可惜那天在山上,房子隔坟茔很远,她没有看清墓碑上面的字。

“凌亦风的父亲?”舒栎晨更加疑惑了,“涵雪,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这时候,赶上来的周妈唤了一声,“舒先生,我家少爷说少奶奶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请您到楼下客厅等候,他很快就会回来。”

明明是十分礼貌的话语,可是听起来却有种警告的意味。

舒栎晨脸色平静,他看了一眼周妈,道:“我与沐小姐有话要说,麻烦你先出去!”

周妈看了一眼沐涵雪,眼色中有些为难。

沐涵雪叹息一声,身子靠在**的抱枕上,说:“算了,栎晨,别为难她了。”

舒栎晨没有说话,她懂沐涵雪的意思,现在说话已经不方便了。他拿出带来的那个盒子,一点一点地打开,盒子中是一个梅红色的女性平板手机。

他拿出手机,对沐涵雪道:“你原来的手机是不是不用了?这个你先拿着用吧,我已经把我的号码存进去了,有事你就打电话给我。”

沐涵雪原本想拒绝,可是她现在的确很需要一个手机。

于是她点点头,说:“谢谢。”

舒栎晨站起身,扫了周妈一眼,准备向外走去,刚到门边时,他却返身走过来,将那束鸢尾花放在沐涵雪的手中,道:“涵雪,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吗?”

沐涵雪摇摇头,凝视着手中美丽的花束,鸢尾花,好美的名字。

舒栎晨眸光一动,定定地说道:“鸢尾花的花语,是坚强!涵雪,答应我,你也要坚强!”

说完这句话,舒栎晨潇洒却又带着一丝悲凉离开了。

坚强,坚强……

曾经那么多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妈妈离开她的时候,沐远泽这样告诉她;订婚典礼取消之后,弟弟云浩这样告诉过她;没有了工作,也有人这样对她说……每说一次,就意味着一次失去……

现在,她终于彻底失去了,再也无可惧怕!

**的沐涵雪,望着这束鸢尾花久久地出神,直到那双红色的眼睛中变得淡漠,变得毫无哀色!

不多时,房间里多出一份阴冷的气息,不用抬头也知道,凌亦风回来了!他的回来,昭示着暴风雨也即将来临。

凌亦风走过去,目光冷冷地投向沐涵雪怀中的那束鸢尾花,看见这束花,他竟然怒不可遏!

“沐涵雪,这是他送你的吗?”他夺过那束花,声音冷得像冰。

沐涵雪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凌亦风凑近她的身边,声音突然邪魅起来,“你知道这花代表着什么吗?沐涵雪,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在我的房间里面,收男人这么暧昧的礼物!”

“暧昧?”沐涵雪扬眉,用那双红眸对上凌亦风的冷脸。

凌亦风在看见那抹红色的第一秒,心跳骤然停止,把她安置在这里之后,他就像逃离一般地离开,并没有仔细看她的脸。

想不到,她的眼睛已经这般。

如果没有舒栎晨的突然到访,凌亦风说不定会心软,也说不定会仁慈地给她一份温柔,但是现在,不可能!

他狠狠地将花扔到一边,然后攫起沐涵雪依旧美丽的下颌,一字一句地说道:“鸢尾花的花语是我想你,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沐涵雪身子一僵,随即不怕死地露出一抹笑容。

凌亦风看见这抹笑容,双瞳瞬间收紧,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种邪气,“怎么办呢,沐涵雪,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纵然那个男人再想你,他也得不到你了……”

说罢,凌亦风欺身上床,将沐涵雪压在身下。

刚想翻云覆雨,身体却碰到了**的一个硬物,凌亦风不悦地将那硬物拿出来,脸色又是一变。

这东西,竟然就是舒栎晨送给沐涵雪的平板手机。

他冷冷地放开沐涵雪的身子,然后拿着手机点开上面的联系人,联系人中,只有舒栎晨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凌亦风下了床,对外面喊道:“周妈!”

