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勇三郎枉死
感觉到连王伯当都要远离自己而去的李密，惊慌失措的后退了几步，我在他强行拖行下也连连后退着，李建成与李世民上前迈了几步，立即得到李密的制止：“全给我站住，不准向前靠近，否则我杀了她。”
“李密，你根本就逃不掉，你好好看看四周，全被御林军包围着，你插翅难飞。”李元吉说道。我也瞄到了，四处全都是御林军，手里还拿着弓箭，准备随时射死李密，而此时的李密似乎准备将自己豁出去一样，冷笑了几声，说道：“那好呀，让你的御林军放箭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御林军手上的弓箭快，还是我手上的利剑快。”李密话一出，手动了一下，剑割破我的脖子，感觉到一阵痛，以为他要一剑割破我喉咙了，紧张之下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建成！”
李建成立即开口喊道：“住手。”接着怒气冲天的对李密喊话道：“李密，本太子警告你，你若是胆敢伤害她的话，本太子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既然太子殿下舌不的这丫头的话，就下令撤退御林军，给我备一匹好马，打开城门，放我离开。”李密要求道。
“简直痴人说梦话，今天一定要将你就地正法。”李元吉便对四周的御林军发号施令道：“全给本王听好了，放箭射杀叛贼李密。”
一旁的李世民立刻阻止道：“全都不许动，不许放箭。”
李元吉诧异的问李世民：“二哥，难道你想允许他的要求，放了他吗？”
“不要吵了。”李建成对李元吉发话道：“元吉，下令让御林军撤退。”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放了李密？他可是父皇要的重犯，放了他怎么跟父皇交代。”李元吉大力反对着：“这事决不能听大哥二哥的，如果大哥下不了主的话，元吉可以代为效劳，下令射杀李密。”接着李元吉又对御林军喊道：“御林军准备好射杀李密。”
“没有本太子的命令，谁敢动手，通通放下手上的弓箭。”李建成喊道。御林军面面相窥着，到底是该放武器还是射杀李密，见御林军全都犹豫不决的，李建成再次命令道：“本太子才是今天的主帅，谁胆敢不服从，军法处置。”感觉到李建成发狠的威力，御林军全都放下了手上的弓箭，李元吉大为不满，指着我问李建成道：“她只是卑微的宫女一名，大哥为何要护着她，难道父皇的圣旨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吗？”
“对，现在她的性命对本太子来说是最重要的，谁有份伤害到她的要，我决不轻饶。”李建成一字一顿的告诫着李元吉，要他别轻举妄动，接着他转向李密，对他说道：“你提的要求，本太子都会满足你，你可以放了她了吧。”
“放了她可以，等我安全离开长安再说。”李密要求道。
李建成唤来他身后的张永，命道：“去将本太子的汗血宝马牵来。”
一直不服气的李元吉，还有意阻止李建成要救我的行为，他愤愤不平的说：“李密今天非死不可。”说完，李元吉突然夺过身边一名御林军手里的弓箭，他对准着李密，预备要放弦了，李建成大惊失色，愤怒的喊道：“元吉，快住手。”他上前阻止李元吉，可李元吉弓上的剑已经朝我们这边发射过来了，眼明手快的李密死死的拉紧我，半蹲着躲在我身后，他这是要将我当成挡箭牌吗？我以为我要注定一死，比起眼睛，不敢直视弓箭射穿我的身体，可在我睁开眼的那刻，看见王伯当已经倒在我跟前了，是他为我挡下了李元吉发出来的那一箭，我愣愣的站着，呆呆的看着血流不止的王伯当躺在地上，连李密是怎么被御林军乱箭穿心而死的我也毫不知情。晃过神来后，才蹲下来，扶起王伯当，我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按住王伯当的人中，制止他休克，我喊着：“王大哥，你会没事的，你不能死，决不能死。”
奄奄一息的王伯当，努力的给我挤出一点笑容，他的笑好像是在告诉我，为我而死，他无怨无悔，我伤心的喊着：“王大哥，程惜拜托你千万不要有事。”
王伯当对我笑着，只轻轻的喊道：“程惜。。。。。。”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反而在他离去的这一刻，我却喊不出他的名字，一直以来想要保他一命，到头来，他却是为我而死，这样的结局是他的悲剧，还是我的悲哀？结果告诉了我，他的命运逃不过历史的编排，早就印在史书里，无法篡改。
李密在长安街道上当场毙命，李渊下令将李密的尸体挂在城头，以儆效尤，至于王伯当，我求李建成帮忙，将他的尸体给我好好的安葬，李建成也答应了我的请求，在王伯当的坟前，我放了一叠红枣糕，在瓦岗的时候，王伯当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天天给我送来红枣糕，他几次婉转的表白都遭到我无情的拒绝，现在我能给他的，也只有同样的红枣糕了，我的出现，给他带来不幸，希望下辈子他不要再碰到像我这样的女人。
“王伯当的死跟你无关，你不要再自责了。”不知何时，李建成已站在我身后。我站起来，面对着王伯当的坟墓，说道：“他一直对我很好，就算是为我挡下那一箭，在临时之前，也是对着我笑，没有我，他根本就不会死。”我更自责的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未曾为他流过一滴泪，心里伤心的厉害，就是哭不出来。
李建成说道：“是王伯当跟错了主子，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只可惜，瓦岗五虎将就这样损失了一名。”
