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花放鹰传

第四章 棋高一着

第四章 棋高一着齐元魁不便再问,放下手中垂。

齐夫人低声道:“天色怎么黑得这样快?现在不过是太阳刚刚下山的时刻!”齐元魁道:“天色变了,浓云密布,太阳一下山,那就和深夜一般了。”

然间,一道闪光,紧接着雷声隆隆,雨滴如珠,打在车篷上。

齐夫人大声说道:“小黑,下雨啦!。

你……”小黑子接道:“多谢夫人关注,我带有一件衣,这等急雷夏雨,下不久的,何况已到了玄妙观。”

说话之间,车子已停了下来。

小黑子站在车前面,伸手揭开了垂。

齐元魁飞身一跃,人从车厢中,跃落在观门的屋檐立下。

齐夫人正待下车,齐元魁已高声说起:“夫人,别下车。”

举步又登上篷车。

齐夫人道:“怎么回事?”齐元魁道:“守门的道长说,玄妙观主于雨前片刻,已被王府的篷车接走了。”

放下车子垂帘,接道:“小黑子,车改王府。”

小黑子跃上车辕,篷车又转向王府驰去。

齐夫人低声道:“元魁,咱们处处晚了一步。”

齐元魁道:“是啊!就是顿饭工夫之差。”

齐夫人道:“你可明白为什么?”齐元魁怔了一怔,道:“是咱们运气不好,来得慢了一步。”

齐夫人道:“咱们来的不算慢,因为,时间只有这些,小黑子的篷车不但走得平稳,而且快速得很,但是人家比咱们棋高一着,少堂赶到王府时,王天奇可能己同时派车子来接玄妙观主。

元魁,这是很精密的安排啊!”齐元魁道:“照夫人的说法,王天奇似是早已知道了咱们会来看玄妙观主,故而早一点来,把他接走,不让咱们见到。”

齐夫人道:“大概是吧,至少咱们无法把刺客进入府中的事,告诉天虚子道长。

也许他们的伎俩,还不止此!”齐元魁道:“那是说,王天奇不但对咱们动了杀机,也对天虚子起了怀疑?”齐夫人道:“王天奇如是莫冲,岂是容易对付的人?”齐元魁道:“会不会故意接走了玄妙观主,然后,在途中伏杀咱们?”齐夫人道:“不错,此事大有可能。”

齐元魁豪壮一笑,道:“来吧……咱们夫妇多年没有合手对敌了,有机会再试试也好。”

事情是那么诡异莫测,出人意外,篷车一路驰到王府,竟未发生一点事故。

王府的大门前,就挑着四盏风灯,桐油浸白绢制成的灯罩子,使得风雨难侵。

篷车在大门口处停下,立时有管车的迎了出来。

赶车的小黑子,自有管事接待,齐元魁和齐夫人却直入大厅。

两人熟悉王府形势,快步行去,使得守门人来不及通报入厅。

大厅中,烛光辉煌,十二盏垂苏宫灯,照得广敞大厅十分通明。

但整个大厅中,摆一桌酒席,玄妙观主高居首位,王天奇坐在主位上。

一桌八人,除了玄妙观主天虚子和王天奇外,其馀六个人齐元魁全不认识。

陡然见齐氏夫妇行入厅中,王天奇似乎闪掠过一抹讶异神色,但只不过一刹那间,立刻恢复了平静,霍然起身,快步迎了上来,道:“兄弟、弟妹,快请入席,小兄还认为两位不赏光了。”

玄妙观主眉宇间,微现愁绪,因齐氏夫妇的出现,忽然开展。

这是极度微小的变化,不全神贯注、留心观察的人,很难看得出来。

这一次,齐夫人于桂兰,倒有着出奇的镇静,笑一笑抢先说道:“亲家请客,我们怎能不来……”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接道:“嫂夫人没有出来么?”王天奇道:“唉!她怎能和弟妹相比,年老多病,一年有半年躺在**……”话题一转,道:“两位快请入座。”

厅中两个侍酒童,未待主人吩咐,已然加上了杯筷、座位。

齐元魁先步入座位,齐夫人也紧傍丈夫身侧而坐。

两人紧邻着王天奇。

王天奇端起酒杯,道:“兄弟,贤弟妹,恕小兄失礼,听少堂说,贤弟妹对接回宝莲一事,有些不悦,小兄误认两位不会来了,所以,未多等候片刻,小兄该罚,我这里先乾一杯。”