“你想做什么凌亦风!”沐涵雪看着他高举着手机,脸上现出一抹惊慌,这个手机,现在已经是她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她还等着舒栎晨明天打电话告诉她那个问题的答案。

周妈应声进来,“少爷……”

“周妈,把这个手机销毁掉!”凌亦风恨恨地说着,将那手机放在了周妈手中。

“不……”沐涵雪大叫一声,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艰难地挪下床来,她几乎是爬着靠近周妈,然后抓住她的手,说道:“周妈,还给我,不能毁掉……”

“可是……”周妈看向了凌亦风,说实话,她心里不忍这样对待沐涵雪,可是她毕竟是凌家的佣人,对凌家这么多年都是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她不会违逆凌亦风。

沐涵雪的眼睛里有些湿润,她说:“周妈,我求你了……”

“求?”凌亦风冷冷一笑,用力抓起沐涵雪的手,喝问:“你若是求,也应该是求我吧?”

沐涵雪冷冷地甩开凌亦风的手,退后一步恨声道:“凌亦风,你别作梦了,我不会求你,死也不会——”

凌亦风彻底被激怒了,他一巴掌扇在沐涵雪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妈愣住了,沐涵雪也愣住了。

“少爷,别……”

“滚!”此时的凌亦风,连周妈也一并迁怒了!

他俯下身,看着沐涵雪,恶声道:“沐涵雪,你记住,能改变你命运的只有我凌亦风一人!只有我!”

说罢,他狂风卷落叶一般地抱起了沐涵雪,大步向外面走去。

外面,是萧瑟的秋风,是紫红色的夕阳,凌亦风粗鲁地将沐涵雪塞进车里,然后猛踩油门,向山顶山开去。

沐涵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就连凌亦风带她去哪里,她也不问了,她呆呆地看着前面,无神而空洞。

凌亦风心里闷闷的,看着她那张绝色的容颜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然而他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泄恨的快感。

相反,那只打了她的手,到现在都在隐隐地颤抖。

他不能再将她放在凌家别墅,最起码现在不能,否则舒栎晨还会找来的,而现在他还未做好万全的准备。

只是沐涵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凌亦风带她去的地方,竟然就是那间被绑架的木屋。现在是白天,木屋隐没在山路边的丛林之中,显得有些神秘。

凌亦风拖着沐涵雪走进木屋,沐涵雪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那天恐怖的一幕幕顿时侵袭她的每一个细胞。

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就算每一次挣扎,都会牵动伤处,但是她还是奋力挣扎,不管不顾。

凌亦风皱皱眉,猛地将沐涵雪紧紧抱住。

他低吼:“够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最好给我乖乖的!”

声音中的力度,让沐涵雪终于清醒,她太天真了,她怎么可能从凌亦风的手中逃脱呢?慢慢地,她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地软化。

这个房间,很明显已经被人整理过,而且还添置了许多东西。这虽然是一个三间房的小木屋,但是里面的布置俨然是一个五星级酒店套房。

那天沐涵雪被囚禁的房间,应该是最偏僻的一间,除了那间之外,还有一间卧室,一个厨房。

凌亦风现在抱着沐涵雪走去的房间,就是那间卧室。

他一言不发地将沐涵雪放在**,然后自己动手生起了壁炉,在这样的木质结构的房间,居然还有一个这样巧妙设计的壁炉,看来当初进行房间设计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很快,壁炉中就燃烧起红色的火焰,房间也顿时温暖了起来。

沐涵雪一直紧张地蜷缩着身子,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兽,说不怕不恐惧那是假的,离这栋房子不远的地方,是凌亦风父母的坟墓,而她,正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的女儿。

凌亦风,你究竟会如何惩罚报复这个仇人之女?

