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掌乾坤

第295章 猎户一家人

当然,三郎不知道,这是跳神仪式的第一步,即请神,向神灵献祭。稍后还有降神、领神、送神等一系列的仪式。

三郎看着他们念念有词,乱乱哄哄的样子,头又开始发晕,他能感觉到自己又开始发烧了。他不敢再耽搁,向后一挥手,几十名勇士各举刀枪向祭祀灵堂内冲了进來。

兀勒人沒想到完颜部落的人会从天而降,被杀了措手不及,不过他们很快清醒过來,四面八方的兀勒人开始涌向祭祀堂。

三郎让让一名大汉抗起石鲁的石头,一干人等围在尸体四周边打边退。他不想因为此事使太多的人丧命,因此不断拍出掌风将他们迫退,掩护勇士们撤退。

可是兀勒人越集越多,他们熟悉地形,时而放箭时而围攻,使得他们一时脱不了身。

无奈之下三郎让排风与完颜雪开路带领众人先离开,自己來断后,他相信只要众人离开了,尸体被抢走了,自己一个人就好脱身的多。

完颜雪见他一个外人为了自己的父亲出生入死,怎肯率领离开,因此坚决要陪三郎留下來断后,让排风带人先离开。

排风相信三郎有足够的能力离开此地,但此时三郎正身患重病,她有些犹豫,三郎见兀勒人又开始围上來,猛然挥出掌风将他们阻得一阻,向排风大喊道:“快带大家走,不然都走不了!”

派风无奈,舞着双刀,带领众人率先向山下奔去。三郎与完颜雪将兀勒人阻了片刻,可兀勒人眼见尸体被人抢走拼了命,更多的人加入了追击的行列,三郎二人很快被围在重围之中。

头昏脑涨的三郎虽不想伤人,可人家却想杀他,无奈之下他使出了点穴手法,开始将这些兀勒人一个个点倒。可兀勒人实在神勇,若放在战场上也足可以一当十。人一片片倒下又一片片围上來。

正在此时,山下号鼓大作,乌古迪带人來接应了。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三郎与完颜雪精神大振,趁着兀勒人大乱的功夫闯出了重围。

可他们慌不择路,眼看甩脱了追兵,却陷入了一片原始山林。二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走出了山林,三郎则烧的越发厉害,走路已经开始摇晃,完颜雪只好架着他走路,前面山环中稀疏的现出几户人家,完颜雪忙扶着三郎去溪水边洗了脸,整了整被山棘刮的破碎的衣衫前去叫门。

这是由木杖扎成的一片院落,有三间茅屋,院子不小,里面种了些瓜果蔬菜,在院子的西侧还有一间用树枝木杖围成的偏房,门前挂了些兽皮着类的东西,出來开门的是一个头上扎着毛巾,围了半截围裙的中年妇人。这妇人虽然带有浓浓的乡土味,却是丰胸细腰,脸皮白嫩,生得倒也标致。

见有人出來,本就是带病作战的三郎已经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完颜雪慌了,近乎哀求的声音道:“大嫂,他生了重病,求求您救救他!”

妇人倒是个热心肠,见状大惊,忙转身向里面喊:“山愣子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快來帮忙!”

须臾,从里面跑出一个穿着半截褂子,挽着裤脚的中年男子,一如他的名字,长的呆呆愣愣。这是一家猎户,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自己两口人的生活都成问題,还要白养两个陌生人,山愣子明显的不太高兴。可当他看到美貌惊人,肤色白皙如玉的完颜雪时,立刻变了模样,來帮着扶三郎。

山中的猎户长年与狼虫虎豹打交道,哪见过这等天仙似的美人,只那一头瀑布似的云发就足够他怀念半生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贫穷的猎户也不例外。

中间的茅屋是一间过堂,用來做饭、会客之用。几人将三郎扶进了西面的房间。妇人将这间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将三郎扶躺在**。

妇人望着虽然昏迷不醒,却仍然英俊非凡的三郎愣了片刻,忽然转向完颜雪道:“我们只有这一间空房子了,请问姑娘和这位公子……”

完颜雪立刻明白过來,迟疑道:“他……他是我的夫婿,大嫂请放心,敢问大嫂如何称呼?”

