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旧事重提
回去掖庭宫的路上，碰见了李世民，看他的状态，像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我上前，叫道：“秦王殿下。”李世民似乎不是很开心，脸部阴沉的，对我说道：“没有其他人在，你也要对我如此客气吗？”原来他是在意我刚才对他的称呼了。
我说道：“程惜是奴才，理应称呼您为秦王殿下。”自从李世民封王之后，我好像就没有直呼他名字过了，也有好几年了吧。
“那本王怎么听你直呼太子的名字就那么自然呢。”李世民说：“还是本王在你心中远远不及太子在你心中的分量来的重？”
“这。。。。。。”李世民分明是在为难我，明知我不会回答他这种问题的，可他还是问过好几遍，李世民说：“本王问着也无趣，你不必搁在心上了。”
我说道：“程惜忘记谢谢秦王殿下救了小林子了，还好有你，不然我真把他害惨了。”
李世民回道：“他的靠山是皇后身边的红人魏公公，即使本王没出手救他的话，魏平也是会替他求情的，这点小忙，不至于要谢本王来着。”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秦王。”我说。
沉默了一会，李世民问我道：“后悔了吗？”我不明白他此问何意，李世民解释道：“本王是指，离开皇宫后又回来。”
我说道：“原本就不是我应该得的，又何来后悔一说。”自己都感觉到说出来的话里带着点酸酸的苦涩，李世民又说：“你要知道，这一次回宫，皇上赐婚的圣旨，照样还是会颁发，难道你们还想逃第二次吗？”
“秦王殿下呢？这道圣旨里，也有您的份，您愿意听从圣旨的安排，娶一个自己毫无感情的姑娘为妻吗？”我说道：“我想不明白的是，人生是自己的，为什么会是别人在操纵，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李世民像是毫无在意我的感慨，他跟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一点都没有对我的说法感同身受，难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人生与命运都掌握在至高无上的那个人手中吗？他要你死，你就得死，要你与谁结为夫妻，就必须服从，这样的指令，若有天应用在我身上，我又会做出如何的反应呢。
“一旦进入皇宫，那你的命就是皇上的，这样的你，如何可以操纵自己的人生。”李世民说的很对，这种朝代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就要认命了吗？”我怔怔的看着李世民，在他的眼中，找不到任何答案，只是对我说道：“可你是程惜，偏偏又不爱认命。”是呀，我何曾认命过，就算幼小时爸妈的离世，长大后，姐姐的失踪，到现在，身处异空他乡，我都从没有想过要认命。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忧伤的心情，然后说道：“秦王殿下近来一段时间应该会很忙吧，又要忙于朝事，还要忙于婚事，可惜我帮不上忙，不过秦王忙累了，若想找人解闷的话，还是可以来找程惜的。”我想我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帮他缓解苦闷的心情了。
李世民回道：“婚事？你不提，本王还差点忘了，说起此事，本王我还是羡慕大哥的。”我不解的看着李世民，他接着说道：“本王羡慕，他有你一起陪他抗旨，虽然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但最起码轰轰烈烈过，就算最终得不到，也有个美好可回忆。”
“有些美好的回忆，是要用痛苦的代价换回来的。”我感伤的说着，想起该回掖庭宫了，就跟李世民告辞道：“秦王殿下还有要紧事要做吧，奴婢先告退了。”说完行了个告退礼，就往前走去，李世民回过头，朝我问道：“程惜，本王成亲，你替本王高兴吗？”
我停下了脚步，发呆了一下，扭过身，回道：“秦王殿下大婚，成家立室，奴婢当然替秦王高兴。”
“可为什么，与本王拜堂的不是你，而是别人。”李世民怔怔的问我。
我说：“高阳公主，会成为秦王的好妃子，她会为您生下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王爷的。”历史上记载着，唐太宗李世民有一个杨妃，是隋炀帝的遗孤，若是真的话，那这个杨妃便是现在的高阳公主杨芯了，而李世民的第三子，吴王李恪应该就是杨芯所生，我再次跟李世民行了个礼，说声：“奴婢告退。”便走了。
