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旗

第四五五章 学打仗

第四五五章

学打仗

“主任,您来了?”

宣铁吾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话:“我困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话虽如此,但玲珑剔透的沈醉哪里会感觉不到宣铁吾的冷漠?但他也不敢拦着宣铁吾不让他进去睡觉,只好退一步说:“主任,您看我们是否开战活动,在……?”

“绥化周围?”

宣铁吾眼中寒光一闪,沈醉的算盘可是打的噼啪乱响,在绥化活动?

绥化地处松花江北岸,虽然此时南来北往的铁路是被中断了,但是其在北满的地理位置还是极其重要的,不管关东军控制北满,还是**一口吞下北满,绥化的作用都将起到一个战略要冲的地位。

南下,其影响力可以辐射松花江以南的哈尔滨,吉林等地。

而在松花江以北,更是松嫩平原上最重要的一个城市。东靠小兴安岭,西接松嫩平原,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春天播下去的种子,一到秋天就能粮食满仓,虽说人口基数少一些,但只要持续的增加人口,就能将建成一个大型的粮食供应基地。

又是战略要冲,又是物资补给重地。

沈醉一眼看中绥化,这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曾一阳会答应他吗?

当然,也可能存着另外的可能,曾一阳答应了,但是在这片战略游击区内,军统东北军的所有行动,都将得不到任何一支友军的援助。鬼子来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组建军队可以,但是物资、军饷和武器也自己去弄。

总之,曾一阳可以浑然不搭理沈醉的任何行动,让军统东北局在松花江北岸自生死灭。可说不支援了,就是不给粮食补给,沈醉也活不下去啊?

刚来没几天,他可都听说了。

曾一阳不断的将缴获的武器中,一些老旧的武器淘汰下去,藏兵于民。

沈醉即便是打算纵兵抢粮,也要掂量一番有没有这个实力?

宣铁吾冷哼一声,打了个酒嗝,曾一阳实在是太热情,让他都不好意思拒绝,总之,一瓮五斤重的老酒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反而曾一阳这个劝酒的人喝的不多,这时候正是脑袋晕沉沉的,也不愿意和沈醉多言语:“绥化?想都不要想。他要弄死你,容易的和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沈醉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他不过是有个想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要弄死我?

沈醉真的想在院子对着外面的**部队大吼:“想弄死老子,都来啊!老子不怕。”

可是他不敢。

不仅不敢,他比以前更小心起来。

不仅天天打听**在北满的军事行动,希望能够从一些只言片语之中得到一些消息。从而分析出一切有用的情报,给重庆发回去,至少说明沈醉和其下的电台情报人员没白来东北。

可是一来二去的,那里有什么情报打听。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过这两天,他倒是听说部队要开拔的事情。

沈醉这些天显得很热心,周围的人除了部下之外,都对他冷眼相对,是否有敌意且不说,就是提防的想法肯定不会没有。

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尴尬,要想和侍从室打成一片也不现实,再说了,军统的人和侍从室的人搅合在了一起,戴老板会怎么想?

更上面的老蒋会怎么想?

留给沈醉的只能把侍从室的人当老爷一般敬着,深怕一不小心哪里疏忽,得罪了这些大爷,还有就是作为来东北的第一批情报人员,沈醉还是非常担心的。打不开局面,是他无能。党国不需要无能的人,尤其是在军统这些**部门之内,勾心斗角可以,但绝对不能一点本事都没有。

而**方面的态度也让沈醉心中一凉。

光见了侍从室的高官,宣铁吾,就军统方面一个人都不受待见,不仅如此,还派兵将军统休息的院子给围了起来。

这天正午,宣铁吾又一次从曾一阳的指挥部出来,脸上阴沉沉的。

也不知道是被曾一阳阴了一刀,还是算计了一把,总是心情很不好。本来,他也不指望这辈子能够领兵,但机会来了,就让他溜走也不是他的性格。不过东北**能够指挥的部队有限,来的都是那些不想投工,或者根本是被鬼子逼得没办法,却又血债累累的伪军。

不少都是警察,战斗力姑且不说,人都不怎么样。

鬼子把伪军中战斗力强的都已经抽走,南下的南下,派往边境的去了边境,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军饷停了,连吃饭都成问题,可这些人总要找个活干吧?

抢劫?