沐涵雪就是在这种紧张担心恐惧中,筋疲力竭,她竟然就那样蜷缩着迷迷糊糊睡着了。房间里的温暖,好像一只母亲的手一般,抚摩着沐涵雪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没有了抗拒的力气,只想好好依偎着这只手,永远沉睡。

凌亦风站在床边,看着**无助的女孩,眉头紧蹙。

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一条被子盖在沐涵雪的身上,然后自己坐到床边,点燃一根烟,凝视着窗外的漆黑。

窗外的某个地方,他的父母也在沉睡。

他很少抽烟,但此刻他终于明白蓝肆热爱香烟的缘由,这种微微呛喉的感觉,可以让他不那么脆弱。

这么多年了,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回到这个小屋,在这黑暗之中陪伴着父母。那些关于复仇的誓言,有一半他是在这间小屋内发的!可是现在,当仇人之女真的出现在这里,他竟下不去手了。

他喃喃问:“爸妈,为什么我会下不去手呢?是因为她无辜吗?还是因为我的心不够坚定?”

黑夜,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逝去。

第二天沐涵雪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撒下一大片的阳光,壁炉里的火熄灭了,地板上是散落的烟蒂。而房间的桌子上,多了一个便当盒,盒子边上,还有一大袋零食和水果。

沐涵雪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她唯一庆幸的是,凌亦风昨天放过了她,竟然没有动她丝毫。

这个男人已经离开了吗?沐涵雪穿上鞋子,脚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但是胸口和四肢还是十分疼痛。

在房间内仔细查看之后,竟然都没有发现凌亦风的影子,沐涵雪不由得疑惑起来,这个男人真的走了?难道他不担心自己逃走?

可是很快,沐涵雪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因为房门已经从外面牢牢锁住,而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被几块木板死死钉住!

就凭她,能够从这样的严密“监牢”中逃走?

沐涵雪一阵冷笑,腹中空空的她终于接受了这个被囚禁的现实,她缓缓走到桌边,打开便当盒,味如嚼蜡地吃了起来!

几顿没有进食,现在突然往腹中塞入这些食物,胃部一阵**。

沐涵雪忍着痛楚,她知道,自己必须吃,只有吃饱了伤才会好起来,只有吃饱了,她才能想办法逃离这里!

舒栎晨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电脑屏幕,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凌亦风的个人档案,奇怪的是,在他父母那一栏,竟然空空如也。作为一个商界名人,那些记者不可能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唯一的可能就是,凌亦风不想让外界知道他的身世。

能将这个秘密保存得这样好,看来凌亦风真的是花了大价钱。

叶莉拿着一叠件走进来,说道:“总裁,今天上午九点要召开集团会议,呃……舒老先生会来参加。”

舒栎晨拧了拧眉,眼神中有些复杂。kt集团虽然是一个家族企业,但同时是也是一个上市公司,所有的资产都被划分为等额股份上市交易。他的爸爸作为kt集团的创始人,如今虽然将总裁的位置让了出来,但是他仍然是kt集团最大的股东。

这两年,舒鹤仁始终没有真正退居幕后,第一是因为舒栎晨还年轻,第二他也想给舒栎晨一些压力。值得欣慰的是,舒栎晨虽然游戏花丛,但是却拥有罕见的经商头脑,kt集团在他手中,利润每年都在增长。

如果当初舒栎晨顺利与沐涵雪订婚、结婚,说不定舒鹤仁会真正放下这个担子,将所有的股份都交给舒栎晨,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那样大的变故。

不过,舒栎晨并不在意那些股份,他唯一在意的是,超过舒鹤仁,打败舒鹤仁。

在他的心里,舒鹤仁是一个对手,而不是一个父亲。

或许,从段瑭那个女人走进舒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当这个父亲已经死了。

此时听说舒鹤仁要来召开集团内部会议,舒栎晨并没有当回事,他悠闲地站起身,拿起了外套,对叶莉说道:“今天上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他愿意等,就让他等着。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在乎。”

