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进入小岛深处

“万魔之源，诸天万界万魔之本源，一切魔性力量，都能够在这儿得到升华，使得魔力更加纯粹……”那个如梦呓一般的苍老声音，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向林凡一行解释着什么，声音中充满了惆怅，听得林凡和姜泰二人心惊不已。照这个声音所说，万魔之源，汇集了诸天万界的本源魔气，最为精纯，天地之间，无论是什么性质的魔性力量，在这里都能够得到净化，或者说魔化，使之向最纯粹的方向蜕变。若是能够蜕变完全，那魔气便会得到一次质的改变，称之为那一领域的主魔也不为过。比如林凡所修的真魔之气，若是能够在这万魔之源中得到升华，便可以称之为当之无愧的真魔之主！

听到这些情况，林凡和姜泰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而林凡心中的震惊忧甚，他感觉，这种万魔之源，可以说是专门针对于魔气的加成！但是，林凡却并未因此就头脑发热。舍得舍得，有得必然要有所舍。这万魔之源既然有如此玄奥的力量，那它的反作用必然也甚为霸道，这种反作用，恐怕会对受术之人产生重大影响！尤其是，这个苍老的声音开始所说的话，分明是万魔之源将这个神秘的种族都“捆绑”在了这里。但是此刻，纵然林凡和姜泰二人心中有千般疑问，他们却依旧没有出声，而只是静静的听着。之前那诡异的笛声，使得他们对一切都充满了警惕。此刻临近这所谓的万魔之源，他们自然更加不敢掉以轻心，同时，他们也想继续听这个暗处的人诉说一些古老的秘辛。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开口，甚至连三足金乌和血泣剑灵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只不过，它们眼中的警惕之光却是比之林凡和姜泰二人更甚。

但是，那个苍老的声音，此后却好似真的陷入了梦呓一般，所说的话越来越纷乱，根本不成系统，林凡二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嗷吼！”

就在林凡和姜泰二人皱眉不绝之际，前方突然再度传来魔灵的咆哮声，这声咆哮声中，蕴含了极大的痛苦，好似世间所有的一切痛苦全都被魔灵背负了一般，更好似有一方星空压落在了它的身上，即便只是听着，林凡二人依旧感觉身体一阵发寒。林凡心里涌起一阵担心，这个魔灵是他凝练的第一个魔灵，拥有着极大的潜力，他不想让它毁在这里，但是，那万魔之源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大刀，使得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真魔之气……我竟然又感应到了真魔之气……”忽然，林凡神色一动，一下子捕捉到了那个已经混沌不清的苍老声音，但话中的内容却让他吃了一惊，这个暗处的存在竟然知道真魔之气！若论真魔之气，那真魔帝君无疑算是最权威的存在，而他也的确进入过这绝望之界，一时之间，林凡心中便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真魔帝君也来过这里不成？”而就在此时，林凡只感觉眼前黑影一晃，他只感觉眼前一花，待得回过神之时，他已经发现，唤魔古战车不远处，一个浑身都如一团雾气一般的老者，正静静的盯着这里。那个人，整个身体都被浓浓的雾气包裹，或者说，他本身便是一团人形雾气，根本看不到面容，但立身不远的虚空，却就是给人一种极其苍老的感觉，似乎是跨越了万古岁月而来一般，那种苍老，完全是发自灵魂的苍老。看到那团人形雾气，林凡和姜泰二人都感觉心沉了下去，强大如他们，在之前也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个苍老声音的具体方位，而此时，他的骤然出现，更是毫无预兆，此刻，他们看着那团人形雾气，甚至有种荒诞的感觉，这团人形雾气原本就一直存在于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一种荒诞的想法，但却就是忍不住会这样想。而这，已经说明了眼前这个存在的可怕。

林凡和姜泰二人以及三足金乌血泣剑灵二神兽，全都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团人形雾气，一动未动，心里的戒备之意已经提到了颠峰。但是，对面的那团人形雾气却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两道幽光射出，直直的盯着唤魔古战车，似想看穿它一般。

“真魔之气……真魔之气……是的，就是这种气息！难道，他又回来了吗？他真的回来了吗？”直过了好久，在林凡一行感觉中，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甚至，他们身上的冷汗都已经干了好几遍，而直到此时，苍老的声音，才再次从那团人形雾气中传出，声音颤抖，似乎极为激动，而后，就在林凡和姜泰二人骇然的目光中，那团人形雾气朝着唤魔古战车飘了过来，一瞬间，林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掌一翻，吞吐血芒的血泣长剑已经执在手中，与此同时，姜泰手中也出现了一面虽然看上去不大但却似有万钧之力的开天巨斧，而三足金乌和血泣剑灵二神兽更是周身光芒刺目，戒备十足的盯着那团人形雾气。

