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凤姿鳄语

“妈，我回来了。”我从学校一路小跑着回家，对着正厨房忙着洗菜的老妈叫了一声。然后又是例行公事般地走到冰箱前打开一看，看看有什么可以慰劳肚皮老兄的。我睁大了眼睛找个遍，除了生食以外连半根香肠都找不到。我不由大叫道，“妈，今天冰箱里怎么没好吃？我要成扁形虫了。”

老妈从厨房走了出来对我嗔道，“丸子，读书就不努力，每天就光想着吃吃吃。你没听过一句古话叫做‘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吗？”老妈一说话又罗嗦起来。

我不满地说道，“妈，这些大道理我懂，人不光要长知识，而且也要长身体，我现都成长竹竿了，您

总不能让我哀兵上阵吧。”

老妈笑了一下说道，“哀兵必胜，以前那些有志的哪个不是卧薪尝胆，悬梁刺股。你就是没恒心，没决心。”说完，她又走到厨房，然后变戏法似的弄出一包薯片对我说，“我看你呀，光长身体，没长脑子。平时做事丢三落四，学习心不焉。马上又要期中考试了，你还不努力，这次还考不好，以后考大学是没指望了。”说完，老妈叹了一口气，把一包署片放我手中，然后又到厨房忙去了。

这种话我听得都起老茧了，我也不用回应她。我走到大彩电前，把电视打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我喜欢看的就是本地台的闻，它能让我同学中间扮演包打听，万事通的角色。这时电视画面正是本地的那名漂亮的女播音员正播报闻。

“这里是本台晚间报导时间，市西郊的一间废旧厂房内，发现了三具尸体，那声音继续播报着，请听本台记者从前方现场采访的报导。

只见那名记者用略带紧张的声速说道，“这是本市自今年春节以来发生的第三起谋杀案。据李警官介绍说，‘这三起凶案的作案手法惊人相似，都是被锋刃利器割破咽喉致死，现场找不到凶器，也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物件。’现就由李警官向大家具体说一下现场的情况。

从现场清理与初步调查，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他们是本市为恶多年东北帮的成员。这起案件与前两起谋杀案的性质基本相同。据我们初步分析这三起案件都极有可能是黑帮发生火并仇杀。如果有看到现场的市民或者知道线的人员都可以拨打电话号码，如果情况确实，我们将对举报人员进行重奖……”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视画面，心中大是解恨，除暴安良，扶贫济困一向是我崇拜与向往的。看到这儿，我心中不禁爽翻了天，又消灭了几个社会败类，人类残渣。电视忽然啪地一声关掉了，没来由让我震动了一下。我心想停电了，真是太不走运了。

我正要大叫衰的时候，发现老妈拿着遥控器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一个高尖声音像广播一样屋里回荡着，”丸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马上就要进入高三了，你看你现什么样子？每次回家还是紧盯着电视看，你真是枉费了爸妈的一番苦心，还有三天就要期中考试了，你难道就不能多看点书？你不替爸妈争光，也要为你自己争气啊。”

望着妈妈因为生气而显细细皱纹的脸蛋，我首次发现妈妈开始变老了。我内疚地想到，妈妈这些年为我真是操碎了心。而我却从来没有意过爸妈对我的态度，现也该是我回报他们一回的时候了，我下定了决心要如鹤飞天，一鸣惊人，考他个年级第一名。我仿佛看到老妈因为我考了一个年级第一，一下子就年青了十岁，笑逐颜开，脸上的皱纹也没有了，又回复到十年前那光泽漂亮的脸蛋。那张年青温柔的脸孔已经太过遥远了，我都已经把它尘封记忆的深处。

如果我知道考个第一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多意想不到的结果，那么我是不是还愿意考那样的成绩呢？

一次小小的考试就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难怪说人生就是一场考试……

第二天早上我晃悠晃悠地来到学校，板凳都没坐热。一句非常好听却又极其粗鲁的声音耳边叫了起来。真是魔女的天簌之声。“丸仔，给姑奶奶滚过来，有事找你干活，先陪我解解闷。”我一听就知道是陈佳欣又来找我的晦气了。

