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天一击

第二日，天刚刚微亮，剑山之巅上，是一块『露』天的训练场。在五山家族，这样的试炼场还有很多，有些甚至还比它大出好多倍。但仔细一看就能分出这块场地的特殊之处。

整块地面都是由一整块白『色』巨石铺至，即使实在白天中，也能隐隐觉察到有一股寒气向上冒出。甚为惊人。

如果细看，还能发现白『色』的地面上用秘银画出大大小小的字符，像是一个巨大的阵法。思羽长大嘴巴，这块试炼场他只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很是新奇。

“爷爷，你是要教我什么武功吗？”思羽抬头，兴奋的问着西门尘。

西门尘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要测试你的能力。”

“测试我？”思羽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自己的那点破功夫让他无言面对自己的爷爷。即使是家族最小的孩子，功力也比他要来的高，这是让他最最自卑的地方。

西门尘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思羽的糗相，反倒是打量着散落训练场四周的大小不一的石块。

“有了。”西门尘眼前一亮，拉着思羽跑向一块岩石处。

这里的岩石都是一个石质，通体漆黑，是五山特有的矿物质。坚硬度不在花岗岩之下。眼前这块岩石只有磨盘大小，西门尘满意的看着这块石头，检验思羽的能力，就从它开始了。

“思羽，打碎它。”

“啊？！”思羽拉长嘴巴，在他眼里，这块石头无疑有一座小山般大小，打碎更是天方夜谭，虽说打碎这磨盘般大小的石头在家族内大多人眼中只是小菜一碟，但是他这个公认的武术白痴来说，这块石头足矣让他洋相百出。

“别怕，你不用运行《星芒决》，全屏你本身的力量，脑海中想象着它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豆腐，相信爷爷，你行的。”

思羽点点头，心里还是提不起劲，但又怕在爷爷面前丢人，一时间只觉得体内一股燥热，气血飞速的运转，思羽此刻也顾不及体内的变化，所以也没察觉出，此刻体内精血运转的分明不是《星芒决》中的套路，而是那种无名的行功方式。

思羽闭起眼睛，只觉得脑海之中有一种冲动，似乎突然之间世界如此之小，任何事物都如微尘般弹指即逝，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端是奇妙无比。

西门尘在思羽的旁边，只觉得思羽的气势突然间呈直线上涨，既然隐隐有一丝压迫之感。这样的情形若换作从前，他定然会深感惊奇，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奇怪，思羽体内所蕴含的能量，当真可以拥有这份功力。

只是思羽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中，西门尘不得不退开几步。对着思羽大吼一声，“快打。”

西门尘着一语中包含内劲，直接刺入思羽的脑海中，思羽一惊，忽然想起爷爷说过只要把那块石头想成是豆腐，用力打下去就行。

身随意动，思羽就是单掌下压，一股极淡的金『色』劲气破掌而出，手掌还未抵达石块，那石头早已经不住那压力而化作粉尘。

然而思羽的手掌并没有停下，直接轰下地面，顿时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将没有丝毫准备的思羽弹开，摔落五六丈开外。

地面一阵轰鸣，飞烟四起，西门尘只觉耳膜一阵震动，一时间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上去了。

思羽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解的挠着后脑勺，不明自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当下对着呆立一旁的西门尘唤道：“爷爷，我怎么啦？”

西门尘打了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他一个健步冲向那块石头所在的地方。

只见空地上哪还有甚么石头，早就化作了粉末。那白『色』如玉的地砖如破裂的瓷器般龟裂开来。那地砖的硬度西门尘可是清楚得很，再加上那用秘银刻画的加固阵法，一般高手不用武器根本破不开。就算是西门尘本人，要赤手空拳的让地面裂开，也得是全盛时期的全力一击才可。

然而此刻却只是一个公认的白痴轻描淡写的随意一击，这不得不又一次挑战了西门尘的心脏。

不过仅仅一会儿，西门尘像一个孩子般跳了起来，他终于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思羽体内所吸收的能量并没有流逝，而是隐藏在其中，只是没有一套合适的功法让其施展，此刻的思羽就像是一个满身是宝的婴孩，空有一身财富却无发使用。

思羽看着爷爷一会狂喜一会又愁眉紧锁，不明所以。但让他奇怪的是，刚才击打的石头为何消失不见。还有刚刚自己突如其来的那种舍我其谁的玄妙感觉，也让他有一种向往。但看着自己的爷爷没有发话，他也只能站在一边不敢言语。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西门尘突然又一次跳了起来，一旁的思羽也条件反『射』的跟着跳了一下。西门尘回过头去，用一种十分暧昧，就像见到一位貌美少女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思羽，思羽忽然觉得一阵凉风刮过，汗『毛』竖起无数根。

西门尘拉着思羽又一次站到一块石头跟前，这一块石头足有半人之高。思羽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充满信心，只将它想成大一点的豆腐，抬掌就要打去。

