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妃:血色贞女纱

第十章 女人的战争

流岚轩

千容浅坐在书案前,指尖撑抵在额间,心中盛满了郁卒与失落。

大婚之夜,他不想面对胥嫣儿,在紫苏的殿阁外独自徘徊,这份心意,她可曾领会半分?

谁想到,今日她的反应竟是出奇地冷静与淡漠,连一丝一毫的欣喜都没有。

她的大度与宽容,只不过说明,在她心中,千容浅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淡淡的哀伤染上紫眸,他烦躁地提起墨笔,堪堪停在半空,墨汁聚积在笔尖,继而徐徐滴落。

这时,小安子款步走入书房内,低声回禀:“殿下,王妃求见。”

俊美无俦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千容浅抬头,大掌一挥,冷声应道:“让她进来。”

胥嫣儿穿着一袭火红色的蜀绣长裙,腰间连缀着一串雪白色玳瑁流片,步履款款地走入书房内。

“妾身给殿下请安。”微曲双膝,她媚眼如丝地望着那端坐在不远处的英伟男子。

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眉宇间的刚毅与傲然都深深地吸引着胥嫣儿。

虽然两人之前见过数面,但都距离甚远,胥嫣儿根本无法将千容浅的面容看个真切。

昨夜的气愤与妒意已被浓烈的爱慕融化,甜甜的笑靥在她的唇边绽放。

“起......”低沉性感的嗓音如丝般滑出齿间,千容浅没有抬起头,举在手中的墨笔徐徐落下。

隽秀飞扬的字迹铺排在竹简上,他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北疆呈递上来的公文。

来之前,经历过昨夜的冷遇,胥嫣儿一再告诫自己要有耐心,但他冷淡的态度还是让她大为震惊。

“殿下.......妾身熬煮了些参汤,殿下日夜为朝务忧心,定是很疲累,此汤可.......”她上前一步,扬起指尖,示意云嬷嬷将汤罐端进来。

“放下吧。”未等她说完,千容浅便打断了她,终于抬起头,幽魅的紫眸匆匆望了她一眼,以冷漠的口吻下了逐客令:“本王还有事。”

顷刻间,明亮的杏眸中氤氲出了朦胧的雾气,胥嫣儿委屈地垂下头,攥着锦帕的指尖猛地攥紧。

云嬷嬷看到她情绪低落,将手中的汤罐交给小安子,而后扯了扯她的袖口,低声提醒:“小姐,走吧,别打扰殿下。”

“妾身告退......”胥嫣儿泫然欲泣地注视着千容浅,困惑于他的冷酷,恭敬服了服身,不甘地离开了书房......

“殿下,奴才本不该多话,但......”小安子盛了一碗汤,捧到千容浅面前,谨慎地开口,“但......”

“想说什么?”他不悦地蹙起眉心,冷眸看向小安子,“说。”

“殿下对王妃......可否有些过分了?”鼓起了勇气,小安子大胆地进言,“纵然不喜欢王妃,但她毕竟是太尉大人的女儿啊......”

鬼魅而阴冷的笑纹徐徐爬上颊畔,千容浅接过热汤,手腕一甩,将之泼在了地上,“能说出这番话,证明你长进了。”

小安子惋惜不已地看着那洒落在地的热汤,再怎样说,那也是王妃地一片心意。

然而,这就是九皇子,他就是这般傲然独立,亦是这般寡情狠厉。

眼那分是。他的眼中似乎容不下任何人,他不屑于照顾他人的情绪,更不会珍惜他人的心意,唯有紫苏是个例外。

“本王刻意冷淡她,就是为了让她明白,王府不是太尉府,这里没人会骄纵她。本王不会畏于他父亲在朝中的权势而迁就她,对她

另眼相看.......”千容浅站起身,大步走向窗边,双手搭在窗棂上,语带玄机地说:“欲扬先抑,有了此番冷待在前.......他日本王稍稍给她一点甜头......她就会感恩戴德,而太尉亦会不遗余力地效忠于本王......”