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齐元魁道:“不敢,不敢,咱们奉陪一杯。”

也端起酒杯,喝一个点滴不剩。

目睹玄妙观主在座,齐夫人似是开朗了不少,目光转动,打量了六个大汉一眼。

只见这六个人,分穿六种不同颜色的衣服,两个穿着蓝衫的中年人,头戴中,就像两个落第的秀才。

只是脸色苍白,似是久病初愈。

两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粗壮大汉,凶眉暴目,手背上,长着黑茸茸的长毛。

另外两个穿着淡灰色长衫的汉子,一样的身材,瘦骨如柴,但却有一个很特异的地方,那就是两人的脸色,似乎是由两种不同颜色的皮肤拼起来的,一面微红,一面淡紫,虽然是两种颜色,相去不算大远,但在同桌共餐,明亮的灯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打量过六个人之后,齐夫人心中己有了个鲜明的印象。

这六个人分成三对,年龄相若,形态神情每一对都似由一个模子烧出来的。

世界上也许有无数的双胞胎,但却不会这么巧的,六个来客,刚好是三对双胞胎,而且,又都认识王天奇,这么巧的同一天赶来王府中赴宴。

除了先天的双胞胎外,还有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那就是,两个年龄相同的人,在同样一个环境之下长大,练习着同样的武功,吃着同样的食物,后天的长期培养,也可能使得这三对人成了一个相同的类型。

最重要的,还要练着同一样的武功,才能使得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有着同样的神韵。

打量过六个人后,齐夫人心中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六个人有着一个同样之处,每个人部有些阴森森的带着三分冷煞之气。

只看看六个人的形态,就使人心生寒意。

王天奇放下酒杯,先来一阵哈哈大笑,道:“兄弟,弟妹,我来替你们引见几位朋友……”望着两个穿蓝衫的人,接道:“这两位姓刁,人称阴阳双秀才。”

齐元魁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阴阳双秀才冷漠一拱手,道:“不客气。”

王天奇目光转到另两个穿着黄色大汉的身上,道:“这两位姓焦,常年在云贵边区走动的朋友,江湖上称他们为左右二金刚。”

齐元魁又一抱拳,道:“幸会,幸会。”

左右二金刚同时喝了一声,道:“少礼,少礼。”

王天奇目光转向两位淡灰衣着、瘦骨昀、阴阳脸的人身上,道:“世上事,真有这么一个巧法,他们两位也是一对兄弟,两位姓石……”王天奇话到此处,哈哈一笑,转过话题,道:“他们六位,和兄弟多年不见了,不知怎的会知道了少堂的喜事,千里迢迢地赶来此地,真是难得啊!”齐元魁轻轻咳了一声,道:“王兄,这两位石兄没有一个绰号么?”王天奇只说出了他们的姓氏,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但却都说出了他们的外号,只有这两个人,没有提到称号。

两个灰衣人中坐的左首的一位,冷冷地说道:“有!咱们兄弟外号水火双煞。”

左首灰衣人道:“用不着来这一套,咱们兄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知咱们兄弟的人,不会大多。”

这等当面不留馀地的做法,实在叫人很难承受,何况,金鞭大侠齐元魁,又是要面子的人,脸色一变,道:“听阁下之言,确实未在江湖上走动过,而且,说话也没有一点分寸。”

目光微转,投注在王天奇身上,希望王天奇能出面排解一下,大家找一个下台的梯子。

但见王天奇端然而坐,微闭双目,对两人争吵之事,来一个充耳不闻。

左首灰衣人,一半淡红的脸上,红色突然浓烈,一半淡紫的脸上,也变成了深紫色,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齐元魁转看王天奇并无制止事端之意,已明白他是有意的坐视其变,不禁心头一怒,一掌击在木案上,道:“我说你不知好歹,不通人情事故。”

灰衣人道:“好!这么说我石老大的人,不是没有,只可惜,他们只能说一次,就永远不能再说话了。”