说完,舒栎晨在叶莉讶然的眼神中,离开了办公室。

他离开办公室,乘电梯下楼,而另一边的电梯里,舒鹤仁正好上去,父子俩就这样失之交臂。

其实自从昨天离开凌家之后,舒栎晨的心就没有一刻放松过,一方面他安排人手查询凌亦风的身世,另一方面,他也十分担心沐涵雪。

现在,他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去见沐涵雪的爸爸——沐远泽。

其实沐远泽字舒栎晨的印象里并不陌生,只是那时候,因为舒鹤仁与沐远泽相交甚厚,所以舒栎晨无来由也十分反感沐远泽。

想想真是奇怪,随着他对沐涵雪感情的变化,这个曾经让他反感的人,如今也变得亲切起来。

不多时,舒栎晨已经来到了沐远泽的公寓门口。

他抬起手按响门铃,很快,大门打开,站在房间里面的沐远泽看见来人竟是舒栎晨,脸色一惊,随即阴了下来。

“是你?”沐远泽的语气中虽然没有明显的排斥,但是脸色也没有丝毫欢迎之意。当初舒栎晨在订婚宴上对沐涵雪的羞辱,还历历在目,作为一个父亲,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全部忘记。

舒栎晨当然理解沐远泽的心情,别说是沐远泽,就连他自己,也根本不会原谅自己。尤其是当他看见伤成那样的沐涵雪以后,他心里的自责也就更加深刻。

他微微颔首,唤了一声,“沐伯父。”

沐远泽还不至于失去风度地将舒栎晨挡在门外,他沉着脸将外面的防盗铁门打开,然后把舒栎晨让进屋内。

舒栎晨扫视这套并不十分宽敞的公寓,脸上没有表露任何想法,他走进屋,将手中那个超大号的果篮放在了茶几上。

沐远泽瞥了一眼,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在舒栎晨的面前,他似笑非笑地说:“堂堂的kt集团总裁竟然来这么偏僻的地方看我,看来kt集团最近很闲啊。”

舒栎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道:“沐伯父还是这样风趣,不过沐伯父猜错了,并不是kt集团很闲,而是因为我有一件事要向沐伯父请教。”

“这怎么敢当?”沐远泽哼笑一声,“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败兵之将,舒少爷你这样说话,我可是承受不起。”

舒栎晨扬了扬眸,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坐在他面前的这位,是沐涵雪的父亲,在他的身上,他能看见沐涵雪的影子。所以无论沐远泽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况且当初的事情原本就是他的错,也怪不得沐远泽如此针锋相对。

想到这里,舒栎晨放下茶杯,眼神真挚地看向沐远泽,声音清晰地说道:“沐伯父,我知道我曾经伤害了涵雪,也伤害了沐家。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找借口,我只想尽可能地弥补……”

“弥补?”沐远泽哼了一声,“怎么弥补?你能弥补涵雪对你的感情吗?你可知道,涵雪最爱的人就是你!”

最后那句话,当真是钢针一样刺在舒栎晨的心里!

现在的他,当然知道了沐涵雪对他的感情,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伤害!

他目光一凛,再次抬眸时,那目光中是无可替代的坚定。

他说:“沐伯父,请您相信,我舒栎晨再也不会伤害沐涵雪一丝一毫。”

他的语气,一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竟像是誓言一般坚毅有力。

沐远泽微微一怔,看向舒栎晨的眼神总算是稍稍平静,他叹了一口气道:“说吧,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舒栎晨顿了顿,说道:“最近服装行业的形势,沐伯父应该还是有所耳闻吧?秀品集团暂且不说,就连我们舒家的kt集团,夏季的销售额也有所下降。看来,这个新加入的凤凰集团,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也许是顾虑到沐涵雪,舒栎晨并不想直接以沐涵雪的名义去问那个问题,他只想循循善诱,既能得到答案,又不惊扰任何人。

沐远泽哪里知道这么多,只当舒栎晨是向他请教商场之事,因此眉头微皱,道:“栎晨,商场上面的事情你怎么能问我?难道你忘了,秀品集团就是毁在凤凰集团的总裁凌亦风手里!”

言语间,有种压抑不住的愤懑。

舒栎晨趁热打铁,看向沐远泽,若有所思地问:“沐伯父,对于这个凌亦风,您了解多少?”

沐远泽脸上的愤懑更加明显,他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一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号人物,直到秀品集团被他夺走,我才后悔莫及!这个人,不简单!”