我转过身来，看着李建成，问道：“我的性命，跟皇上的圣旨相比，真的比较重要吗？”当时在长安街上，李建成所说的话，每一句都还在我的耳边响起一般。
“是非常重要。”李建成说。
“那如果，结果中箭的人是我的话，那你会怎样？”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在李建成的心中占据了几成。
李建成说：“我没办法想象，也许会发疯吧。”
心里掺杂着五味瓶，李建成的答案，让我又一次的冲破城墙，沦陷了，多少次告诫自己，在没弄清楚我与他存在着什么关联前，一定不让自己沦陷在他的眼眸里，可这一刻，他紧紧的把我拥入怀里时，我却贪婪的舍不得离开，还希望着，时间在这一秒停止不动。
李密叛唐一事，我没有身陷其中，李渊窦后对先前怀疑我是李密的部下的事不了了之掉，我的日子又恢复了平常，依然在立政殿窦后面前做着贴身宫女，晚上忙到亥时才能回到掖庭宫，李建成有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出现在立政殿周围，我与他碰面时，身边若是有别人在，就打声招呼，再擦肩而过，若是只有我和他的状况下，他会不允许我与他只是充充的擦肩而过，在我毫无防备之下，拉住我，与我对视着，也不愿多说一句话。
窦后让我送立政殿厨子刚做好的糕点到甘露殿去给李渊，从甘露殿出来，经过御花园，碰见了齐王李元吉，我上前行礼道：“奴婢参加齐王殿下。”
“呦，本王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太子爷宁愿违抗圣旨也要保护的程惜姑娘。”李元吉话里带刺的说着。
我说道：“齐王殿下说笑了。”
“抬起头来让本王瞧清楚是否真有天仙般的容貌，可以迷惑着太子晕乎乎的。”我听了他的指令，将头抬起，李元吉上前两步，轻挑着捏着我的下巴，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气的说了一句：“齐王殿下请自重。”
李元吉轻浮着笑了，对我说道：“长得果真不错，比本王见过的姑娘都要漂亮，难怪我大哥会迷恋于你。”李元吉说完，又靠近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压抑着自己的火气，再次说了一句：“齐王殿下请自重。”
“本王没听错吧，你一名宫女要本王自重？若本王今天就不自重了，你又奈何的了本王吗？”李元吉朝我扑上来，想要抱我，情急之下，我扇了他一巴掌，李元吉摸着自己的脸颊，错愕的看着我，惊呆了几秒，才朝我发火道：“你这贱婢，居然胆敢打本王，你是活了不耐烦了吗？”接着对身边的随从命令道：“来人，给本王抓住她。”
“是，殿下。”一接到主子的命令，身边的两名随从立即向我走过来，我没有要逃走的打算，也根本逃不了，任由被抓。李元吉上前说道：“小小宫女，就敢对本王动手，看本王如何收拾你。”李元吉说完，伸手也想在我脸上扇上几巴掌，就在这时，听到了李世民的救援声：“元吉住手。”我朝李世民看过去，他与长孙无忌这往我这边走过来。
“还不放开你们的脏手。”李世民对抓我的两名李元吉的随从喝令道。两名随从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又望向自己的主子李元吉，李元吉被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巴掌，心里当然是不服气，又听到李世民要放了我，更加不甘，他问李世民道：“二哥，难道连你也要救这宫女，只是碰了一下她，她就给了我一巴掌，今天若是不惩戒她的话，难消我心头之恨，谁都救不了她。”
“既然是你轻浮在前，又何须怪罪别人扇你巴掌，你还说要惩戒？”李世民说道。
“她只是宫女，弟弟我碰她一下又如何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呀，真把自己当成太子妃了不成，就算大哥真要她，父皇母后还不答应让他娶一个宫女呢，本王碰她是抬举她了。”李元吉口无遮拦的说着：“就算太子现在出现在这里，我也要她今天去齐王府陪本王一宿。”李元吉语毕，便上前抓起我的手，李世民拦住他，扯开他抓住我的手，怒道：“简直荒唐，你是大唐的齐王，不是宫外的那些地方霸王，你现在跟强抢民女有何分别。”
李元吉没有要罢休的意思，继续说道：“二哥，你不会也跟大哥一样，为了贱婢跟弟弟翻脸不认人吧。”
李世民对李元吉斥道：“元吉，本王告诫你，程惜她不是贱婢，也不是你要消遣的对象，如果你还要纠缠下去的话，本王只好将此事上报父皇，由他来定夺。”
李世民将皇上搬出来，李元吉有些胆怯了，刚才的气焰嚣张的样子，现在立马变成了软柿子，朝李世民说了一句：“好，看在父皇的情面上，不跟二哥一般见识，弟弟我先撤了。”李元吉灰溜溜的走了。
李世民关心的问我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我回道：“没事，多谢秦王出手相助，不然恐怕我人这会就在齐王府里了。”我自嘲的笑了笑，李世民向我额前伸手过来拨了一下掉下来的几个发丝，我以为他要干嘛，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说道：“本王只是想帮你整理下头发。”知道他的本意后，我有点难为情，自己随便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无忌，你先出宫吧，本王还有事，暂不出宫了。”李世民对身边的长孙无忌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