掖庭宫的住所里，我推开房间门，英灵没在，只有缦儿在房间里呆着，看到我，缦儿一点都没奇怪，也不像英灵那样对我嘘寒问暖的，她正在整理着自己东西，看她把一袋一袋东西放进木盒子里，发觉到我靠近她，她放东西的动作加快了，三两下的放好后，然后就锁起来，像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放的是什么东西似的，我问道：“缦儿，你在干嘛呢？”
缦儿也不面对着我，就回我道：“哦，我在整一些没用的东西，程惜，你回来了。”好简单的问候，似乎她早就知道我回宫了，难道也是别人告诉她的，我回了一声：“嗯。”然后就在她身旁坐下来，我还记得英灵今早跟我说，发觉缦儿最近怪怪的，我出于关心，便问道：“缦儿，我没在的这几天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呀，发生什么事了吗？”缦儿漫不经心的回着我。
“没发生什么事，我只是随便一问。”我说道：“对了缦儿，你跟英灵，这几天好吗？”我换了一种方式问她。
可缦儿还是一副无关自己的态度回我：“很好呀。”除了没正眼看过我，以及她刚才往木盒子里放东西的举动外，我看不出缦儿哪里不对劲的，也许真的是英灵想多了吧，缦儿跟英灵一样，都很单纯，干不出什么离谱的事来的，如果真有事的话，那也是遭人欺负了，苦在心里，不敢诉出来，我想仅此而已吧。
“程惜，你还有事吗？”缦儿问我，我摇摇头，然后她说道：“没事的话，我要去月阳宫了。”缦儿出去了，我看着她床头的那个木盒子发呆着，我记得以前，那个盒子，缦儿都是随便乱放的，今天怎么放在被子里侧，还用一块布严严实实的盖着，不想让别人注意到它吗？她刚才到底往里面放了什么，应该是主子赏赐给她的碎银子吧，缦儿最看重钱财了，有一次丢了一几个碎银子，就哭了一整个晚上，结果还是我将窦后赏赐给我的银子分一半给她，她才破涕为笑。
窦后前几天的确是病的蛮严重的，可自从李建成回宫后，窦后的身体就神速的恢复了，虽然行走还是要有人搀扶着，可精神状态好的很，胃口还比以前好了。杨嫣今天来立政殿给窦后请安，自然离不开终身大事这一话题了，杨嫣像是有意说给我听的，一味的提起以前跟李建成一起成长的经历，她、说很多年前到太原游玩，成天都是李建成陪伴着她，还教她骑马，教她拳脚功夫，带她去吃太原有名的小吃，俩人玩得不亦乐乎，杨嫣越是讲的有声有色，我越是觉得她天真幼稚，如果她想拿这个来气我的话，那她未免太小孩子气了吧，我不动声色的依旧给窦后捶着肩膀，面无表情的听着杨嫣诉说的‘故事’。
“呵呵，本宫还记得，你那时候在我们李家小住了一段时间，你父王来接你回去，你还耍小姐脾气，不愿跟你父王回家呢。”窦后笑着说道。
“嫣儿就喜欢呆在太原，住在您的府里。”杨嫣撒娇的说着：“那时若不是父王执意要我回王府，我一定就住在唐公府里不走了。”
“你父王还说，女大不中留了，那时候就想要把你许配给建成了，后来怎么的也就不了了之了。”窦后说：“然后你就跟随你父王回了长安，本宫还记得，你对前些年的事都忘记了，在府里总要本宫跟你说你以前的事，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你还是想不起来。”
“很久以前在长安的事，嫣儿都不记得了，可是在太原的那段日子里，嫣儿记得最清楚了，也是嫣儿过的最开心的日子。”杨嫣说。
窦后拉着杨嫣的手，手心手背反复摸着，反而到了现在，我却猜不透了，窦后是真的当亲闺女一样疼爱着杨嫣，还是只把她当作一枚棋子来利用？杨嫣对窦后的亲密，看在我眼里，是虚伪的做作，窦后对杨嫣，如今让我模棱两可了，姜还是老的辣，就算要演戏，也是窦后称得上是老精戏骨。
“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本宫的儿媳妇了，本宫日也盼夜也盼，终于要盼到这一天了。”窦后说。窦后的语气里，是认定了这件事，雷打不动的。
“嫣儿自然也是盼着这一天，只不过，太子爷他。。。。。。”杨嫣说而又止，窦后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安抚道：“你放心，太子是本宫的儿子，知子莫若娘，他想要的是什么，本宫还不知道吗，就算他不愿意，本宫也会给你做主，总之你与太子的婚事，是办定了。”窦后的语气加重，我心仿佛被砸中了一样，不舒服的很，我没有任何的地位与权力，在这件事上，自然成为不了谁的绊脚石，他们也不会高估了我，将我定为障碍物。
“嫣儿谢谢皇后娘娘的眷顾，日后一切必定都听从皇后娘娘的一旨意。”杨嫣起身跪在窦后跟前，对窦后谢恩道，甚至还不忘抬头偷偷对我挑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