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台

76 莽夫

“就是面相长得逊色些,比起罗艺将军更是天上地下了,只可惜你们无缘。不过,也算是一桩美满姻缘,毕竟人无完人。”张丽华面色尴尬,回避了皇上独自同任仙姝对坐时,眼泪扑簌簌落下:“妹妹,都是姐姐没用,害苦了你。”

张丽华哽咽着道出委屈:“姐姐本是帮你和罗艺撮合的,只是皇上忽然横生枝节,要将妹妹许配给萧摩诃将军。这本来是要宁远公主许配给萧摩诃将军的,宁远公主不知如何用了诡计说服了皇上,反将妹妹许给了萧摩诃。姐姐知道后大势已去,劝过皇上也无济于事。自觉无颜见妹妹,所以妹妹的好日子姐姐没有去露面。”

一切都已经过去,任仙姝一脸苦笑,也不想再计较,计较又有何用?见张丽华哭得可怜,情动于中的样子,任仙姝反自责自己不该猜忌张丽华,她也是个可怜人。

“妹妹,是不是妹妹曾经在公主面前夸赞过罗艺小将军?惹得公主生妒了。”

任仙姝叫苦不迭,确实是她在陈娣面前夸赞过罗艺,而且是赞口不绝。是她自己的口舌惹了是非,中了公主陈娣的诡计,害了她的婚姻。

回府后的任仙姝极力让自己认命,丈夫萧摩诃是为武夫,却对她百依百顺。任仙姝有些咳嗽,他就体贴的吩咐下人将花园内的几个石墩蒙上棉垫,怕凉到了夫人。

任仙姝不喜欢荤食,见到大块的猪肉就恶心得要呕吐,萧摩诃就吩咐每日三餐吃素,他自己躲去厨房对了瓦盆大块的吃已经放冷的肉,喝上几口烧酒,不让夫人厌烦。

任仙姝心为之所动,心想萧摩诃是个粗人,许多粗鲁的习惯是可以慢慢改的,主要是他的人好,对她体贴就好了。

这天,任仙姝在房中读《长门赋》,萧摩诃凑过来,探头看了看问她:“夫人若是闲的无趣就去绣绣花,到花园走走,读书多没趣?”

任仙姝试图对他讲书中的乐趣,也对他讲解汉武帝和陈皇后阿娇的故事,她讲得绘声绘色,不久就听到了萧摩诃的鼾声大作。任仙姝哭笑不得,摇摇头为丈夫披盖上一件绣袍,只得听之任之。

她不肯同丈夫圆房,她以各种的借口推脱,心里暗下决心,直到将丈夫改练成她心中勉强能接受的男人时,她才能以身相许。

这天家中饮宴,丈夫要招待同僚,她做得一手好菜,亲自下厨去打理。

酒席上了时,送菜的丫鬟纷纷理论,说是那位白袍小将军罗艺又来了,立刻满堂生辉,多看他上几眼都是享受。任仙姝心在怦怦的跳,她如何也没想到罗艺会出现在府里,一别半旬,那个生命中有缘无分的男人还是那么的英姿勃发。任仙姝隔了帘幕偷窥举止潇洒谈笑自若的罗艺,心里满是遗憾。

萧摩诃请夫人来见他的幕僚,在座的也有罗艺。任仙姝再见到罗艺时,二人的目光中都含了久别重逢的惊讶。

罗艺调皮地问:“嫂夫人一向可好?新婚那夜罗艺曾来喝喜酒,只是萧大哥不许闹洞房,生怕嫂夫人秀色可餐,被我们这些武夫的眼神吃了去,就没见到嫂夫人。”

罗艺一脸温然的笑,似乎满意她嫁给了萧摩诃将军,任仙姝怅然的想,或许罗艺还以为这是一桩美满的姻缘吧?再或者,罗艺的眼中,她这个没有根基的野花能飞入萧将军府,已经是攀了高枝。任仙姝眼中满是失落,眼前那曾经令她魂牵梦绕的罗艺如今也变得面目可憎了。

客人走了后,萧摩诃又吐又闹,折腾了一夜,任仙姝无奈的伺候他,他就顺势揽了任仙姝在怀里,暖玉温香拥满怀,蛮横的压了任仙姝在身下,一双有力的大手在任仙姝柔嫩出狠狠的拧挤,慌得任仙姝又捶又打,惊叫着躲避。

丫鬟们没有被任仙姝的呼唤求救声所动进来帮她,屋里的烛光颤动几下熄灭掉。她的衣衫被丈夫蛮横的撕扯去,压在身上黑熊般的身体泛着汗腥的臭气。一双臭气十足的嘴迫开她的樱唇,在贝齿银牙中索取,任仙姝恶心欲吐,身体却被粗暴的压紧,不能喘息。美玉无瑕的身子掉入污浊的阴沟一般。她反抗,却无力,腿被他劈弄布娃娃般拉开,凑在她脸边故意吐着臭气逗她说:“夫人,睡惯了就不觉得臭了。你的身子里有了我,还有人嫌弃自己臭的吗?”