以前倒是可以干,不过现在可不敢干。

原因很简单,打不过人家。

关东军控制的区域内,被禁止的武器渐渐的多了起来。在35、36年,关东军在东北进行过一次声势浩大的武器收缴行动,仅仅从东北三省,就收缴上来170万支各类枪械。

当时把关东军总司令,南次郎吓的,差点没全境警戒。

可是现在,关东军也无心去控制这些不安定因素了,土匪,民变,时刻都在发生着,当然有了武器的地方武装,更是让人担心。

宣铁吾就打了这样的一个算盘,收编这些人。

要求一提出来,曾一阳也没反对,但是却丢给了宣铁吾一个问题:“你懂在亚寒带、寒带作战吗?”

当时的宣铁吾完全被问懵了,这算那种战法?当即摇头,不过又觉得好像不太妥当,又很不好意思,再说他也是正规军校出身,也带过部队,大仗小仗虽不敢说百战百胜,打起来也不会含糊。

“你这年多半在苏联,当然也知道苏芬战争吧?”曾一阳笑意连连的询问。

宣铁吾还真的不太清楚,苏联和芬兰打仗他倒是知道的,不过是侍从室从英国人哪儿得到的情报,在莫斯科连一个人都没有跟他提起过。多少人参战,打成什么样?

他都一概无知。

曾一阳笑笑道:“苏芬战场就气候情况来说,很像我国的东北作战,苏军几次增兵,就斯大林的性格,每次增兵都不会少于两到三个集团军,虽然在外界请报上,都以为苏联动用了20万的兵力,并且最后赢得了战争,指挥作战的铁木辛哥也晋升元帅。”

“但这些都是表面的现象,苏联第三次增兵之后,总兵力应该在50万以上。而当时芬兰国防军的总兵力仅有十万人左右,还都是战争爆发之后应征入伍的军队。为什么拥有空军,坦克装甲集群,还有大量陆军重炮等先进武器,面对芬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空军,没有坦克部队,仅仅有少量炮兵的芬兰国防军,战争却持续了近半年,最后苏联惨胜呢?左右如此悬殊作战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地利。”

“地利?”宣铁吾惊叫了一句,在他记忆中对芬兰的影像极少,想必是欧洲国家,装备不会太差。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军队悬殊的对阵,此时他不由的认真了几分。

可细细想来,还真的有这么回事,打仗不就是打个天时、地利、人和吗?天时,鬼子自顾不暇的好机会,自然是在他这边了;地利,都是中国人的地盘上打仗,小鬼子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人和,就更不用说了,中国人不打鬼子,难道还要窝里斗不成?

总之,宣铁吾当时很自信,黄埔当年的教官是苏联军官,苏方总教官是布柳赫尔,是苏联最早授衔的五大元帅之一,曾经用一个步兵师就击溃过装备大量坦克的白卫军,创下了军事上少有的奇迹,用步兵打垮坦克集群的神话。在黄埔时期,布柳赫尔化名加伦,担负蒋介石的最高军事顾问,兼职黄埔,很多学生都向加伦元帅请教过。

从这方面来说,当时的黄埔甚至连苏联的伏龙芝都比不上。

不过宣铁吾即便将教官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捡起来,仔细回忆一遍,都想不明白,什么算是寒带作战?什么是亚寒带作战?

不过曾一阳确实很上道,一语指出宣铁吾不懂在东北作战,然后好心的决定帮助兄弟部队的大忙,组织一个培训班,让有经验的作战参谋给他们上课。

语气诚恳真挚,真是急他人之所急,完全是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宣铁吾当时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倒是没想,自己从军二十年,原来连打仗都没学会,这像话吗?

一处院子门,宣铁吾就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帮他啊?

完全是用另外一副手段将他们这些人给圈养了起来,要是培训,来几个无足轻重的参谋,每天磨叽上半天,就算了事。再说了,啥时候毕业,还要等曾一阳首肯。

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下套吗?

宣铁吾悔恨的连肠子都悔青了,就差没给自己甩两耳刮子,让自己清醒清醒,冲动的想要仰天长啸:“哥不是军事小白!”

一回到驻地,沈醉又一次迎了上来,他没办法不着急,重庆那边来电报,原东北军叛变的伪军,有心弃暗投明,不过需要派出一个精干的小队,最好有部队去接应。

正打算宣铁吾好好商量一下,却见到一脸寒霜的宣铁吾气鼓鼓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