突然离开席位,缓步向齐元魁行了过来。

齐夫人突然高声道:“我说王天奇,我们的好亲家,你是存心看热闹么?”王天奇睁开双目,道:“贤弟妹,石老大有一个惹不得的脾气,如是谁惹了他,不分个青红皂白出来,谁也劝不住他。”

齐夫人冷冷说道:“这不是酒宴,这是一场有计划的屠杀。”

王天奇道:“贤弟妹,言重了,小兄实是无能为力,但小兄倒奉劝贤弟妹一句话,这件事,既是和你弟妹无关,最好你不要插手。”

齐夫人道:“夫债妻还,我们是夫妻,怎么会无关。”

另一个灰衣人突然站了起来,道:“夫人,还有我石老二,你最好不要插手,水、火合璧之后,只怕你们夫妇难挡一击,但夫人如能不管,在下也不插手。”

这时,石老大已然逼近到齐元魁身前三四尺处。

玄妙观主天虚子突然合掌当胸,高喧一声:“无量寿佛,善哉、善哉,齐大侠、石施主,请听贫道一言如何?”{为你牛鼻子老道士,是一个哑巴呢!想不到你还会说话。”

天虚子冷笑道:“贫道惜言如金,如非重大重事,向不轻言。”

石老大冷笑一声,道:“你要是看不顺眼,何不站出来说话?”天虚子未理会那灰衣人,目光却转到王天奇的脸上道:“天奇兄,你坐视不管,难道真要眼看着血流五步么?”王天奇笑一笑,道:“道兄武功高强、智慧如海,这场纷争,还是请道兄排解一下,兄弟这点道行,实在是排解不了。”

天虚子笑道:“天奇兄,就算贫道能够忍下不管,他们夫妇死伤之后,也会轮到贫道是么?”齐夫人道:“王天奇,这已经是明显不过的事了……”淡淡一笑,王天奇缓缓接道:“贤弟妹,什么事啊?”齐夫人厉声喝道:“你真能装得下去啊!你这个丧心病狂、全无人性的……”王于奇脸上泛起了一阵冷肃的杀气,接道:“贤弟妹,你说话最好客气一些,有一句俗话说,祸从口出,你这么口没遮栏,难道不怕招来杀身之祸么?”齐夫人冷冷说道:“如若我们要招来杀身之祸,只怕不说话,一样也逃不了命,是么?”石老大冷笑一声,道:“不错,你们夫妇今天是死定了!”天虚子微微一笑,道:“石施主,贫道呢?是不是也死定了?”石老大冷冷说道:“看来,你牛鼻子老道,颇有自知之明。”

天虚子双目中神芒一闪,道:“齐大侠,你让让,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贫道先两位来了一步,如是一定要死,也该贫道先两位而死了。

一齐元魁道:“这个……”这时,天虚子已离开了座位,道袍飘飘的挡在齐元魁的面前,缓缓说道:“石施主,贫道虽然从未听闻过水火双煞的大名,但贫道相信两位都是有着一身非常功力的人,贫道这一战是非死不可,但不知阁下可否把名字见告?”石老大冷冷一笑,道:“用不着,反而你就要死了,知不知道在下的姓名,有何不同?”一面举起了右掌。

灯光下,只见他右掌心赤红如火,显然是有着特殊的武功的人。

齐元魁骇然说道:“赤焰掌!”石老大冷冷一声,道:“想不到,竟还有人认出赤焰掌来。”

玄妙观主冷笑一声道:“石老大,你提足了赤焰掌力么?”石老大道:“提足了。”

天虚子道:“提足了掌力,为什么还不出手?”石老大冷哼一声,道:“那你小心了。”

“呼”的一声,劈了过来。

随着那推来的掌势,涌来一股热流,直撞向前胸。

天虚子肃然而立,既未发掌还击,亦未纵身闪避。

他带热流的赤掌力,砰然一声,正击在天虚子的前胸之上。

强猛的掌力,震得天虚子身不由己的摇了两下。

元魁大吃一惊,道:“观主你……”一句话未说完,突然又住口不言。

原来,天虚子摇了两摇之后,仍然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未动,那石老大却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五步,半张淡红的脸色,更见浓烈,另外半个脸上的浓色,却突然转淡。

右手上五指指头,粗张了一倍,整个右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石老大没有出声,但任何人,都瞧出他在忍耐着无比的痛苦。

