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厌尔

第117章 醒着的和睡着的

年绅好像睡着了,服用过的药瓶握在手里,杨可看着它,决定悄悄拿来看看。他以前说过。这药的毒性可以在瓶子上画半个骷髅头,可他一直坚持在吃。知道有毒还要坚持吃,他也真是一直在难为自己。

突然很想知道每次他吃了之后是什么感觉,但就在她手指快要碰到药瓶的一刹那,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杨可一惊,将手收回来,他没能握的紧,手又掉回了原位。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杨可解释,年绅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手还麻着,没有力气抬起来,抵抗着舌尖的麻木,他开口勉强说出几个词:“别试,微毒。我没事,睡吧。”

听出来他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杨可躺下来侧身望着他,轻轻应了一声:“恩,那晚安。”

年绅再次闭了眼,很轻的点了点头。

火车行进的时候偶有轻微晃动,杨可睡眠浅,每次都会醒,然后便看着对铺的年绅,很久睡不着。火车行进的声音,还有距离他们这个格子间挺远的某位旅客的鼾声交织出夜的节奏。年绅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每次他睡觉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有些怕,但之前因为也经历过,知道他不过是睡的很沉。便忍住了去查探他鼻息的冲动。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坐火车,也是她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躺着。

就在不久前,他对她说。他喜欢她。在情感如此开放的年代,男人对女人说句喜欢其实不算什么新鲜事,可年绅这样性格深沉的人反常的抱着她,告诉她,让她觉得有些兴奋,又有些迷茫。

能不能回应这份情感,她不知道,她就像漂浮在虚空中的尘埃,连未来的方向都分不清楚,这样的自己,还能认真的回应感情么?

杨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在心中默默的念着爸爸妈妈。请求他们给她一些指示,但最后沉入一个梦。

梦很真实,是她快上高中的某天,她成绩不好,区重点报考无望,打算还是在原来初中的中学高中部继续学习,将这个想法告诉爸爸的时候,他说认识某高中的教导主任,问她有没有意思过去。

那个高中的名字很熟悉,向阳高中。她心思一直都不在这上面,也没有认真思考过想去的学校。后来爸爸选了个周末带着她去了那里,想让她自己看看环境,她却对校门口那年的高考榜感兴。

新放出来的榜单是粉红色的,上面写着人名,分数以及录取学校。虽然没有区重点那么闪人眼球,却也绝对是所学习氛围很浓的学校。

她看到前十名的成绩,觉得这样的高中生活和她相距甚远,他们都是学习的天才,而她充其量在舞蹈上有冲劲和天赋。

梦慢下来,场景开始变的清晰,太久了,她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爸爸或者妈妈,可她这一次居然看到了。爸爸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裤子,瘦瘦高高的,和同人相比,他很年轻,也很帅气。杨可有一双和他相像的眼睛,只是爸爸笑起来时眼角或多或少还是有了细纹。

睡着的她心里难受,想哭。可梦中的她却挂着天真的笑容,伸着纤细的手指指着前十名中的一个名字问爸爸,这个姓氏好特别,他会是满族人么?因为她知道年羹尧。

爸爸说姓年的人其实不少,若是追本溯源,这个姓氏与春秋战国时期的霸主齐桓公还有一定关系,也不一定就是满族人。

她想起来,爸爸虽是药剂师,可对历史也很着迷。

她看到那些尖子生的成绩,第一名649分,清华大学机械制造及其自动化。年姓的同学633分,同济大学土木工程。

梦境的最后一个场景,是爸爸问她想不想来这所学校,她仰望着不远处的教学大楼摇了摇头,说的话她居然记得很清晰。

她说,不来了,没朋友,在哪儿都一样。

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枕巾湿了,天还黑着,火车停在了某个站,车厢内只剩下那位旅客的鼾声。年绅靠坐在铺位上听着手机音乐,察觉到杨可动,他递给她一张准备好的湿巾纸。

杨可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没想到年绅会醒,他之前睡的都很沉。巨丽刚弟。

“火车影响你睡眠啦?”杨可小声问他,怕打扰了周围人休息。年绅将床头灯打开,摇摇头说:“抗药性。”

杨可不太理解,但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好。

想到那个清晰的梦,杨可一愣。向阳中学,年姓……

杨可望着他,不太确定的小声问:“年绅,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学的心理学么?”

年绅微一摇头道:“不是,软件工程。”

土木工程,软件工程,好像差的有点远。

“同济大学。”

听到年绅的补充,杨可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了。这个梦,是爸爸在给她预示么?告诉她其实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擦肩而过了。确切的说,并不是擦肩而过,而是她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那个学校是不是土木工程很有名?”杨可看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他那样好的成绩,去学校应该也是很好的专业。

年绅微一点头道:“恩,我本来是,但进校后转专业了。”

杨可低着头不说话,她想起来他说过的上大学后就放弃了她的话,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中,为了舞蹈几乎荒废了学业,更不要提谈恋爱,没有一个男生真的出现在她心里过。

若是说男孩子不会莫名其的对一个女孩

子关注,不管他是不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的生活圈,亦或者找一切机会的想和她说说话,这些都算作青春萌动,情窦初开,那年绅确实是在很久以前就喜欢过她了。#~

杨可躺在**思索着梦的启示,后半夜还是睡着了。年绅将衣兜里的一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拿出来,写了一段话。

我睡着,你等了我很久很久。而我醒来,你却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睡。

爱情中的痛苦,横竖不过一场又一场的擦肩而过。

……

车厢早上的广播响起时杨可才再次醒来,年绅已经不在铺位上,她坐起来打算下地,下铺的两位老人家已经将床铺整理好,在吃早餐了。

打算将行李箱取下来拿一把梳子理理头发,年绅恰好过来,递给她一包热牛奶,然后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梳子。

他已经帮她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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