说到这里,沐远泽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心,问:“栎晨,你最近有没有看见涵雪?不久前她说她要去凤凰工作,我真的很担心啊。”

“去凤凰工作?”舒栎晨的心中一愣,看样子,沐远泽并不知道沐涵雪已经嫁给了凌亦风!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段婚姻,竟然连女方的父亲也不知晓!

舒栎晨自然不会去戳穿,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帮沐涵雪问清楚那个问题。

他沉吟片刻,道:“涵雪很好,我见过她,她现在已经是凤凰集团的专属模特了。”

“专属模特?”沐远泽似乎有些惊讶,在服装行业打滚多年的他,当然知道专属模特意味着什么。他摇摇头,道:“涵雪太年轻了,也太天真了!那个凌亦风怎么会这么好心?”

舒栎晨强忍着心中想要告诉沐远泽真相的冲动,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下,“沐伯父,您难道没有对这个人产生好奇?您不想知道他的背景和身世?”

“怎么不想?”沐远泽叹道,“我曾经也派人查过这小子,只可惜什么也没有查到,这小子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看不到任何属于他的过去。”

这一点,舒栎晨现在也知道了。

他想了想,说:“沐伯父,你有没有想过,凌亦风处心积虑得到了秀品集团这样的大企业,但是得到之后为什么并不急着将秀品集团的资产吞并?还记得他在秀品集团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吗?那就是核算资产申请破产!”

沐远泽目光一凛,经此点破,他有些恍然大悟,“栎晨,经你这样一说,我也十分奇怪,难道凌亦风对秀品集团并不感兴趣?”

“如果他感兴趣的不是秀品集团,那又是什么呢?”舒栎晨那两道好看的眉皱成一线。

“是啊,为什么呢……”沐远泽也十分疑惑。

舒栎晨的脑海中又想起了沐涵雪的那句话——问他认不认识凌亦风的父亲。

他知道,沐涵雪绝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这一句话,她一定知道了什么。揉了揉前额,舒栎晨问道:“沐伯父,您的故人中,有姓凌的人吗?”

沐远泽错愕地看向舒栎晨,问:“姓凌的人?凌……”

沐远泽陷入了沉思,往事一幕幕闪现,他似乎在记忆中努力地搜寻着。突然,他目光一定,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刹那间的凝滞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挣扎起来,那种挣扎甚至有些痛苦。

“沐伯父,你怎么了?”舒栎晨看向沐远泽,有些担心地问。

沐远泽摇摇头,许久,他低沉地说:“栎晨,我的确认识这样一个人,他也姓凌。这个人,你父亲舒鹤仁也是认识的。只可惜,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舒栎晨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地站起身,“你刚才说,我爸爸也认识?”

“没错!”沐远泽也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柜子中,翻找着他多年来收集的旧资料。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张报纸,这张报纸已经发黄了,看样子,经历了岁月的风霜。

报纸上的显眼位置,一副三人合影的照片赫然醒目。而照片中的三个人中,一个人是沐远泽,一个是舒鹤仁,另外还有一个,舒栎晨从未谋面,十分陌生。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站在沐远泽与舒鹤仁中间,一种威严的气场浑然天成。

沐远泽凝视照片许久,说:“这个人,也姓凌,他叫凌正元,是当年凌氏集团的董事长。”

舒栎晨没有说话,难道这个人,就是沐涵雪所说的,凌亦风的父亲?看年纪,应该很有可能。

沐远泽的目光有些飘忽,他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和你爸爸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但是凌正元的事业已经如日中天。不过他这个人很和善,对于我们这种同行也十分真诚友好,所以我们经常去凌氏集团参观学习。只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样?”舒栎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

然而沐远泽却是垂下目光,扫了那报纸一眼,叹了口气说:“栎晨,你如果想知道整件事情,还是去问你爸爸吧。我……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了……”

说罢,沐远泽有些无力地收起了报纸,然后重新将报纸放回柜子中。

不知为何,舒栎晨却看出了沐远泽背影之中的愧疚与苍凉,一个大大的问号也随之在他的心中画了出来,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凌正元,你会是凌亦风的父亲吗?如果你是,你与沐远泽,与舒家,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