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妃:血色贞女纱

第十七章 引起疑虑

太医们瞥见了那抹威凛的身姿,惊慌地跪下叩首:“微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沉厚的嗓音飘散在殿内,凤流钺风尘仆仆地还朝,没有在恭迎的众人中见到紫苏,排山倒海的失落涌上心间,冲淡了大胜后的喜悦。

时隔多月,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安然无恙地伫立在不远处,紫苏安心地露出一抹浅浅的笑靥。

“尔等退下。”狭长的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凤流钺不悦地喝令。

“是......是......”太医们恭敬地应声,快步地离开了内殿。

紫苏为公子栩掖好了被角,并不急着回眸相见。

凤流钺耐着性子,慢慢地靠近她身后,伸出的大掌堪堪停在半空中,终是落了下来,齿间迸出了含怨的话:“狠心的女人!”

领兵征战,远赴中原,足有四月的光景,他派人送来了不下二十封信笺,毫不掩饰地表明他的思念之情,奈何眼前的女子却始终不为所动,只言片语都未曾回写给他。

“陛下......”纤弱的身子从座塌上站起,紫苏徐徐回首,空灵的美眸中流转着融融暖意,“恭贺陛下得胜还朝......”

心神蓦地一动,征战在外的日日夜夜里,她的一颦一笑总在不其然间窜入脑海,挥之不去,凤流钺不知那种似明似暗的愁苦而甜蜜滋味,可否就是女子们口中的“相思”?

急切地向前跨步,凤流钺扬起长臂,牢牢地扣住了紫苏的腰身,强势霸道地将她带入怀中,冷唇覆在她耳畔,温热倾吐:“为何不回寡人的信笺?为何不回应?四个月来......你难道从未想起过寡人?”

被他宽大的怀抱紧紧圈住,紫苏也便放弃了推拒的念头,柔顺地窝在他胸前,泪雾迷蒙了眸子,“我说从未想起过陛下,陛下可信?”

“自是不信。”嗅着她发丝间的淡淡幽香,明朗的笑意拂过唇畔,凤流钺愈发用力地抱紧了紫苏,动情地喃语:“这几个月你可好?要你回信,并非定要说些什么,只是让寡人知道你一切安好,也可安心啊。”

简单而直白的话语最是让紫苏动容,平静的心湖因他的真情关怀而掀起缕缕波澜,紫苏难掩愧意地垂下头,“陛下......对不起,我不敢回信......因为你我都是受过伤的人,再也经不起任何失落与伤痛了......你的情,太厚重了,我卑贱之身,受不起......一个无心之人,是给不起承诺的......”

“为何要出言轻贱自己?”心疼地捧起了紫苏清丽绝尘的娇颜,凤流钺俯下头,两人额间相抵,“不要怕,更不有太多顾虑。”

“陛下,我将公子栩强行地带回了宫中,还望陛下勿怪。”紫苏仰起头,粉唇轻启。

“寡人已经知道了,刚入宫,韵美人即来寡人面前哭诉。”凤流钺牵起了紫苏的手,带着她在窗边的长塌上坐下。

“我那日是霸道了些,滥用了陛下赋予的权力。但公子栩病得很重,韵美人她无心照看,我实在耐不住了才出此下策。”紫苏恳切地向凤流钺解释。

大掌覆上了她的手背,凤流钺并未责怪之意,“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寡人心中有数。只是世上再无韩国,公子栩的地位有些微妙,后宫之人巴不得敬而远之,唯独你......”

“陛下打算怎么办?”紧张地掀开眼帘,紫苏屏息等着他的答案。

刚毅的脸庞上尽是冷寒之色,凤流钺轻挑眉间,沉声应道:“公子栩活着,保不准长大后生得一身反骨,终是个祸害.......”

“陛下!”洞悉了他的意图,紫苏攥紧了他的大掌,惊骇地瞪大了眼眸。

下一刻,她惊慌地跪在了凤流钺面前,低吼一声:“万万不可!”

唇边的笑意染上了几许苦涩,凤流钺没想到紫苏竟认为他是如此阴狠毒辣之人。

温柔地扶起了紫苏,他不得不出言保证:“寡人不会杀他,虎毒不食子。在你眼中,寡人究竟是怎样的?”

