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旗

第四十章 原来是你?

第四十章 原来是你?

王维的副官发现背后有人,第一时间就挡在了门口,这份警惕让曾一阳颇为赞赏,还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不错,是个当保镖的人才。”

看在王维眼里,这就变得多余了,红军驻地,真要有人敢动自己的话,一个少校副官,即便功夫再好,也挡不住子弹。

王维摇着头,无奈道:“孙副官,没危险,你先让开。”

可惜,王维说话已经晚了点,周炎和孙副官对上,仅仅是双手一错,就将对方一个剪刀手死死的封住了对方。

“来来来,孙副官是吗?我们过去交流交流,这个练武之人,就要多交流,以武会友这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周炎爽朗的笑声,一边拉着孙副官,一边笑着说着。

孙副官被迫被周炎拉走,王维才看见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面前,虽然王维不认识对方,但奇怪的是,对方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像老朋友一样笑对着自己,但王维敢肯定,这张笑脸后,隐藏着一丝诡异。

“不认识了?哎——,当将军了,看不起老朋友了?”来人失落的样子,几乎像是一个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见面,而自己草鸡变凤凰,装作不认识的尴尬。

王维『揉』着酸痛的眼睛,心里可想开了,这人挺奇怪?自己从来没见过,怎么尽说认识我呢?

可来人就是一副自来熟的『性』子,看着王维身上的呢料大衣,还伸手『摸』了『摸』肩章上的那颗将星。着实让王维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说道:“你别过来……”

王维惊恐的有种预感,如果自己不阻止对方的话,来人甚至能把他肩章上的将星扣下来,放到手中把玩。这对于将自己的军事生涯当成生命的王维来说,无疑是晴空霹雳。

曾一阳也感觉王维这个人不识逗,反而失去了兴趣。选了个地方坐下,兴趣索然的问:“说吧,求我什么事?”

王维惊魂不定的看着来人,心说,这是谁啊!把我房里当成家里,还大言不惭的以为红军的事他都能做主的样子,让他不由的细看了来人几眼。

没印象,王维还真没认出对方是谁来。

“当年东征前夕,你被贺衷寒等人拉着,到广州会餐,在广州城和一些当地的流氓无赖打架,被你们的蒋校长罚站在校长室前。当时还是我帮你想了个好办法,才让老蒋对你另眼相看。你想想,真的想不起来了?……”曾一阳不断的诱导着王维的记忆。

这个?王维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充满**的年代,当年,黄埔三杰的名头一时无两,他王维算什么呢?能被贺衷寒拉到一起,当时可乐坏了他。

没想到,一场市井的打架斗殴,贺衷寒等人都逃了个干干净净,唯独长相俊秀,仪表堂堂的王维,被当成‘小白脸’给指认了出来。

委员长当时就火冒三丈,不但口口声声要开除王维,但奇怪的是,王维被先是罚站,然后就没有搭理的站了一天。

王维当时才多大的年纪,才二十来岁,也没多少社会经验,就以为不过是没人想起他这个倒霉蛋,等蒋校长一回来,他的从军救国的信仰顿时就要被扼杀在了一场街头闹剧中。

军人站一天虽然累,但坚定的意志还是能够支撑其身体不被倒下。

但巨大的心里压力,让他感觉到了绝望的气息,不由的哀哀凄凄的潸然落泪。

天近黄昏,才发现有一个半大孩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还不住的笑着,就像是看一场人间悲剧的演出一样。王维当时就火了,大怒道:“小屁孩,混一边去。”

奇怪的,小孩一点都没有怕他的样子,反而呵呵一乐,摇头晃脑的,围着他转悠了几圈。王维是在罚站,当然不敢随便动弹,只好怒目相视,一副仇人模样。

“想不想被老蒋重用?”