“真魔之气……这是他的气息！这是他的气息！他真的回来了吗？真的回来了吗？”随着临近唤魔古战车，那团人形雾气的速度越来越慢，但却并非是因为唤魔灯散发出的青光将他阻挡，反倒更像是他自己慢了下来，而随着临近，他口中如梦呓一般的自语也越发急促，甚至，林凡都已经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在这一刻，林凡忽然感觉，这团人形雾气的速度减慢，似极了凡人中所言的“近乡情更怯”一般的心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刻，浓浓的疑惑袭上林凡心头，但他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依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团人形雾气。而那团人形雾气，在距离唤魔古战车还有三余丈距离之时，终于停了下来，两道幽光射出，似是在仔细的打量着唤魔古战车，同时，激动的声音不绝的传出：“是的！就是这种气息！就是这种气息！等了一个轮回，等了无尽岁月，他终于回来了吗？”说到这里，那团人形雾气忽然开始剧烈颤抖，显得无比激动，与此同时，那苍老的声音也忽然响亮起来：“帝君，真的是您回来了吗？真的是您吗？我族子民，已经等待您无尽岁月了啊！帝君，真的是您吗？”这个忽然高亢的声音，在激动之外，更是流露出无尽的悲伤，无尽的渴望，即便林凡二人依旧心存戒意，但却依旧对他有了一股同情。

“噫？不对……”忽然，就在这个时候，那团人形雾气好似有所醒悟一般，轻噫一声，而后，似是仔细感应一般，一动不动，过了数息才再度喃喃道：“是了……这不是帝君，只是一件他曾经用过的法宝而已……不是他……不是他……”苍老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到得后来，一股浓烈的绝望情绪，从那团人形雾气中散发出来，场中顿时弥漫了一股绝望之意。而后，那团人形雾气好似对这里再也没有了留恋，渐渐变得虚淡，便要消失。

“前辈所言的帝君可是指真魔帝君？”眼看那团人形雾气就要消散一空，林凡虽然感觉有些冒险，但却依旧出声问道，他声音低沉，在说话之时，手中的血泣长剑握的更紧了三分。他已经感觉了出来，眼前这团人形雾气，好似只能感应到各种各样的气息，却不能看到外在的人与物。此前，他们一行尽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这团人形雾气显然没有发现他们，此刻冒险开口，可想而知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但是，林凡感觉，如果此时不问，恐怕真的要困在这儿了，因此，在说话之时，他便将自己收敛的气息散开，滚滚真魔之气，顿时如浩浩荡荡的大河，朝着四周漫卷。

就在林凡话刚出口而自己的气息刚泄出去之时，那原本已经显得极其虚淡的人形雾气陡然一顿，而后迅速凝实，接着，一瞬间，从这人形雾气中爆发出一股惊天的凌厉杀意！杀意之浓，竟然一下子从那团人形雾气中冲了出来，化成实质般的长剑，直上九重天，甚至将整个昏暗的绝望之界的天空硬生生的割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真魔帝君他老人家的字号？”很快，苍老的声音便再度响起，但是，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凄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到绝巅的冷意，其中更是蕴含着似乎不可磨灭的杀意。在这一刻，林凡感觉浑身如万千魔针刺骨，刻骨的寒冷和剧痛同时侵袭大脑，但是，他却强忍着没有出声，而是尽量用平静的声音不答反问道：“我若说我得到了真魔帝君的传承，您是信还是不信？”

听得林凡的话，那团人形雾气顿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好似在思索林凡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而那股缭绕在林凡身上的杀意，却是始终未息，场中一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沉默的气氛，让人压抑，而那无处不在的绝望之气，在这一刻更是浓烈到了极点，即便是唤魔灯散发出的青光形成的防护罩，也无法完全隔绝。对于这一切，林凡虽然感觉极不舒服，但他却依旧维持着淡然，静静的看着那团人形雾气。此时，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真魔帝君必然来过此地，而且，似乎对于这个神秘的种族有着难以想像的作用，几乎成了他们的神明。