陈佳欣是我同学八年的死党。这个学校大概只有我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脸，太熟的缘故，就是听她的脚步声我都可以判断出她来，你想我还用看吗？说到容貌，她还真没法说，不说貌比天仙，也要艳比貂禅。绝对是那种只要是男生就想让她做“勾夫”的。

她的爱情事业打从初二就已经开始打基础。从初二到高二的三年中据我帮她数过的情书大概有上千封，约会我帮她推了四、五十次。她自己大概推掉了百来次。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大多数的追求者都是知难而退。不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壁虎”，而是因为她的嘴有够出口成‘脏’。谁如果与她相处三天还能容忍她的脏话，那么就是一个奇迹。我不幸列了世界第八大奇迹，容忍了她八年。我当然从来没有想过说粗口，骂脏话其实也是漂亮女生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否则脾气太好，每天的追求者就要烦死，哪还会有功夫做别的事情？

我是那种没脾气，没品味，没羞耻，没纪律的“四没”少年，所以才会与这么一个怪女称兄道弟，与她一起不男不女。为全校的男生所不耻，为全班的女生所叹惜。

我屁颠屁颠就跑了过去，眼珠一骨碌，一屁股坐她的课桌上，从她手中抢过一块口香糖放嘴里嚼着含糊问道，“猩猩，找我干嘛呢？我已经警告过你多少回了，让你以后不要叫我丸仔，丸蛋什么的，否则我要跟你急。” 我的这个绰号就是这只可恶的猩猩叫出来的，以回敬我叫她猩猩。让我背着这么沉重的外号，勾美媚都勾不着。

陈佳欣瞪了我一眼，我的脖子就像乌龟脖一下缩短了三寸。她一见我贼头贼脑的样子又笑嘻嘻地说道，“你奶奶的，你这小子这两天真是见色忘义，居然瞒着我去泡校花温乃馨，是不是从哪儿喝了洗脚水，把大脑给喝胡涂了？” 说完就拉着我的手。

温乃馨与陈佳欣本校可是俗称为“双子星”，都是漂亮的大美人。不过学习成绩呢，一个天上揽明月，一个地下数星星。温乃馨自高一起成绩就一直名列全校前茅，是早已注定要考名牌大学的。陈佳欣呢，私底下很多同学都说她将来恐怕会是坐台小姐的料，瞧那泼辣劲就让人觉得以后会够味。我听他们这么说，也只是笑笑，虽然她是我的死党，可我还犯不着为她做触犯众怒的事。只是后来听说那几个同学有几次居然莫名其妙地给人暴扁了几顿，才知道他们真的是祸从口出，至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说陈佳欣是坐台小姐的命运的话了。我也毫不意外，得罪我的死党就是不给我面子，难道还要我去安慰他们？

我也拉过陈佳欣细白的右手，她的手心划了一个圈子，一边吐着泡泡含糊地说道，“猩猩，什么是见什么忘什么，我可不是见色忘友的人，我只是前天忘了带钱，没法吃午餐。刚巧碰到她旁边，所以向她借点钱，结果钱没有借到，她请我吃了一餐。我想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昨天是知恩图报，就回请了她一餐。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还是知道的，我跟她之间的关系纯粹就是伟大的，无私的，纯洁的，革命的同学友谊。” 我愣是说上一大段的理由，只是色狼之心，昭然若揭，也只能这么说了。

陈佳欣见我有完没完她手心划圈圈，把掌心一翻，细长的指甲就掐进了我腕间的肌肉里。她笑吟吟地说道，“死丸蛋，你说的什么伟大友谊我只当你是讲给三岁娃娃的故事，我现都还没有找女朋友，你居然敢我前面先下手为强，我现就要废了你多事的爪子。” 说完，她鲜红的指甲就准备**我的手腕。

我连忙制止她的暴力行径，我可还要为我的幸福将来着想，虽然她可以**我的意志，可总不能一下子就成了“惨记”青年吧。我慌忙说道，“猩猩，你没有女朋友那是因为没有哪个女生愿意跟你交朋友，而且你本来就是女的，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何况你的男朋友还是不少吧，今天不是又收到了两封情书了吗？” 我不由据理力争起来。只是没想到这反而又挑起了她**的神经。