如此深沉的心机让小安子既叹服敬佩,亦恐惧忐忑......uws7。

半月之后

紫苏与燕洵相约在焰神山相见,她换了一条简单朴素的淡黄色纱裙,正欲离开时,迎面看到了胥嫣儿带着云嬷嬷步入院内。

自从千容浅成婚后,半月中,紫苏几乎再未见过他,她亦不曾主动去找他。

这种感觉苦涩中伴着些许失落,但也让她觉得坦然与安心。

所以,紫苏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亦从未主动找过千容浅,也许他们之间的交集就应该停留在那一夜。

“给王妃请安。”她合上殿门,快步走到胥嫣儿身前,恭敬地行礼。

“请起。”胥嫣儿以眼神告知云嬷嬷退下,她的颊边始终挂着明媚的笑意。

在府中多日,胥嫣儿与紫苏只是偶然间碰到过一次,只因紫苏很少外出,整日都窝在自己的院落中。

纵然紫苏摆出了一副退让而谦卑的姿态,但胥嫣儿亦不敢掉以轻心。

父亲曾告诫她,最凶猛的野兽,往往都披着温顺的外衣,一旦你放松警惕,它们便会冷不防地露出尖锐的獠牙,给你致命一击。

“王妃屈尊到此,不知有何吩咐?”胥嫣儿的来访让紫苏多少有些意外,毕竟她们算不得熟识。

“紫苏姑娘不避拘礼,我听闻你茶艺超群,我今日可有幸品尝到你的手艺?”她仔细地打量了紫苏一番,缓步掠过她身侧,在石凳上落座。

胥嫣儿既已提了要求,紫苏无法拒绝,她笑着应下:“王妃过奖了。承蒙王妃抬爱,我这就准备。”

紫苏优雅转身,走到内室中去取茶具。

胥嫣儿坐在院内,好奇地四处观望,这个院落着实狭小,殿阁的构造也显得简单许多,与她酣然苑的精致华丽根本没得相比。

只有开满院落的雪白色茉莉花海,清幽淡雅,倒是为这偏狭一隅增色不少。

这些日子,胥嫣儿托人多方打听与紫苏有关的事,对她有了详尽的了解。

她倒要看看这个能在新婚之夜留住千容浅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个厉害角色。

今日相见,一直笼罩在心中的危机感减少了不少,胥嫣儿觉得她的容貌很美,却似乎少了几分滋味,谈不上明艳,更谈不上惑人。

反而透出了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与冷淡,那双灰绿色的瞳眸很是特殊,然而她的眼神总是那般清冷,看到这样的她,还有谁会想要亲近呢?

两次相见,紫苏的脸上都未没有抹脂粉,墨发上的配饰不超过两件,而且都是最简洁的款式。

胥嫣儿开始有些不解,楚皇与九皇子到底是看上了她哪里?竟能为了一个如此平淡的女子闹出父子相争之事?

“王妃,让你久等了。”不一会儿,紫苏摆好了炭炉,将茶壶置于其上,放入了几味草药。

“你太客气了。”胥嫣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试探性地低语:“既然住进了王府,虽然殿下还未给你名分,但我还是视你如姐妹的......以后,你在我面前切勿太拘谨。要是让外人瞧见,兴许还认为我这个王妃彪悍霸道,不能容人呢?”

提着茶壶的素手微微一抖,紫苏匆忙稳下心神,她岂会听不出王妃话中的暗示之意。

她不禁莞尔一笑,刻意避重就轻:“王妃身份尊贵,哪里是我等卑贱之人可比。”

“妹妹这话就错了,以后你嫁于殿下,妇凭夫贵,便不再是卑贱之身了。”胥嫣儿扬起手,轻拍了拍紫苏的手背,故作亲近地安抚。

紫苏未作回应,眼底却流散出浓浓的戒备,为她将茶盏斟满,“王妃请尝尝,这是院内的茉莉花所泡的茶。”

“好。”胥嫣儿捧起茶盏,轻抿了口,那清香四溢的口感让她惊讶,“真是好茶。”

“谢王妃赞赏。”紫苏知道眼前女子的来意绝非闲话家常那么简单,“王妃此次来......”

胥嫣儿很清楚,九皇子这段日子并未夜宿在紫苏的房内,一直独居在自己的流岚轩。

如此看来,紫苏在九皇子心中地位,也许并不稳固。

然而,在她与千容浅感情毫无进展的时候,府中住着一个女子,总会让胥嫣儿如鲠在喉,不得安寝。

“你来府中也有段日子了,殿下迟迟未给你赐封......陛下那里也没有旨意下来。”胥嫣儿自认为戳中了紫苏的心头之痛,毕竟对于女人来说,名分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最近朝务繁忙,回府时都入夜了,我多次想开口,未等我说起,殿下就入睡了。”她故作惋惜地说道:“见妹妹的名分还未定下,我很是焦心。”

灰绿色的美眸中涌动着清冷的神色,其实,胥嫣儿这番话的用意很简单。

既向紫苏示威千容浅最近夜宿在她的房中,又提醒紫苏她没有名分,在府中的地位很是尴尬,更重要的是九皇子对此事根本不上心。

她想以此逼退紫苏,让她主动离开。

望着眼前这个耍尽心思的女人,紫苏承认千容浅所言非虚,感情的世界是最残酷的战场,而她已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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