“我……信……”直过了很久，人形雾气中才再度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足足持续了数十息。很显然，在说出这两个字之时，那人形雾气也是极为的挣扎。而在说出“我信”两个字之后，萦绕在林凡身上的那股恐怖凌厉的杀气，终于慢慢的收了回去，至此，林凡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方才，他真真切切的有一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感觉。

“前辈或许对我还有所怀疑，但是，在那万恶之源前的魔灵的气息，我想您应该更加熟悉……”林凡自然知道这团人形雾气不会如此便对他轻信，便低沉着声音开口，而在同时，魔灵震天的咆哮声也再度响起，其中蕴含着极大的痛苦，而与此同时，整个虚空都好似在一刹那间变得更加黑暗了，滚滚的真魔之气，从前方散发开来。而一接触到这股雄浑的真魔之气，那团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人形雾气，顿时再度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是帝君！真的是帝君！这种气息，我，我的族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梦呓一般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响起，而后，这团人形雾气忽然朝着唤魔古战车冲来，就在林凡骇然的目光中，他竟然一下子便冲破了青光防护罩的阻挡，落在了唤魔古战车上，凭空悬浮于林凡身前，一双眸子泛出幽幽冷光，似在看着林凡，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想，我的族人，都很乐意见上你你一面……”林凡被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身上直发毛，而就在他感觉要忍受不了之时，缓慢低沉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而听得这句话，林凡顿时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失声问道：“你的族人？是那些吹笛子的人吗？”在这一刻，林凡又紧张了起来，魔灵一路向前，可是击杀了不少吹笛人啊！

“不是……”但很快，那团人形雾气便打消了他的顾虑，就在林凡暗暗松了一口气之时，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而这次的声音，却显得无比的飘渺，虽然近在耳边，但却又好似远在天边，“那些吹笛人，是失魂者……”

“失魂者？”听得这个奇怪的称呼，林凡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疑问着重复了一句，很显然，他迫切想要知道这其中的一切，但是，那团人形雾气却好似没有感应到林凡的疑惑一般，声音转为淡然，“走吧，去见我的族人，他们期盼真魔帝君已经太久太久了，是该给他们一点希望了……”说着话，他便飘出了唤魔古战车，飘飘荡荡的在前引路。

虽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但林凡此时却也知道已经没有了选择，当下便驱动着唤魔古战车跟着那团人形雾气上前。而此时，魔灵的咆哮声已经越发凄厉了，其中的痛苦，即便只是听着，也让人感觉身上发寒。

“前辈，魔灵不会有事吧？那万魔之源又是什么？”前行的路上一片沉默，但林凡却终究放不下对魔灵的担心，张了几次口，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关于万魔之源，之后自然会向你诉说，至于那魔灵，看它造化了，不过既然出自帝君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有碍，甚至还能够得到天大的机缘，当然，如果它就此毁灭，那只能说明它太弱了，承受不起这样的福泽……”苍老的声音从前说幽幽传出，带着几分追忆，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他停顿了一下，又一字一顿的接着道，“或者说，魔泽……”说完这句话，他便彻底闭嘴，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闷头朝前飘荡。

虽然心中有着无尽的疑惑，但林凡此时却也已经知道，此刻要想再从这人形雾气这儿得到什么信息，无异于比登天还难，因此，心里也只能暗自祈祷，希望魔灵能够顺利通过这一劫难。

一路前行，前路越来越黑，而那股绝望之意也越发明显，悠悠的笛声虽然依旧不时响起，但却已然不如之前那般密集，而那团人形雾气更是好似有着奇异的魔力一般，所过之处，无论是黑色的树木还是又黑又硬的石头，竟然全都自主朝着两侧散开，分开了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道路。一路之上，林凡虽然努力的想要记住所走过的路途，但是最终却也不得不放弃了，因为，这里就好像是一个超大的阵法一般，阻绝了一切的神识探索，而随着深入，四周的景色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比如说，之前林凡明明感觉左边有一棵树，但是在走了一段之后，他赫然发现，在右边竟然有一棵与之前完全相同的树！这种事层出不穷，根本就无法记住！最终，他也只能无奈放弃，跟着那团人形雾气朝着小岛深处而去。

“族长回来了……”不知走了多远，前方突然传来数道嘈杂的声音，与此同时，数道黑影从前方冲出，在看到那数道黑影时，林凡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因为隔得太远，没有办法看清他们的脸，但是却也已经看出，这些人都有着实质的身体，并不像这个明显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古董一般，周身只不过是一团人形雾气。