当时的小孩正是曾一阳,被曾让带回国一段时间,没地方安排,就暂时呆在黄埔。那个时候,曾一阳已经在苏联呆了几年,俄文当然不是问题,于是被委员长收到校长室,成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小翻译。

虽然是军校翻译,但也是教员的编制,可见委员长对曾一阳父子的看重。当然,委员长也有后悔的时候,曾一阳是个爱惹事的主,是个一天不上房揭瓦,浑身难受的孩子王。可黄埔一期的人,没人鸟他,这才让他很感无趣。

这天曾一阳了无生趣的在黄埔军校中晃『荡』了一天,到处都是情绪激动的革命军人,在黄埔校旗下宣誓,要彻底消灭粤军军阀陈炯明。

在偌大的一个军校中,直到晚上曾一阳才找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规规矩矩的站在校长室门前,一边落泪的王维。于是搬了个小板凳,手里捧着一把瓜子,一边惬意的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一个大男人哭鼻子。

也怪王维的心情太激动了,连身边出现个人都没有发现。

闻听眼前的小孩,能够帮助自己,王维也有些狐疑的盯着曾一阳看了几眼,才认出,这小孩不就是一直在校长室转悠的那个孩子吗?以为是哪位黄埔要员的孩子,王维也不抱希望,心说,你以为你是谁?还能帮我?

曾一阳小的时候,受不了激,一激他,他就来劲。当下就不乐意了,『舔』着脸说:“我这是好心,要知道,和你打架的那个流氓在上午已经死了,你要想……”

没等曾一阳说完,王维顿时急了,打死人,这要是在军中,那是要军法处置的啊!

王维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看曾一阳的眼神也不对了,就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乞求、哀鸣的眼神对着曾一阳,就差没给曾一阳跪下行大礼了。

曾一阳招手让王维附耳过来,然后脸上带着作弄的笑意,低声细语。可王维越听,越惊讶,几乎是听一句,眼球就惊恐的撑大一圈。这不是要他命吗?

曾一阳看见王维惊恐不定的样子,反而平淡的说:“算了,反正你不试试也是死,试了或许能活,而且或许能活的很好。”

说完,曾一阳撇开小腿,自顾自的推门走了。

当晚八点左右,委员长带着一丝愠怒,走进校长室,路过王维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王维。等委员长大刀阔斧的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侍从递上一杯热茶,才摆手让王维进门。

乓的一声,门被关上。

王维的心也随着这阵关门声,跌倒了谷底。是死,是生,就在他眼前的那个中年军人一句话之中。

“为什么打架?”委员长抬手端起身前的茶杯,吹着漂浮在杯口的茶叶,头也不抬的问道。

王维身体顿时一凛,心说,来了。其实他也是多心了,就委员长对于黄埔一期的看重,他也没想要多加处置王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一旦和地痞流氓沾染上,一定是对方的错,委员长已经在心中给定『性』了,就是死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委员长可是个火爆脾气,见不管手下的人有些许犹豫的样子,更何况是他自己亲自盘问。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顿在茶几上,可能立马就要发作。

王维见状只好低声将曾一阳教他的话复述一遍,可能是在委员长跟前,老蒋的王八之气太盛,压的王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王维的声音低的,委员长一句也没听清楚,反而像是王维牙疼,在不住的哼唧着。

委员长半倾着身体,已经是耐心全无的样子。王维才提高了声音,这回委员长算是听清楚了。

可听是听清楚了,听了王维的解释后,更是暴怒,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摔向了房门。飞溅而出的茶水,和爆裂的瓷器,更是让王维心神剧裂。虽然他一步都没有动,但看着委员长不住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口中顿破口大骂奉化方言。『摸』着光溜溜的脑门,怎么看都不像是军校校长,而是一个被刨了祖坟的山中匪王。

等他又气又累,活脱一死狗模样,才想起边上还有他的学生。顿时眼神也变了,有种暗许,赞赏的样子,让王维也是莫名不已。

“培我,这事办的很好。江湖帮派乃国民之大害,这些地痞流氓更是欺压百姓,为人所恨。你回去,带一个营的士兵,去围剿这些社会败类。记住,宁可错杀,不能姑息。”委员长和颜悦『色』的对王维说道,其后,王维也飞黄腾达,更是被委员长看重。

时候,贺衷寒还专门找了王维,问他为什么蒋总司令不但不没有处罚王维,还委以重任。

王维哪里敢说,自己是听从曾一阳的话,将被打死的郑姓男子胡言是委员长本家堂哥。把委员长亲母的前夫给拉了出来,王维认定对方是谣言生事,污蔑革命军总司令,才气愤不过,将对方失手打死。

但从后来委员长的反应来看,多半是真的。

王维虽然很奇怪,曾一阳为什么会知道连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委员长身世之谜,还说的有模有样的。

后来他跟从大军东征,又是转战南北,即便有心去找曾一阳,也没有这个时间了。

现在,被曾一阳重提往事,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给他支招的小孩,诧异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