另一个青衫人突然行了过来,低声道:“老大,伤得很重么?”石老大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

天虚子长长吁一口气,道:“他练的赤焰毒功,无法攻出伤人时,反击了回去,自伤了内腑。”

王天奇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天虚道兄,有救么?”石老二蹲下身子,伸手一探石老大的鼻息,只觉他仍然有一缕微弱的气息,接道:“还有一缕丝般的气息。”

王天奇冷冷说道:“天虚道兄,兄弟再请教,这位石老大,还有没有救?”天虚子道:“有,他伤的虽然很重,但只要抢救及时,不致丧命。”

王天奇道:“他的武功呢?能否保存下来?”天虚子道:“可以,不过,要贫道指点一下才行!”王天奇道:“道兄医术精湛,在下是久已闻名。”

天虚子道:“夸奖,夸奖。”

王天奇道:“不知兄弟有没有这个面子,请道兄一施妙手,救救石老大。”

那石老二早已暗中运气,准备出手,听得说那石老大还可救,立刻忍了下去。

但闻天虚子道:“王兄吩咐,贫道自当从命!”王天奇轻拂长髯,道:“好!好!我王某人在你眼中还有这点份量,也不枉我们交往这十几年。”

天虚子道:“王兄,贫道也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得答允。”

王天奇道:“在下相信绝不会吃亏,请说吧!”天虚子道:“齐大侠夫妇既和水火双煞起了冲突,一为好友,一为至亲,王兄确也不便从中排解,但双方既已闹成水火,难再相容,齐大侠夫妇留此,纵使王兄为难,贫道之意,不如请齐大侠暂时离去,既可免去一场纷争、惨剧,亦可使你王兄免于为难。”

王天奇笑一笑,道:“果然是一举两得的事,兄弟要谢谢道兄提醒了。”

天虚子道:“贫道观中,尚有事务未了,也不便久留,想和齐大侠夫妇一道上告辞。”

王天奇点点头,道:“好吧!道兄有事,在下也不便强留了。”

天虚子回顾了齐元魁一眼,道:“咱们走吧!”齐元魁还想说话,却被齐夫人示意拦阻,举步向外行去。

王天奇阴森一笑,道:“两位亲家酒饭未好,改一天,小兄当另备酒席,咱们好好的喝它几杯!今日既有不便,我也不多留两位了。”

齐夫人尽量使声音变得柔和,缓缓说道:“咱们夫妇对王兄的厚侍,十分感激,改日有暇,定当再来叨扰。”

口中应着话,人已走出厅门。

天虚子紧追在两人身后,向外行去。

阴阳双秀才突然站起身子,道:“站住!”天虚子回过身子,平和地说道:“两位施主,有何见教?”阴阳双秀才道:“石老大伤势未好,你牛鼻子就想走么?”天虚子冷然一声,似要发作,王天奇却一摆手说道:“两位刁兄,暂请坐下,天虚道长出口之言,向不打诳。”

表面上看去,这些人似乎都一个个桀骜不驯,但这些人对王天奇却是言听计从,阴阳双秀才未多说一句话,缓缓坐了下去。

天虚子低声道:“两位先走一步,贫道即刻追上。”

齐元魁有些不好意思,还要开口,却被齐夫人一杷抓住了右手,道:“听观主的吩咐,咱们走!”天虚子挡在大厅门口,正好拦住了追兵,眼看刁氏兄弟,被人叱退,立刻按下心头怒火,淡淡一笑道:“看来还是王兄对贫道了解甚深。”

一指石老二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救你令兄的办法。”

石老二应声行了过来,缓缓说道:“如何解救?”估算齐元魁夫妇已经走出了王府的大门,天虚子才缓缓说道:“令兄练的是赤焰毒功,你们既然合称水、火双煞,你练的是玄冰掌了?”石老二一面提聚了功力戒备,一面缓缓说道:“不错。”

天虚子道:“令兄的伤人火毒,被贫道以内功反震回去,聚集于内腑,非得你石老二的玄冰掌力解救不可,水火相济,其危自解,馀下的你们问王天奇,就知如何施救了。”

