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算

87、代价

“准备好了么?”冷清言喝了口茶,仔细地在口腔内回旋、品味。

“公子。”桑上闻言猛地坐了起来,却引来一阵猛烈地咳嗽。

“小心点。”桃花公子递过茶水,轻拍着他的背。

“你跟我来。”

桃花公子给了桑上一个安心的笑容,跟随冷清言走了出去。

冷清言将他带到一根旗杆下,台下有一双铁镣铐。桃花公子优雅地将修长白皙的双手伸进去,回过头微笑:“希望冷盟主记得自己说的话。”

“哗!”,桃花公子仿如一株孤寂的桃花,高傲地盛开在“挽素斋”的上空。三月的太阳温暖得暧昧,懒洋洋地洒在身上。一时间,桃花公子好像回到第一次娘带着自己跃上高高地房顶的时候,她指着远方说:“孩子,记住,天下虽好,但是不是你一个人的。做好你自己,就好。”

桑上远远地看着他,开始心痛,低下头,点点滴滴的过往,在那天空桃花盛开处,层层叠叠地重合。

三天了,桃花公子嘴唇已经干裂得出血,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脚下,一抹小小的娇俏的人影抱着旗杆,粉红的唇瓣张合:“公子……”

终于,一滴泪水掉下。桑上伸出白嫩的小手接住,这一滴泪,灼伤了他的手,也烫伤了自己的心。抬起泪眼迷离的双眼,望着他,公子,为了一个心根本不属于你的桑上,值得么?

桃花公子嘴张了张,他想告诉他不要哭,他想告诉他看到他康复很高兴,他想告诉他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却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太阳开始旋转,模糊,心,终于放下。

“走……”他拼尽全力,却连自己都听不到,干涸的喉咙如刀片般割裂着。

冷清言漫步走来,看着这一上一下的两个人,沉默不语。桃娘,你真的不顾他的死活么?

“启禀冷盟主,相思夫人求见。”

“有请!”冷清言整整衣衫,是你派来的么?

桑上一怔,咬咬牙,飞快地进屋。

“冷盟主好雅兴啊!”塔瑞拉望望顶上的人,嘴边泛起一抹微笑。

“公子哪里的话,私人恩怨而已。”冷清言不动声色地将众人引导客厅,吩咐下人上茶。

“听公子的口气,和桃花宫很熟?”不经意地问话。

“曾经在桃花宫讨扰过些时日。”潘忆归不悦地接过话头,这样对待那样美的人,简直是暴殄天物,人神共愤!

“哦,我以为各位与桃花宫交情匪浅。”冷清言笑容不变,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如此,这趟浑水你们还是不要趟了。

“爹爹,那个哥哥好漂亮,你弄来给我嘛!”恋曾扭扭小身体,奶声奶气地说道。

冷清言眉毛一跳,微笑着把在座的扫了一眼。

“恩,就是不知道冷盟主给不给云府这个面子。”塔瑞拉抚摸着恋曾柔软的头,淡淡地说道。

冷清言目光一寒,看见那个白男子,又自称姓云,早就猜到七八分,他虽不知云府和朝廷有何瓜葛,就算没有,光凭“云府”这两个字,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不在乎的。

“云叔叔,你看,像我这么聪明伶俐可爱绝顶的小孩,这么一小点点的要求,你不忍心拒绝的哈!”恋曾马上钻到云飞宇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我是美人我怕谁”的模样,把平时大家夸赞自己的言语说了出来,把潘忆归平日的风格学了个十足十。

“来人!”不等云飞宇有所表示,冷清言就主动表示。连任三届盟主之位,他想体体面面的下台,多生枝节总是不好的。

“多谢。”塔瑞拉淡淡地说道,一双媚眼丝丝入骨,笑得温柔无害。

桑上扶着面色苍白的桃花公子进屋的时候,第一个跳起来的就是潘忆归。

“桑上!!”毫无风度的尖叫,大家几乎能看见屋外可怜的鸽子惊慌失措地飞走的样子。

“夫人。”桑上哽咽了声音,低下头,扶着的手却没有松开。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告辞了。”塔瑞拉温和地说道,经过冷清言身边时收住脚步说:“凡是有果必有因,冷盟主,不必心急。”

“怎么回事?”潘忆归抱着恋曾问道。

桃花公子不停地咳嗽,桑上连忙替他捶背,又给他喂食稀粥,好半天才看一眼忆归,想了想才开口:“是桑上自己任性,害得公子……可能近些日子,桑上不能回来伺候夫人了。”仿佛怕自己后悔一般,桑上说得很急。

潘忆归担忧地看着二人:“不管在谁的身边,我都希望你幸福。”

“夫人放心,我定不会将他看作娈童。”桃花公子捏捏桑上的手说道:“我会等他长大,大到……足以认清自己的感情。”

“娘,这两个漂亮哥哥不能送给我么?”恋曾委屈地撇撇小嘴,那个粉红色的哥哥还是自己救下的呢!

“宝宝乖,人,是不能做为礼物的。”潘忆归亲亲他的脸,对二人点点头告辞了。

看着潘忆归郁郁寡欢的样子,塔瑞拉温柔地将眼睛弯成了月牙:“看来,不管过去多少年,情感,与记忆无关。”

“少来了!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潘忆归坐下,搂了搂宝宝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国家,休息日的时候规定任何人都必须休息。有个人实在无聊,跑去偷偷地打高尔夫球,一个天使看见了就禀告上帝,要求惩罚他,上帝应允了,结果,那个人连打十杆,都是一杆进洞,天使很不服气,跑去问上帝,上帝说:‘是啊,十杆都是一杆进洞,可是他能告诉谁呢?’”

塔瑞拉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

“爹,什么叫高尔夫?谁是上帝啊?”恋曾不解地问,塔瑞拉安抚地拍拍他,示意等下回答,宝宝乖乖地窝在怀里不吭声了。

“忆归,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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