“陛下想听真话?”紧绷的心弦稍有松懈,空灵的美眸直视着他犀利的双眼,大胆地掷出了八个字:“寡情薄义,狠厉嗜杀。”

闻言,感伤与落寞在琥珀色的眸底若隐若现,凤流钺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紫苏承认自己僭越放肆,但她不想说谎,更不想搪塞。

“你将寡人看得很清楚,所以你对寡人有敬畏,有惧怕,亦有厌恶,对吗?”有力的掌心扣紧了紫苏的肩膀,凤流钺以探究的目光凝注紫苏。

“也许吧。”紫苏微微颔首,纤细的素指悄悄地勾住了凤流钺的袖口,将复杂的心绪娓娓道来:“我本孤苦无依,因缘际会入宫,陛下待我甚好,自是不必说的。平日里,陛下多番忍让照拂,我心中岂会不知?只是......我对陛下有畏惧,这点不假。陛下手握皇权,杀伐决断,一声令下,便可定人生死,谁人不怕?”

“你在寡人身边有些时日了,自该明白,寡人待你是不同的。”冰冷的指尖轻抚上紫苏滑如凝脂的脸颊,凤流钺语意低缓地感叹:“与你相处时,寡人竟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山山尘在。

“我只怕日后让陛下失望了,陛下真的怒了,恼了......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紫苏坦承地讲出了心底的忧虑,“加之,我本无心,给不了陛下想要的。”

“看来,是寡人的冷酷与专断,将你推得远了。”挫败感油然而生,凤流钺无奈地扯出一抹笑,放开了紫苏,“罢了,寡人不该逼你,也不该逼迫自己。”

往昔的场景一幕幕浮上心头,勾起了凤流钺苦苦深藏的哀伤。

当年,正是他的偏执疯狂,害死了流萱。

“陛下......”紫苏出神地望着他眉宇间流溢的悲色,轻声地唤:“陛下.....可是又想起了她?”

“紫苏,好好医治栩儿,等他身子好些,寡人会派人送他出宫,交给偏远的普通人家抚养。”凤流钺站起身,大步走到塌边,神情复杂地看着那躺在榻上的小小人影,“自此之后,他不再是公子,远离了咸阳,却能得到平安。”

默默地起身,紫苏随之来到塌边,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对于他来说,这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罢了,天色已晚,寡人回去了,你也早些歇着。”旋然转身,凤流钺疾步向殿外走去......

楚国,瀛都

伏羲殿

看着铺在书案上的奏疏,千容浅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得知秦国大军如风卷残云之势轻易地灭了韩国,震颤了中原诸国。

现今天下,提及秦国,皆是人人自危。

照目前的态势来看,中原诸国都没有独立抵抗秦军的实力,唯独合纵抗敌,方有存活希望。

“陛下,虞礼求见。”小安子推开殿门,向千容浅禀报。vvgz。

“让他进来。”合上了奏疏,千容浅正襟危坐,等待虞礼从秦国带来的奏报。

“微臣,叩见陛下!”虞礼快步入殿,恭敬行礼。

“起身。如何?芙姬的近况可好些了?”幽魅的紫眸望向虞礼,千容浅开口问询。

“回禀陛下,微臣此去并未见到芙姬郡主。”虞礼走上前,从袖中抽出了一卷竹简,“因秦宫有规矩,但凡各国使臣想要探望和亲的公主、郡主,须得有秦王在场。但微臣带回了郡主的书信,请陛下过目。”

小安子接过了竹简,放在了千容浅面前。

“她被接入了咸阳宫?”千容浅并非真的关心芙姬的处境,只因她代表楚国,秦王待她之道,牵涉到楚国的国威。

“是,微臣打听到,芙姬郡主的处境与刚入秦国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提及至此,虞礼也是颇为欣喜,他自是希望秦楚两国的关系可以缓和交好。

“噢?”千容浅可不是一味乐观,他颇有些疑虑,“秦王既然起初打定主意要羞辱我楚国,为何短短几月间便转了性子?”

“微臣也是困惑不解,特意向秦王身边的近侍打听。这才得知,原来秦王对芙姬诸郡极为喜爱,她刚入咸阳宫,便被秦王亲封为芙妃,荣宠极盛。”虞礼将所知的和盘托出,“据秦国宫人们讲,芙姬郡主精通医术,曾救过秦王性命......也许是这个缘由,让秦王对她刮目相看吧。”

“精通医术?”飞扬的剑眉倏地拢起,莫名地,千容浅觉得有些诡异,“芙姬外嫁前,寡人曾派人详细了解过,她并不精通医术啊。”

“啊?”虞礼讶然地垂下了眉眼,“不会啊......秦宫中,人人交口相传,芙姬郡主不仅救过秦王,还曾凭借精湛医术救过后妃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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