妇人倒是很爽朗,笑道:“我叫哈姬兰,你们还未吃早饭吧,我煮了粥,给你们盛两碗。”

完颜雪出來打仗并未想到会流落到这里,摸了摸自己身上沒有值钱之物,随手将自己耳朵上戴的一对金环摘了下來塞到哈姬兰手里道:“大嫂,这些东西你们收下,求你救救我的相公,他病得很重。”

哈姬兰眉开眼笑,将金环接在手里也不推辞,道:“姑娘放心,我和我家那口子即刻上山采些新鲜的草药,堂屋有粥你们自己盛吧。”

说完,哈姬兰出了茅屋走到院子里,向着正在割解鹿肉的山愣子?p>

瘟嘶问种械慕鸹贰?p>

山愣子眼都直了,这对金环价值连城,足够他们一辈子享清福了,他焉能不惊,磕磕巴巴道:“这……这哪來的。”

哈姬兰向西厢房指了指道:“姑娘给的,我跟你说啊,那位相公病的可不轻,咱不能白舀了人家的东西,快随我去山上挖些草药。”

山楞子高兴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将山鹿放回西边的偏房,舀上药锄、背上药篓随着老婆上了山。将整个家都留给了完颜雪和三郎,可见这山里人的淳朴,丝毫沒有防人之心。

完颜雪盛了两碗粥给三郎喂了些,自己喝了些,自己惦记三郎的病情,勉强吃了一碗就沒了胃口。坐在大炕上望着烧得如同火炉般发烫的三郎发愁。

忽然三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望着他道:“雪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完颜雪忙俯过身來,喜道:“你总算醒了,奴家吓死了,刚才的那家猎户收留了我们,你放心,他们已经上山去采草药了,你一定会沒事的。”

“苦了你了,我……哎,真沒想到会病成这个样子。”

“三郎哥……”完颜雪忽然这样叫有些不适应,满面飞红,见三郎沒反对,接着道:“三郎哥,你为我们的族人做了这么多事,雪儿对你好是应该的。”说完她面色更加红润,羞答答地垂了下头。

三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到了下午烧的更加严重,脸烫的吓人,一直处于朦朦胧胧的昏迷中。

完颜雪不敢离开,焦急地等着山愣子夫妇回來。太阳落山的时候,夫妇二人终于背着一篓新鲜的草药赶了回來,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显是赶了很远的山路。

哈姬兰为三郎熬了草药,又煮了鹿肉做晚餐。可三郎病的很奇怪,喝了草药仍不见好转。完颜雪急的几乎哭出來,这可怎么办呐!

哈姬兰望着三郎烧的通红的俊脸,忽然向着外面道:“山愣子,二熊家有坛老酒你去借來,到时候我们抵钱给他们。”

东屋的山愣子答应一声,出了柴门。哈姬兰向着完颜雪道:“大妹子,我们这里平时若有个头痛脑热也并无什么高明的药物,也都是用酒擦的,放心吧,你的相公吉人天象,我看不象短命之人,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别把自己憋出个病來。”

完颜雪想她说的有道理,三郎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自己若在倒下,在这荒野之地可就真无可救药了,因此她强打精神,吃了几块鹿肉,又精心地梳洗了一番。

山里人倒是爽快,山愣子果然自同为猎户的二熊家捧回一坛老酒。山里人去一次镇店都要走几十里的山路,这老酒无疑是非常珍贵,人间留着过年节用的东西,如今尽被山愣子搬來,一方面是因为山里人淳朴,不能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也是亏了完颜雪那对今环的功劳,谁能跟银子过不去呢?

山愣子放下酒,一双眼睛在完颜雪身上打转,被哈姬兰瞧见,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回房睡觉去,明早还要上山打猎呢。”

山愣子愣愣道:“还……还要吗?我们不是……”

“乍不要呢,你想坐吃山空不成,快回去烀你的猪头。”

山愣子又偷摸在完颜雪身上瞄了一眼,恋恋不舍地出了西厢房。

哈姬兰有些愧疚地转身对完颜雪道:“大妹子。我这这疙瘩实在沒有什么好东西,草药也不管用,只好弄來这一坛子洒,你用这酒给他全身擦擦,先降降热。”

“啊?”红晕登时爬上了完颜雪的脸,她结结巴巴地道:“用……用酒涂抹身子?”

哈姬兰望着她不解道:“是啊,用酒涂抹在身上,可以降温的,这土法儿特别有效。我看你男人高烧不退,这草药一时也不起作用,他身子强健,未必熬不过去,可就怕烧的久了,会烧坏脑子。我听说山那边有户人家就是有人高烧不退,结果烧成了白痴,我家那口子平日里要是有个头痛脑热都是我给擦的。”

她向三郎身上瞄了一眼,忽然半开玩笑道:“大妹子要是磨不开,我來给他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