一旁的西门尘连忙阻止，示意思羽退后，西门尘一直拉着思羽退后十丈方才停下，远远看去，那半人高的石块又变得只有磨盘大小了。西门尘明白，刚刚那种掌力，别说是半人高的石块，就是十来米高的小山都能催跨。所以，这一次西门尘想要看看思羽的功力到底能有多高，如果隔着这么远，光靠掌锋就能毁坏石块的话，那么思羽的功力将不在他之下了。

思羽望着远方的目标，心底又一阵晃『荡』。“爷爷，那么远，我怎么打得到啊。”

“你闭起眼，回忆一些令你气愤的事情，将那块石头想象成是你的敌人，然后挥掌将其击倒。”

思羽点点头，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回忆那些零碎的镜头。

西门尘身形一摆，转眼人已在百丈开外凝视着这边的情形。

思羽的脑海中不断跳出小时候饱受欺辱的镜头：五岁那年，思羽在花园中玩着母亲留给自己的纸鸢，二家长的长子西门剑曲带着一帮人来到院子中，从思羽的手中抢走纸鸢。思羽奋力抢夺，却被西门剑曲一巴掌拍到在地。

六岁那年，思羽开始习练本门功法《星芒决》，却因为自身功法停歇不前，成为同门的子弟们嘲笑的对象，也因此让自己的两个哥哥和一帮人大动干戈，二哥肋骨骨折，大哥还因此被关两年静闭。

十岁那年，思羽没有迎来自己的洗剑仪式。每一位西门家族的子弟，都会在自己十岁那年进行一场洗剑仪式，家族的长老或是家长亲自主持洗尘，洗尘后功力将大步提升。而思羽因为功法停歇不前，被认为是废材，因此无人愿意为之洗尘。也因此被家族内传作笑闻。

………………

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思羽的童年就是在一片嘲笑轻蔑声中度过的，从小没有母爱，连父亲也对他爱理不理，无人可知那种寂寞的感觉。

心脏处的那块光圈似乎也感受到思羽的愤怒，无名功法再次运转起来，这一次运转得更加快速。思羽的衣角无风自动，披散的长发根根立起。思羽的四周挂起了一阵风暴，肉眼可见的气浪呈螺旋状盘旋在思羽周身。思羽紧握的拳头处金光渗出，不多时，整只拳头都笼罩在一片金光中。

远边的西门尘吃惊的看着思羽造成的异变当中，现在思羽发出的气势早已超过自己的巅峰状态，他现在极想阻止思羽，但他也无能为力，整块训练场都被思羽的气场所覆盖，如果现在强闯进去，必定会影响到思羽的气血运行，使其重伤。

思羽体内精血运行的速度更加快了，天空中渐渐乌云聚拢，狂风四起。

思羽这一拳还未发，到先引起天地聚变，场面何其壮观，毫无疑问，这一拳的威力将何其之大。

西门尘现在是矛盾之极，一方面他已经对思羽现在所产生的气势感到害怕；一方面又极为想知道思羽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五山之内，西门家族之内的子弟们已经注意到训练场这边的异况，只是那块训练场位于圣地之内，是族长的练功之所，一般弟子是不可以进入的。他们只以为是族长西门尘在练功，都为族长的惊天一击而感到自豪。

弟子甲：“喂，你快看，那边一定是老祖宗在练功。”

弟子乙：“是啊，不知道老祖宗的功力达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能引起天地之变。”

……………………

西门飘风、西门查龙等四位家长聚在一起，不禁感叹道：“难道这就是渡劫期的高手惊天一击吗？”

另一边，五道肉眼难见的灰『色』身影快速的奔向位处于圣地之内的那块训练场。

训练场中，思羽的气势似乎涨到了极限，忽然他睁开眼，一道精光从眼中『射』向天空。思羽仰空长啸，音浪向四周划去，那训练场边散立的石块全都化作粉末，一个不剩。单凭一吼就能毁掉石块，这份功力西门尘自问是做不到的。

此刻的思羽已箭在弦上，然而前面的目标已经消失，如果不将手中的能量发出，那自身所要承受的反噬将会是这股能量的好几倍。

危急时刻，思羽一咬牙，单手握拳，朝着脚下的地面狠狠砸去。只觉得一时间，天昏地暗，似有百兽咆哮。山动地摇，久久不息。一边的西门尘不得已再一次退后数百米，赶忙放出一股青『色』光圈，才不至于被飞至的石块砸伤。

轰雷般的巨响在整个五山玄界内久久流转，这一日，五山子弟们虔诚的跪下，不断的喊着族长西门尘的名字。不过，若让他们知道，这惊动天地的一拳，不是西门尘所为，而是那位被公认为废物的西门思羽所造成的，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灰土久久才散去，西门尘一个箭步冲了上前，五山圣地的这块坚硬无比的训练场早已不复存在了，四周是一片焦土。场地的中央有一个深坑，此刻思羽整躺在坑洞之中。西门尘飞快的冲下坑去，将思羽一把『操』起，一把脉，才舒了一口气。

原来思羽脉相平和，并没有受到内伤，只是耗力太多，脱力昏倒过去而已。

西门尘当下抱着思羽飞快的回到剑芒楼中，这一日，当然让他大开了眼界。

——思羽的传奇故事才刚刚开始，这一日，为他的曲折一生，留下了完美的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