王天奇却对天虚子,道:“道兄,你本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不知为什么硬要卷入漩涡之中?”天虚子答非所问地道:“天奇兄,贫道可以走了么?”王天奇道:“只管请便!”天虚子转过身子,举步行去。

看上去,步履飘飘,走得不快,其实,行动极快,一瞬间,已然行出了王府大门。

只见齐氏夫妇早已坐上篷车,高启车,正在等候。

齐元魁高声叫道:“道长,快请上车,咱们车上再谈。”

天虚子轻轻一叹,道:“两位怎不快走?”齐元魁道:“我们在等候道长啊!”齐夫人道:“我们还有事奉告道长。”

天虚子暗暗叹一口气,未再多言,举步登上篷车。

小黑子放下垂帘,低声问道:“车行何处?”齐元魁道:“道长,回玄妙观呢?还是寒舍去?”天虚子道:“到贵府中去吧……”话未说完,人却盘膝而坐,闭上双目,似在运气疗伤。

未待齐元魁再行吩咐,小黑子长鞭一抖,篷车疾如流矢,向前奔去。

齐夫人回头看去,只见天虚子胸前起伏不定,似乎正在运气,心中大感奇怪。

轻轻用手肘撞了一下齐元魁,低声说道:“元魁,你看道长在干什么?”齐元魁仔细望了天虚子一眼,一皱眉头,道:“天虚道长似乎在运功疗伤。”

齐夫人道:“疗伤?”天虚子突然一张口,吐出了一日鲜血。

他早已有了准备,右手一伸,用手帕接着一口鲜血,才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受了很重的伤,好在没有被他们瞧了出来,唉!如是被他们瞧了出来,咱们都别想生离王府了。”

齐元魁道:“赤焰掌力,何等凶霸,道长硬行承受一击,竟然行若无事,天下只怕再难有第二人有此功力……”天虚子摺好染有鲜血的绢帕,藏入怀中,接道:“齐大侠,表面虽未被他瞧出来,怛我实在受伤很重,如不及时把内腑这口溢血给逼出来,再拖延下去,必将成致命之伤。”

齐夫人道:“道长如若出手封挡,那就不至于受制伤害了。”

天虚子道:“我实在未想到王天奇邀请了六个帮手,如是一下子不能把王天奇和他们镇住,咱们绝不会这样离开……”齐元魁道:“道长,这六个人,可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人么?”天虚子道:“黑道上第一流的顶尖人物。”

齐元魁道:“这就奇怪了,我齐某人在江湖上走动了几十年,别的没学到,但对江湖上黑白两道中人却是知晓极多,如若他们很有名,在下怎么一点也不知晓?”天虚子道:“齐大侠,这难怪,他们行动诡秘,颇有当年魔刀会的味道,齐大侠见面不识,但如说出他们六人合作的称号,齐大侠就知道了。”

齐元魁道:“请教观主?”天虚子道:“江湖上,有一个行踪飘忽,正邪两道,都对他们很头疼的六魔君,齐大侠知道吧?”齐元魁吃了一惊,道:“是他们?六魔君!”天虚子点点头,道:“那就是六魔君真正面貌,阴阳双秀才,左右二金刚,水火双煞星。”

齐元魁道:“六魔君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但见过他们的人却不多……”天虚子接道:“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都对那王天奇十分敬畏,似乎是||魔刀会已在江湖上还魂重生,六魔君,只不过是魔刀会中的杀手而已,还说不上是核心中的人物。”

齐夫人道:“王天奇呢?”天虚子道:“贵夫妇如若能留心一些,那就不难看出来了,王天奇的身分,很明显的高过六人,六魔君一直在看着王天奇的眼色行事……”缓缓扫掠了齐氏夫妇一眼,接道:“贫道估量,如若出手对付六魔君,贫道自信可以应付,但我怀疑他们还有别的准备,如若和六魔君动手搏杀,王天奇很可能再召出隐于暗中的人手助战,说不定他个人也会出手,那就是一场很难预料结果的搏杀了。”

齐夫人叹口气,道:“观主是替我们消了灾,如若这一场搏杀大展开,我们夫妇只怕是首先遭殃的人。”

天虚子点点头,道:“不错,贫道最大的顾虑,也是如此,所以,必需要使王天奇有一种无法预测的震骇,咱们才能争到主动。”