陈佳欣的玉指终于把我的肌肉强暴了，我看着它们一分分地沦陷，顿时有了水深火热的感觉。她一边用力，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丸蛋，我的男朋友是很多，可是你的男朋友也不少。为了公平起见，我不许你我前面下手找女朋友，也不许你我面前下手找女朋友。凡是你有的，我都要先过目才行。否则我会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看。” 说完，秀目还猛瞪了我一眼。

我一听这是什么鬼理由，简值就是不许百姓点灯。我马上抗议说，“我的身子你还没看过，你要不要看啊？”

陈佳欣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说，“当然要看，还要一寸一寸地看，把它们割开细细地看。” 说完，左手轻轻地我的右手又抚了几下，我起了鸡皮疙瘩。

我赶紧把这个话题给打住，我的心已经快凉透了，这么变态的想法，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消暑方法。想到十七年来我守身如玉，好不容易长到现玉树临风，风iu潇洒，洒脱成性，性格高雅。眼看就要毁一个口臭手狠，狠毒无比，笑里藏刀，阴险毒辣的女魔手中，那真比让我去地府跟阎罗王喝茶聊天，称兄道弟还难受。

我再一想我好歹还算是条男子汉，怎么能跟一个小娘皮两两计较呢？何况俗话说得好，“近日学得乌龟法，得缩头处且缩头。”我趁着铃声响起的时机，把手给缩了回来，匆忙跳离了刀山火海，退回到自己的基地老巢。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无聊的一天又过去了。我耷拉着脑袋往家走去，一如路上那些无精打采的枝叶。妈的，跑车硬给猩猩给“借”走了，现我只能靠自制的双轮前行了。以后还是要后面安个后座，或者让老爸投资给买一辆摩托，一想到摩托我的双眼就发亮，那可是我多年的梦想，只是却一直没有实现过。想到明天就要进行期中考试，我心中又没来由一阵失落，我还没有试过考试失常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明天将是特别的一天，心中不由就产生了一丝期待。如果考得好，说不定可以让老爸给我买一辆摩托呢。我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我正想着入神，“嗖”的一声，一只皮球从眼皮一厘米的地方飞过。我正要破口国骂，谁瞎了狗眼居然敢大爷眼皮底下玩皮球，不是想完蛋吧。只是我的骂语还没有被吐出咽喉，就被我看到的人而生生卡里面，好象鱼刺一样出不来，然后猛咽了一下口水，把它咽进了肚里，估计它经过一连串的消化后转变成氨气就可以重投生于这个世界。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从我身边跑过去追那个皮球，长得真是可爱，我下了定论。不过我的国骂不是给他卡住了，而是被他后面那个扎着马尾，面相极其清纯美丽，身段极其婀娜苗条的女孩震住的。我只觉得她比我校的“双星”是炫目，她简值就是一轮明月，再亮的星星月亮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那女孩的秀目果然转到我的身上来了，我一扫刚才的“萎哥”形象，自我感觉一下就变成了“高大全”，双眼也直接放出强力高压电，如果说我的眼光放电的话，我想一定可以像up那样让电脑维持五分钟不断电。

不过我很悲哀地听到了一声，“小色鬼，居然这么直直地盯着人家的脸看，真不害臊。”我知道我的功力又进步了，居然能够听到唇语，我真是痛恨自己以后会听到多让自己无聊、可恶的声音。

我回瞪了那个女孩一眼，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像骄傲的小公鸡从她身边摇摆而过。等我走了几步听到她好象又嘀咕着说，“这个男生真是有趣，怎么神情这么古怪的，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

等我回过神来，回过头来想急急地告诉她我叫米丸的时候，那女孩已经追了那个小男孩跑好远了，已经消失茫茫人群中。我想来个跟踪追击都来不及。“唉，一场路边的美丽邂逅就这样无疾而终，嘎然而止，真让我痛恨不已。

我为什么就没有小说，影视中的那些主角那样的艳遇，那样的“桃花运”呢？只能看着她远远消失人海。

唉，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明天的期中考试才是正事。我的念头又转到了考试上，我仿佛看到老爸看到我的成绩后，高兴地帮我买了一辆南方牌的摩托车。

我心里叫道，“分数，我来了，第一轮流来，这次到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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