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

第五章 第四节 心愿

果如楚韵歌所料,边越和燕卫的盟军在他离开之后立刻便撤军了,宁不凡悻悻的看着空旷的原野,恼怒得握紧拳头,那些家伙真是不堪一战,还未交战便逃逸无踪,作为一个军人,只能用无耻来形容。

退军在嫣然浸泡完第二次阳泉水后第三日开始,除了嫣然和宁不凡之外,似乎没有人喜欢楚韵歌,看到他,他们总是远远的避开,或者垂下首,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那是一种崇高的孤单,连楚韵清都觉得异样的尴尬。

嫣然似乎觉察到楚韵歌的尴尬,她常常将楚韵歌和楚韵清召到自己的车中,一谈便是一日,宁不凡坐在一旁,听他们谈论着如何进行改制,无聊得只想睡过去,可是只要嫣然的目光转过,他立刻便会振作精神。

“皇上,”楚韵歌伸手指着户部,“目前要商贾到户部交纳税银,虽然银子可以直接进入国库,但是于那些偏远地域的小商贾而言则有所不便,因此,户部应该再在各州各县设立税官的职位,邯阳的商贾,或者总部在邯阳的商号税银直接到户部交纳,但其他的商贾,则由各州各县的税官征收……。”

很认真的听完,嫣然对楚韵歌的见解似乎很感兴趣, 她听得非常认真,不时轻声询问楚韵歌,叶台有时也会参与这样的讨论,感觉上他很佩服楚韵歌,偶尔,他对宁不凡发出感慨,他说如果楚韵歌早一些到安楚,安楚也不会如此的艰难。

因为伤势,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独孤落日每日将重要的奏章以八百里加急送至七宝香车,嫣然会召叶台和楚韵歌一同商议后再回复,偶尔,她也会将奏章交给楚韵歌和叶台,让他们带回自己的车中,帮助自己回复。

大队行至距离邯阳五百里的东.州时,接到独孤落日自邯阳发出的八百里加急,庆州发生民变,这是近三年来安楚发生的首次民变,而且独孤落日在奏章中语焉不详,嫣然立刻下旨,叶台和吴成领兵两万至庆州。

叶台和吴成走后,嫣然只觉得.心绪不宁,她将楚韵歌召上七宝香车,“楚卿,你觉得此次庆州民变,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皇上,”楚韵歌微微一笑,“臣想只是商业协会的残余势力.作乱而已,虽然商业协会解散了,但是从商业协会获得利益的,不仅仅只有商业协会的领袖,许许多多的人与商业协会有明里暗里的纠葛,天下熙熙,均为利来,所以臣猜,这样的民变会如同荒火后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也许是吧!那伤口割得太快,血还未涌出,伤口便被.掩住了,血只能一点一点的洇出,伤口痊愈得更加缓慢,不由有些后悔,“楚卿,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患于未然吗?”

“皇上,臣得认真想一想,”楚韵歌轻声回,他并没有.把握,在边越的时候,自己最头痛的,便是商业协会解散后,如何理顺这繁杂的关系网,“臣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连想了两日,却.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组织商业协会,但是这样的组织与之前的商业协会不同,这一次的商业协会会长由朝庭直接任命,他的荣辱与利益均与朝庭休戚相关,这样,才能真正的控制局面。

前思后想,将一切都想得完备,兴奋之下,未及通报便去了七宝香车,宫女们垂首在车下侍候,看见楚韵歌,纷纷垂下首,这位年轻俊秀的男子每一次出现,都会吸引所有宫女们的目光,比起同样俊美,但冷酷的独孤落日,他实在太过迷人。

看他踏进七宝香车,站在车门边的宫女伸手拉紧车门,缓缓后退至三丈之外,看他这般焦急,想必是得了皇上的宣召,有要事与他相商。

七宝香车内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从未闻过这般充满热情的香味儿,那香味儿令人的心痒痒的,如果用羽毛轻轻的挠动一般,楚韵歌只觉得浑身一热,满面涨红,他站在车门旁,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如同要破腔而出一般。

这辆七宝香车是经过改装的,宽敞而又功能齐全,嫣然一般是在左面的房间接见他,可是此时,左侧的门虚掩着,空无一人,难道她在休息吗?

