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尸语故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始战斗了

最终,我选择回到电梯里去,因为爷孙俩已经走远看不见了,万一电梯也突然消失了,我岂不得独自留在这荒原上?天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原去。我可不想一边走一边数脚印。

我谨慎地顺着自己的脚印赶回去,生怕迷路。我一路走,一路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奇怪的现象是我发现我走过之后,身后原本应该凌乱、重叠的脚印都会消失,真的它们就凭空消失不见了,而且身后的雪会由白色变成黑色,漆黑一片,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停下来,色泽的变化也停下来,我开始走,它也开始走,不远不近,不离不弃。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遇上怪物了?我试着小跑起来,然后扭头往身后看,竟发现脚印也在以小跑的速度在消失,而且消失的速度竟然还渐渐超过了我,我身下的雪也开始变黑了,甚至脚前的雪都渐渐变黑了。这种感觉就如同被一只巨大的乌鸦追赶着一般,乌鸦随时可以将我一口吞噬。我不禁大骇,你知道荒原上那种孤零零的感觉本来就让人难受,这时候身后又有一大片黑色如潮水般袭来,连脚印都消失了,巨大的黑色真的似是要把我吞下去,怎能不怕?

不行,我得跑快一点。

可随着我的步伐加快,脚印消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它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跟我赛跑。我眼前有一大截脚印开始消失了,怎么办,没有脚印的指示我会迷路的,不行,我得赶紧超过它,于是我干脆甩开膀子猛跑起来。可是它消失的速度还是比我快那么一点,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逐渐感到气喘吁吁了。

我和巨大的黑暗赛跑,它在我的身后如同潮水一般紧追不舍,冲过了一道山洼,就快到达电梯了。电梯果然还留在原地,还张着嘴。

终于,脚印彻底在电梯门口消失了,而我还差一百多米才能赶到,这时我发现电梯门口的下行键亮了,电梯门正在徐徐关上……

而周围完全是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电梯里微弱的灯光,而且这灯光也在逐渐变得暗淡。

我靠!这狗东西要把我扔在这了,我得坚持,再坚持。

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腿里别说灌了铅,简直就是灌了钢筋混凝土。到最后二十多米的时候,实在不行了,我拖着腿在走,嘴里已经冒烟了,连唾沫星都没有。

电梯门只有两尺宽了,还在逐渐合拢。

再坚持。

我一瘸一拐地往前扑。

十米、七米、五米、三米……

突然,我感觉有一只手在后面拽我的衣服,它拽着我的西装后角,随即我感到西装的两个垫肩有一种下沉感,死死地勒着我的脖子,这股力量严重拖累了我的速度。

他妈的,电梯门只有一尺宽了,怎么办?我来不及多想,猛地扒下西装外套朝后扔去,就见西装的两个袖子瞬间被充了气一般鼓起来了,整个衣服有了人形,好似被穿在塑料模特上一般,然后西装翻转过来,想要把我抱住。

不能蛮干,快逃!我只一个念头,然后就猛蹬了一下腿,使出了全身最后的劲儿,一个鱼跃动作从剩下的电梯门窄口中蹿了进去,重重地撞在电梯轿厢壁上,身后哐当一声,电梯门关上了。

这时候,从电梯门外传来了砸门的声音,“咚、咚、咚”,很急也很有节奏感,好似有一个喝了酒的醉汉在拿拳头砸铁门。

我顾不得喘气,赶紧又跺了跺脚,电梯下坠的快了些。

“咚、咚!”的声音渐渐远去。

他妈的,我吐了一口唾沫,惊魂未定。大腿内侧的筋拉伤了,让我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什么东西在追我?是小提琴男人吗?可我感觉不像,因为他不像是个粗俗的人。那会是谁?我没有答案。

我在想,有动物出现的时候,小提琴男人就不会出现,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他穿的花枝招展,所以担心弄脏衣服,也可能他根本闻不惯动物身上的异味,他是个有特殊洁癖的人。我想我要是能变成一只野兽该有多好啊,我若能变成一只四爪的野兽肯定能吓死他,至少能阻止他靠近。

于是我在脑子里幻想着,自己可以变成一只四爪的动物,可以不受电梯门的约束,可以在外面的空间里自由地活动。

电梯周围有叽叽嘎嘎的声音,这表明它在运行。这也提醒了我,不能多想了,得赶紧注意盯着,电梯随时会停,这一次我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东西。

第十一层刚到,我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电梯门开了,耐不住窒息的臭味,我身不由己地往外冲去,好似有什么蛮力在驱赶我一般。可刚冲出去不远我就突然被栽了一个跟头,这时我发现自己竟然是四肢着地用力奔跑的,而且我的四肢有了变化,我已经不是直立行走的人了,而是一只野兽。

可我还来不及细看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就发现有三个人在不断追打我,没错,是三个人类。我在他们扔出的砖块下疲于奔命,不久我就被脚下的一条绳子给绊倒了。他们追上我然后用一根绳子套住我的头,将我放倒。然后一个人拿出了刀子,另一个人拿出了粘着红墨的毛笔。

一个年轻点的小伙子拿了毛笔在我脖子上画了个点,然后就有人瞄准了一下,眼一闭,扑哧一刀捅了进去,我“嗷”的一嗓子就叫了起来。

我的嗓音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不是猪叫声吗?

“狗日的,杀个猪你也这么费劲,都没瞄对地方,再来!”

“这个猪蹿的太厉害了,根本就瞄不准!”

“你怕个畜生蹿腾?没出息!记住,这一刀一定要稳、准、狠地扎在猪的颈动脉里,要猪不再垂死嘶叫。如果扎歪了,那再多几个人也按不住这垂死挣扎的老猪了。

“好,我再试一下!”

我听其中的一个人骂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