任仙姝一声惨呼,身体一阵刺痛,从此她属于了那个肮脏的那人,萧摩诃似乎不顾及她的阵阵惊呼,一寸寸吸吮她的肌肤,粗暴的侵占她,发疯般抖动着身子,横冲直闯,直到精疲力竭。任仙姝周身瘫软的仰躺在榻上垂泪,萧摩诃又卷土重来,饿狼扑食般压在她身上。

直到鸡鸣报晓,萧摩诃才歉意的抱了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说:“我这个人,就是粗鲁。上了沙场杀贼就红了眼发疯一样,上了床玩女人也是和上了沙场一样。”

任仙姝红着眼,欲哭无泪,强忍了泪水静静地穿上衣衫,扬起高傲的下巴,起身蹒跚着去洗澡。萧摩诃追在身后去搀扶她,她却一把甩开了萧摩诃的手仓惶逃窜,躲去了厢房内冲洗了几遍,也洗不尽周身的臭味,恶心得三天三夜不肯吃东西。

任仙姝满腹愁烦,心情郁闷,不多久就形销骨立,没了青春的润泽。但她依旧是清美绝尘,娇小玲珑的惹人怜惜。

这天她去了宫里,公主陈娣见到她神色怪异,应付几句就匆忙告辞。

张丽华温和关爱的问她:“妹妹的脸色憔悴,是为了何事?”

任仙姝再没了亲人,眼前同她同命相连的苦命姐妹张贵妃就是她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她哭诉着闺房密友间才能吐露的难以见人的委屈和秘密,张丽华啧啧叹息,也将了自己一入深宫步步维艰的悲惨境遇,拉了任仙姝的手垂泪,并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让皇帝去委婉的告诫萧摩诃不可太粗鲁,不能暴雨摧花,毕竟任仙姝是她的妹妹。

回到萧将军府,萧摩诃对任仙姝反而不理不睬,冷落了许多,任仙姝猜想一定是皇上斥责了他的粗鲁无礼。从此夫妻二人吃饭也不再说话,生分了许多,对视时目光都是怪异的。任仙姝周身的不自在,她独自过夜,秉烛翻书,满眼都是罗艺的身影。

没有不透风的墙,萧摩诃似乎听到些风声,一日忽然野性爆发的将任仙姝揪住头发拖扯到庭院里,在任仙姝的一片惊嚎声中用马鞭抽打她审问:“你说,你是不是同那个小白脸罗艺有私情?”

任仙姝满面通红,羞愤胜过了痛楚,她一改平日淑女般温和的语气,对了萧摩诃愤怒地叫嚷:“罗将军是我的救命恩公,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嫁给你时是白璧之身,是被你作践占有了!嫁给你之后,我除去了进宫,去旁的地方都是有你作陪的,宫里除去了皇上没有男人,都是一群太监,你担心得什么?”

萧摩诃这才醒悟,冷静下来追悔自己的鲁莽和一时冲动,立刻陪了笑脸搀扶任仙姝,极力去哄慰她说:“夫人,我是男人,男人听到这些污言秽语都会勃然大怒,加之夫人每次行房都是十有八九要推却,更是令在下犯疑。是末将冤枉了夫人,夫人见谅。日后我去把那些嚼舌根子的小人一一抓出来抽舌头!”

任仙姝一脸苦笑,她带血的手指发颤,轻拢过乌发,凝神望着地不再辩解。

任仙姝更是少言无话,萧摩诃却是对她满怀歉意,平日里任仙姝不肯同房,萧摩诃也不再逼迫她。

萧摩诃在朝中诸事不顺,心情烦躁,白日回府,在书房里摔摔打打,气恼的拿马鞭抽打仆人,嘴里大骂着什么人是小人误国,在暗中算计他。

任仙姝在门口迟疑了许久,还是壮了胆子吩咐丫鬟手端了食盒送进到书房。

萧摩诃手中举起的砚台因为见到了她的笑脸而没扔下,只木讷的将砚台递给了她。任仙姝笑了,似乎眼前的萧摩诃是个犯错的孩子。

她吩咐人收拾妥了地上的残片狼藉,转身去书房的内室清理萧摩诃的衣物时,没有提防萧摩诃蹑手蹑脚的从后面扑了她在卧榻上。

金钿翠翘落在床榻,任仙姝羞恼地劝阻他不要闹,但是此刻萧摩诃眼中喷火,呆滞的目光紧紧盯了任仙姝,嘴里断断续续说:“我,我心里不痛快,我不痛快!夫人帮末将消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