齐夫人道:“观主!王天奇会不会放过咱们?”天虚子道:“如若他知道贫道受了很重的内伤,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和人动手,绝不会放过咱们。”

齐夫人道:“但愿那王天奇未发觉观主受伤才好。”

天虚子道:“咱们碰碰运气吧……”突闻拍的一声,长鞭划空之声,传入耳际。

紧接着响起一声惨叫。

齐元魁惊叫道:“小黑,停车!”奔行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

齐元魁一伸手,掀开了帘子。

凝目望去,只见三个全身黑衣的人,并肩横立篷车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毛毛雨虽已停歇,但漫空的浓云未散,夜色幽暗,齐元魁极尽目力,也无法瞧清楚三个黑衣人的面貌。

天虚子长长吸了一口气,纳入丹田,一伸双臂,飘然下车。

齐元魁急急跃下篷车,挡住了玄妙观主前面,低声道:“观主请退后一步,齐某人如若真的接不下来时,再请观主出手。”

这时,齐夫人也飘身跃下了篷车。

她早已有备,跃下篷车的同时,已然伸手抓起放在车上的长剑。

只有小黑子仍然端坐在车辕上面,静静地望着三个黑衣人。

齐夫人跃下篷车后,立刻和丈夫并肩而立,低声道:“元魁,亮兵刃,咱们联手对敌。”

齐元魁右手松开了腰间的扣把,抖出了金丝龙头鞭,冷冷说:“三位是哪一道的朋友,和我齐某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深夜拦路,用心何在?”三个黑衣人都一语不发,但他们同时亮出了兵刃。

是三把锋利的鬼头刀。

齐元魁冷笑一声,道:“好!我明白了,三位大概都是王天奇的……”齐元魁一伸手,掀开了车帘子。

凝目望去,只见二个全身黑衣的人,并肩横立在蓬车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毛毛雨虽已停歇,但漫空的浓云未散,夜色幽暗,齐元魁尽目力,也无法瞧清楚三个黑衣人的面貌。

天虚子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一伸双臂,飘然下车。

齐元魁急急跃入篷车,拦在了玄妙观圭前面,低声道:“观主请退后一步,齐某人如若真的接不下来时,再请观主出手。”

这时,齐夫人也飘身跃下篷车。

她早巳有备,跃下篷车的同时,已然伸手抓起了放在车上的长剑。

只有小黑子仍然端坐在车辕上面,静静地望着三个黑衣人。

齐夫人跃下篷车后,立刻和丈夫并肩而立,低声道:齐元魁,亮兵刀,咱们联手对敌。”

齐夫人接着道:“不管他们是谁?但深夜执械拦劫,罪已该死!”死字出口,突然啸风破空,三声惨叫,连绵发出,三个黑衣人的身子,突然飞了起来,分摔向三个不同的方位。

这变化大快了,快得使人目不暇接。

齐夫人回顾了坐在车辕上的小黑子一眼,道:“是你出的手。”

小黑子一跃下车,欠身一礼,恭谨地说:“他们冒犯主人,而且夫人巳下令处死,小人是应命出手。”

他快如问电的手法,长鞭一挥间,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被抛了出去,那个心动魄的快法,不但使齐氏夫妇为之震不已,就是天虚子也大大吃了一种。

齐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问:“咱们去玄妙观的路上,你也出了手?”小黑子答:“是!两个小毛贼,小人未得主人之命,就打发了他们,为了不误行程,所以小人没有说明。”

不知是太过离奇,还是大过意外,过了半晌,齐元魁才缓缓说道:“惭愧啊!惭愧!少侠在寒舍隐居两年有馀,我齐元魁竟然全无所觉,这一双眼珠子,当真是昏花无用了。”

突然,一抬右手,竟向双目上挖去。

小黑子一抬头手,那么准的搭在齐元魁右腕脉之上,低声道:“齐爷不用自责,在下来得有意,齐爷无心,自然,不容易瞧出来。”

齐夫人吭声道:“元魁,这是什么时候,还计较这些小节……,”小黑子接道:“夫人说的不错,两个小毛贼,小人未得主人之命,已打发他们了!.齐爷快请上车,咱们先回府中…”语音甫落,突然一阵冷的笑声,传了过来,道:“只怕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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