缓缓的向前走了五步,站在香味儿最浓郁的门外,门内悄无声息,难道嫣然在休息吗?轻轻的伸手推开门,门内有一张桃花木的床榻,垂着紫色厚重丝绸的帷幕,壁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铜镜,在镜中,清晰的看见微敞的帷幕里,嫣然正在酣睡。

走进门,返门掩上,楚韵歌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微微发黑,浑身发软,他不得不背kao着门,深深的吸气,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略微平静下来。

一步一步的挪动到帷幕边,手麻木的拉开帷幕,帷幕内还有一层纷红的雪绡,如同一个绯红色的梦境,嫣然侧卧在雪白的被褥间,黑发如同流淌的月光一般披散,因为沉睡,她面上浸出浅浅的红,樱唇微张,长长的睫毛如同撒娇一般的微微上翘,忍不住便要伸出手去轻抚……。

幽幽的香味儿透过薄薄的夏被,说不出的暧昧与**,骨肉停匀的手臂隐落在纷乱的黑发之中,从敞开的薄如蝉翼一般的灰色绸袍的衣襟看得到她白如羊脂美玉一般的肌肤,还有贲起的胸膛,目光贪婪的向下移动,隐隐看见樱红的贲起。

梦吗?一定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春梦,如同看多了春宫图,偶尔陷落进的春梦,只不过,这一次的梦那般的真实,真实得只要一伸手,便能触到她的温热的皮肤。

手颤抖着伸出,帷幕在身后落下,眼前黑暗得看不到前方,只有她曼妙的身体,腿软得无法站立,缓缓坐下,手却仍然向前伸出,指尖触到嫣然的手臂,如同摸到一粒火炭,手指瞬间燃烧起来,燃烧得浑身无力,只有她才是力量的来源。

嘴唇距离她的嘴唇越来越近,几乎能够品尝到甜mi的滋味儿,她却缓缓的睁开眼睛,看清是他,上面涌起惊讶,“你……。”

嘴唇落下,她的嘴唇那般柔软、那般甜mi,真如同一个柔软的陷阱,即使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的沉沦。

手抚过的肌肤,如同正在燃烧,在疯狂的亲吻中,他觉得自己如同正在飞身云端,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男子如同一只幼小的兽,动作温柔,却又充满了侵略性,理智上想要拒绝,但身体却背叛了理智,这男子的味道有许久没有感受到了,嫣然明白在心底里自己渴求这样的温柔,在无数个永夜,回想着问风的温存而辗转难眠,但是理智却强行压抑着这样的渴求,除了问风自己再不能接受其他的男子,可是这样的**……。

身体柔软得仿佛没有骨头,嫣然下意识的在引诱、在渴求,她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抱着男子火烫的身体,看车顶的琉璃灯在他头顶时隐时现……。

在见到楚韵歌的第一眼,独孤落日便断定他与嫣然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满面笑意,一言不发,嫣然从独孤落日眼中发现了他的诧异,但她很镇定,她明白独孤落日能够理解自己,她唯一担心的,是宁不凡知道自己与楚韵歌的关系之后,会作何反应。

“宁不凡,”独孤落日伸手为宁不凡斟了一杯酒,“许久未见,这次出征,你辛苦了。”

仰颈饮完酒,宁不凡将酒杯放在案几上,诧异的看了看独孤落日,似乎有些奇怪一向与自己不睦的他为何突然邀请自己饮酒。

“宁不凡,”独孤落日再帮宁不凡斟满了酒杯,“你觉得楚韵歌如何?”

宁不凡伸手轻轻触着酒杯,似乎在沉思,过了良久,他抬眼看了看独孤落日,“我觉得除了龙皇之外,这世间只有他能与皇上相配。”

心微微一动,忍不住再看了他一眼,他皱着眉,“其实在路上,我已经发现……,初时我觉得有些生气,不过细细的想,龙皇归天已经六年了,皇上这六年过得着实不易,而且她正值妙年……。”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落,独孤落日伸手拈起酒杯,籍着仰颈饮酒的瞬间,将面上的表情一一扫除,放下酒杯时,已是满面的笑容,“宁不凡,我想皇上其实很担心你对此事的看法,既然你如此开通,皇上也可……。”

“其实我觉得你会不高兴,”宁不凡转眸对独孤落日淡然一笑,“我一直觉得你不太喜欢楚韵歌,那个人实在太聪明,这世上有三个人我猜不到他的想法,其中一个,便是楚韵歌。”

扬眉一笑,独孤落日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我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另外两个人,”宁不凡突然打断独孤落日,目中异光一闪,“一个是皇上,另外一个便是你,自我们相识始,我便一直猜不透你的想法,我觉得你很令人不安,非常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